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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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情況，要她幫助勸說老大娘答應賠缸；那馮大娘瞥了婦救會長一眼，說：
&ldquo好啦，咱婦救會長說了算。
&rdquo 大家都同意要婦救會長來斷案。
那婦救會長對戰士們說：&ldquo缸鋸好了，你們還用，什麼時候要走什麼時候再還，錢由缸主自付。
&rdquo戰士們當然不肯，但也沒有法子了。
馮大娘和婦救會長向戰士們告别走後，那鋸缸老漢才對戰士們唱道： 哈哈哈 那婦救會長的媽媽 就是這馮大娘&hellip&hellip 劇還沒演完，人們就大聲歡笑起來。
母親的臉紅了，覺得怪不好意思的，&ldquo心想：&ldquo這事他們怎麼知道的？娟子說出去的？不會。
&hellip&hellip咳，演得多象。
我當時提個籃子也沒漏呢&hellip&hellip對啦，我那時正要送點四季豆、嫩韭菜和幾個雞蛋給于團長幾個人，是他的隊伍在村裡住的呀。
扮我的那人是誰呢！多象&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嫂，就是你呀！&rdquo花子高興地抱着母親的胳膊，&ldquo怎麼這事我連一點也不知道！大嫂，你的嘴真緊呀。
哈哈，真好啊！&rdquo 下面是一出歌劇。
述說一個當童養媳的女孩子，受着公婆的打罵，丈夫的欺侮，過着牛馬不如的日子。
她不能忍受，投井自殺也沒成。
後來，八路軍來了，她參加了婦救會，積極作抗日工作，向公婆和丈夫作鬥争，終于在組織的幫助下，她得到勝利，過着男女平等的自由生活&hellip&hellip 劇演得很成功。
扮那女孩子的演員真的哭了。
花子看着看着，身子慢慢倒在母親盤坐的腿上，悄聲啜泣起來。
台下好多人流下淚。
有些青年男女和孩子，還摔小石子打那惡公婆。
又看到那童養媳鬥争勝利了，全鼓起掌來。
花子也跟着鼓掌，可心裡還是在恸哭&hellip&hellip 母親的眼睛也潤濕了。
但她總感到别人的、特别是花子的眼淚比她流得多，非常值得同情。
母親知道這個已出嫁而長期住在娘家的姑娘，為什麼格外傷心些。
但母親不知道早變得活潑愉快的花子，為什麼還有憂郁苦楚的陰影，時常出現在她臉上；而那雙單純樸質的眼睛裡，為什麼又有了惶惑不安的神色；更明顯的是，她那本來黑紅的臉龐，為什麼漸漸變得憔悴蠟黃了呢？ 善良忠厚的農村女人，往往以直覺和已經發生的事情來認識一切，卻不善于通過外表去洞察别人的内心。
她們是以自己的感情和品德來理解别人的。
如果說這是缺陷的話，那末在這種人身上，這算是唯一的缺陷了。
母親輕輕撫摸着花子的頭發，滿懷同情地說： &ldquo唉，真是苦命的孩子啊！早先這樣死的人可真不少。
花子，你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大嫂！很多。
&rdquo花子的聲音已喑啞了。
母親覺着她象孩子似地向自己懷裡偎來，就用大褂襟蓋着她抽動的臂膀，怕她凍着似的。
&ldquo唉！&rdquo母親歎口氣，緩緩地說：&ldquo過去那些老古闆規矩可真把女孩子害苦了。
媒人兩片嘴說得父母心動，就把個閨女推進了火坑。
我那姐妹幾個還不都是這末出嫁的！現如今可好了，共産黨想得可真周到哇！閨女大了省得做爹媽的操心，自己找的又是相中的。
為這事少使多少人吃苦流淚，少死多少人哪！&rdquo她又瞅着花子說： &ldquo隻要自個走得正，現如今好人總是有路走的。
花子，你看那劇裡的女孩子多能行！&rdquo 花子的身子可怕地搐動一下，心裡一陣寒酸，打個冷顫。
她抽噎着說： &ldquo大嫂，你說得對，都對！可我&hellip&hellip大嫂，你想不到啊&hellip&hellip&rdquo 第二天，母親聽說家裡要來住幾位女同志，就忙着把西房間收拾幹淨。
中午，秀子扛着背包，一隻手挽着一個軍人，德剛也抱着一個軍人的胳膊，身上斜背着一個挂包，後面還跟着兩個軍人。
剛進門，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叫道： &ldquo媽啊，你看這是誰呀？&rdquo 母親站在鍋竈口，打量着來人中最前面那一個。
她，黃綠色的軍帽蓋着齊頸的黑發，豐滿渾直的身軀束着皮帶打着裹腿，又白又紅的圓臉蛋上，有一對深褐色發亮的大眼睛，她正看着母親笑。
母親忽然迎上去，激動地叫起來： &ldquo啊呀！是你，是白芸啊！看我的眼睛老花了&hellip&hellip嗳呀！ 你可也真變樣啦！&rdquo 白芸狂喜地抓緊母親的兩臂，端詳着母親的臉，興奮地說： &ldquo大娘！是我，就是我啊！你也變多啦！看，秀子長成大姑娘了！德剛也使我認不得了，我走時他還吃鼻涕呢！&hellip&hellip 哎，&rdquo她突然停住，四周看了看，忙問： &ldquo大娘，我記得不是還有個小女孩嗎？她也長大&hellip&hellip&rdquo&ldquo芸姐！&rdquo秀子忙打斷她的話，向她瞥視一眼，&ldquo你們快洗洗頭吧！&rdquo 白芸有些驚異地看着秀子繃得挺緊的臉，又去看母親，隻見她象被錐子猛刺了一下，眉皺得緊緊的，但随即又展開，帶點笑意地說： &ldquo白芸，你不知道，秀子怕提起嫚子我難過。
她死啦！&rdquo &ldquo啊！生病死的？&rdquo白芸吃驚地問。
&ldquo不是。
是鬼子殺害的！&rdquo德剛憤恨地叫道。
&ldquo别問啦，以後再說吧！&rdquo母親打斷白芸幾個人的急促問話，把話題岔開，忙招呼其餘的三個人，讓她們上炕坐。
她要做飯，她們高低不肯，說已經吃過了。
于是，就開始了親切的談話。
&ldquo大娘，昨晚我們的劇演得好不好？我扮的你象不象？&rdquo白芸笑着問。
&ldquo是你們幾個演的？&rdquo母親有些詫異。
&ldquo是啊，大娘。
&rdquo白芸喝口水，說，&ldquo我們衛生隊有幾個調到劇團來了。
其實啊，一打起大仗來，我們還要作衛生員的工作。
大娘，你的事情是于團長的部隊告訴我們的。
&rdquo白芸又指着一個姑娘說：&ldquo大娘，她叫于蘭，就是昨晚演童養媳和你閨女的呢！&rdquo 于蘭被白芸指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對母親甜蜜地笑笑，歪着頭說： &ldquo馮大娘，演得不好，你可多提意見哪！&rdquo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母親的一切動作。
母親拉住于蘭的手，忙說： &ldquo哪裡的話。
這點小事，還值得你們編成戲。
&rdquo母親瞅着于蘭那稚嫩的臉蛋，又疼愛地問道：&ldquo好閨女，多大啦？爹媽好嗎？ &ldquo沒媽啦，大娘！跟爹長大的。
&rdquo于蘭回答道。
&ldquo哦，&rdquo母親歎口氣，忽然想起什麼非常關切地問：&ldquo白芸哪，你們快說說，劇裡那個給你們帶路的女孩子，是那裡人哪？&rdquo &ldquo是離萊陽城不遠一個小村子的。
&rdquo白芸見母親問得又急又突然，有點驚訝。
&ldquo她姐姐真叫趙星梅嗎？&rdquo &ldquo是的，大娘，&hellip&hellip&rdquo &ldquo等等，白芸！&rdquo母親的心跳得更快，&ldquo女孩子說沒說，她姐有個未婚丈夫？&rdquo &ldquo有。
她說姐姐跟姐夫出去的。
大娘&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等等！&rdquo母親的手都發顫了，&ldquo姐夫叫什麼名字？&rdquo &ldquo紀鐵功。
大娘，他叫紀鐵功！&rdquo于蘭搶着答道。
&ldquo啊！是她，是她&hellip&hellip&rdquo母親象被什麼憋住了才喘出氣來似的，長舒一口氣。
她平靜了些，把星梅的事講給她們聽&hellip&hellip 文工團員們明白了母親為什麼這樣激動，她們都被星梅的事所打動。
于蘭的感情來得更是快，晶瑩的淚珠已挂在臉腮上了。
她們都說，這就是星梅的家了。
但最惋惜的是，那女孩子的名字沒有問清&mdash&mdash讀者做證，是問了，同時也答了，但被巨雷掩沒了&mdash&mdash這使白芸和于蘭感到很難過，很是對不起母親。
盡管這使母親感到失望，但在她的心目中，已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這裡是如久别重逢的母女會見一般，滔滔不絕地叙述所要說的一切話，那邊秀子早同其他的姐姐&mdash&mdash她們的友愛來得真快呀&mdash&mdash在洗頭洗腳、換衣服整鋪蓋&hellip&hellip安排好了一切。
小屋子裡，回蕩着永不休止的友愛的歡笑，驚飛了在屋檐底下沉睡着的麻雀。
&rdquo 大家都同意要婦救會長來斷案。
那婦救會長對戰士們說：&ldquo缸鋸好了，你們還用，什麼時候要走什麼時候再還，錢由缸主自付。
&rdquo戰士們當然不肯，但也沒有法子了。
馮大娘和婦救會長向戰士們告别走後，那鋸缸老漢才對戰士們唱道： 哈哈哈 那婦救會長的媽媽 就是這馮大娘&hellip&hellip 劇還沒演完，人們就大聲歡笑起來。
母親的臉紅了，覺得怪不好意思的，&ldquo心想：&ldquo這事他們怎麼知道的？娟子說出去的？不會。
&hellip&hellip咳，演得多象。
我當時提個籃子也沒漏呢&hellip&hellip對啦，我那時正要送點四季豆、嫩韭菜和幾個雞蛋給于團長幾個人，是他的隊伍在村裡住的呀。
扮我的那人是誰呢！多象&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嫂，就是你呀！&rdquo花子高興地抱着母親的胳膊，&ldquo怎麼這事我連一點也不知道！大嫂，你的嘴真緊呀。
哈哈，真好啊！&rdquo 下面是一出歌劇。
述說一個當童養媳的女孩子，受着公婆的打罵，丈夫的欺侮，過着牛馬不如的日子。
她不能忍受，投井自殺也沒成。
後來，八路軍來了，她參加了婦救會，積極作抗日工作，向公婆和丈夫作鬥争，終于在組織的幫助下，她得到勝利，過着男女平等的自由生活&hellip&hellip 劇演得很成功。
扮那女孩子的演員真的哭了。
花子看着看着，身子慢慢倒在母親盤坐的腿上，悄聲啜泣起來。
台下好多人流下淚。
有些青年男女和孩子，還摔小石子打那惡公婆。
又看到那童養媳鬥争勝利了，全鼓起掌來。
花子也跟着鼓掌，可心裡還是在恸哭&hellip&hellip 母親的眼睛也潤濕了。
但她總感到别人的、特别是花子的眼淚比她流得多，非常值得同情。
母親知道這個已出嫁而長期住在娘家的姑娘，為什麼格外傷心些。
但母親不知道早變得活潑愉快的花子，為什麼還有憂郁苦楚的陰影，時常出現在她臉上；而那雙單純樸質的眼睛裡，為什麼又有了惶惑不安的神色；更明顯的是，她那本來黑紅的臉龐，為什麼漸漸變得憔悴蠟黃了呢？ 善良忠厚的農村女人，往往以直覺和已經發生的事情來認識一切，卻不善于通過外表去洞察别人的内心。
她們是以自己的感情和品德來理解别人的。
如果說這是缺陷的話，那末在這種人身上，這算是唯一的缺陷了。
母親輕輕撫摸着花子的頭發，滿懷同情地說： &ldquo唉，真是苦命的孩子啊！早先這樣死的人可真不少。
花子，你說&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大嫂！很多。
&rdquo花子的聲音已喑啞了。
母親覺着她象孩子似地向自己懷裡偎來，就用大褂襟蓋着她抽動的臂膀，怕她凍着似的。
&ldquo唉！&rdquo母親歎口氣，緩緩地說：&ldquo過去那些老古闆規矩可真把女孩子害苦了。
媒人兩片嘴說得父母心動，就把個閨女推進了火坑。
我那姐妹幾個還不都是這末出嫁的！現如今可好了，共産黨想得可真周到哇！閨女大了省得做爹媽的操心，自己找的又是相中的。
為這事少使多少人吃苦流淚，少死多少人哪！&rdquo她又瞅着花子說： &ldquo隻要自個走得正，現如今好人總是有路走的。
花子，你看那劇裡的女孩子多能行！&rdquo 花子的身子可怕地搐動一下，心裡一陣寒酸，打個冷顫。
她抽噎着說： &ldquo大嫂，你說得對，都對！可我&hellip&hellip大嫂，你想不到啊&hellip&hellip&rdquo 第二天，母親聽說家裡要來住幾位女同志，就忙着把西房間收拾幹淨。
中午，秀子扛着背包，一隻手挽着一個軍人，德剛也抱着一個軍人的胳膊，身上斜背着一個挂包，後面還跟着兩個軍人。
剛進門，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叫道： &ldquo媽啊，你看這是誰呀？&rdquo 母親站在鍋竈口，打量着來人中最前面那一個。
她，黃綠色的軍帽蓋着齊頸的黑發，豐滿渾直的身軀束着皮帶打着裹腿，又白又紅的圓臉蛋上，有一對深褐色發亮的大眼睛，她正看着母親笑。
母親忽然迎上去，激動地叫起來： &ldquo啊呀！是你，是白芸啊！看我的眼睛老花了&hellip&hellip嗳呀！ 你可也真變樣啦！&rdquo 白芸狂喜地抓緊母親的兩臂，端詳着母親的臉，興奮地說： &ldquo大娘！是我，就是我啊！你也變多啦！看，秀子長成大姑娘了！德剛也使我認不得了，我走時他還吃鼻涕呢！&hellip&hellip 哎，&rdquo她突然停住，四周看了看，忙問： &ldquo大娘，我記得不是還有個小女孩嗎？她也長大&hellip&hellip&rdquo&ldquo芸姐！&rdquo秀子忙打斷她的話，向她瞥視一眼，&ldquo你們快洗洗頭吧！&rdquo 白芸有些驚異地看着秀子繃得挺緊的臉，又去看母親，隻見她象被錐子猛刺了一下，眉皺得緊緊的，但随即又展開，帶點笑意地說： &ldquo白芸，你不知道，秀子怕提起嫚子我難過。
她死啦！&rdquo &ldquo啊！生病死的？&rdquo白芸吃驚地問。
&ldquo不是。
是鬼子殺害的！&rdquo德剛憤恨地叫道。
&ldquo别問啦，以後再說吧！&rdquo母親打斷白芸幾個人的急促問話，把話題岔開，忙招呼其餘的三個人，讓她們上炕坐。
她要做飯，她們高低不肯，說已經吃過了。
于是，就開始了親切的談話。
&ldquo大娘，昨晚我們的劇演得好不好？我扮的你象不象？&rdquo白芸笑着問。
&ldquo是你們幾個演的？&rdquo母親有些詫異。
&ldquo是啊，大娘。
&rdquo白芸喝口水，說，&ldquo我們衛生隊有幾個調到劇團來了。
其實啊，一打起大仗來，我們還要作衛生員的工作。
大娘，你的事情是于團長的部隊告訴我們的。
&rdquo白芸又指着一個姑娘說：&ldquo大娘，她叫于蘭，就是昨晚演童養媳和你閨女的呢！&rdquo 于蘭被白芸指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對母親甜蜜地笑笑，歪着頭說： &ldquo馮大娘，演得不好，你可多提意見哪！&rdquo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母親的一切動作。
母親拉住于蘭的手，忙說： &ldquo哪裡的話。
這點小事，還值得你們編成戲。
&rdquo母親瞅着于蘭那稚嫩的臉蛋，又疼愛地問道：&ldquo好閨女，多大啦？爹媽好嗎？ &ldquo沒媽啦，大娘！跟爹長大的。
&rdquo于蘭回答道。
&ldquo哦，&rdquo母親歎口氣，忽然想起什麼非常關切地問：&ldquo白芸哪，你們快說說，劇裡那個給你們帶路的女孩子，是那裡人哪？&rdquo &ldquo是離萊陽城不遠一個小村子的。
&rdquo白芸見母親問得又急又突然，有點驚訝。
&ldquo她姐姐真叫趙星梅嗎？&rdquo &ldquo是的，大娘，&hellip&hellip&rdquo &ldquo等等，白芸！&rdquo母親的心跳得更快，&ldquo女孩子說沒說，她姐有個未婚丈夫？&rdquo &ldquo有。
她說姐姐跟姐夫出去的。
大娘&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等等！&rdquo母親的手都發顫了，&ldquo姐夫叫什麼名字？&rdquo &ldquo紀鐵功。
大娘，他叫紀鐵功！&rdquo于蘭搶着答道。
&ldquo啊！是她，是她&hellip&hellip&rdquo母親象被什麼憋住了才喘出氣來似的，長舒一口氣。
她平靜了些，把星梅的事講給她們聽&hellip&hellip 文工團員們明白了母親為什麼這樣激動，她們都被星梅的事所打動。
于蘭的感情來得更是快，晶瑩的淚珠已挂在臉腮上了。
她們都說，這就是星梅的家了。
但最惋惜的是，那女孩子的名字沒有問清&mdash&mdash讀者做證，是問了，同時也答了，但被巨雷掩沒了&mdash&mdash這使白芸和于蘭感到很難過，很是對不起母親。
盡管這使母親感到失望，但在她的心目中，已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這裡是如久别重逢的母女會見一般，滔滔不絕地叙述所要說的一切話，那邊秀子早同其他的姐姐&mdash&mdash她們的友愛來得真快呀&mdash&mdash在洗頭洗腳、換衣服整鋪蓋&hellip&hellip安排好了一切。
小屋子裡，回蕩着永不休止的友愛的歡笑，驚飛了在屋檐底下沉睡着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