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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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使喚了。
媽，你給我暖和好手，就行啦！&rdquo 母親忙解開懷，把兒子的雙手靠到胸口上，用她熱炙的乳房，吸走兒子手上的冰冷。
她雖感到象兩塊冰放在心上，涼得使她發麻，可是她是多末高興地覺着被溶化的冰水，一滴滴順着皮膚流走，那可愛的兩隻小手，從麻木中慢慢變得會動了啊&hellip&hellip 一家人艱難地爬上山頂，誰都很餓。
找到一個背風地方，秀子折了些松枝鋪在雪上，大家坐下來吃點東西。
用雪和着炒面，一口口向下咽，唾沫也沒有了，牙齒根都冰麻了。
母親抱着德剛，她含一口雪，等溶化成水後，就吐到炒面上，叫兒子吃。
&ldquo媽，你吃。
我自己能吃，不用你。
&rdquo &ldquo不，孩子。
你小，别把牙涼壞了。
&rdquo孩子還是不聽，她又說：&ldquo媽說的真話呀。
你看，你姐姐我就叫她們自個吃，大人的牙不會壞呀。
&rdquo母親嘴裡這樣說，她心裡何嘗不疼所有的孩子呢！可惜她隻有一張嘴，沒有那末多的溫暖啊！ 秀子吃得最甜，一氣吃下兩大把炒面，又吞下一口雪，把嘴一擦就要去找水。
母親忙阻止她。
她怕孩子摔着，自己要去。
但娟子又阻住母親，說： &ldquo媽，這末黑，山又陡，有水也找不着。
少吃點就走吧，說不定下了山就有人家啦。
&rdquo 秀子，這個永遠無愁無憂的女孩子，總是坐不住。
她爬到高一點的地方，胳膊抱着一棵小松樹身，向西面山下望着。
在遙遠的那方，黑暗中有一片片火光，遍布在各個地方。
那火光一竄一跳地閃着，撕破無際的夜幕，似乎想沖破黑暗的束縛，飛騰出去。
秀子看着看着，眼睛潤濕了。
她心想，那一定是鬼子燒的房子，自己的家也在那方向呀&hellip&hellip一股傷心和憤恨湧上來，她不覺得寒風怎樣把她的頭發甩來甩去，怎樣撲打她的臉。
她迎着風，輕輕哼起歌來。
聲音愈來愈大，在松濤的呼嘯中，更顯得凄怆而悲壯！ 滿天的烏雲沒有月亮 寒風雪花打在身上 兩眼遙望出生的故鄉 有家難歸好悲傷 可恨的鬼子來掃蕩 滿山遍野是殺人場 數萬同胞無家歸 妻子離散淚汪汪 日本鬼子你别猖狂 中國人民你殺不光 我們有共産黨來領導 我們有&hellip&hellip &ldquo秀子，秀子！&rdquo聽見母親叫，秀子擦擦眼睛，忙走下來。
母親愛惜地給她理理頭發，說： &ldquo你怎麼啦，這大的風還站在高處，看把臉凍着了。
還唱歌呢！&rdquo &ldquo媽，我見咱那地方都起火了，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唱起來。
&rdquo秀子很難受地說。
&ldquo唉！&rdquo母親歎着氣，&ldquo房子燒了是小事，眼下是保住人要緊啊！快收拾一下走吧，等天亮了就不好辦啦！&rdquo 大家剛走出幾步，德剛突然高興地叫起來： &ldquo媽，姐！看哪，那不是燈亮？是，有人家了！&rdquo 全家都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遠的地方，從松樹縫中出現隐約的光亮。
立刻都興奮起來，朝那裡奔去。
亮光越來越大，漸漸辨出是火光了。
最後隻離幾十步遠了。
娟子突然停住，壓低聲說： &ldquo不對，不象是住家。
看，那末些影子在動。
聽，說的什麼？&rdquo 大家都怔住，細耳一聽，不覺大吃一驚，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日本人象放機槍一樣的說話聲！接着傳來皮肉烤焦的味道。
再向四外一看，呀！這一連串的山頭上都有火光。
娟子忙說： &ldquo快走！是敵人的封鎖線。
咱們闖到鬼子窩裡來啦！&rdquo 秀子伸了一下舌頭，小聲說： &ldquo幸虧風大，不然我唱歌也被鬼子聽見啦。
&rdquo 全家人急忙退回來，很快地走着。
&hellip&hellip 直到天快亮了，母親一家才在一個山窪裡找到很多跑掃蕩的人，并碰上花子、玉子兩家人。
大家一見面，都象分開多少年似的，真高興啊！&ldquo大嫂啊！你們可來了！&rdquo花子興奮地說，&ldquo自那天早上跑散了，我就和爹跟玉子他們跑，可&lsquo解放&rsquo她爹不知跑哪去了。
唉，大嫂，這下咱們待在一塊可好啦！&rdquo 母親也愉快地說： &ldquo可不是嘛。
咱們在一塊做着伴，心就松快些啦！唉，這天也折騰人&hellip&hellip&rdquo 秀子和她那最相好的朋友玉子在嘻嘻哈哈地玩弄兔子。
本來睡着的人也被吵醒了。
四大爺摟着德剛，坐起來說： &ldquo就是你們這兩個丫頭不知愁，人家的心都碎了，你們還樂得不行。
&rdquo 秀子大眼睛一忽閃，笑着說： &ldquo不笑還哭嗎？爺爺，等打走鬼子包了餃子，先送給你吃。
&rdquo 玉子薄嘴唇一癟，裝生氣地說： &ldquo哼，可不給他吃哩。
他就知道吓唬人。
&rdquo 四大爺捋着胡子，半真半假地說： &ldquo就怕你爺爺還吃不到，這條老命就叫鬼子要去啦。
&rdquo&ldquo爺爺，你可别悲觀呀&hellip&hellip&rdquo秀子樂哈哈地還要再說什麼，忽聽母親叫，就忙跑過來。
&ldquo秀子，你是怎麼回事？唄！&rdquo母親少有的氣沖沖地責問女兒。
秀子在點着的松枝光下，看到母親手裡抓着一條黑被子，臉色非常氣憤。
她心一慌，正要說什麼。
但母親一見女兒猶豫不決的樣子，更加生氣，怒喝道： &ldquo說呀！你是拿誰的？你怎麼敢做出這種事！你給我送回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媽，你先别上火。
&rdquo娟子忙上來拉住母親。
&ldquo你别管我！&rdquo母親掙脫胳膊，反手抓住秀子的胳膊，拖過來，照脊背上就打。
秀子嗚嗚地哭着，但并不掙脫，隻是叫道： &ldquo媽，你打&hellip&hellip你聽我先說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聽你說什麼？你拿人家的東西還有什麼話說&hellip&hellip&rdquo 花子、玉子上前拉開。
人們也都圍上來。
四大爺很生氣地責備着母親。
秀子委屈地趴在姐姐身上，嗚嗚地哭着。
&ldquo唉，為這點小事還打孩子。
這兵慌馬亂的年頭，一床被子算個麼呀！&rdquo &ldquo是啊，嬸子。
誰的東西還不是丢的丢，少的少，你的被子不也丢了嗎？這床也不是什麼好的，還不一樣？&rdquo&ldquo他大媽，可别委屈孩子啦。
秀子那好閨女，怎麼舍得打？ 快消消氣吧！&rdquo &hellip&hellip人們七嘴八舌地勸說着。
母親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她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無論如何，她的孩子也不該拿别人的東西。
秀子哭得抽抽噎噎的，聽到這些話倒停止哭聲，朝人們說： &ldquo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若真是拿人家的東西，俺媽該打我。
可是，媽&hellip&hellip&rdquo秀子說着湊近母親。
母親聽孩子這一說，有些怔愣，緊看着女兒，說不出話來。
&ldquo媽，你打人，也不先問問清楚。
&rdquo秀子抽泣着向母親說，&ldquo咱們那包袱是白的，這個也是白的，又正好丢在我丢包袱的那地方。
我急跑回來去找包袱，住一會才看清這個不是咱的。
俺又送回去，咱那個可不見了，我打開包袱一看，見這床被子還不如咱那床新些，就拿、拿&hellip&hellip&rdquo 母親聽着聽着不覺心裡一酸，一把将孩子拉進懷裡，淚也掉下來了&hellip&hellip 花子等人幫着拉來一些梜蘿、松柴捆子，給母親一家擋着風雪。
用松柴枝把地上的雪掃掃光，鋪些野草，一家人圍着坐在一起，互相用身體取暖。
母親本來每夜都守着她的小兒子德剛，這次她卻把秀子拉在身邊，緊緊地摟着女兒，痛惜地輕聲說： &ldquo孩子，媽委屈你啦！打的痛不痛？&rdquo 秀子也緊抱住母親，心裡的委屈早煙消了，寬慰母親說： &ldquo媽，不痛。
當時俺心裡難受才哭的。
&rdquo &ldquo唉，好孩子！&rdquo母親很感動女兒的懂事，&ldquo你記得媽打過你幾次？&rdquo &ldquo沒打。
媽，你從沒打過我們。
這是第一次，不，這次也不算。
媽，你一次沒打我呢！&rdquo &ldquo好孩子！&rdquo母親望着遠處的白山頭，&ldquo好孩子，媽是從不舍得打你們姐妹一下的。
倒好，你們也聽媽的話。
你們若不聽，媽整天打罵也沒有法子呀！秀子，剛才媽是真氣急啦。
你知道，媽最恨幹那傷害别人的事，哪怕是一點點的。
孩子，記住媽的話：無論何時，給别人多作些好事，壞事是一點也不能幹。
哪怕自己吃虧，也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閨女，懂嗎？&rdquo &ldquo懂。
媽，我要學你，象你一樣。
&rdquo &hellip&hellip 雖然東方在放亮，可是這陰沉的山巒，卻還是相當的黑暗。
媽，你給我暖和好手，就行啦！&rdquo 母親忙解開懷，把兒子的雙手靠到胸口上，用她熱炙的乳房，吸走兒子手上的冰冷。
她雖感到象兩塊冰放在心上，涼得使她發麻，可是她是多末高興地覺着被溶化的冰水，一滴滴順着皮膚流走，那可愛的兩隻小手，從麻木中慢慢變得會動了啊&hellip&hellip 一家人艱難地爬上山頂，誰都很餓。
找到一個背風地方，秀子折了些松枝鋪在雪上，大家坐下來吃點東西。
用雪和着炒面，一口口向下咽，唾沫也沒有了，牙齒根都冰麻了。
母親抱着德剛，她含一口雪，等溶化成水後，就吐到炒面上，叫兒子吃。
&ldquo媽，你吃。
我自己能吃，不用你。
&rdquo &ldquo不，孩子。
你小，别把牙涼壞了。
&rdquo孩子還是不聽，她又說：&ldquo媽說的真話呀。
你看，你姐姐我就叫她們自個吃，大人的牙不會壞呀。
&rdquo母親嘴裡這樣說，她心裡何嘗不疼所有的孩子呢！可惜她隻有一張嘴，沒有那末多的溫暖啊！ 秀子吃得最甜，一氣吃下兩大把炒面，又吞下一口雪，把嘴一擦就要去找水。
母親忙阻止她。
她怕孩子摔着，自己要去。
但娟子又阻住母親，說： &ldquo媽，這末黑，山又陡，有水也找不着。
少吃點就走吧，說不定下了山就有人家啦。
&rdquo 秀子，這個永遠無愁無憂的女孩子，總是坐不住。
她爬到高一點的地方，胳膊抱着一棵小松樹身，向西面山下望着。
在遙遠的那方，黑暗中有一片片火光，遍布在各個地方。
那火光一竄一跳地閃着，撕破無際的夜幕，似乎想沖破黑暗的束縛，飛騰出去。
秀子看着看着，眼睛潤濕了。
她心想，那一定是鬼子燒的房子，自己的家也在那方向呀&hellip&hellip一股傷心和憤恨湧上來，她不覺得寒風怎樣把她的頭發甩來甩去，怎樣撲打她的臉。
她迎着風，輕輕哼起歌來。
聲音愈來愈大，在松濤的呼嘯中，更顯得凄怆而悲壯！ 滿天的烏雲沒有月亮 寒風雪花打在身上 兩眼遙望出生的故鄉 有家難歸好悲傷 可恨的鬼子來掃蕩 滿山遍野是殺人場 數萬同胞無家歸 妻子離散淚汪汪 日本鬼子你别猖狂 中國人民你殺不光 我們有共産黨來領導 我們有&hellip&hellip &ldquo秀子，秀子！&rdquo聽見母親叫，秀子擦擦眼睛，忙走下來。
母親愛惜地給她理理頭發，說： &ldquo你怎麼啦，這大的風還站在高處，看把臉凍着了。
還唱歌呢！&rdquo &ldquo媽，我見咱那地方都起火了，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唱起來。
&rdquo秀子很難受地說。
&ldquo唉！&rdquo母親歎着氣，&ldquo房子燒了是小事，眼下是保住人要緊啊！快收拾一下走吧，等天亮了就不好辦啦！&rdquo 大家剛走出幾步，德剛突然高興地叫起來： &ldquo媽，姐！看哪，那不是燈亮？是，有人家了！&rdquo 全家都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遠的地方，從松樹縫中出現隐約的光亮。
立刻都興奮起來，朝那裡奔去。
亮光越來越大，漸漸辨出是火光了。
最後隻離幾十步遠了。
娟子突然停住，壓低聲說： &ldquo不對，不象是住家。
看，那末些影子在動。
聽，說的什麼？&rdquo 大家都怔住，細耳一聽，不覺大吃一驚，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是日本人象放機槍一樣的說話聲！接着傳來皮肉烤焦的味道。
再向四外一看，呀！這一連串的山頭上都有火光。
娟子忙說： &ldquo快走！是敵人的封鎖線。
咱們闖到鬼子窩裡來啦！&rdquo 秀子伸了一下舌頭，小聲說： &ldquo幸虧風大，不然我唱歌也被鬼子聽見啦。
&rdquo 全家人急忙退回來，很快地走着。
&hellip&hellip 直到天快亮了，母親一家才在一個山窪裡找到很多跑掃蕩的人，并碰上花子、玉子兩家人。
大家一見面，都象分開多少年似的，真高興啊！&ldquo大嫂啊！你們可來了！&rdquo花子興奮地說，&ldquo自那天早上跑散了，我就和爹跟玉子他們跑，可&lsquo解放&rsquo她爹不知跑哪去了。
唉，大嫂，這下咱們待在一塊可好啦！&rdquo 母親也愉快地說： &ldquo可不是嘛。
咱們在一塊做着伴，心就松快些啦！唉，這天也折騰人&hellip&hellip&rdquo 秀子和她那最相好的朋友玉子在嘻嘻哈哈地玩弄兔子。
本來睡着的人也被吵醒了。
四大爺摟着德剛，坐起來說： &ldquo就是你們這兩個丫頭不知愁，人家的心都碎了，你們還樂得不行。
&rdquo 秀子大眼睛一忽閃，笑着說： &ldquo不笑還哭嗎？爺爺，等打走鬼子包了餃子，先送給你吃。
&rdquo 玉子薄嘴唇一癟，裝生氣地說： &ldquo哼，可不給他吃哩。
他就知道吓唬人。
&rdquo 四大爺捋着胡子，半真半假地說： &ldquo就怕你爺爺還吃不到，這條老命就叫鬼子要去啦。
&rdquo&ldquo爺爺，你可别悲觀呀&hellip&hellip&rdquo秀子樂哈哈地還要再說什麼，忽聽母親叫，就忙跑過來。
&ldquo秀子，你是怎麼回事？唄！&rdquo母親少有的氣沖沖地責問女兒。
秀子在點着的松枝光下，看到母親手裡抓着一條黑被子，臉色非常氣憤。
她心一慌，正要說什麼。
但母親一見女兒猶豫不決的樣子，更加生氣，怒喝道： &ldquo說呀！你是拿誰的？你怎麼敢做出這種事！你給我送回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媽，你先别上火。
&rdquo娟子忙上來拉住母親。
&ldquo你别管我！&rdquo母親掙脫胳膊，反手抓住秀子的胳膊，拖過來，照脊背上就打。
秀子嗚嗚地哭着，但并不掙脫，隻是叫道： &ldquo媽，你打&hellip&hellip你聽我先說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聽你說什麼？你拿人家的東西還有什麼話說&hellip&hellip&rdquo 花子、玉子上前拉開。
人們也都圍上來。
四大爺很生氣地責備着母親。
秀子委屈地趴在姐姐身上，嗚嗚地哭着。
&ldquo唉，為這點小事還打孩子。
這兵慌馬亂的年頭，一床被子算個麼呀！&rdquo &ldquo是啊，嬸子。
誰的東西還不是丢的丢，少的少，你的被子不也丢了嗎？這床也不是什麼好的，還不一樣？&rdquo&ldquo他大媽，可别委屈孩子啦。
秀子那好閨女，怎麼舍得打？ 快消消氣吧！&rdquo &hellip&hellip人們七嘴八舌地勸說着。
母親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她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無論如何，她的孩子也不該拿别人的東西。
秀子哭得抽抽噎噎的，聽到這些話倒停止哭聲，朝人們說： &ldquo你們說的都不對，我若真是拿人家的東西，俺媽該打我。
可是，媽&hellip&hellip&rdquo秀子說着湊近母親。
母親聽孩子這一說，有些怔愣，緊看着女兒，說不出話來。
&ldquo媽，你打人，也不先問問清楚。
&rdquo秀子抽泣着向母親說，&ldquo咱們那包袱是白的，這個也是白的，又正好丢在我丢包袱的那地方。
我急跑回來去找包袱，住一會才看清這個不是咱的。
俺又送回去，咱那個可不見了，我打開包袱一看，見這床被子還不如咱那床新些，就拿、拿&hellip&hellip&rdquo 母親聽着聽着不覺心裡一酸，一把将孩子拉進懷裡，淚也掉下來了&hellip&hellip 花子等人幫着拉來一些梜蘿、松柴捆子，給母親一家擋着風雪。
用松柴枝把地上的雪掃掃光，鋪些野草，一家人圍着坐在一起，互相用身體取暖。
母親本來每夜都守着她的小兒子德剛，這次她卻把秀子拉在身邊，緊緊地摟着女兒，痛惜地輕聲說： &ldquo孩子，媽委屈你啦！打的痛不痛？&rdquo 秀子也緊抱住母親，心裡的委屈早煙消了，寬慰母親說： &ldquo媽，不痛。
當時俺心裡難受才哭的。
&rdquo &ldquo唉，好孩子！&rdquo母親很感動女兒的懂事，&ldquo你記得媽打過你幾次？&rdquo &ldquo沒打。
媽，你從沒打過我們。
這是第一次，不，這次也不算。
媽，你一次沒打我呢！&rdquo &ldquo好孩子！&rdquo母親望着遠處的白山頭，&ldquo好孩子，媽是從不舍得打你們姐妹一下的。
倒好，你們也聽媽的話。
你們若不聽，媽整天打罵也沒有法子呀！秀子，剛才媽是真氣急啦。
你知道，媽最恨幹那傷害别人的事，哪怕是一點點的。
孩子，記住媽的話：無論何時，給别人多作些好事，壞事是一點也不能幹。
哪怕自己吃虧，也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閨女，懂嗎？&rdquo &ldquo懂。
媽，我要學你，象你一樣。
&rdquo &hellip&hellip 雖然東方在放亮，可是這陰沉的山巒，卻還是相當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