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諸葛亮智激孫權 吳國太舉薦周瑜

關燈
虎,貌似強大,現在我要将他們說得恰如土雞瓦犬,不足為懼:&ldquo吳侯,我剛才曾說曹兵有一百五十萬。

    雖說勢大滔天,實則一無所用。

    &rdquo 魯肅聽了不覺奇怪,畢竟是一百五十萬人,如山如海。

    叫一聲,天崩地搖;動一動,人如潮湧。

    怎麼能說一無所用呢? &ldquo吳侯聽了:亮說過,曹操出兵時有二十萬青州兵。

    二十年前,這支軍隊轉戰沙場,久負盛名。

    事到如今,都老弱病殘了。

    常言道:&lsquo老古董,價昂貴。

    &rsquo此乃稀世之寶。

    然而軍隊卻不是古董,正是老而無力。

    恰似入土之骨!因此這二十萬兵是無用的了。

    &rdquo 魯肅聽孔明說得有理,并不吱聲。

    就算二十萬兵無用,還有一百三十萬勁旅,不知可有能耐。

     &ldquo曹操收袁紹降兵六十萬。

    這六十萬兵确是精銳之師,可惜都是陸軍,不谙水性。

    江東有長江天塹,若要戰之,需用水軍,陸軍不利水戰。

    可見這六十萬大軍無半點之能,豈不是隻能望洋興歎?&rdquo 魯肅邊聽邊算:一百三十萬去掉六十萬還剩下七十萬,不知如何對付? &ldquo吳侯,亮說過曹操在下江南之前招兵四十萬。

    你也明白,臨陣招兵買馬,怎能沖鋒陷陣?!所謂招募來的新兵,都是未經沙場的老百姓,不善作戰,要訓練精銳,非是一日之功。

    況且曹操擅長陸戰,教練必是陸軍之常識。

    曹操新敗我主于當陽,麾師南下,欲取江東之地,實是利令智昏。

    因而這四十萬大兵,一個都不會打仗,所以也是無用的。

    &rdquo 魯肅想,七十萬再減去四十萬,還餘下三十萬。

    不知這三十萬還有什麼說法? &ldquo三十萬确是劉表荊襄的水軍,而且老大王待他們恩同骨肉。

    三十萬弟兄都與劉表情深如海,可稱是子弟兵。

    可是,曹操取荊襄之後,把劉表的妻子殺死在青州道上,三十萬弟兄都敢怒不敢言,如何肯為曹操賣命拼死?雖則聽其差遣,然内心不服,絕不會忠心曹操。

    遇到戰事不利,他們必然一哄而散,各奔前程。

    因此,這三十萬大軍也是無用的。

    &rdquo 魯肅在旁暗暗稱贊一聲:好一個伶牙利齒!曹操的一百五十萬人馬被他這麼一批,全部完完大結。

    這樣說法,别說一百五十萬,就是再多的敵人也不在話下。

    見孔明又在同孫權說話,他也不多言語,自管側耳靜聽。

     &ldquo吳侯,兵多并非絕對好事,主要在于齊心而又精銳,大将雖多,也不稀奇,而是在于智勇謀略。

    古人雲:&lsquo兵在精而不在其多,将在謀而不在其勇。

    &rsquo現在江東有六十萬人馬,人人骁勇,個個無敵,都是以水戰為先。

    以我看來東吳以一敵三,曹兵三無一用。

    與曹操戰于長江,吳侯又何足懼哉!&rdquo 孫權被諸葛亮這樣一剖析,豁然貫通,膽子壯了。

    敵我力量的一對比,感到自己的實力不弱于曹操,相反要勝過曹操。

    因此便對孔明說道:&ldquo軍師,爾之言然也。

    今日不及,來朝請軍師到此大堂,權将六郡兵馬之權交付于爾。

    日後破曹,權感激非淺。

    &rdquo 孔明聽到孫權十分相信自己,并且要授權于我,放心托膽指揮三軍。

    老實說,我到江東的第一個目的就為了說服孫權戰曹,借孫權的兵,滅曹操的人,建立皇叔的基業。

    隻要我一旦操縱權柄,屯兵三江口,伺隙出擊。

    若軍情于我無利,就在三江口按兵不動。

    等到十一月二十,東風起,我便麾兵破曹。

    此番依天時相助,依長江天險,乃地理之優越,依江東主戰的大将的情緒,這天、地、人三者俱全,破曹定矣。

    我家主人劉備,便可借此良機,獵取曹操的敗軍殘伍,扶植自己的勢力,進後向西川發展,便可定三分天下。

     其實,事态的發展并不完全是按諸葛亮的意願和随意的選擇所定。

    雖然孫權是江東一家之主,但遇到這樣的軍情大事,有關國家安危存亡的前途,他一個人是作不了主的。

    再說江東六郡能人名士輩出,最關鍵的人物還未出場,孔明要想在這些人中間獲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确實要煞費一番苦心。

    當時孔明以為,人面對着肉面,孫權親口應允将兵權交付與我,真是天賜良機,天随人願,不使皇叔的基業半途而廢。

     酒罷之後,諸葛亮告退。

    魯肅送他回轉軍師府,準備明朝來見孫權。

     外面衆文武都在等候消息,見魯大夫陪同諸葛亮出大堂,知道事已談妥,看來吳侯戰意已決。

    文官們要緊進見孫權,打聽孔明與主人談些什麼。

    孫權對他們說:&ldquo孔明勸我同曹操交戰。

    &rdquo文人們說:&ldquo主人啊!我等食君之祿,絕不會讓你上當。

    孔明是劉備手下的心腹大臣,舉足輕重,豈肯為我江東出力!要是打了敗仗,他隻管遠走高飛,回轉江夏,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一切損失都落在我們江東人的身上。

    吳侯啊!我等說降曹,是有道理的。

    曹操雄兵百萬,又數戰數捷,軍心大振,銳不可當。

    我們江東雖則也有數十萬兵馬,然而少不勝多,寡不敵衆,與其争鋒,豈不是以卵擊石,毀于一旦?到那時,弄得吳侯不可收場,再要具表投降,恐怕就沒有現在這樣便當了。

    還望吳侯明察。

    &rdquo文人們說了這些活,便都退了出來。

    武将們見文人退出,連忙進入内堂,也問孔明講些什麼。

    孫權回答說:&ldquo勸我戰。

    &rdquo大将異口同聲贊成:&ldquo吳侯,軍師的說話完全正确,應該與曹操交兵。

    不知剛才文人前來又說些什麼!&rdquo孫權說:&rdquo勸我投降。

    &rdquo武将們要緊說道:&ldquo主人,這班文人貪生怕死,千萬不可輕信。

    &rdquo孫權對他們說:&ldquo請衆将放心,我自有主見,容我再仔細思量。

    &rdquo随即請衆将退出。

    武将緘默出堂。

     本來孫權被孔明說得膽壯意堅,欲與曹操長江一決。

    現在被文武進來這麼一講,心思又活了起來。

    所說孫權雖是一國之主,但由于他未經戰事,經驗少,膽子小,想想降也好,戰也有理,何去何從一時捉摸不定,心緒不甯。

    由此茶飯不思,寝食不安。

    來朝使覺身體不爽,因此便不升堂。

     再說孔明回轉府中,想起白天之事十分順當,不須多費口舌,就達到預期目的,暗自慶幸。

    一宵已過,直抵來朝。

    諸葛亮将雜務料理停當,手執羽扇,緩步來到孫權後第,等候面授兵權。

    現在聽得不升堂,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無奈,隻得回去。

     孫權一連三天坐不安席,食不下咽,漸漸地又染起病來了。

    須知&ldquo東吳十計&rdquo中的大變化,就在孫權的毛病上。

    孫權一生病,便驚動了孫權的母親吳國太。

    照理說一路諸侯的母親是稱不上國太的,就因為三國亂世年間,各國諸侯自稱君王,所以一切襲用王家稱謂,稱孫權的母親為國太。

    國太聽說兒子孫權身染貴恙,要緊出來探視。

     原來,孫權是吳國太的姐姐所生,她們姐妹兩人都嫁與孫堅的。

    國太姐姐生兩個兒子,長的叫孫策孫伯符,次子便是孫權孫仲謀。

    國太自已生一個女兒,名則孫仁,稱為王姑小姐,又稱她是郡主小姐。

    戲台上稱她叫孫尚香。

    今年一十七歲。

    到明年十八歲時,便是劉備過江相親,嫁與劉皇叔。

    國太雖非孫權的親母,可是待孫權如同骨肉,視為己生,就是孫權待國太也比待親娘還孝。

     現在國太由丫環陪伴來到孫權寝室。

    孫權聽說娘來,要緊從床上撐起身來招呼道:&ldquo母後來了。

    &rdquo說完,剛要坐起來,隻覺一陣眩暈,又倒了下去。

    隻見他氣喘籲籲。

     恰巧此時國太跨進門來,見此景況,心中犯疑:幾天不見,我兒怎麼連坐都坐不起來了?要緊急步來到孫權的床邊坐下。

    母子之間也無須客套了,尤其娘關心兒子,所以直截了當地問道:&ldquo兒啊!&rdquo &ldquo母後,孩兒有病在身,不能迎接母後,罪該萬死!&rdquo &ldquo自己母子,何必客套。

    我兒病從何來?&rdquo你的病是飲食不當,還是冷暖不适所緻? &ldquo說也慚愧,因曹孟德百萬雄師屯紮赤壁,欲取江東之地。

    孩兒一時無法,為此積憂成病。

    &rdquo孫權直言不諱地說。

     國太聽得兒子憂急成病,曉得兒子年輕膽怯,見曹兵勢大滔天殺來江東,急出了毛病,真是可發一笑。

    老太太是個女中豪傑、巾帼須女,她跟了丈夫孫堅、大兒孫策,也是見多識廣的人。

    因此開口問道:&ldquo那末你可曾與文武商議麼?&rdquo &ldquo連日商議,計無所出。

    &rdquo &ldquo那文武見識如何?&rdquo &ldquo文官欲降,武将要戰。

    &rdquo &ldquo那我兒意下如何呢?&rdquo &ldquo孩兒欲降,恐被曹操所殺;孩兒欲戰,又恐失敗。

    &rdquo 國太想,你這毛病全是被自己逼出來的。

    難道生病就能生出辦法來?便說道:&ldquo兒啊!那末爾兄小霸王臨終的囑托,爾還記得麼?&rdquo 孫權想,兄長孫策臨終的話很多,不知母親問的是哪一句話,倒要問個明白:&ldquo母後.孩兒一時想不起來了。

    &rdquo 國太對他看看,歎了一口氣:莫怪他要生病了,連這緊要的話也全不記在心上。

    好得我并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