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宰蔡和周瑜祭皂纛 傷文聘黃蓋縱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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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宰蔡和周瑜祭皂纛傷文聘黃蓋縱大火
吃過晚飯，到酉時末，全體人馬集中到西山江邊，一隊隊、一彪彪排得整整齊齊。
江邊臨時架起一座篷帳。
都督身坐帳中，兩旁文武站立。
武将中黃蓋為首，金盔金甲，手執金鞭。
韓當手捧雙刀，周泰一手盾牌，一手樸刀，其他大将各執兵刃，個個精神抖擻。
文官中以魯肅為首，也是人人意氣風發。
裝在車子上的那面周瑜的大纛旗亦已拉到江邊，立在帳口。
西山江中戰船密密麻麻，大号艨艟，二号兵艦，三号戰船，浪裡鑽、水上飛，桅樯如林，旗幡蔽天。
周都督一聲吩咐：&ldquo來，帶蔡和。
&rdquo &ldquo是。
&rdquo 一個隊長帶四個粗壯結實的軍牢手，直奔甘甯的營上。
蔡和還在獨自喝酒，邊上四個吳兵勸酒殷勤，故意要把他灌醉。
&ldquo蔡将軍，再來一杯。
&rdquo &ldquo好了，好了，不喝了。
&rdquo &ldquo你好酒量。
&rdquo &ldquo不行了。
&rdquo 吳兵想，你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還是多喝幾杯，為自己馬上要離開人世間餞行吧！忽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知道抓奸細的人來了，便悄悄然溜之大吉。
外邊五個手下沖進門來。
隊長高聲問道：&ldquo哪個叫蔡和？&rdquo蔡和已有七成醉了，蒙蒙胧胧聽得有人在問訊，回答說：&ldquo我就是蔡和。
&rdquo隊長到他面前，對準他的臉上就打了兩記耳光。
大喝一聲：&ldquo走！&rdquo四個軍牢手一擁而上，把他象包肉粽一樣繩捆索綁起來。
蔡和一驚，連連掙紮着問道：&ldquo我身犯何罪？&rdquo&ldquo你的大罪，見了都督自有分曉。
&rdquo五個人押着蔡和出水營，到西山江邊。
小奸對江邊一看，軍容整饬，旗幡招展，心想，看這個架式，周瑜果真要過江了。
頓時酒也吓醒了一半。
一進篷帳，見燈火通明，周瑜穩坐中央，渾身披挂，雉尾高挑，比前番又是一副英雄氣概，好不令人望而生畏，心驚肉跳！蔡和被如此場面吓得魂不附體。
軍牢手喝道：&ldquo見都督，跪下！&rdquo &ldquo大都督在上，蔡和拜見。
&rdquo &ldquo蔡和！&rdquo &ldquo有。
&rdquo &ldquo爾等前來歸降本督，究竟是真是假？&rdquo蔡和想，吃了新鮮飯，講的隔夜話，初九的事情，到今天二十來問，這算什麼意思？看來情況不佳哇！但嘴上不肯軟下來，還煞有介事地辯白道：&ldquo咱們弟兄兩人替大哥報仇，當然真心歸降。
&rdquo &ldquo既然真心歸降，本督今日出兵破曹，爾看如何？&rdquo &ldquo那好極了！大都督一定旗開得勝，馬到成功！&rdquo衆文武聽得此話，個個高興，這兩句話出自敵人口中，真是大吉大利。
一般祭旗多用烏牛白馬，都是些不會說話的畜生；即使殺俘虜，也是破口大罵或哀哀求饒的多，象這樣能夠大贊大頌的實在難得。
蔡和見大家都面露笑意，以為自己說話很讨人喜歡呢，越加窮拍馬屁，以表示自己的一片誠意。
&ldquo大都督，小将願為頭隊，殺往連環舟，活捉曹操這老王八蛋。
&rdquo &ldquo本督有衆将在此，不勞爾費心！&rdquo &ldquo那末小将甘作後隊，帶兵接應都督。
&rdquo &ldquo本督早有安排，也不須爾辛苦！&rdquo &ldquo那末小将在都督馬前帶路，或馬後執鞭？&rdquo &ldquo也不消勞駕。
&rdquo 蔡和想，我這麼低三下四地讨好他，他一樣都不用，那叫我來幹什麼？索性問個水落石出吧，免得我牽腸挂肚。
&ldquo那末，都督命小将幹什麼，小将一定盡忠效力。
&rdquo &ldquo本督要問你借一件東西。
&rdquo我從赤壁赤手空拳而來，有什麼東西可以借給你呢？再說，借東西也要客氣一點，為何要把我綁了起來呢？這還象借東西？明明是強迫着搶東西！說道：&ldquo大都督言重了，說什麼借呢？大都督要，還不是一句話嗎？不知大都督所需何物？&rdquo &ldquo就在你的身上。
&rdquo 這家夥吓昏了。
聽說這件東西在自己的身上，就低下頭來對自己周身掃了一遍，看到的東西都不值得借與都督的。
&ldquo都督，小将身上沒有什麼呀！&rdquo 旁邊的刀斧手用刀背敲打着他的後腦，說道：&ldquo這是什麼？這不是長在你身上的東西嗎？&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蔡和這才知道周瑜的用意，原來要他的頭用來祭旗開兵。
這下把他全部吓醒了，喝下去的黃湯變作冷汗直泌得渾身濕透，磕頭如搗蒜一般，嘴裡拚命地喊叫：&ldquo都督饒命！大都督饒命啊！&rdquo 周瑜毫不遲疑，把手一揮，命令：&ldquo拖去宰了！&rdquo兩個軍牢手拖了他就往外跑。
都督帶文武跟出篷帳。
軍牢手把蔡和押到都督的大纛旗旁按着跪下。
邊上的一尊斷頭炮一聲巨響，周瑜和衆文武把頭低下。
刀斧手手起刀落，蔡和身首分離。
刀斧手一手抓住死人頭上的發帚，往上一甩，鮮血順着甩動的腦袋灑向大旗。
表示敵血已濺上了主帥的大纛，是克敵制勝的标志。
然後，刀斧手松下發帚，與屍體一同抛入長江。
周瑜把令旗一揮：&ldquo登船出發！&rdquo頓時，一隊隊士兵跟着自己的将領連蹿帶蹦地躍上船去，一邊還在跟弟兄們道别：&ldquo我的哥，對江見！&rdquo&ldquo好，戰場上見！&rdquo&ldquo啪&hellip&hellip&rdquo象出窩的鳥雀似的一串串往船上飛去。
雖然是水路軍隊，但将領們都把陸路戰用的铠甲、戰馬、長武器等也帶在船上。
因為把連環舟和水營燒掉後，就要殺上岸去交戰、追殲敵軍的。
上船時看起來很亂，其實是因為地方狹窄，擠在一起之故。
一駛出品子，到江面上拉開距離後，就次序井然，隊形分明了：黃蓋、程普、韓、周、潘、董。
待等這一批批戰船駛出港口後，周瑜才帶領文武和一萬八千人馬下船啟程。
魯肅在岸邊送别道：&ldquo預祝大都督旗開得勝，馬到成功！&rdquo &ldquo子敬，保守大營需要當心了！&rdquo &ldquo都督放心。
&rdquo 周瑜和文武官員及他的警衛部隊都在一條大号艨艟上。
載着大纛旗的車子也推到了船上。
大旗在東風中獵獵飄揚，直指對江。
船駛出口了，往赤壁而去&hellip&hellip魯肅在江邊一直望到看不見船隊為止，才回轉大營，傳令水、陸、糧三座大營統統營門緊閉，加強了望、巡哨和守衛。
又叫手下準備一席豐盛酒肴，魯大夫親自跟着送往西山。
那班隐士見大夫言之有信，倍加敬服，邀他同在西山飲酒觀火。
大夫說，下官還有軍務在身，失陪了。
更回轉大營，謹慎把守，耳聽消息。
此時，早已滿天星鬥。
東風越刮越緊。
頭隊上的黃蓋已經近江心了。
江心中有一條小船，船上是一隊曹兵，一員曹将，便是蔡丁。
他原是專心在江心傳遞來往書信的，今天奉了丞相之命，在此恭候黃蓋到來，從天未亮一直等到天斷黑。
其實，是在等死。
現在遠遠望見三江口方向來一群船隻，船上标燈閃閃爍爍。
蔡丁想，不知是不是黃蓋的船隊。
忙叫手下問個訊。
曹兵吆喝道：&ldquo呔！前面來的什麼樣船哪？&rdquo黃蓋坐在船頭的皮榻子上，左手捧着一打九節紫金鞭，銀須在胸前飄拂。
站在他兩旁的二數名手下，聽得曹兵喝問之聲，便請示老将軍，如何對答。
黃蓋想，什麼，江心中就有曹兵阻攔了，那我怎麼還能靠近連環舟？他撩着銀須仔細一看：還好，隻有一條小船。
那不在話下。
隻要把船上的曹兵曹将斬盡殺絕，曹操就得不到消息了。
于是，吩咐手下回答，是我黃蓋來了。
手下高聲答道：&ldquo呔！前面曹軍弟兄們聽了，咱們是黃老将軍的船哪！&rdquo蔡丁想，好極了，等了一整天，總算給我等到了。
黃蓋此番一來，丞相肯定對他極其擡舉，高官厚祿，權傾一時，尤其現在丞相缺乏水軍将領，很可能就命他為水軍都督，那就是我的頂頭上司了。
原來我們蔡家十分興旺，水軍大小将領都是我們蔡家的人，但最近一個月中好象傳染上了鍊條瘟似的，一個接着一個去見閻王，一下子就剩下我一人在曹操手下為将了：長江初次交後,死了蔡立、蔡新、蔡勳；後來蔡中、蔡和又派到對江去詐降；特别是叔你蔡瑁被殺之後，我們這蔡氏門中的孤兒獨苗更是失去了依恃，處境十分可悲。
倘然能夠巴結上黃蓋，那就有靠山，有蹿頭了。
任何人初到一個陌生地方，總是對第一個接觸的人印象最深。
那末趕快讓我上去拍拍馬屁，使他對我産生好感，今後可能會把我收作心腹。
于是，命令手下快把小船迎上去。
待到兩船靠近，蔡丁見大船上&ldquo黃&rdquo字旗高飄，船頭上端坐一位白須老将，估計定是黃蓋。
便把雙刀一插，兩足一彈，蹿上大船。
施禮道：&ldquo黃老将軍，小将蔡丁，奉丞相之命，在此恭候老将軍好久了。
這廂有禮。
&rdquo一個喏唱到腳背上。
黃蓋從座上擡身，對左右使了個眼色：準備動手。
嘴裡還在敷衍道：&ldquo不敢！蔡将軍何用客套，黃蓋有禮了。
&rdquo說時，他兩手好象在抱拳打拱，誰知他暗口已把左手的金鞭換到了右手。
猛喝一聲：&ldquo去吧！&rdquo甩過去就往蔡丁背梁上&ldquo啪&rdquo地一鞭。
蔡丁一喏唱下去還沒有擡起來，後腦勺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一鞭擊中，脊梁骨砸斷，身子哪裡還穩得住，一晃就撲了下去。
黃蓋緊接着飛起一腿，屍首&ldquo轟嗵&rdquo跌入長江。
－－赤壁鏖兵倒是從他開始的，曹操的百萬兵馬、千員戰将，他第一個死。
小船上的曹兵見勢不妙，要想掉轉船頭逃命。
哪有這麼容易呢？大船上的吳兵早有準備，眼明手快，&ldquo嗒嗒嗒嗒&rdquo，抛出一隻隻撓鈎，把小船牢牢鈎住，想動也不能動。
&ldquo啪啪&rdquo跳下去兩員副将，揮動雙刀，把曹兵亂砍亂劈。
傾刻之間，二十五個曹兵死了十二對半。
副将躍回大船，用撓鈎把小船一揿，&ldquo咕隆咚&rdquo船底朝天。
黃老将軍捋着銀須揚聲大笑：幹得幹淨利索，連環舟未燒，先打了個小勝仗，神不知，鬼不覺。
船隊繼續往連環舟進發。
黃蓋已經動手，曹操還如在夢中。
江邊臨時架起一座篷帳。
都督身坐帳中，兩旁文武站立。
武将中黃蓋為首，金盔金甲，手執金鞭。
韓當手捧雙刀，周泰一手盾牌，一手樸刀，其他大将各執兵刃，個個精神抖擻。
文官中以魯肅為首，也是人人意氣風發。
裝在車子上的那面周瑜的大纛旗亦已拉到江邊，立在帳口。
西山江中戰船密密麻麻，大号艨艟，二号兵艦，三号戰船，浪裡鑽、水上飛，桅樯如林，旗幡蔽天。
周都督一聲吩咐：&ldquo來，帶蔡和。
&rdquo &ldquo是。
&rdquo 一個隊長帶四個粗壯結實的軍牢手，直奔甘甯的營上。
蔡和還在獨自喝酒，邊上四個吳兵勸酒殷勤，故意要把他灌醉。
&ldquo蔡将軍，再來一杯。
&rdquo &ldquo好了，好了，不喝了。
&rdquo &ldquo你好酒量。
&rdquo &ldquo不行了。
&rdquo 吳兵想，你沒有多少時間好活了，還是多喝幾杯，為自己馬上要離開人世間餞行吧！忽聽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知道抓奸細的人來了，便悄悄然溜之大吉。
外邊五個手下沖進門來。
隊長高聲問道：&ldquo哪個叫蔡和？&rdquo蔡和已有七成醉了，蒙蒙胧胧聽得有人在問訊，回答說：&ldquo我就是蔡和。
&rdquo隊長到他面前，對準他的臉上就打了兩記耳光。
大喝一聲：&ldquo走！&rdquo四個軍牢手一擁而上，把他象包肉粽一樣繩捆索綁起來。
蔡和一驚，連連掙紮着問道：&ldquo我身犯何罪？&rdquo&ldquo你的大罪，見了都督自有分曉。
&rdquo五個人押着蔡和出水營，到西山江邊。
小奸對江邊一看，軍容整饬，旗幡招展，心想，看這個架式，周瑜果真要過江了。
頓時酒也吓醒了一半。
一進篷帳，見燈火通明，周瑜穩坐中央，渾身披挂，雉尾高挑，比前番又是一副英雄氣概，好不令人望而生畏，心驚肉跳！蔡和被如此場面吓得魂不附體。
軍牢手喝道：&ldquo見都督，跪下！&rdquo &ldquo大都督在上，蔡和拜見。
&rdquo &ldquo蔡和！&rdquo &ldquo有。
&rdquo &ldquo爾等前來歸降本督，究竟是真是假？&rdquo蔡和想，吃了新鮮飯，講的隔夜話，初九的事情，到今天二十來問，這算什麼意思？看來情況不佳哇！但嘴上不肯軟下來，還煞有介事地辯白道：&ldquo咱們弟兄兩人替大哥報仇，當然真心歸降。
&rdquo &ldquo既然真心歸降，本督今日出兵破曹，爾看如何？&rdquo &ldquo那好極了！大都督一定旗開得勝，馬到成功！&rdquo衆文武聽得此話，個個高興，這兩句話出自敵人口中，真是大吉大利。
一般祭旗多用烏牛白馬，都是些不會說話的畜生；即使殺俘虜，也是破口大罵或哀哀求饒的多，象這樣能夠大贊大頌的實在難得。
蔡和見大家都面露笑意，以為自己說話很讨人喜歡呢，越加窮拍馬屁，以表示自己的一片誠意。
&ldquo大都督，小将願為頭隊，殺往連環舟，活捉曹操這老王八蛋。
&rdquo &ldquo本督有衆将在此，不勞爾費心！&rdquo &ldquo那末小将甘作後隊，帶兵接應都督。
&rdquo &ldquo本督早有安排，也不須爾辛苦！&rdquo &ldquo那末小将在都督馬前帶路，或馬後執鞭？&rdquo &ldquo也不消勞駕。
&rdquo 蔡和想，我這麼低三下四地讨好他，他一樣都不用，那叫我來幹什麼？索性問個水落石出吧，免得我牽腸挂肚。
&ldquo那末，都督命小将幹什麼，小将一定盡忠效力。
&rdquo &ldquo本督要問你借一件東西。
&rdquo我從赤壁赤手空拳而來，有什麼東西可以借給你呢？再說，借東西也要客氣一點，為何要把我綁了起來呢？這還象借東西？明明是強迫着搶東西！說道：&ldquo大都督言重了，說什麼借呢？大都督要，還不是一句話嗎？不知大都督所需何物？&rdquo &ldquo就在你的身上。
&rdquo 這家夥吓昏了。
聽說這件東西在自己的身上，就低下頭來對自己周身掃了一遍，看到的東西都不值得借與都督的。
&ldquo都督，小将身上沒有什麼呀！&rdquo 旁邊的刀斧手用刀背敲打着他的後腦，說道：&ldquo這是什麼？這不是長在你身上的東西嗎？&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蔡和這才知道周瑜的用意，原來要他的頭用來祭旗開兵。
這下把他全部吓醒了，喝下去的黃湯變作冷汗直泌得渾身濕透，磕頭如搗蒜一般，嘴裡拚命地喊叫：&ldquo都督饒命！大都督饒命啊！&rdquo 周瑜毫不遲疑，把手一揮，命令：&ldquo拖去宰了！&rdquo兩個軍牢手拖了他就往外跑。
都督帶文武跟出篷帳。
軍牢手把蔡和押到都督的大纛旗旁按着跪下。
邊上的一尊斷頭炮一聲巨響，周瑜和衆文武把頭低下。
刀斧手手起刀落，蔡和身首分離。
刀斧手一手抓住死人頭上的發帚，往上一甩，鮮血順着甩動的腦袋灑向大旗。
表示敵血已濺上了主帥的大纛，是克敵制勝的标志。
然後，刀斧手松下發帚，與屍體一同抛入長江。
周瑜把令旗一揮：&ldquo登船出發！&rdquo頓時，一隊隊士兵跟着自己的将領連蹿帶蹦地躍上船去，一邊還在跟弟兄們道别：&ldquo我的哥，對江見！&rdquo&ldquo好，戰場上見！&rdquo&ldquo啪&hellip&hellip&rdquo象出窩的鳥雀似的一串串往船上飛去。
雖然是水路軍隊，但将領們都把陸路戰用的铠甲、戰馬、長武器等也帶在船上。
因為把連環舟和水營燒掉後，就要殺上岸去交戰、追殲敵軍的。
上船時看起來很亂，其實是因為地方狹窄，擠在一起之故。
一駛出品子，到江面上拉開距離後，就次序井然，隊形分明了：黃蓋、程普、韓、周、潘、董。
待等這一批批戰船駛出港口後，周瑜才帶領文武和一萬八千人馬下船啟程。
魯肅在岸邊送别道：&ldquo預祝大都督旗開得勝，馬到成功！&rdquo &ldquo子敬，保守大營需要當心了！&rdquo &ldquo都督放心。
&rdquo 周瑜和文武官員及他的警衛部隊都在一條大号艨艟上。
載着大纛旗的車子也推到了船上。
大旗在東風中獵獵飄揚，直指對江。
船駛出口了，往赤壁而去&hellip&hellip魯肅在江邊一直望到看不見船隊為止，才回轉大營，傳令水、陸、糧三座大營統統營門緊閉，加強了望、巡哨和守衛。
又叫手下準備一席豐盛酒肴，魯大夫親自跟着送往西山。
那班隐士見大夫言之有信，倍加敬服，邀他同在西山飲酒觀火。
大夫說，下官還有軍務在身，失陪了。
更回轉大營，謹慎把守，耳聽消息。
此時，早已滿天星鬥。
東風越刮越緊。
頭隊上的黃蓋已經近江心了。
江心中有一條小船，船上是一隊曹兵，一員曹将，便是蔡丁。
他原是專心在江心傳遞來往書信的，今天奉了丞相之命，在此恭候黃蓋到來，從天未亮一直等到天斷黑。
其實，是在等死。
現在遠遠望見三江口方向來一群船隻，船上标燈閃閃爍爍。
蔡丁想，不知是不是黃蓋的船隊。
忙叫手下問個訊。
曹兵吆喝道：&ldquo呔！前面來的什麼樣船哪？&rdquo黃蓋坐在船頭的皮榻子上，左手捧着一打九節紫金鞭，銀須在胸前飄拂。
站在他兩旁的二數名手下，聽得曹兵喝問之聲，便請示老将軍，如何對答。
黃蓋想，什麼，江心中就有曹兵阻攔了，那我怎麼還能靠近連環舟？他撩着銀須仔細一看：還好，隻有一條小船。
那不在話下。
隻要把船上的曹兵曹将斬盡殺絕，曹操就得不到消息了。
于是，吩咐手下回答，是我黃蓋來了。
手下高聲答道：&ldquo呔！前面曹軍弟兄們聽了，咱們是黃老将軍的船哪！&rdquo蔡丁想，好極了，等了一整天，總算給我等到了。
黃蓋此番一來，丞相肯定對他極其擡舉，高官厚祿，權傾一時，尤其現在丞相缺乏水軍将領，很可能就命他為水軍都督，那就是我的頂頭上司了。
原來我們蔡家十分興旺，水軍大小将領都是我們蔡家的人，但最近一個月中好象傳染上了鍊條瘟似的，一個接着一個去見閻王，一下子就剩下我一人在曹操手下為将了：長江初次交後,死了蔡立、蔡新、蔡勳；後來蔡中、蔡和又派到對江去詐降；特别是叔你蔡瑁被殺之後，我們這蔡氏門中的孤兒獨苗更是失去了依恃，處境十分可悲。
倘然能夠巴結上黃蓋，那就有靠山，有蹿頭了。
任何人初到一個陌生地方，總是對第一個接觸的人印象最深。
那末趕快讓我上去拍拍馬屁，使他對我産生好感，今後可能會把我收作心腹。
于是，命令手下快把小船迎上去。
待到兩船靠近，蔡丁見大船上&ldquo黃&rdquo字旗高飄，船頭上端坐一位白須老将，估計定是黃蓋。
便把雙刀一插，兩足一彈，蹿上大船。
施禮道：&ldquo黃老将軍，小将蔡丁，奉丞相之命，在此恭候老将軍好久了。
這廂有禮。
&rdquo一個喏唱到腳背上。
黃蓋從座上擡身，對左右使了個眼色：準備動手。
嘴裡還在敷衍道：&ldquo不敢！蔡将軍何用客套，黃蓋有禮了。
&rdquo說時，他兩手好象在抱拳打拱，誰知他暗口已把左手的金鞭換到了右手。
猛喝一聲：&ldquo去吧！&rdquo甩過去就往蔡丁背梁上&ldquo啪&rdquo地一鞭。
蔡丁一喏唱下去還沒有擡起來，後腦勺子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一鞭擊中，脊梁骨砸斷，身子哪裡還穩得住，一晃就撲了下去。
黃蓋緊接着飛起一腿，屍首&ldquo轟嗵&rdquo跌入長江。
－－赤壁鏖兵倒是從他開始的，曹操的百萬兵馬、千員戰将，他第一個死。
小船上的曹兵見勢不妙，要想掉轉船頭逃命。
哪有這麼容易呢？大船上的吳兵早有準備，眼明手快，&ldquo嗒嗒嗒嗒&rdquo，抛出一隻隻撓鈎，把小船牢牢鈎住，想動也不能動。
&ldquo啪啪&rdquo跳下去兩員副将，揮動雙刀，把曹兵亂砍亂劈。
傾刻之間，二十五個曹兵死了十二對半。
副将躍回大船，用撓鈎把小船一揿，&ldquo咕隆咚&rdquo船底朝天。
黃老将軍捋着銀須揚聲大笑：幹得幹淨利索，連環舟未燒，先打了個小勝仗，神不知，鬼不覺。
船隊繼續往連環舟進發。
黃蓋已經動手，曹操還如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