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困張任十面埋伏盡起 挾費觀孤膽豪傑獨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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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厮打,否則這四個黑臉又要來了,又得消耗我不少力氣。

    便将馬一拎,讓過他們,飛奔右山套去。

    右邊山套亦然如此,馬玉、閻芝、丁立、白壽四将各執一槍早已等候在路口,再看背後四個黑臉也趕上了。

    張任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回馬退進山套。

     這樣,前後左右四面一圈兜下來,已經是紅日當頂時分,半天奔跑颠簸使他感到疲勞。

    心想,四面路口都給他們封住了,那我别無辦法,隻有沖上孤山找孔明算賬了,或許正是一條出路。

    黃骠馬掃到孤山腳下,擡頭見山頂上的諸葛亮和彭羕談笑風生,好像沒事一般,再看到山腰上守在這邊的是錦江守将向家父子三人。

    暗思道:向寵是個忠厚之人,讓我上前說幾句好話,放我上山,那就可以活擒諸葛亮,出這個山套就在此人身上!張任想罷,跑上山坡,正要上前搭話。

     不料向寵似有所覺,指着下面的張任喝道:&ldquo大膽張任,與我住馬!&rdquo 張任頓了一頓,仍然說道:&ldquo向将軍,爾等父子三人原是本督心腹,一向忠心西蜀,本督今日到此隻求将軍放我上山,日後本督面見蜀主,定然保舉爾等功勳,還望容情一二!&rdquo 向寵想,這又有什麼可以讨價還價的,要是在這個時候放你一次,等于前功盡棄,我也就葬送了即将複興了的漢業,向家子孫從此成了千古罪人。

    我向寵一向忠心的是漢室,并不是劉璋,如今劉備能振興漢室,我們向家父子就應當為大漢出點力。

    你張任不要自作聰明,把我當成可以蒙騙的孩子,這點我還看得清楚。

    便嚴詞道:&ldquo張任聽了,即使向寵父子肯放爾上山,這手中的寶刀未必肯放,不如刀上領死罷了!&rdquo 張任想想真奇怪,像向寵這樣忠厚老實又重情義的人,在西川吃了許多年飯,也曾得到過不少好處,一投降了孔明竟會把昔日之情忘得一幹二淨,連提也不願意提起,莫非西川真的已到了氣數已盡的地步而絕對沒有挽回的可能?張任想,你們背反西川,這看來是天意,我張任決非此等輕賤之人,哪怕西川還剩下一寸土地,隻有我張任一個人也決不再投第二個主人!張任催動坐騎,要想強攻上山。

     向寵舉刀當頂蓋下,&ldquo張任看打!&rdquo 張任挺槍招架,&ldquo嚓嘟&rdquo金刀彈出。

    左右向彪向賢見狀不妙,連忙從兩旁上前相助,各掣槍向張任的腦門之上刺去。

    雖說本領一般,槍尖刺進腦門照例要送命。

    張任隻得枭開兩槍,恰要還手,向寵的金刀又迎面而來。

    張任又回手撥開。

    實在向寵的兩個兒子武藝蹩腳,經不住張任回槍,不得不連連後退。

    無多時,張任已向上跨了十來步,而且越到後來打得越快,上得也越迅速。

     孔明知道向寵非是張任對手,立即搖動羽扇,四員接應大将立刻趕到。

    前山坡上七個打一個,逼得張任退下了孤山。

    張任這邊沖不上還是不死心,又兜到右邊,向上一看,心裡頓然充滿了希望,原來山坡上的兩員戰将就是吳蘭、雷銅。

    他想,他們兩個一向和我知交,當年平蠻我帶去八将,他們也在其中,去年底歸降了劉備,至今也不過十餘天,諸葛亮待他們再好,怎麼比得上我對他們多年的情誼!諒必在他們身上可以動點腦筋。

    張任心頭一熱,拍馬向山坡上掃了上去。

     孔明當時發令,就曾考慮到吳、雷二人可能會被張任鑽空子,算來隻有十幾天的工夫,根基還不深,說不定還會懾于張任的威勢,所以不能讓他們多接觸,便将羽扇一招,四員黑臉大将飛馬趕到,&ldquo呔,張任小子,我等來也!&rdquo 吳蘭、雷銅也沖了下來,&ldquo張任休生妄想,如今正是懸崖勒馬之際,速速下馬歸降!&rdquo 一盆烈炭頃刻化作了冰霜,張任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暗罵他們沒良心,沒廉恥,便退下山來。

    劈面又見四個黑臉,想道,你們這四個家夥與我是哪世裡的冤家,怎麼精神這樣好?就像我的影子,我到哪裡,你們也到哪裡,糾纏不清,要不是你們,我山套可以出,孤山也可以上,決不會這樣狼狽。

    張任不敢也不願意同他們四人拼殺,繞道下了孤山。

    來到山背後,也是兩員大将,卻是一馬一步,馬将原是水路闵江守将楊儀,步将是個陌生面孔,料他是漢軍老将,他不認識這個步将就是神彈子劉安。

     楊儀和劉安聽到前山的厮殺聲,準備也同他拼戰一場,楊儀素知張任的本領,擔心兩個人還不是他的對手,被他從這兒沖上去。

    而劉安隻是聽說,覺得張任越是武藝超群自己越可以顯些威風出來。

    因此便對楊儀道,楊将軍,若然張任到此沖山,劉安便叫他從此死心,再不敢前來纏擾。

    楊儀不敢相信他的話,問道,劉将軍有何妙計?劉安笑道,無須用計,劉安略施手段,管教他不敢正視孤山!楊儀将信将疑道,怎麼戰法呢?劉安說,倘若張任到此,楊将軍與他交戰數合。

    楊儀說,按我楊儀這點本領,兩個打他一個也未必可勝,單身一人怎麼較量呢?劉安笑着說,楊将軍隻管放心前去,劉安自有辦法助你!楊儀正色道,劉将軍,這是有關性命,不可兒戲的!劉安也即斂容說,言出如山,可以性命擔保,豈敢狂妄!楊儀方才相信。

    此時果然見張任來到山下,正在向山上張望,楊儀毫不猶豫,挺槍飛馬下山,大喊道:&ldquo叱!張任小子,膽敢抗拒大軍,速速歸降,可饒一死!&rdquo說話間,已到黃骠馬跟前,起槍就向張任照面刺去。

     張任冷不防楊儀會從上沖下來,心想,我還沒有上山你就動手,那也好,一對一先挑了你再趕上山去。

    川将中似乎沒有一個大将可以與張任戰個平手的,尤其是一打一,那更是舉手之勞。

    張任如此想時,已起槍略一用力撥開了楊儀的長槍,順手用槍鑽朝他胸前敲去。

    速度之快,楊儀料之不及,槍又無法收回,人又不能退後,隻能用臂膀一側,金槍重重地打在楊儀的右臂上。

    楊儀挨着打,長槍脫手,想要忍痛穩住身體,可這一鑽份量不輕,使楊儀無法控制住重心,一個筋鬥摔下了戰馬。

    張任收回槍鑽,穩穩地刺向了地上的楊儀,&ldquo與我去罷!&rdquo 楊儀一跌到地上,腦子裡馬上反應出來:上了劉安的當了,他叫我先與張任交戰,随後便來助我,如今我掉到地上了,天大的本領也救不了我的命,隻有送死!突然耳邊一聲巨響&ldquo當&hellip&hellip&rdquo,銀光一閃,将張任的金槍打向橫裡足有尺餘,槍尖戳到了地上。

    楊儀一個翻身拾起長槍,躍上馬背,飛也似地逃上了山坡。

     張任吃了一驚,隻見一顆大鐵丸骨碌碌滾出老遠。

    收回金槍一看,留情結處中彈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凹陷,不覺倒抽了一口冷氣,暗想,好險啊,這樣一個純鋼的留情結會被他打中,而且打出一個彈形來,說明山上這個人非但眼力好,而且力氣大,不問可知打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