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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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喝,果然不敢亂動了! 白華峰看見妹子被擒,心中一急,就要飛身過來撲救! 哪知道跟他動手的黃面壯士,本領比起白面少年壯士更加高強,他那一對判官雙筆,龍蛇飛舞,神出鬼沒,白華峰見妹子倒地,剛才把身子一轉,黃面壯士已經用了個“乘龍引風”的招式,直竄過來,左手筆迎面一晃,虛指面門,右手筆,“挾山超海”,向白華峰的“雲台穴”猛撞過來。

     這一下急逾掣電,白華峰要想躲閃時,已來不及,肋下吃對方尖筆一劃一掃,當堂半身麻痹,白華峰雖然不懂得點穴法,也聽父親說過,一被打中穴道,血液淤塞,不能活動,他立即向橫裡一竄一跳,哪知道來不及了,白華峰剛才向橫裡一竄,半身已發麻,撲通一跤跌倒,連手中劍也抛出幾尺以外,躺在地上,做了敵人俘虜! 兩個壯士先後把白華峰兄妹擒住之後,長笑一聲,各把兵刃納入皮囊,紫面壯士方才上前,兩個壯士異口同聲問道: “闵大哥,這兩個家夥被我們捉住了,怎樣發落?” 那姓闵的紫面壯土看了白華峰兄妹一眼,方才說道: “看這兩個嫩娃兒的樣子沒有半點綠林氣息,也不像打悶棍的強人,可是他無端端的躲入樹林裡面,未免啟人疑窦,等我問一問他吧!” 他說完上前向白華峰喝道: “嘿!年青朋友,你兩個是甚麼人?混入二道溝山峰叢林之中,幹些甚麼勾當,快說!” 白華峰雖然被黃面壯士點了麻愕穴,口裡仍然可以說話,他不禁恨恨的答道: “你問我姓名嗎?本少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海蘭縣白家屯少屯主白華峰就是,今次到樹林裡,為的是找尋一個人,今日不幸落在你們的手裡,還有甚麼話說,殺剮任便是了!” 紫面壯士見白華峰說到二道溝山嶺來找人,不禁愕然,他向兩個同伴說道: “柳二弟,羅三弟,他們到二道溝山嶺找人,這裡可有人居住的嗎?” 兩個壯士接道: “我們關外住了許多年,隻聽見人家說二道溝山嶺是一片森林,猛獸出沒,行旅裹足,并不曾聽見有人在這裡居住哩!” 原來這三個壯士不是别人,正是長白三彪紫面彪闵仕俊,金面彪柳兆熊,玉面彪羅君玉三個,他們在黑龍江北安縣城裡大破六龍莊之後,因為塞北六龍,隻殘其二,還有四個由地道這逃脫,未竟全功,便和龍江釣叟師徒虞家姊妹等繼續追尋,搜索塞北四龍下落,哪知道,四龍自在六龍莊一戰之後,在江湖上簡直完全銷聲匿迹,沒了下文,不但四龍本人如此,連帶他手下的黨羽,也是一個不見! 他們在黑龍江北部找了兩個多月,得不到半點端倪,石金郎疑心賊人竄入關内去了,龍江釣叟盛雲川說道: “凡事要持之以恒,慢慢的來決不能夠一蹴而就,你們不如暫時分散,各自各到處遊曆,一來闖闖江湖,增加經驗,二來順便訪尋塞北六龍的消息吧!” 葛雷和虞家雙鳳石金郎四人,就要跟随龍江釣叟返回三姓寨去,繼續苦練本領,長白三彪卻要返回長白山風沙嶺山寨去,點視一切,他們就在昂昂溪附近分手,各奔前程,長白三彪久居關外,對于松南松北一帶地理形勢,十分熱悉,他們因為二道溝山嶺橫亘在黑龍江吉林兩省之間,森林雖然險惡,卻不失為兩省交通捷徑,于是決意取道這裡南回,哪知道就在大森林半路中途裡,和白華峰兄妹遇個正着! 紫面彪闵仕俊聽見白華峰自己報名是海蘭縣白家屯的少屯主,到二道溝山峰找人,不禁把面色一沉,他向白華峰道: “朋友,你年紀輕輕,不要學人家說謊話,老實說一句吧,我們三個是結拜盟兄弟三人名叫長白三彪,雖然落草為寇,卻是恪守江湖道義,不取不義之财,不害無辜性命,這二道溝山嶺據我們所知,從來是無人居住的,你既然是白家屯的少屯主,為甚麼不好好的在屯子裡面讀書練武,跑到無人煙的大森林裡來,别是聽了别人一派胡言,這森林裡有黃金珠寶,财迷心眼,到這裡來找尋寶物吧?” 白華峰聽見紫面壯漢說出:“長白三彪”四個字來,不禁猛然想起,自己父親生前也曾說過,長白山有三十俠盜,絕不打家劫舍,最喜歡救濟孤貧,今日估不到居然在大森林裡見面,白華峰看見聞仕俊義氣凜然,舉止正派,知道是名符其實的俠盜,便把自己白家屯的慘遇,以及到二道溝山嶺的原因詳細說了,長白三彪聽了不禁聳然色變! 田仕俊向柳兆熊、羅君玉二人笑道: “二位賢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獨角龍呼延慶等人落草在頭道溝山寨!” 柳羅二人說道: “這可以說是天奪其魄,這兩位少屯主,我們倒諸多冒犯了,請他們起身吧!” 闵仕俊首先上前用推穴過宮法,解了白華峰的穴道,又叫他把白玉霜由地上扶起來,說道: “你們不用到森林裡面訪尋甚麼伏虎異人了,那不過是捕風捉影之談,焉知道不是大刀門炳故意說出來欺騙你們的,就算門炳所說屬實,事情隔了一年,焉知道異人還在不在森林裡,或者當時他也是一個過路客,為了推搪門炳,假意說是在大森林住的也未定呢!不用癡心妄想了,還是返回韓家屯去吧!” 白華峰一想也是,大刀門炳跟着頭道溝山嶺強人勾結,韓家屯危如壘卵,如果等自己找得異人來,遠水不能夠救近火,恐怕無濟于事,而且這件事十分渺茫哩,他兩兄妹趕忙站起身來,向闵仕俊三人謝過,金面彪柳兆熊便把自己也是找尋塞北四龍晦氣,同仇敵忾的來意說了,白華峰兄妹想不到在這裡遇着了意同道合的人不禁大喜,一同上路。

     他們仍舊沿着進來的木标,走出森林,一直來是二道溝山嶺下面,紫面彪闵仕俊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向白華峰兄妹問道: “由二道溝山嶺到頭道溝山寨,共有多少裡路,由這裡返回韓家屯子,又有多少距離呢?” 白華峰道: “哦,闵壯士要問這些事情嗎,頭道溝距離二道溝不遠,彼此距離不過三十裡路左右,可是二道溝返回韓家屯子,路途卻遠得很,足足要一百多裡路哩!” 紫面彪想了一想,毅然向柳兆熊羅君玉二人說道: “兩位賢弟,你們陪着白少屯主兄妹,返回韓家屯去,我到頭道溝山,刺探一下,立即趕到韓家屯來,你們放心去便了!” 柳羅二人連連點頭,便陪着白華峰兄妹返回韓家屯子去,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白家兄妹到二道溝山嶺第二天韓家屯子已經受盡了敵人的威脅! 原來作者一枝秃筆不能夠同時描寫兩頭的事,當白華峰兄妹起程上路之後,過了一天,韓家屯外忽然來了一匹騎馬,馬上坐了一個短衣漢子,大叫開門,那漢子說自已是門家屯子派來的人,有重要書信交給快馬韓天壽,韓家屯的屯丁聽見他這樣說,隻好開門迎入那漢子也不客氣,在兩名屯勇指引之下,一直來到韓天壽的家裡,面見了韓屯主,交上書信,韓天壽聽說來人是門家屯濺來的,心中已經起了怙懾,拆開書信一看,隻見内文寫的是: 韓老屯主鈞鑒: 茲有要事欲與兄奉商,乞明日撥冗來寒舍一談,事關重要,幸勿推卻,謹具菲酌恭候大駕。

     弟門炳敬上 寥寥二十多字,是大刀門炳的親筆字迹,快馬韓天壽看了這封書信,不禁沉吟起來,因為自己的好友故屯主白雲彪中了賊人詭計,到頭道溝山寨赴宴,結果喪在賊人手内! 雖然大刀炳跟自己向來相熟,未必會來這一套,可是俗語有說“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現在跟頭道溝山寨賊人串通了,同一鼻孔出氣,焉知道不是搔下鴻門宴,等自己送死呢! 韓天壽想到這裡,決意不到門家屯了,他便向門家屯的來使說道: “貴屯主一意相邀,老夫本當拜訪,可是老夫近來起居不慎偶染風寒,不便行動,更不能夠參與宴會,貴屯主好意心領,如果他有要事,就勞煩他移駕光臨敝屯吧!” 那使者看見韓天壽不肯赴宴,面色微微一變,可是在人家範圍地方内,哪好童思說些甚麼,隻有唯唯諾諾,上馬回去,哪知到了第二天,門家屯方面又派一人來,交給韓天壽一封書信,這人态度粗犷,騎了一匹快馬,并不進入屯子,隻在壕溝邊大叫一聲: “韓家屯裡的人出來按信!” 立即由背後拔下弓來,搭一支狼牙箭,把書信結在箭翎上,刷的一箭,向着對牆射去,楓聲風響,那支箭疾如流星一般,射中屯門橫木,守屯壯士不禁大嘩,那來客卻狂笑一聲,縱開坐馬,一溜煙也似的直跑去了! 韓家屯裡的人隻好下來,把箭撞出将書信交給快馬韓天壽過目,隻見信裡面寫的是―― 快馬韓天壽鑒: 足下不來,殊感失望,弟前函雲欲商量之要事,乃如下列,敝屯月前已與頭道溝山寨好漢獨角龍呼楚慶等,結為盟好,呼廷寨主欲本鄰裡互助之誼,請貴屯主加盟,今後有福同享,有禍同當,至于貴屯收留白家屯之逃人由白華峰兄妹以下,墾予一律驅逐出屯,此事最好在三日内施行實為德便,否則一傷和氣,大動幹戈,貴屯必為白家屯之繼,此中利害,不可言喻,兄亦達人,諒必洞悉個中利害也,臨穎神馳,書不盡意。

     弟門炳百拜 韓天壽看完了這封信,不禁勃然大怒,雪的一聲,把信封連信紙,撕了一個粉碎,破口大罵:“鼠輩欺人大甚!” 又向左右喝道: “送信人在哪裡,把他押來!” 左右回報他道: “報告屯主,這封信并不是來人送進來的,是縛在箭尾上射入來的,那入射箭之後,已經一溜煙跑掉了!” 韓天壽十分忿怒,他立即把屯中父老請來,将門家屯屯主大刀門炳來信威脅的經過說了,這時候韓家屯的父老分為兩派,一派是激進派,他們認為大刀門炳這一封信,分明是瞧不起韓家屯子,太過狂妄,不用理睬對方,如果他觸犯韓家屯一草一木的話,馬上以牙還牙,決一死戰,另外一派是持重派,他主張門家屯既然和頭道溝山寨強人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