第四篇 變法皇帝 八 朋友是最大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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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敗,交趾王太子李洪貞在亂軍中中箭而亡,殘兵逃回交趾。

    宋軍奪得戰船數十艘,殺敵數千,宋軍也損兵萬餘。

     郭逵率領的宋兵多為北方人,不服南方水土,加之觸犯瘴氣,很多士兵染病而亡。

    郭逵、趙卨不敢輕進,分兵占領廣源州、門州、思浪州、蘇茂州、桄榔縣諸地,并将前方戰況上報朝廷。

     李乾德見大兵壓境,也很害怕,派人告知宋軍主帥,派使臣奉表到汴梁,請求和議。

     趙顼也因宋軍已攻到富良江,惡氣已出,加之戰禍是宋邊将挑起來的,錯不在交趾,因此,也就見好就收,赦李乾德罪,允許議和。

     随後诏郭逵、趙卨班師回朝;改廣源州為順州。

    不久,李乾德遣使進貢,并歸還俘虜的兵民。

    趙顼見他是真心修好,将順州賜還給李乾德,後來又将二州六縣也交還給交趾,此後,交趾沒有再叛。

     4、王安石二次罷相 交趾的戰事平定了,王安石卻遇到了麻煩。

     呂惠卿貶出京城,出任陳州知州以後。

    王安石的兒子王雱對呂惠卿加害父親的事一直耿耿于懷,欲置呂惠卿于死地而後快,恰好禦史中丞鄧绾也想讨好王安石,兩人一合計,決定分頭上表,請求皇上重新審理呂惠卿的案子。

     呂惠卿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當他得知王雱與鄧绾上表欲置他于死地時,便提前下手,向王安石發出了緻命的一擊。

     呂惠卿與王安石是多年的朋友,兩人過去有很多書信往來,在這些書信中,當然說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話。

    呂惠卿是一個有心人,他将這些書信都完好地保存下來,預備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當他得知鄧绾和王雱在背後做他的文章時,他便想起了這些書信。

    于是,他便把這些書信都呈交給皇帝,并控告王安石在背後圖謀不軌。

     在這些信中,有幾封信上有“無令上知此一帖”、“無使上知,勿令齊年知”之句,就是說,不要讓皇上知道此信中的内容。

    至于“齊年”是誰,當時卻沒有深究。

     趙顼對這些紛亂如麻的事情早已厭倦,看了這些信後,第一次沖王安石發了脾氣。

     王安石回家之後,痛罵自己的兒子,罵他不該背着自己去招惹呂惠卿。

    父子二人為此大吵了一場。

     王雱顯然不知道呂惠卿手中藏有這些信,并且握有父親的把柄。

    深悔自己行動魯莽,給父親帶來災難。

    受父親的斥責後,心中憋氣,以緻抑郁成疾,立即就病倒了,不久,背上生出一個惡瘡。

     王安石遍請郎中醫治,終究沒有挽回兒子的生命,王雱撒手歸西了。

     老來喪子,是人生之大不幸。

    兒子的猝然離世,對王安石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肝腸寸斷,萌生退意,上表請求辭職。

     禦史中丞鄧绾擔心王安石一去,自己失去了靠山,祿位就不保,上表奏請趙顼挽留王安石。

     趙顼認為鄧绾身為禦史,竟然為大臣請恩,免去鄧绾之職,貶往虢州去為知州。

    王安石去意更堅,力請解除職務, 熙甯九年(1076年)十月,趙顼第二次罷免了王安石的相職。

     王安石帶着壯志未酬的遺憾和滿腹的傷悲離開了京城,結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退居金陵,潛心學問,不問政治。

     王安石既退處金陵,經常書寫“福建子”三字。

    福建子是指呂惠卿,因為是深悔被呂惠卿所誤。

     王安石罷相後,趙顼提拔吳充、王珪為同平章事,馮京知樞密院事,蔡确參知政事。

     吳充與王安石是兒女親家,他一向不贊成王安石的所為,經常向趙顼奏陳新法不良,趙顼喜歡他不黨附王安石,故提拔為宰相。

    馮京與王安石是同年,王安石緻呂惠卿私書中“勿令齊年知”一語中的齊年,指的就是馮京。

    趙顼事後知道了這件事,認為馮京是個賢者,召他知樞密院事。

     吳充當了宰相後,欲對新法有所變革,但他認為自己才疏學淺,奏請趙顼召回司馬光、呂公著、韓維等人,又舉薦孫覺、李常、程灏等數十人。

     趙顼采納了吳充的建議,召呂公著同知樞密院事,進程灏判武學。

     程灏自扶溝縣進京,任職才數日,李定、何正臣便劾他學術迂闊,趨向僻易,趙顼仍命他回扶溝縣任原官去了。

    呂公著上疏谏阻,并沒有改變趙顼的決定。

     司馬光在洛陽,得知吳充為相後,頗有更正弊政的心志,便給吳充寫了一封信,介紹一些救濟時弊的方法,并建議他全面廢除新法。

     吳充并沒有采納司馬光的意見。

     蔡确曾經依附王安石,王安石罷相後,他又到處說王安石的過失,顯示自己與王安石不同。

    吳充想要革除新法,他又說應該蕭規曹随,遵守以前的法律。

    所以,王安石罷相以後,他所推行的新法仍然在繼續執行。

     王安石罷相的第二年,趙顼改年号為“元豐”,并從幕後走到前台,親自主持變法。

    然而,變法的阻力仍然很大,很多人對新法還是喋喋不休。

    失去了王安石,他本來就很傷心,如今又要獨自面臨巨大的壓力,不免有些心煩,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更容易發火。

    他決定實行更為強硬的手段來推行新法,嚴懲反對變法的官員。

    因不滿新法而貶出京城、現任湖州太守的蘇轼,不幸成為了這次政治鬥争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