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鄧芝獻計馬玉歸漢 閻芝退守張飛得關

關燈
第六回鄧芝獻計馬玉歸漢 閻芝退守張飛得關 卻說:亂石關的川軍一路奔跑,直至漢營前,被漢軍阻住,探知川軍到此乃是奉了毛、苟二人之命到此傳書,料知必有緊急事情,不敢耽擱,關照川軍在營前稍歇,轉身直奔大帳而來:&ldquo大都督,營前一川軍,言稱毛、苟二将有書信送至,請都督示下!&rdquo 張飛聽得這個消息,驚喜異常,既是意料中事,又很覺突然,因為是亂石關來的人,心中還未敢深信,更難揣度信中到底有什麼軍情。

    環眼一轉,言道:&ldquo命其進見!&rdquo 手下回到營前:&ldquo都督有令,命川軍進見!&rdquo 川軍急步來到大帳:&ldquo小的拜見大都督!&rdquo &ldquo到此何幹啊?&rdquo &ldquo小的奉了毛、苟二位将軍之命,密行到此。

    書信請都督開拆!&rdquo 張飛接到手中,瞪出環眼仔細地看了一遍,的的确确是毛仁的親筆。

    看罷,沉思了片刻,遂對川軍道:&ldquo好,既然毛、苟不忘昔日之情,肯助本督奪關,本督不記舊嫌。

    請速速回去暗囑毛、苟二人,本督今晚三更一定趕到,叫他們在關廂上等候于我,不要失信了!&rdquo &ldquo是,小的告退了!&rdquo 待川軍一走,大帳兩旁的文武都不知這是什麼緣故,一齊問道:&ldquo都督,信中說些什麼?&rdquo 張飛答道:&ldquo毛仁、苟璋今晚三更舉事,将功贖罪,約我屆時奪關!&rdquo 文武隻道毛、苟是真的回心轉意了,而且還能獻關,功抵過綽綽有餘的了。

    所以一齊說:&ldquo郁督,既然毛、苟二将肯返歸大營,理應從寬發落!&rdquo 張飛想,你們又估計錯了。

    分明是閻芝被我誘走之後,馬玉對毛、苟二人又不放心了,寫這封信的目的在于試探,要是依其計而行,或許還可以得些便宜。

    不過這封信根本騙不了我,亂石關戒備森嚴,怎容許毛、苟命人大白天送這種信,這就是一個無法解說的漏洞。

    這說明信是馬玉命毛仁寫的,旨在騙我半夜前去劫關,他卻在城關上用亂箭射我。

    既然馬玉要算計我,那我就趁此機會奪他的關廂。

    張飛也不說明這是馬玉的計策,至垂暮時分退帳,傳令文武衆人今晚齊在營中耳聽消息,本督三更去亂石關一趟。

     用罷晚膳,張飛暗地傳齊十八名燕将,與其中一人道,脫下衣服,穿上老張的帥盔帥甲。

    這燕将隻當張飛一時高興在和他打趣,忙搖手說,這是大都督的甲胄,小人怎敢穿戴?張飛笑道,不要害怕,隻管穿了再聽老張細細地告訴你。

    燕将隻得依從,迅速穿上戴好,笑道:&ldquo小人已從命,請都督盼咐。

    &rdquo張飛突然拱手道:&ldquo啊,大都督在上,老張這廂有禮了!&rdquo說着,作下了一揖。

    這燕将見他這般戲狎,慌作一團,忙将甲胄來卸脫,連連說道:&ldquo小人不敢!小人不敢!&rdquo張飛拉着他的臂膀說道:&ldquo開個玩笑,再講真話。

    今日亂石關毛、苟二人送來一信,言道三更舉事,将功贖罪。

    老張料之此信必非毛、苟之本意,定是馬玉之詭計,故而老張與衆位同去關廂,爾便穿着這一身盔甲,改扮成老張的模樣,老張便充當一個小将去誘惑馬玉。

    &rdquo燕将說:&ldquo既是詭計,豈無埋伏?&rdquo張飛道:&ldquo老張料着城關之上定有亂箭安排。

    &rdquo燕将急了:&ldquo小人豈不是成了衆矢之的,還能活着命回來麼?&rdquo張飛笑着說:&ldquo城上的亂箭難免不射你,但性命是一點也不危險的。

    &rdquo燕将問:&ldquo此話怎講?&rdquo張飛答道:&ldquo少頃到了亂石關前,亂箭必是朝你而來。

    但老張就在馬旁,一聞箭聲,爾便翻身落馬,老張和衆弟兄一擁而上,護着爾向後撤去。

    &rdquo燕将又問:&ldquo一戰便退,何謂奪關?&rdquo張飛對其他十七個燕将說道:&ldquo衆位聽了,爾等見他從馬鞍上落下,隻管護着向後倒退,邊退邊喊&lsquo張飛老掉哉!&rsquo關廂之上的小馬聞得此言,以為老張真的被川軍射死,定要上馬提槍殺出關來。

    待其一出關廂,老張便躍馬挺槍,回身截住厮殺。

    城中毛、苟見我得手,獻關于老張。

    如此既擒了馬玉,又賺得關廂,真是一舉雙得!此計名為詐死之計。

    &rdquo&mdash&mdash張飛計窮智竭,連這條&ldquo詐死&rdquo計也用上了。

    &mdash&mdash雖是說得很保險,這燕将還是不放心。

    說道:&ldquo亂箭來時,休要丢下小人不管!&rdquo張飛道:&ldquo隻管放心便了,老張決非言而無信之人!&rdquo 一更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張飛和十八名燕将悄悄走出大帳。

    馬背上的燕将頭戴烏油盔,身穿烏油甲,手抱丈八蛇矛,胯下烏骓馬,不過這匹烏骓馬并不是張飛的坐騎,畢竟是難得的龍馬,還不舍得讓燕将騎坐。

    張飛就在戰馬之側,與其餘燕将一般打扮;一手執刀,一手握着虎頭牌。

    輕裝紮束,全是步行。

    時近二更,一行人出得後營,兜抄到前營,密地往亂石關而去。

    一路并無耽擱,前面己到關廂,恰是走了一個更次。

    但見關廂上燈火閃爍,擋箭牌密布如牆,燈光從這些擋箭牌的空隙中射出來,就象一條條金線。

    張飛輕聲對馬背上的燕将說,老張再說一遍,聽得關廂弓弦聲響,你要立即翻下來,慢一點恐怕要被箭射着。

    我就站在馬前,上面有人叫喊,你不必應聲,隻管低頭不語,由老張來答話,上面看不清楚的,自然以為是馬上的人在說了。

    燕将嘴上雖然應得很幹脆,穿着這身盔甲總覺得心裡凜冽不安,不射死,跌也要跌傷。

    到關前,衆人止步,張飛便向上叫道:&ldquo關廂上毛将軍、苟将軍在麼?本督在此,速來答話!&rdquo 關廂上劍拔弩張,戒備森嚴,馬玉帶了毛仁、苟璋都在擋箭牌後聽候城外的動靜,隻要馬玉一聲令下,關廂上下頓時可以變成戰場。

    三更時分,聽得下面張飛的叫聲,馬玉便把頭一點,示意毛仁應酬幾句。

    趁張飛不作準備之機,亂箭射下,無有不中之理。

    毛仁此刻的心情十分緊張,猜不透張飛到底是肚中有計而來,還是信了書中之言而來,就撥開擋箭牌,探出頭來向下觀望,企圖從張飛的臉上看出名堂來。

    可盡管城關上的燈火照得好似半邊天空都是一片通紅,城下仍是處在黑暗之中,從亮處看到暗處還是十分模糊。

    毛仁來不及多想,隻怕時間長了被馬玉看出破綻來,隻好見機行事,對着下邊黑黝黝的人頭道:&ldquo關前莫非是大都督麼?呼喚小将何事?&rdquo &ldquo本督觀閱爾的書信到此踐約,請即刻開關!&rdquo &ldquo大都督,請稍待片刻,小将來也&hellip&hellip!&rdquo毛仁雖是這麼講,心裡怦怦直跳。

     張飛從毛仁的口氣中感覺到了不安的情緒。

    暗想,不必擔憂,我這裡早有準備,馬玉奈何不了我。

    因此瞪出了一對銅鈴般的大眼,一眨也不敢眨,觀察關廂上的動靜。

    就在一片沉寂之後,忽聽得上面似有輕微而又嚴厲的命令聲,頓見城關上的擋箭牌倏然向裡邊倒下,一張張弓都朝着下面,&ldquo張飛招箭哪&hellip&hellip&rdquo喊聲未絕,亂箭象雨點般地向下傾注而來,&ldquo刷&mdash&mdash&rdquo一陣又一陣。

     張飛反應最敏捷,一手舉起虎頭牌,趁勢把身體一側,另一隻手抓住馬背上燕将腳窩用力向下一拖,燕将身體一倒,骨碌碌滾下了馬背。

    與此同時,十七個步行燕将蜂擁而至,一齊舉着虎頭牌,就象一頂大傘蓋罩在了張飛等人的身上,遮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隻聽得頭頂上發出&ldquo當,當,當&rdquo接連不斷的箭镞撞擊聲。

    待箭聲稍微稀松一點的時候,張飛和燕将頻頻呼喚道:&ldquo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