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聆幽曲張任離神淨心 慕名流孔明棄車就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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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大有搖搖欲墜之勢,一旁的法正忙跨上幾步将他扶正,這才點馬向橋上走去。

    張任見狀暗喜:本來我追到這兒就不想再追,打算奔回雒城去了,原來孔明不會騎馬,那我怎能放走他呢?張任拍馬趕來,可又一想,他既然不會騎馬,為何又棄車呢?莫不是橋那邊設有埋伏?好不容易從山套中出來,再鑽入他的圈套,豈不是太傻了?此刻張任真想立刻回到雒城不追孔明了。

    可是劫後餘生的張任錯估了形勢,他自信孔明是由于輕信勝利而放松警惕使自己反敗為勝,這個轉機使他充滿了信心。

    他想,即使橋兩邊有埋伏,有他孔明在前,我還怕什麼,最多和他同歸于盡!其實,孔明非但會騎馬,而且騎術高超,隻因他一生喜愛坐車,人們就當他不會騎馬了。

    當年東吳借兵時,他也曾騎過馬,但在他一生中在騎馬上最有意義、最有影響的隻有兩次,第一次就是金雁橋誘張任,第二次孔明初出祁山收姜維的那次。

    今日是第一次在戰場上騎馬,要是今日不棄車換馬,張任就不會跟他走。

    張任打定主意,疾馳而上,起手中金槍直刺過去,&ldquo叱!妖道去吧!&rdquo 孔明騎着銀鬃馬一步一步剛上橋頂,側面看到金槍射近,兩腿便在馬腹上用力一夾,手中缰繩一拎,白馬似利箭一樣忽然蹿了出去。

    張任一槍刺了個空,身子控制不住,向前一沖,幸得戰馬靈敏,順勢沖過了橋,才免了張任一跤。

    張任被他引得心煩意亂,再想發槍刺殺,背後傳來一聲炮響,&ldquo當!&rdquo張任怕有伏兵,扣馬回頭一看,好了,剛剛走過的一頂橋梁不翼而飛了。

    --過河拔橋,上了譜了--張任想,管他有橋沒橋,隻要捉住孔明就要啥有啥。

    可是再舉目朝前看時,奇怪,象變戲法似的,孔明竟也不知去向!張任在原地打了一個圈向四面觀察,不但沒看見孔明的影蹤,卻在河對面排出了一隊漢軍,足有三千之衆,設下一個旗門,中間一面大旗高飄,上書&ldquo常山趙&rdquo三個字,旗下一員大将生得面若敷粉,劍眉虎目,三绺清須,白盔白甲,手中合抱一杆鼠白爛銀槍,胯下銀鞍白馬,從上至下一片雪白,耀人眼目。

    &ldquo呵,好一個威武的白袍将軍,不愧名将之風!&rdquo張任心裡暗暗為趙雲喝彩。

    但也明白,孔明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騙過河,當然再想回過去必定會有一場惡戰,而且這種惡戰在自己的曆史上還前所未有。

    因為劉備手下的名将到目前為止剛剛出現一個趙雲,光一個趙雲也夠自己拚命的了。

    為此,張任對捉拿孔明已感心灰意懶,甚至已是毫無意義的了。

    其實,若說是捉拿孔明,倒不如說是被孔明牽着鼻子走。

     俗話說,官場好似戲場。

    其實,又何止官場呢,戰場也不例外。

    孔明拟定的這一整套擒捉張任的方案,就象一台編排好的戲,環環扣緊。

    料張任聽到炮聲必定要回頭去看,等你頭一回,孔明便将白馬往左首土山後面一閃,那裡早有一隊漢軍躲着,見戰馬一扣定,便将孔明扶下,保護着軍師穿過密密的蘆葦叢,到金雁河邊搖出一條小船,讓孔明和戰馬一起登舟,漢軍人多,七手八腳,三闆四槳擺過小河,回到了河對面。

    法正、孟達二人正等着他,兩個小童又把小車推過來,孔明棄舟登車,法、孟二人上馬分列兩旁,帶着弟兄們一起回轉雒城。

    衆文武得知軍師來了,紛紛出城迎接。

    到衙門出車、下馬,擁至大堂。

    孔明居中坐定,文武兩旁站立,劉循上前拜見。

    孔明還了一禮,請他旁側坐下,安慰他說,我軍至此廣施仁義,秋毫無犯,一不殺張任,二不加害爾等父子,隻管放心。

    劉循口上感恩,心裡實不相信。

    孔明見将軍柱上綁着一員川将,定晴一看,就是那個騎三腳馬的郤真,便笑吟吟地問他可降。

    郤真道不降。

    孔明又問,若然捉住了張任,你肯降否?郤真想,憑大都督這身武藝,誰都不是他的對手,是不可能捉牢他的,所以朗聲答道,都督被擒,郤真願降。

    孔明頻頻點頭,傳令手下為他松綁,然後命他站立公子劉循之側。

    太守費觀上前見過孔明,拱手口稱願降。

    孔明笑容可掬,表示歡迎,并當即登上點卯簿。

    此時,文武紛紛上前繳令,孔明将一大批令箭收回,然後安然端坐中央,微合雙目,凝神靜思起來。

     卻說金雁河那邊的張任,見孔明過了河,心想,我中了孔明之計,應該設法立刻回過對岸去,一來此地孤立無援,二則要回雒城。

    可是對面一字長蛇陣擺在那裡,皆是硬弓硬弩,箭上弓弦。

    要是沒有漢軍在此,這條小河是不在話下的。

    關鍵在于趙雲橫槍勒馬,毫無商量餘地。

    這可怎麼辦?張任迫切要想回過橋去,竭力思索着辦法。

    差不多三天沒吃東西了,即使是銅打鐵鑄之軀,精神巳經大打了折扣。

    一個人體力不支,腦筋馬上就會遲饨,考慮問題就不可能周密細緻。

    張任以為,要過此河,首先要掃除障礙,這個障礙就是趙雲。

    他便架住金槍,拈弓描箭,對準了隔岸的趙雲就射。

     趙雲他早有準備,因為碰上的對手其武藝不在自己之下,一直看着他有何舉動。

    此時見他張弓,暗想,當着面被你射中,我還算一個常山名将嗎?趙雲亦然将銀槍一架,見張任手一抖,便将身子一偏,起左手三個指頭一捏,&ldquo嗒!&rdquo把一支羽箭接到手中,就象在樹上摘果子一樣輕松、容易。

     張任見自己的箭竟被趙雲捏住,頓覺滿臉羞愧,一家都督放出的箭被人接住,威風掃地!輸得發狂了的張任頓然變态,毫不猶豫地抽出第二支,又向對岸射去。

     趙雲愈加不慌不忙地接在手中,向張任冷笑了一聲。

     奇恥大辱,無以複加。

    張任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