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黃忠威震定軍山 趙雲怒搏皓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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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黃忠威震定軍山趙雲怒搏皓首将 卻說黃忠欲思以快制勝,以虛實刀法取夏侯淵的腦袋,誰知夏侯淵刀法精熟,膂力過人,反而占了上風,将黃忠打了個趔趄,眼見得這顆腦袋十有八九不保。

     老将見狀不妙,也暗自急出一身冷汗來。

    若然低頭避刀,夏侯淵隻要刀口略轉,仍然可以旁陋個身首分離。

    看來隻有擡頭讓這口刀了,但是剛才金刀上吃了他這一壓,整個身體的重心都是向着前下方,突然間要把重心移到後邊,這要花多大的力量啊!何況能不能讓開這口刀還不知道呢! 說時遲,當時決,黃忠暗将腳根在鐵镫上拚命一點,趁這用力當口腰杆一挺,身體向後一仰。

    别看輕這一下,如果沒有千斤之力和十足的功夫是來不成的。

    幾乎隻差一瞬間的時候,紅銅大刀從馬頭掠起,擦着黃忠的身體橫削而過,其時黃忠整個身體都仰卧在戰馬背上,隻覺得眼前紅光一阿,刀風拂面而過。

     好險哪!觀戰者無不為二将絕妙的武藝和扣人心弦的驚險動作而喝彩,而驚呼。

     &ldquo夏侯将軍厲害啊&hellip&hellip&rdquo&ldquo老将軍好啊&hellip&hellip&rdquo雙方旗門呼聲如雷,不斷地為自己的大将喝彩助威。

     對面山上的法正和杜微看到黃忠這樣危險,都急得冷汗直冒,差點連氣也喘不過來。

     夏侯淵隻道這一刀下去便可了結黃忠的性命,不料紅銅大刀飄然而過,一無碰擊東西,注目看時,黃忠已然穩坐馬背。

    畢竟大家都是久戰沙場的老将,所逢用刀的對手不多,能夠活到現在的大将都是從刀槍之下存留下來的,所以都有各自不同的特點,可是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腰肢竟有這樣柔軟,可以說是古今少有。

     夏侯淵用贊歎黃忠的精湛武藝,情不自禁地喝道:&ldquo好!&rdquo 黃忠自知此番純屬僥幸躲過了這一刀,又聽得夏侯淵贊他,頗覺慚愧。

    暗想,我這一刀&ldquo鵬鳥展翅&rdquo雖然不是殺手,但每用必勝。

    但是今天非但不勝,相反險遭毒手,可見夏侯淵的刀法亦然不凡。

    故而也脫口贊道:&ldquo妙!&rdquo 一個回合過去,二将複又帶開戰馬,重新開戰。

     黃忠年高,專在刀法上變化,輕重緩急見機而行。

    夏侯淵力大,特以蠻力來壓制對手,進擊退守揮灑自如。

    一來一往,備不相讓。

    戰場上隻見刀光閃耀,馬蹄似飛。

    看到後來,兩邊旗門都驚呆了,彩聲全無,數千道目光隻是盯住陣上,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唯恐錯過了精彩的技藝。

    猶如二虎争食,好比雙龍搶珠,真個是棋逢對手,将遇良材。

    一場惡戰足足打了一百多個回合,直到紅日當頂,半天還無勝負之分。

    對山上的法正唯恐老将軍年老力乏,便傳令鳴金。

    &ldquo乓乓乓乓&hellip&hellip&rdquo金鑼響亮,傳到陣中。

    黃忠馳出圈外,收回金刀對夏侯淵道:&ldquo賊将聽了,山頭鳴金收兵,老夫來朝再與爾交戰!&rdquo夏侯淵早已無心戀戰,因為兒子剛才受了黃忠這一箭,正不知傷勢如何。

    況且,今日之戰明顯是自己占了上風,也不怕黃忠會溜走,便也收回大刀,回至旗門。

     黃忠帶回旗門弟兄,回上山頭,丢刀下馬,與法正一起進帳坐定。

    杜微上前謝過了搭救之恩,又贊他超群絕倫的精湛武藝。

    一旁,法正忙說道:&ldquo老将軍,若以刀法而論,夏侯淵略遜一籌,若以膂力而言,則有過之而無不及,故能有今日勝負相平。

    依下官愚意,倘要速勝,不可力敵,必用妙計。

    &rdquo 滿飯好吃,滿話難講。

    黃忠深為自己在孔明面前說要立斬夏侯淵而着急。

    從今日之戰看來,能否取勝,他還難料定。

    聽得法正要用計策,覺得頗合己意,急忙問道:&ldquo孝直先生,欲用何計?&rdquo 法正并不立即回答他,而是笑吟吟地立起身,走進内帳,拿出一隻包囊,回到了中軍帳上坐定,十分鎮定地将包囊層層解開,然後指而說道:&ldquo老将軍,欲要戰勝賊将,妙計盡在囊中。

    &rdquo 黃忠想,你這隻包囊好似人家的百寶箱,樣樣都是寶,昨天取出地圖,使得了夏侯懋的山頭,還換回了杜微;今日又是這隻布囊,不知又有什麼妙計出來。

    便探出頭去,瞪大了雙眼對裡面仔細地看了一看,隻看到一頂青巾,一領綠袍,别無他物。

    忖道:這兩樣是關君侯所喜穿戴之物,與我何幹?而你别的不帶,偏帶這兩件東西又有什麼用意呢?實在不理解,便問道:&ldquo先生,青巾綠袍有何用處?&rdquo 法正反問道:&ldquo老将軍,發兵前爾曾與軍師說甚話來?&rdquo 黃忠想了一想說:&ldquo老夫曾言欲教學關君侯白馬坡飛馬斬顔良之手段,立斬夏侯淵。

    &rdquo&ldquo然也。

    下官聽得此言,便命軍中造辦趕出二件衣巾來。

    老将軍既有此心,來日何不戴青巾,披綠袍,如此這般,便可飛馬斬将也,未知老将軍意下若何?&rdquo 黃忠聽了他的這條計策,覺得倒可一用,連稱:&ldquo妙哉!妙也!&rdquo可是也頗擔心地說:&ldquo隻恐夏侯淵不堕計策。

    &rdquo 法正便解釋道:大家都知道關公在荊州,明天你這樣穿戴上陣.魏軍必定發呆,然而馬非赤兔,刀非青龍,須非美髯,人非君侯,魏軍定然一見便知。

    今日之計,變化就在于此。

    若是刀馬模樣盡與君侯相似,便難望成功。

    其理有二:其一,夏侯淵見到将軍殺出,定要狐疑:此人是誰?關雲長否?其二,方可作出戰與不戰的選擇。

    偏是一見便知不是關君侯,他便會中計。

     黃忠覺得法正的分析很有道理,考慮得也較周全,便用其謀。

    結果馬到成功。

    等到打平東川,劉備晉位漢中王,封關雲長為五虎上将之首,命人将印送到荊州時,雲長很為惱火,原因是将黃忠也排在五虎之到,羞于為伍,定要納還。

    今日假冒關雲長取勝夏侯淵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此乃後話不提。

     兩人商議已定,各去準備。

    翌日,法正親引一千軍士,在半山腰設立一座旗門,自己穩坐馬背,手捧令旗,旗門中央插着黃忠的大旗,旗下一匹銀鬃馬上一員老将頭戴金盔,身穿金甲,雙手捧着一口金刀,白須鋪滿胸膛,倒也威風凜凜。

    從山下看上去,與黃忠一般無二。

    這就是法正的計策,命營中老軍改扮的。

     卻說對山之麓也設下一座三千人的旗門,刀槍旗幡特别多,看起來比昨天的場面要隆重得多。

    旗門之後的小白龍駒上坐着老将黃忠,他頭戴青巾,青巾上一束紅纓飄蕩,中央一塊白玉,身穿一件綠袍,白髯用須囊套住,連須帶囊塞進了綠袍之中。

    倒拖一口七十五斤重的金刀,刀頭在前,刀鑽在後。

    側身坐于馬背上,面對山頭,背對戰場,為的是要看着法正手中這面令旗如何招法。

     清清一早,定軍山上的夏侯淵也已作好準備,昨日因為兒子中了箭,心裡不踏實,盡管戰了百餘回合束分勝負,總覺得自己穩操勝券。

    如今已知夏侯懋并無大患,隻不過浮傷而已,便覺放心,特命他們弟兄二人往前山把守,自與張颌到後山,命他在此觀戰,自己領了五千弟兄下山,設立旗門,與漢軍遙遙相望。

    夏侯淵身先士卒,一馬掃上戰場,雙手捧刀,扣住馬匹。

    見對面旗門并無戰将,而黃忠卻在半山之上,毫無下山之意,便覺奇怪。

    等待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