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北海孔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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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統禦我主力一萬人,鎮守神亭嶺一線!”高寵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在太史慈失關傷重之後,選派何人擔當東線的守将成為了高寵心頭的一個心病,環顧諸将中,甘甯雖勇冠三軍,但其更擅長于水戰,徐盛、朱桓皆有守鎮一方的能力,惜應變能力稍有不足,丁奉、雷緒、梅乾沖鋒陷陣綽綽有餘,指揮一軍則經驗尚缺。

     這一次陸遜在上缭的表現,頓時讓高寵眼前一亮,年輕的陸遜經過這一年多來的磨煉,作戰的經驗和見識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正是擔任一軍之将的上上人選。

     陸遜聽到高寵破格提拔,站起說道:“遜雖立有薄功,然東線毗鄰孫策,戰局兇險,乃是系我軍安危之所在,非智勇雙全之将不能禦之,遜年輕氣盛,恐有負寵帥之期望!” 高寵正色道:“古人有雲:舉賢不避親。

    伯言與我雖親如一家,但關系到此等全軍生死之大事,寵縱是統帥,也不敢專斷而為,命伯言出鎮神亭嶺,元直、子敬、子揚諸将皆有此意,伯言不必有所顧慮!” 這時甘甯上前道:“寵帥說得不假,伯言前有千裡馳援荊南,後有上缭守城不破,這一攻一守之間,看似尋常,卻是非上上之将不能為之,鎮守神亭嶺,非伯言不能當此重任。

    ” 聽到武将之首的甘甯也挺身力谏,陸遜方自領命退回座席,有太史慈大意失石印山的教訓在前,誰都知道陸遜接的這個擔子不輕,面對絕不甘心失敗的孫策,年輕的陸遜将會面臨更多的考驗。

     除了陸遜之外,甘甯、徐盛、丁奉、雷緒、梅乾諸将也各自因為立下的戰功,受到高寵的加獎,而朱桓一敗一勝,攻過相抵,另外,太史慈疏忽大意失了石印山關隘,高寵自感其中有大部分的責任應歸咎于自已,遂自罰俸三百石。

     “顧公在大敵當利,尤能處變不驚,足見有丞相之材,授比一千石。

    ”在武将的封賞之後,是對留守豫章的文官的表彰。

     在說這句話時,高寵銳利的目光掃過許靖、許邵,不怒自威,更有一種讓人不寒而立的威嚴,許靖、許邵自感慚愧,皆面紅耳赤、低首不語。

     實際上,依着漢朝的律條,州郡官員的升遷都應該由郡守、州刺史、州牧報請朝廷拟诏來決定,象高寵不過是個揚州刺史,按例秩才六百石,是沒有權力封賞比它俸祿高的官員的,但在諸雄割據的情況下,一切所謂的規矩都已變得可有可無了。

     高寵這樣做,沒有人會表示不同的意見。

    因為,在高寵之前,象袁紹、袁術、劉表、曹操等許多割據一方的強豪已這樣做過了。

     朝廷的威儀早已被亂世所踐踏,剩下的也隻有無奈了。

     也許,隻有在許昌深宮中的皇帝還在做着“中興”的美夢。

     而同樣做着這個夢的,還有死抱着擁漢想法的将作大匠,朝廷特使——孔融。

     孔融到達廣陵的日子是八月十六日,也是高寵慶功宴開完的第二天,接受了新的任命的陸遜一早就出發了,年輕的他終于憑着努力有了自已的舞台。

     “你說是孔融到了廣陵!”一清早被侍女叫醒時,高寵的頭還有些痛,在看完陳應送來的書信後,高寵面色更加的難看。

     陳應點頭道:“大哥說——,今天響午陪孔大人渡江過來。

    ” “更衣!”高寵揉了揉額頭,無奈的吩咐道。

     瓜州渡。

     長江的風浪是如此的驚人,足足有将乘坐着百餘人的大船掀翻的架式,平日裡坐慣了車駕的孔融開始還有些心喜,待到了江心時,卻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腹中翻江倒海,“哇——”的一口污物噴湧而出。

     這一下一發而不可收拾,跟随着孔融的親随本就強忍着,被這口污物一激,便再也抑制不住,一個個撲到船舷上,朝着江中吐了起來。

     這一吐好不痛快淋漓,待孔融将腹中污物悉數出清,船隻已到了南岸,兩腿發軟的孔融這時已有些站立不住,隻得由侍從攜扶着下了船,而他身後本來威武昂揚的随從也和他一般,一個個委頓着垂下高傲的頭顱。

     “孔大人,這位便是揚州刺史高寵。

    ”陳登看着狼狽不堪的孔融,心中一陣發笑。

    孔融華麗的朝袍上,沾上了些許吐出的污物,僥是孔融用小巾仔細的擦試,一時也無法抹得幹淨。

     孔融尴尬的擡起頭,隻見身前一人,中等身材,年輕隻在二十一、二左右,面色略黑,劍眉朗目,一套銀白色的戎裝穿在身上,黑白相間,甚得益彰,腰佩一把長劍,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已。

     “大人可是詩文名滿天下的孔北海!”高寵問道。

     孔融想不到名震江東的高寵會這般的年輕,不由得一愣,聽高寵相問,方自回神答道:“正是某家。

    ” 高寵笑道:“寵慕大人之名久矣,昔年少時,曾聽家母言:大人七歲之時,得梨七枚遺大予兄,自取小梨,拳拳謙讓之心世人可鑒!” “區區頑劣之事,不想勞得刺史大人挂念!”孔融聽到高寵對已如此的推崇贊譽,心中一陣的舒服,過江時那股子難受的勁也象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