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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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襟上把手擦了擦，又靠在嘴上哈了哈，看看偏西的太陽，就走進屋去。
冬天的嚴寒雖然統治着大地，但也有它達不到的角落。
午後的太陽，暖和和地照着，這個不大的四合院落，沒有一點風，充滿了陽光。
屋檐底下挂着幾串金黃的包米穗，在閃閃發光。
屋頂上的積雪在慢慢溶化，雪水順着茅草一滴滴掉下來，打擊着扣在牆根下的鐵水桶的底子，發出均勻的噐噐聲。
母親盤腿坐在院子裡的稻草蒲團上，在縫一雙用兔子皮當棉花的黑棉鞋。
鞋已做好一隻，另一隻也隻剩下幾針沒縫了。
丈夫的回來，使母親變得年青而愉快。
在她臉上，時常泛起紅潤的光澤。
那嘴唇兩旁的深細皺紋，時常現出雖然幹枯可是幸福的微笑。
幹澀的眼裡也增加了水份。
這不是純粹的因為她不再是沒有丈夫的妻子，生活的重擔他挑去了一部分，她可以少去上山下地的緣故，不，不是的。
更重要的是她做妻子的多年為丈夫的命運擔憂的心被解放了。
是她的丈夫已回到她的身邊，并且按照她的心願，他很快明白了隻有跟着共産黨、八路軍走才有活路，毫不遲疑地參加到鬥争裡去，和她和子女們走上一條道路。
真的，被人逼走的仁義，回來後幾乎一點沒有猶豫，就參加到抗日鬥争的行列裡。
在外數年受到的壓榨，使他更覺得沒有窮人活下去的路，非拿起武器拚不可。
他本想偷偷回來用祖傳的那支土槍先把王唯一幹掉，逼到沒路走，上山當&ldquo紅胡子&rdquo也好。
誰知他還沒到家，就聽說家鄉大變了，到家後，從老婆孩子的口中，詳細了解了家鄉變化的經過，是共産黨、八路軍給他報了仇雪了恨，救了他全家，這是他自己永遠沒有力量來辦到的。
他象一條在沙灘上幹得要死的魚兒，一旦卷進大浪裡，立時就感到它和水永遠不能分離。
他下定決心，從此跟着共産黨，和妻子、兒女還有許許多多同命運的人，一塊生活，一塊戰鬥，他認準了這條活命的道路，革命的道路&hellip&hellip 在幸福的浪頭上，很容易回溯起痛苦的過去，聯想到這幸福的來源。
是誰離散他們，又是誰使他們得到團圓？在這個苦難的曆程中，又有了些什麼變化呢？ 母親想起這一切，更感到如果沒有共産黨、八路軍，丈夫是回不來的。
家，不知早流散到哪裡去，哪還會有家呢！ 想起過去的苦，就越覺得現在甜。
暖和和的陽光浴洗着母親的全身，她感到很舒适，和春天的天氣差不多。
心裡愈來愈高興，随着屋檐上滴下來的水珠有節奏地擊打着鐵桶的聲音，不知不覺地用輕細的鼻音，哼起她當閨女時常唱的四季歌來。
這在她出嫁以來，真還是第一次呢！ 春季裡來暖洋洋 閨女繡房針線忙 繡一朵紅花綠葉配呀 一隻蜜蜂飛進房 夏季裡來活兒忙 閨女河裡洗衣裳 清清的流水波連波呀 魚兒戲水對成雙 秋季裡來谷上場 閨女場上簸谷糠 谷米谷殼兒難分開呀 但願嫁個知心郎 冬季裡來雪茫茫 閨女給郎縫衣裳 不量身裁衣難合體呀 沒見郎面淚汪汪 在母親唱着的同時，那秀子和德剛領着哥哥走近門口。
秀子一聽歌聲，忙向他倆擺擺手，叫他們放輕腳步。
她探頭向門裡一望，忙回頭笑笑，向哥哥悄聲說： &ldquo真新鮮，媽還會唱歌呢。
你聽多好聽！&rdquo 德強也笑了，剛要邁過門檻，被秀子一把擋住。
她踮起腳神秘地向哥哥的耳朵邊咕噜幾句，德強瞅着她隻是微笑，搖搖頭。
秀子又彎腰向德剛嘀咕幾句，德剛連忙點頭。
等母親一唱完，秀子大聲喊道： &ldquo好不好？&rdquo &ldquo好！&rdquo德剛用力叫着。
&ldquo妙不妙？&rdquo &ldquo妙！&rdquo &ldquo再來一個要不要？&rdquo &ldquo要！&rdquo 這可使母親吃了一驚。
一擡頭，見是孩子們笑着跑進來，母親頓時臉紅了。
剛要責備秀子，可一發現德強走進來，忙起身迎上去，驚喜地說： &ldquo嗳呀，我的孩子！什麼風把你吹到我跟前來了？媽想也想不到啊！&rdquo &ldquo媽！叫你想不到才更高興呢！媽，你還會唱歌呀，我真沒聽到過。
&rdquo德強高興地拉着母親的手，見母親從來未有的神采煥發的面容，更有說不出的喜悅。
&ldquo媽，你唱得真好聽！再唱一個吧。
&rdquo德剛抱着母親的大腿，撒嬌地說。
&ldquo哎，這下可叫你們羞着媽了。
其實呀，我倒真會唱些歌呢。
等以後有工夫再唱吧。
&rdquo母親紅着臉，笑嘻嘻地說。
又看着秀子拿的背包卷，向德強問道： &ldquo怎麼，你要來家多住幾天嗎？&rdquo &ldquo不是，媽！&rdquo秀子接着回答，&ldquo俺哥中學畢業了，在縣上青救會工作，還是全縣的兒童團長哩！&rdquo &ldquo哦，這末快！&rdquo母親緊看着德強。
&ldquo是，媽。
我成績好點，一連跳了好幾級。
&rdquo德強倒有些腼腆起來，接着又說： &ldquo我這是到區上去，順路來家看看。
聽妹妹說我爹回來了，他在哪呢？&rdquo &ldquo他呀，吃過飯到區上開會去啦！&rdquo母親答道。
&ldquo哥，咱爹回來就當上幹部啦，是副農救會長哩！&rdquo德剛高興地告訴哥哥。
&ldquo唉，光說話去啦，快進屋坐吧！我也忘了，快做飯你吃吧！&rdquo &ldquo我不餓，媽，别做了。
就在這坐坐吧，這很暖和。
&rdquo德強說着坐在石台上。
&ldquo那也好，到晚上做點好的，一塊多吃點。
&rdquo母親說着，忽見德剛把德強的手槍抽出槍套，急阻止道： &ldquo德剛，快放下！别動響了！&rdquo &ldquo沒關系，裡面沒有子彈。
&rdquo德強說着接過德剛送過來的槍，&ldquo你想打槍嗎？來，我教給你&hellip&hellip&rdquo 母親靜靜地看着他弟兄倆邊說邊比劃的神氣，自己也不自覺地聽着德強的解說，看着他拉槍栓、上子彈，然後勾扳機的動作，不由地說道： &ldquo看不出這末點玩藝，會有那末大的勁兒。
&rdquo &ldquo哥，給我放一槍，好不好？&rdquo德剛要求道。
&ldquo這可不行。
子彈要打在敵人身上，哪能随便打呢？&rdquo &ldquo媽，你敢不敢放槍？&rdquo秀子俏皮地戲弄母親。
母親微微笑笑，半真半假地說： &ldquo你别看不起你媽，象你哥說的，槍要打在敵人身上，若是到了節骨眼上，你媽真說不定要打槍呐！&rdquo說話之間，母親注意到德強的鞋子已破了，就把剛縫好的棉鞋拿過來，對他說： &ldquo穿穿試試，行不行？這是給你姜大哥做的。
早不知你在哪兒，也沒法做雙捎給你。
&rdquo &ldquo我不穿，留給大哥穿好了。
我的還行。
&rdquo &ldquo快穿上吧，我再抽空做一雙。
&rdquo &ldquo媽，再做來不及了，這雙我就捎給大哥吧。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rdquo &ldquo這末急？怎麼來不及啦？&rdquo母親驚異地問。
&ldquo媽！&rdquo德強的臉有些收緊，&ldquo我這次到區上是分配下來堅持反掃蕩的。
我爹去開會，怕也是為這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掃蕩？！&rdquo母女子三人幾乎同時驚問。
&ldquo是的，媽！敵人這次掃蕩不比以前那幾次。
鬼子越來越感到我們厲害，想一下搞垮咱們的根據地。
這次不單是掃蕩咱們這一個地方，而是全膠東都在内&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大掃蕩！同志們，這是一場空前殘酷的大掃蕩！敵人集中了好幾萬兵力，他們的總頭子岡村甯次親自部署，實行從北海邊到南海邊，一直推到東海邊，在威海衛集合的&lsquo拉大網&rsquo戰術，妄想把咱們膠東的軍民一網打盡，把根據地摧毀。
哼！他們想得真比做夢還好呢！&rdquo區委書記姜永泉，正在向開會的村幹部們傳達上級的指示。
他那瘦瘦的臉繃得挺嚴肅，眼光銳利地看着靜心聽講的人們。
他繼續說道：&ldquo這是敵人臨死前的掙紮，是狗急了跳牆。
在蘇德戰場上，蘇聯紅軍把德國法西斯打得落花流水，德國越來越招架不住。
那英國、美國這些動搖不定的國家，也為自己的利益受到破壞，在全世界人民的壓力下，對法西斯開了火。
敵人是一天天吃不住勁了。
&ldquo雖然國民黨不抗戰，使日本鬼子還有力量調出兵力對咱們根據地進行大掃蕩，但這是一股子猛勁，它是不抗拖的。
我們隻要堅持下去，找空子打擊敵人，也和每次掃蕩一樣，勝利終歸是屬于我們的。
敵人一定會被粉碎的！ &ldquo同志們！咱們的組織已在戰争中成長鞏固起來，人民有了幾年的鬥争經驗，對付敵人的辦法更多了。
咱們的大部隊，都調到敵人的背後消滅敵人，拔據點去了，留下地方武裝和幹部，領導群衆堅持鬥争。
這是一場殘酷的鬥争，也是考驗我們每個人的鬥争。
現在大家就把工作讨論一下，立刻回村發動群衆，實行反掃蕩
冬天的嚴寒雖然統治着大地，但也有它達不到的角落。
午後的太陽，暖和和地照着，這個不大的四合院落，沒有一點風，充滿了陽光。
屋檐底下挂着幾串金黃的包米穗，在閃閃發光。
屋頂上的積雪在慢慢溶化，雪水順着茅草一滴滴掉下來，打擊着扣在牆根下的鐵水桶的底子，發出均勻的噐噐聲。
母親盤腿坐在院子裡的稻草蒲團上，在縫一雙用兔子皮當棉花的黑棉鞋。
鞋已做好一隻，另一隻也隻剩下幾針沒縫了。
丈夫的回來，使母親變得年青而愉快。
在她臉上，時常泛起紅潤的光澤。
那嘴唇兩旁的深細皺紋，時常現出雖然幹枯可是幸福的微笑。
幹澀的眼裡也增加了水份。
這不是純粹的因為她不再是沒有丈夫的妻子，生活的重擔他挑去了一部分，她可以少去上山下地的緣故，不，不是的。
更重要的是她做妻子的多年為丈夫的命運擔憂的心被解放了。
是她的丈夫已回到她的身邊，并且按照她的心願，他很快明白了隻有跟着共産黨、八路軍走才有活路，毫不遲疑地參加到鬥争裡去，和她和子女們走上一條道路。
真的，被人逼走的仁義，回來後幾乎一點沒有猶豫，就參加到抗日鬥争的行列裡。
在外數年受到的壓榨，使他更覺得沒有窮人活下去的路，非拿起武器拚不可。
他本想偷偷回來用祖傳的那支土槍先把王唯一幹掉，逼到沒路走，上山當&ldquo紅胡子&rdquo也好。
誰知他還沒到家，就聽說家鄉大變了，到家後，從老婆孩子的口中，詳細了解了家鄉變化的經過，是共産黨、八路軍給他報了仇雪了恨，救了他全家，這是他自己永遠沒有力量來辦到的。
他象一條在沙灘上幹得要死的魚兒，一旦卷進大浪裡，立時就感到它和水永遠不能分離。
他下定決心，從此跟着共産黨，和妻子、兒女還有許許多多同命運的人，一塊生活，一塊戰鬥，他認準了這條活命的道路，革命的道路&hellip&hellip 在幸福的浪頭上，很容易回溯起痛苦的過去，聯想到這幸福的來源。
是誰離散他們，又是誰使他們得到團圓？在這個苦難的曆程中，又有了些什麼變化呢？ 母親想起這一切，更感到如果沒有共産黨、八路軍，丈夫是回不來的。
家，不知早流散到哪裡去，哪還會有家呢！ 想起過去的苦，就越覺得現在甜。
暖和和的陽光浴洗着母親的全身，她感到很舒适，和春天的天氣差不多。
心裡愈來愈高興，随着屋檐上滴下來的水珠有節奏地擊打着鐵桶的聲音，不知不覺地用輕細的鼻音，哼起她當閨女時常唱的四季歌來。
這在她出嫁以來，真還是第一次呢！ 春季裡來暖洋洋 閨女繡房針線忙 繡一朵紅花綠葉配呀 一隻蜜蜂飛進房 夏季裡來活兒忙 閨女河裡洗衣裳 清清的流水波連波呀 魚兒戲水對成雙 秋季裡來谷上場 閨女場上簸谷糠 谷米谷殼兒難分開呀 但願嫁個知心郎 冬季裡來雪茫茫 閨女給郎縫衣裳 不量身裁衣難合體呀 沒見郎面淚汪汪 在母親唱着的同時，那秀子和德剛領着哥哥走近門口。
秀子一聽歌聲，忙向他倆擺擺手，叫他們放輕腳步。
她探頭向門裡一望，忙回頭笑笑，向哥哥悄聲說： &ldquo真新鮮，媽還會唱歌呢。
你聽多好聽！&rdquo 德強也笑了，剛要邁過門檻，被秀子一把擋住。
她踮起腳神秘地向哥哥的耳朵邊咕噜幾句，德強瞅着她隻是微笑，搖搖頭。
秀子又彎腰向德剛嘀咕幾句，德剛連忙點頭。
等母親一唱完，秀子大聲喊道： &ldquo好不好？&rdquo &ldquo好！&rdquo德剛用力叫着。
&ldquo妙不妙？&rdquo &ldquo妙！&rdquo &ldquo再來一個要不要？&rdquo &ldquo要！&rdquo 這可使母親吃了一驚。
一擡頭，見是孩子們笑着跑進來，母親頓時臉紅了。
剛要責備秀子，可一發現德強走進來，忙起身迎上去，驚喜地說： &ldquo嗳呀，我的孩子！什麼風把你吹到我跟前來了？媽想也想不到啊！&rdquo &ldquo媽！叫你想不到才更高興呢！媽，你還會唱歌呀，我真沒聽到過。
&rdquo德強高興地拉着母親的手，見母親從來未有的神采煥發的面容，更有說不出的喜悅。
&ldquo媽，你唱得真好聽！再唱一個吧。
&rdquo德剛抱着母親的大腿，撒嬌地說。
&ldquo哎，這下可叫你們羞着媽了。
其實呀，我倒真會唱些歌呢。
等以後有工夫再唱吧。
&rdquo母親紅着臉，笑嘻嘻地說。
又看着秀子拿的背包卷，向德強問道： &ldquo怎麼，你要來家多住幾天嗎？&rdquo &ldquo不是，媽！&rdquo秀子接着回答，&ldquo俺哥中學畢業了，在縣上青救會工作，還是全縣的兒童團長哩！&rdquo &ldquo哦，這末快！&rdquo母親緊看着德強。
&ldquo是，媽。
我成績好點，一連跳了好幾級。
&rdquo德強倒有些腼腆起來，接着又說： &ldquo我這是到區上去，順路來家看看。
聽妹妹說我爹回來了，他在哪呢？&rdquo &ldquo他呀，吃過飯到區上開會去啦！&rdquo母親答道。
&ldquo哥，咱爹回來就當上幹部啦，是副農救會長哩！&rdquo德剛高興地告訴哥哥。
&ldquo唉，光說話去啦，快進屋坐吧！我也忘了，快做飯你吃吧！&rdquo &ldquo我不餓，媽，别做了。
就在這坐坐吧，這很暖和。
&rdquo德強說着坐在石台上。
&ldquo那也好，到晚上做點好的，一塊多吃點。
&rdquo母親說着，忽見德剛把德強的手槍抽出槍套，急阻止道： &ldquo德剛，快放下！别動響了！&rdquo &ldquo沒關系，裡面沒有子彈。
&rdquo德強說着接過德剛送過來的槍，&ldquo你想打槍嗎？來，我教給你&hellip&hellip&rdquo 母親靜靜地看着他弟兄倆邊說邊比劃的神氣，自己也不自覺地聽着德強的解說，看着他拉槍栓、上子彈，然後勾扳機的動作，不由地說道： &ldquo看不出這末點玩藝，會有那末大的勁兒。
&rdquo &ldquo哥，給我放一槍，好不好？&rdquo德剛要求道。
&ldquo這可不行。
子彈要打在敵人身上，哪能随便打呢？&rdquo &ldquo媽，你敢不敢放槍？&rdquo秀子俏皮地戲弄母親。
母親微微笑笑，半真半假地說： &ldquo你别看不起你媽，象你哥說的，槍要打在敵人身上，若是到了節骨眼上，你媽真說不定要打槍呐！&rdquo說話之間，母親注意到德強的鞋子已破了，就把剛縫好的棉鞋拿過來，對他說： &ldquo穿穿試試，行不行？這是給你姜大哥做的。
早不知你在哪兒，也沒法做雙捎給你。
&rdquo &ldquo我不穿，留給大哥穿好了。
我的還行。
&rdquo &ldquo快穿上吧，我再抽空做一雙。
&rdquo &ldquo媽，再做來不及了，這雙我就捎給大哥吧。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rdquo &ldquo這末急？怎麼來不及啦？&rdquo母親驚異地問。
&ldquo媽！&rdquo德強的臉有些收緊，&ldquo我這次到區上是分配下來堅持反掃蕩的。
我爹去開會，怕也是為這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掃蕩？！&rdquo母女子三人幾乎同時驚問。
&ldquo是的，媽！敵人這次掃蕩不比以前那幾次。
鬼子越來越感到我們厲害，想一下搞垮咱們的根據地。
這次不單是掃蕩咱們這一個地方，而是全膠東都在内&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大掃蕩！同志們，這是一場空前殘酷的大掃蕩！敵人集中了好幾萬兵力，他們的總頭子岡村甯次親自部署，實行從北海邊到南海邊，一直推到東海邊，在威海衛集合的&lsquo拉大網&rsquo戰術，妄想把咱們膠東的軍民一網打盡，把根據地摧毀。
哼！他們想得真比做夢還好呢！&rdquo區委書記姜永泉，正在向開會的村幹部們傳達上級的指示。
他那瘦瘦的臉繃得挺嚴肅，眼光銳利地看着靜心聽講的人們。
他繼續說道：&ldquo這是敵人臨死前的掙紮，是狗急了跳牆。
在蘇德戰場上，蘇聯紅軍把德國法西斯打得落花流水，德國越來越招架不住。
那英國、美國這些動搖不定的國家，也為自己的利益受到破壞，在全世界人民的壓力下，對法西斯開了火。
敵人是一天天吃不住勁了。
&ldquo雖然國民黨不抗戰，使日本鬼子還有力量調出兵力對咱們根據地進行大掃蕩，但這是一股子猛勁，它是不抗拖的。
我們隻要堅持下去，找空子打擊敵人，也和每次掃蕩一樣，勝利終歸是屬于我們的。
敵人一定會被粉碎的！ &ldquo同志們！咱們的組織已在戰争中成長鞏固起來，人民有了幾年的鬥争經驗，對付敵人的辦法更多了。
咱們的大部隊，都調到敵人的背後消滅敵人，拔據點去了，留下地方武裝和幹部，領導群衆堅持鬥争。
這是一場殘酷的鬥争，也是考驗我們每個人的鬥争。
現在大家就把工作讨論一下，立刻回村發動群衆，實行反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