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諸葛亮戰倒群儒 黃公覆力排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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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君子與小人之别。

    君子讀書,忠君愛國,守正惡邪,務使涉及當時,名留後世。

    此乃是君子讀書。

    &rdquo 大丈夫讀了書,一生走正路,深明大義。

    即使當時受點冤枉,甚至遇難,隻要問心無愧。

    或許奸人操縱大權,一時難辨是非。

    但相信今後必定會澄清事實,水落石出。

    此乃是君子。

     &ldquo小人讀書,惟務雕蟲,專工翰墨,一生作賦,依葫畫瓢,皓首窮經,不求甚解。

    筆下有千言萬語,胸中無一計一策。

    此謂之小人讀書。

    &rdquo 懶小人讀書,刻刻畫畫。

    年輕的時候做點賦贊,弄弄筆墨。

    讀了書,該做些什麼都不知道,一點都不考慮。

    待到頭發根根白,還在讀書,文章确實讀得滾瓜爛熟。

    可是有什麼用呢?國難當頭,明哲保身。

    這種書讀到老,糊塗到死。

    反不及武夫壯士,兵臨城池,沖鋒陷陣。

    象你們這班腐儒朽才不乏人在,再講一個人給你們聽聽:&ldquo揚雄文章有名,反助王莽,投閣而死,日賦萬篇,亦何取者?&rdquo 東漢揚雄的文章,字宇金石,句句珠玑,為人師表。

    可是讀了書連忠奸都分不清,投主王莽,結果落得個跳樓而死的下場。

    雖然他一日能夠做出萬篇錦繡文章,可他得到的是什麼呢?隻得被世人所唾罵。

    倒不如我等文人,能夠助主創立江山,幹些于國于民有益的大事,倒可以名标青史。

     衆文人聽到孔明這一連串的雄辯,大多數已歎服了:他确實是博古通今,見識高深;引經據典,揮灑自如。

    我等望塵莫及。

    不過總歸有人恃才傲物:一位名叫張溫,一位名叫駱統。

    他們兩人見衆大夫都不出聲,對視了一下,雙雙走上前來,要想兩戰一,準備開口。

     正在此時,聽見得外面&ldquo镪&hellip&hellip&rdquo急匆匆,一片甲攔裙之聲。

    張、駱兩人正待開口,聽得此聲,隻得立定,回頭對廳堂外面一看,一前一後兩個人,從外面走來。

    一個頂盔貫甲的老黃蓋,一個紗帽紅袍的魯&ldquo踱頭&rdquo。

    張溫、駱統不見則已,見了則心慌意亂:諸葛亮的兩個保駕大将軍,我們惹不起。

    要緊坐了下來,放棄了這個鬥口的機會。

    張溫雖則未言,可心中在想:你孔明有何了不起?别人都奈何不得你,唯有我不怕你,來日方長,定要與你見個高低。

     諸葛亮把張溫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知道他還不肯服輸。

    我總有一天收服于你。

    果你到後三國火燒連營後,孔明便派西川名士鄧芝到江東去聯吳,說明皇帝劉備,雖然先帝被燒,然我相爺還是東聯吳、北拒魏。

    孫權便遣張溫去西川見諸葛亮。

    這時有一回書,名謂&ldquo長亭難張溫&rdquo。

    張溫方才拜服諸葛亮。

    且到後書再提。

     孔明看見魯肅、黃蓋到來,心想,來得太晚了,人都被我罵死了。

    那末,他們兩人怎麼會到此&ldquo迎賓館&rdquo的呢?原來,黃老将軍在官廳中與衆将商議,見太陽已升得老高,還不見吳主坐堂。

    他是個急性子,要想去催促一下。

    走到大堂上,隻見魯肅一人正在踱着方步,要緊問:&ldquo魯大夫,你在此何事&rdquo魯肅便說:&ldquo昨晚,吳侯命人傳活,叫我一早來此有話商議。

    可是等到現在還不見吳侯坐堂,又不敢擅離。

    &rdquo&ldquo那末,軍師呢?&rdquo&ldquo我命家人前去代接,不料此時還未見他到來,不知何故。

    &rdquo黃蓋說:&ldquo恐怕中了文官之計。

    昨天他們議論着要打軍師。

    &rdquo魯肅想,不要說打他,即使有人言語之間冒犯他,我魯肅在皇叔面前如何交代。

    連連問着黃蓋:&ldquo老将軍,這便如何是好?&rdquo老将軍一想,對他說:&ldquo你我兩人先去迎賓館,先生要是來的活,肯定在那裡。

    這班文人沒有得罪軍師的,大家馬馬虎虎;要是打了先生,我定然不與他們幹休!&rdquo黃蓋自從昨天弄錯以後,一直把饒舌當作相打。

    因此兩人步履倉促,快步來到此地。

     魯肅到得&ldquo迎賓館&rdquo外,心裡想,孔明萬一被他們打了,叫我怎樣對得起他和劉備呢?讓我先在窗口看一看,不知孔明被他們打得怎樣。

    是打在牆角裡,還是打翻在地。

    定神對裡面一望,見孔明端坐中間,衆大夫兩旁排列,井然有序。

    不覺高興起來,笑出了聲:&ldquo啊嘿&mdash&mdash&rdquo再對黃蓋看看,你這老頭,不知從哪裡聽得這個說話,差些将我吓死。

    哪來什麼打架,大夫們對孔明十分客氣,請他上座,陪同他說話,看來還請他飲過酒了。

    你看裡面個個頭脹面紅,滿面春風。

    殊不知一場大戰剛剛結束,人人被諸葛亮罵得羞赧無顔,面紅耳赤。

     黃蓋看到此情,此番方才醒悟,原來文人稱打即是舌戰;是我弄錯的了。

    看來這班文人大敗而歸,被孔明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老将軍手提甲攔裙,踏進門來,對着衆文人說:&ldquo列位先生,衆位大夫,我主吳侯又非楚王,爾等亦非蠻王,何故蠻不講理?孔明軍師有晏子之才,應該優厚相待,緣何鬥口啊?&rdquo 衆大夫剛被孔明罵得啞口無言,現在又給你老将軍添上這麼不冷不熱的幾句話,真是有口難辯,瞪着眼,敢怒而不敢言。

     老黃蓋他是孫家元老,老資格,敢作敢為,東吳上至孫權,下至兵卒,凡是他看不入眼的地方他都直言快口。

    無論是誰,他都無所忌憚。

    當然對孔明也不例外。

    黃老走到孔明面前,對先生上下一看,說道:&ldquo啊!軍師,你有着經天緯地之才,請到裡面勸說吳侯與曹操交兵,江東破曹,我們感恩非淺。

    你何必與這班文人枉費口舌!&rdquo 孔明想,我戰到現在,雖說壓倒群儒,卻給你這幾句話,說得難以為情,無以對答。

    擡頭見面前一位白須的老将,頭盔上有一枚白玉盔印,金鑲玉嵌&ldquo黃蓋&rdquo二字,原是江東一位老前輩。

    黃老将軍久戰沙場,素負盛名。

    此番武将要戰,他就是我面勸孫權戰曹時應當争取的一員老将,不能得罪于他。

    倘然與他結成冤家,我就不能立足于江東。

    孔明想到這兒,更其做功十足,故意放低聲音,軟綿綿,慢條斯理地對他說:&ldquo他們有問,我乃有問必答。

    &rdquo 并非鬥口,他們纏着我,責難我,我隻得&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