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調虎離山向寵急 移星換鬥孔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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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的軍隊,劉家兵不殺劉家兵。

    如今大公子已勸得二公子歸順漢室,咱們都是自己人了。

    &rdquo這些川軍原象沒頭蒼蠅在營中亂跑,被漢軍這麼一說,信以為真,紛亂頓息。

    漢軍見大事已就,全都脫下罩在外邊的川軍号衣,上得營牆,将盛舉、劉豹的将旗和向彪的大旗一起插在營頭,營帳之上插遍漢旗,一座糧營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之力歸了漢室。

    卻說:向寵出了大營揚鞭催馬如飛而至,二十個馬軍策馬來到營前,擡頭見營頭上已換了旗号,知道糧寨已失,不敢叫關,圈馬便回,到向寵馬前道:&ldquo報向大将軍,二公子糧寨已失!&rdquo向寵料不到漢軍竟會來得如此神速,一會兒工夫又把一座糧寨攻下,猜不透他們是怎樣進的營。

    便問:&ldquo爾等可知漢軍誰人為将?&rdquo&ldquo禀向大将軍,營牆之上隐隐認得是向大公子旗幟。

    不知大公子緣何奪了二公子的營寨。

    &rdquo&ldquo啊呀呀,嚯&hellip&hellip&rdquo向寵聞此言,氣得臉色發青,暗恨道:這逆子真是害群之馬,我早已知道到了孔明手中他要投降。

    不出我料,非但投降,還要奪取兄弟的糧寨,真是殺之也難以平我心頭之恨,斬了也難雪我向家之辱。

    讓我上前看一看,這兩個逆畜還有沒有翻悔之意。

    向寵含着滿腹憤懑點馬到營前,隻見中間是兩面向字大旗,兩邊各有一面将旗,四周皆是漢家旗幟。

    向寵扣住戰馬,向上面喊道:&ldquo營上聽着,向某在此,命小兒向賢答話!&rdquo漢軍立即報到帳上。

    盛舉、劉豹聽得向寵親自到來,笑着對向家弟兄說,二位公子,你家父親來了,我們一起上營牆去會會老向。

    弟兄倆面面相觑,作聲不得。

    盛、劉二人不由分說,拉起向彪和向賢就出了大帳,直拖至營牆之上,對下面一看,擻光中見向寵豎眉瞪眼、怒氣沖天。

    盛舉和劉豹放下了他們,探出頭去叫喚道:&ldquo呔!老向久違了,盛舉有禮!&rdquo劉豹見向将軍有禮!&rdquo向家弟兄硬着頭皮向下拱手稱道:&ldquo父親大人,孩兒見父親有禮!&rdquo向寵見他們一搭一檔,心中越加有氣,恨不能一步躍上去,把他們殺一個人頭落地。

    便厲聲責問道:&ldquo小兒,糧寨怎樣失守,與我如實講來!&rdquo&ldquo父親大人,孩兒在營中聞得哥哥到來,隻道他不願歸降漢軍,到此暫避數日,故而接入。

    豈知哥哥身後皆是漢軍,盡着我家号衣,一齊混了進來。

    孩兒自知中計,苦無應酬之策,又無高強武藝,以緻糧寨失守。

    孩兒實是該死,請父親恕罪!&rdquo&ldquo汝既無能抵敵,何不以死報國!&rdquo&ldquo這個&hellip&hellip&rdquo向賢無言可對,啞然失語。

    一旁的盛舉和劉豹聽了不服氣: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蠻不講理的,一個人總有過失,難道非要以死來悔過不成?盛舉道:&ldquo老向,你不要執迷不悟,可知你的大營已經失守了麼?竟還在這裡教訓兒子!&rdquo劉豹也說:&ldquo向将軍,糧寨已歸漢室,你何以報國?&rdquo向寵氣呵!大叫道:&ldquo呀呀呸!向某立即複收糧營!&rdquo轉身喝道:&ldquo軍士們,與我沖營!&rdquo說罷,先己蕩開金刀,掃馬上前。

    盛舉傳令道:&ldquo弟兄們,弓箭伺侯!&rdquo營上營下正在劍拔弩張,舞刀挺槍的當口,糧營之側傳來一聲炮響&ldquo當!&rdquo炮聲響處殺出一彪人馬,五百漢軍擁來,一面大旗上繡&ldquo陽&rdquo字,為首一将手執金刀,正是刀王陽群,直抵營前。

    陽群大喝道:&ldquo向将軍休得逞強,陽群奉軍師将令已等侯多時!&rdquo向寵見陽群殺出,就好象找到了出氣洞,立即圈轉馬頭,拍馬舞刀迎了上去。

    &ldquo反賊陽群,獻關納降,此罪難赦。

    如今尚敢助敵劫營,在向某馬前攔路,好不知生死!向某決不與你幹休!&rdquo金刀使足盤頭,劈面就是一刀。

    &ldquo且慢!&rdquo陽群提刀架開第一刀,并不還手。

    向寵收了大刀準備招架,卻不見陽群還手,毫不客氣,運足臂力向陽群攔腰砍去,&ldquo看刀!&rdquo陽群知道這一刀分量不輕,暗運功力,側身斜刀迎上前去,輕輕地化解開了。

    忙收回大刀,作招架之勢。

    向寵想,你的派頭倒不小,任我砍殺,并不還手。

    那也好,縱然今天劈不死你,消消這口惡氣也合算的。

    向寵毫不留情,一刀接着一刀向陽群發去,刀刀皆在緻命之處,一口氣劈了數十餘下。

    陽群人稱&ldquo刀王&rdquo,的确身手不凡,沉着應戰,竟把刀舞得隻見寒光,不見人影,招架得水洩不漏,一點也不給向寵占便宜。

    向寵打到後來,知道無法勝他,心想,孔明手下的人都是很刁的,明明武藝在我之上,卻不和我真打硬拚,纏住我的身子。

    我不能光顧和他厮打,大本營不知怎麼樣了。

    向寵劈完最後一下,倏然收刀,退出數丈呼道:&ldquo軍士們,随向某回營!&rdquo說罷,一縱缰繩,戰馬潑開四蹄騰身而去。

    回頭并不見陽群追來,又覺奇怪:錦江一共三座大營,水營和糧營都失了,還賠了兩個兒子,就剩下一座大本營,再也不能失掉了。

    奇怪的是陽群隻招架不還手,又不追趕。

    莫非諸葛亮故意聲東擊西賺我出營,路上還有伏兵?倒要小心提防。

    一路回營,并無阻擋。

    先命馬卓上前叫開營門。

    馬軍拍馬趕到營前,正要叫喊,擡頭一看吓了一跳,營牆上變了一出魔術,川旗變漢旗,川軍變漢軍。

    不敢停留,勒馬而回。

    暫且不提。

     卻說:向寵匆匆出了大營,早被江面上的漢軍看得仔細。

    江面上以馮襲、張南為将,帶有三千弟兄,二十五人一條小船,共有一百二十條小船擺滿江面。

    見向寵一走,便向江邊疾馳而來。

    江邊紮有一千川軍、二員副将,見面前忽然來了這許多船隻,似利箭般地射來,大叫:&ldquo口令!&rdquo馮、張二人不知口令,隻管向江岸靠近,&ldquo嘩,嘩,嘩&rdquo一片闆槳擊水之聲。

    川軍情知不妙,立即挽弓搭箭,一邊大喊&ldquo照箭哪&hellip&hellip&rdquo一邊亂箭象飛蝗一般射出。

    一陣亂箭射住漢船,再一陣箭把漢軍射退。

    黑夜之中看不清對面有多少人,川軍全部跳下小船,一面射箭,一面追趕,倒是一番窮追猛打的景象。

    追了一程,聽得前面槳聲稀落,隻以為大獲全勝。

    不料背後傳來叫聲:&ldquo呔!川軍照箭哪&hellip&hellip&rdquo顯然是有人已上了江岸。

    川軍回頭一看,江邊一隊人馬足有千教,排得整整齊齊,箭頭朝着自己。

    江邊一喊,前、左、右槳聲又起,漸漸向中間包抄起來。

    川軍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漢軍并不是逃,而是趁着夜色向四面散開,我們在明裡,他們在暗中,不就成了衆矢之的了?包圍圈越縮越小,川軍箭盡弓折,隻得束手就縛。

    馮、張二人命弟兄把川軍統統捆綁在船中,一起靠岸,留下步量弟兄看押川軍和船隻,然後兩馬并先,沖向大營。

    但見營門緊閉,躺闆高挑,聲息全無。

    便大聲叫喊:&ldquo營上聽了,馮襲在此,速即開營免死!&rdquo&ldquo張南來也!&rdquo大營上的川兵見漢軍大隊殺到,一面亂箭齊發,一面去禀報老大夫向朗。

    這裡居高臨下,射箭十分便利,箭如雨點,直貫而下,&ldquo呔!漢軍照箭哪&hellip&hellip&rdquo這一陣好射,直把漢軍射退數十步路。

    唯有馮襲、張南揮舞大刀,上保身體、下護馬頭,連連把亂箭撩在地上。

    盡管能招架開亂箭,但要向前卻也寸步難行。

    不必贅述。

    向朗與簡雍仍在帳上聊天。

    向朗說,向寵已經出營,他要回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隻要這個時候軍師命人來攻營,我立即開營迎入。

    簡雍說,我家軍師的用兵向來老謀深算,出人意料。

    白天派我到此,天黑就命人取糧寨,看來這是指東打西,馬上就有大隊來攻此大營。

    向朗說,但願如此。

    簡雍說,全仗老大夫相助之力。

    兩人說到高興處,撫掌大笑。

    正在這時,傳來報聲:&ldquo報禀老大夫,馮襲、張南領兵攻營,弟兄們施放亂箭抵住,請老大夫上營牆指揮!&rdquo&ldquo與我退下。

    老夫當即便來!&rdquo向朗笑着對簡雍說,你我一起上營制止兵亂,大功可成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大帳直抵營牆。

    川軍見老大夫到來,隻當他來指揮作戰,卻見他身旁還帶來一個&ldquo囚犯&rdquo,不解其意。

    後來一想,噢,向寵留住這個文人是為了軟禁他在這裡,漢營就少一個出謀劃策的人。

    臨走時叫老大夫鎮守大營。

    如今漢軍攻營,老大夫不放心,就把這個文人帶了來,既能守營,又能看押&ldquo犯人&rdquo,甚至還可以當人質,他們要攻,我們使以殺他來退漢兵,真是個一舉三得的好辦法。

    衆軍一齊見過了老大夫。

    向朗站在營頭上向下一看,馮襲、張南已招架得氣喘籲籲,知道難以持久,便從腰間抽出寶劍,&ldquo軍士們,休開弓,慢放箭,開營門,接漢軍!&rdquo川軍聽得向朗傳下這條命令,都大吃一驚,以為他說錯了,用無數雙眼睛盯住他,隻見向朗黃珠彈出,霜眉倒豎,手仗寶劍,怒氣沖沖。

    川軍想,這不是要我們開營迎敵入關嗎?頓時箭聲停止,營牆上一片混亂。

    因為向寵一向号令嚴明,以身作則,幫下都很信任他,忠心他,都成了他的心腹。

    現在被向朗這麼一說,紛紛往老大夫身旁圍過去,責問道:&ldquo老大夫,你身受向将軍重托,理當固守營寨,怎能開關納降?&rdquo向朗說:&ldquo諸葛軍師取川乃是為了複興漢室大業,爾等皆是有志之士,理應擇明主而事之。

    聽老夫之言,迎接漢軍入營,功勞非小。

    &rdquo劉璋懦弱無能,這在川中是盡人皆知的。

    這班川軍并不是真的為了劉璋,而是因為向寵對他們有數年感情,彼此相依相靠。

    所以向朗這一番話很合他們的胃口。

    他們想,我們跟着向将軍這多年,日子過得很太平,要是再有一個得道明君,前景還要可觀些。

    因此說道,咱們都是向大将軍的心腹,向将軍不降,咱們也不能降。

    向朗問,要是向寵肯降呢?回答說,那我們當然也降。

    向朗說,軍士們,不瞞你們說,向寵此番出了大營就回不進來了。

    他去救糧寨,糧寨必定已被漢軍奪去了,著然回來,路上又有重重埋伏,諸葛軍師的用兵何等神妙,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向寵單刀匹馬怎能敵得過這許多漢家名将。

    他是降也要降,不降也得降。

    弟兄們不如趁早歸降,免得雙方互相殘殺。

    川軍經向朗這麼一解釋,知道不降是不成的了,因為向寵不在,目前之急無法解救,而且向朗又是和漢軍串通一氣的,他的命令不聽不行,所以立即開營門、放躺闆。

    向朗将寶劍入鞘,和簡雍一起在營門口迎接馮襲、張南等進營。

    關了營門,引了漢将登上營牆,先把向寵的大旗和川軍的旗旆全拔掉,插上漢家旗号,再換下守營的川軍。

    就這樣,數日之内三座營寨全部攻克。

    卻說飛馳而歸的馬軍見營頭上軍情突變,旗子中唯有向朗的大旗不拔,暗叫不妙!一共不滿半夜的時間,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