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情窦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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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瑩對你不尊重,知道錯了,這裡向你賠禮還不行嗎?請你……” 碧蓮“噗哧”一聲笑了:“你一定是有事求我,不然,不會對我賠禮的。

    有什麼事,請對小妹子講吧!” 沐瑩被碧蓮揭破了心事,也不由得笑了笑:“小妹子,我問你,你練的那是什麼劍法?!” 碧蓮漫不經心地道:“是公孫越女劍法啊,你感興趣嗎?” 沐瑩急問:“你這套劍法是跟誰學的?” 碧蓮道:“自然是跟我爹學的,還用問?” 沐瑩不說話了。

    他想:“莫非李叔叔也會公孫越女劍法!?”他對碧蓮道:“小妹子,快帶我回去!我要見李叔叔。

    ” 碧蓮哪裡知道沐瑩之所思,嗔起秀美的俏臉道:“小妹舞得怎樣,你還沒說呀!見我爹爹做什麼?!” 沐瑩直率地道:“見你爹爹有事問,小妹子快帶我……” 碧蓮搖頭:“你着急回去也沒用,我爹爹今天沒在家。

    好不容易到外邊玩兒一趟,你不要回去,和小妹子玩個痛快吧!” 沐瑩忙問:“小妹子的話當真?!李叔叔去做什麼?” 碧蓮道:“我若騙你是小狗,我爹爹今天真的沒在家。

    聽說山南方蘭窩的方景純六十大壽,爹爹帶着兩個師兄慶壽去了。

    ” 沐瑩沮喪地道:“哦,原來如此。

    我問你,你方才練的這套劍法是家傳的嗎?” 碧蓮搖頭道:“不是。

    我們家傳劍法是長白天池劍……” 沐瑩想,既然李叔叔學的是長白天池劍法,那麼,他的公孫越女劍法一定來路不正,說不定就是剽竊沐家的。

    這次李叔叔強要他來,是不是觊觎沐家劍法呢?他對李家人陡生戒心和反感。

    他對碧蓮道:“我要回去,恕不奉陪了!”說罷抽身就走。

     碧蓮不知他的态度為什麼急速變壞,着急地懇求道:“瑩哥,瑩哥,你别走嘛!看在我方才給你舞劍的份上,我要你陪我到山上玩一次。

    ” 沐瑩對碧蓮始終有好感,他覺得不應該把對李文謙的疑怨,遷怒在碧蓮身上,他不願留下,也不願讓碧蓮看出他對李家的反感,支吾道,“我傷來愈,已感到很疲乏,小妹子,令你掃興,請原諒!”邊說看,裝着蹒跚而行,直向莊中。

    他走進李家,走進自己的住房,就閉了門,倒在床上。

     看了碧蓮練劍,他對這個李文謙更惑然不解。

    李文謙到底是什麼人?!武林之中,門派森嚴,縱使他是父親當年的朋友,父親也絕不會傳他家傳劍法的。

    那麼他的公孫越女劍法,到底是怎麼學來的呢?他決定留下來,探清李文謙的底細。

     沐瑩決定留下來後,心裡倒安定了。

    他感到餓,端起碧蓮送來的飯,吃了一口。

    在嘴裡嚼嚼,很對口味,一氣把那碗飯吃光,然後就躺下睡了。

     次日,碧蓮又送來飯,他全吃了。

     第三天,李文謙來看沐瑩。

    沐瑩對李文謙道:“李叔叔,你答應給小侄療傷,不知叔叔可踐言否?” 李文謙道:“賢侄放心,賢侄的傷,包在愚叔身上。

    從明天起,叔叔就天天來為你治傷。

    ” 沐瑩道:“謝謝叔叔!”他故意裝得态度很熱烈。

    李文謙對沐瑩的态度轉變,很高興。

    問了這幾天沐瑩的生活情況,就回了他的房。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文謙就來給沐瑩療傷。

    一連數天,他每天給沐瑩療傷兩遍,均未間斷。

     沐瑩的身體,顯然大有起色。

    他精力漸覺充沛,心情也感舒暢。

    每天練拳腳、練劍術。

    閑下來,也常想到懷方姐,想到師父。

    但理智告訴他:他此時不能幫助任何人,徒想無益。

    與其徒想傷神,倒不如淨心養傷,等到傷愈後去看師父,去救方姐。

     他每日療傷,身體恢複很快,可是到第十日,李文謙該來給沐瑩療傷的時候,卻焦待未至。

    沐瑩正在等待,碧蓮來了,哭着對沐瑩道:“瑩哥,昨夜有一仇家,刺傷了爹爹……今日爹爹不能來給瑩哥療傷,特令碧蓮來通知瑩哥。

    ” 沐瑩一愕。

    他想碧蓮絕不會來騙我,可李文謙受傷的事,就不一定有沒有了。

    他對碧蓮道:“李叔叔受了傷,帶我去看看!” 碧蓮帶沐瑩到李文謙的廳房,隻見李文謙挎着左臂,靠着被倚在床上。

    左上臂纏着白布,白布上隐隐透出血迹。

     經過這幾天李文謙全力給沐瑩療傷,沐瑩對李文謙的惡感減輕了很多,見李文謙真受了傷,趕忙上前殷勤詢問:“李叔叔,傷得重不重?” 李文謙勉強一笑道:“隻是劍尖刺進了上臂,區區小傷,有勞賢侄挂念,心甚感激。

    ” 沐瑩道:“叔父受傷,小侄合當看望――不知什麼人大膽,敢來傷叔父!” 李文謙喟然長歎:“唉!說起來這個兇徒,還不是愚叔一人之仇家。

    十幾年前燕北冷口慕容三傑來與我們燕南三俠比武,結果我們獲勝。

    慕容孟英傷在你父臨風大哥劍下,慕容三鷹恨恨而去。

    臨行揚言練好武功定來尋仇。

    現在慕容三鷹均死,他們的幼弟慕蓉季英練好慕容十五劍,挾技前來尋仇。

    我們慕南三俠,大哥遇難,二哥金盆洗手,隻剩了愚叔一人,自然成了他報複的目标。

    慕容世家輕功劍術聞名天下,昨夜,夜深入靜之時,他施輕功潛入宅内,激我出去決鬥。

    我怕連累家裡别人,跟他出去。

    我們在莊外林邊進行了一場大戰,我們對了二百多招兒,終于敗在他的劍下,他刺傷了我的右臂,罵了一些侮辱我們燕南三俠的話而去。

    ” 沐瑩憤憤道:“這個慕容季英真嚣張,我們燕南各門派練好武功,非洗雪這個恥辱不可。

    ” 李文謙憂容滿面:“唉!要戰敗慕容季英扳回面子,談何容易?!慕容家是陝甘武林世家,輕功劍術獨步天下,隻有你父親臨風大哥的公孫越女劍能和他們抗衡,可惜……我過去與大哥交流劍法,曾聽大哥說過,公孫越女劍法的招術是源于詩人杜甫《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那首詩,結合越女劍創出來的。

    我看過大哥使公孫越女劍,琢磨出一些公孫越女劍的招數,可是在與慕容季英對戰時使了,都沒有用。

    可惜這些招術,都是花架了,沒實戰威力。

    唉!我看是雪恥無望了。

    ” 沐瑩道:“李叔叔!你也會公孫越女劍法?是不是教碧蓮妹的那幾招兒?” 李文謙強笑笑:“讓賢侄見笑。

    我教那丫頭那幾招公孫越女劍法,本是覺得這幾招劍法使出來,身法、步法都美妙,讓她學了消遣的,不想她竟這樣不知輕重,在賢侄面前去班門弄斧……” 碧蓮噘起小嘴道:“爹,你教我時,也沒說讓我舞着玩兒啦!” 李文謙瞪了碧蓮一眼。

     沐瑩沉思,沒說話。

     李文謙問:“賢侄,你想什麼?” 沐瑩遲遲道:“我也懷疑公孫越女劍法的實戰威力。

    在我父母遇難那晚,敵人追殺我,我就是使的公孫越女劍法,可是仍被敵中強手打敗,若不是遇和塵師太師徒相救,就要命喪他手!” 李文謙道:“是不是賢侄公孫越女劍法也沒學透?如此說,我們倒要好好鑽研鑽研這套劍法。

    賢侄,愚叔有個不情之請,為了找我們的強敵比武雪恥,拿出你家的公孫越女劍譜,我們共同研練……” 沐瑩警惕起來。

    心想,李文謙果然打公孫越女劍法的主意!但是,他又想,這套公孫越女劍法既然沒用,還要保什麼密呢?況且,如果一派武術真精妙絕倫,何必讓他歸-家私有呢?這樣何能發揚武術?他對李文謙點點頭。

     李文謙驚喜:“賢侄,你答應!?咱明天繼續療傷。

    ” 沐瑩道:“不過,我并沒有《公孫越女劍譜》,隻能自己演練那劍法招術。

    ” 李文謙高興:“這也很好,可把招術、動作記下來,整理成書嘛。

    ” 沐瑩點頭不語,李文謙道:“碧蓮,你先陪你瑩哥回去,好好侍你瑩哥養傷。

    等我們傷好了,一起練公孫越女劍。

    ” 碧蓮天真地:“爹!學那種劍法作什麼?那是一套隻供人看,不能克敵的劍法,學了隻是供人消遣……” 李文廉嗔起臉:“你小孩子家懂得什麼!我們是研究一下,看它到底有沒有奧妙。

    ” 碧蓮噘起小嘴:“哼!人家的劍法,你研究什麼?”說着陪沐瑩回書房。

     碧蓮年當xx瓜,又讀不少詩書。

    什麼“關關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哇,什麼“燕草碧如絲,秦桑低綠枝,與君别離意,是妾斷腸時”啊……什麼《長門賦》、《長恨歌》啊……這些有關男女情愛的文學作品,都引誘她對愛情向往和追求。

    因此一到及笄之年,就情窦初開,但在她比較封閉的生活圈裡,沒有中意的男子撞開她的心扉。

    她開朗、活潑,渴望有一個文才、武學都堪與之匹配的同年同伴。

    她聽說沐瑩住進她家,就很想去看他,隻是前幾天李文謙不允許她去,後來,李文謙想嘗試着用她改變沐瑩,才允許她去了。

    沐瑩英俊、潇灑、文雅,有知識,年貌相當,是她男伴最理想的人選,所以對沐瑩一見鐘情。

    于是她便熱烈追求他。

    她看出沐瑩對她缺乏熱情,但她天真、純樸,心想憑着我赤熱的心,即使他是塊冰,也能化成水的。

     碧蓮又要求沐瑩去莊外遊玩,被他拒絕了。

    她噘着小嘴走了,眼裡噙着淚花。

     沐瑩獨處寂室,思緒翻騰。

    他想,我該不該答應李叔叔共同研究公孫越女劍法?武功固然不應秘密保守,但若所傳非人是不是要為害武林!?我要不要公開反悔,拒絕這獨家武功外傳?但他是守信君子,一言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