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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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一起飄拂起來。
母親全身一陣緊張，她預感到，一場暴風雨就要降臨了。
&ldquo怎麼，老大娘走了嗎？&rdquo 當娟子回到會場&mdash&mdash長滿各種一人多高的草木的山窪裡，七八雙擔心尋問的眼睛看着她，正在說話的姜永泉，代表在座的每個共産黨員的心情，問了一句。
娟子朝大家笑笑，點點頭，就在蘭子旁達坐下來。
蘭子看樣兒比娟子還小些，長着一對機伶伶的灰色眼睛，兩個圓臉腮老是紅潤潤的，說起話來翻動着薄嘴唇，和喜鵲叫差不多。
她抓住娟子的胳膊，急急地問： &ldquo娟姐，你給大嬸說了嗎？&rdquo &ldquo還沒有呢。
&rdquo娟子又轉向姜永泉說： &ldquo我是想，先告訴她，她一定怕的不行，鬧不好還壞事。
我等天快黑了再對她說，她一準會答應我的。
嗨，俺媽就是心軟，我要求她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rdquo 姜永泉看着娟子充滿自信的神氣，也贊同地點點頭。
他說： &ldquo秀娟這樣打算也對，老人是容易受驚的。
這老大娘是個好人，我想她會答應的。
&rdquo &ldquo是啊，一百個錯不了！&rdquo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很信服地說。
那是七子。
王官莊黨支部書記馮德松對姜永泉說：&ldquo老姜，這事就按原來的打算辦吧，我們家和娟子妹家是掩蔽地。
你再往下說别的吧！&rdquo &ldquo好。
&rdquo姜永泉的臉上變得嚴肅起來，口氣加重地說： &ldquo今夜這次暴動，是咱們黨的組織從地下轉為公開的決死一戰！前面我也告訴了大家，不光是我們村，而是周圍幾十個村子都一齊動手幹。
上級指示，乘日本鬼子還沒紮下根，咱們要先下手，把政權奪過來，攥在咱們手裡，領導人民堅決抗日！隻要咱們劃算好，到時候不要慌，别看幾杆土槍，幾個手榴彈，也一樣把敵人收拾幹淨！ &ldquo同志們！咱們盼望多少日子的武裝鬥争就要開始了！是每個共産黨員拿出真本事的時候啦！ &ldquo同志們！咱們決不能失敗，一定要戰勝敵人才行！&rdquo 周圍七八個人的心全都砰砰跳起來。
人們那被曬黑的飽經風霜的臉上，顯出嚴肅而緊張的神情。
德松瞪大那雙青春的眼睛，裡面閃灼着充滿信心和勇敢的光芒，看着姜永泉的每一個動作。
娟子和蘭子膀挨膀緊靠在一起，激動的臉直發燒，鼻尖上浮着一層細小的汗珠。
七子袒露出毛楂楂的堅實胸脯，用力地抽着煙，煙袋發出吱&mdash&mdash 吱&mdash&mdash的響聲。
&hellip&hellip 靜默一會，德松叮咛大家道： &ldquo老姜的話大夥都要記在心裡頭。
回去後再抽時間檢查一下武器，别到時打不響。
&rdquo &ldquo好，大家還有什麼話說？&rdquo姜永泉接上問道。
&ldquo&hellip&hellip沒有了？好吧，就這樣幹！都要記住暗号，按分配的小組去行動。
要保住秘密，外人誰也不能告訴。
發生意外情況我告訴大家。
秀娟，你回去好好勸勸媽媽，不行再想法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行，一定行。
俺早尋思好啦！&rdquo娟子滿有把握地回答。
娟子挑着一擔谷走到場上，見母親正在那裡收拾割來的莊稼，因為天要下雨了。
娟子搶上去幫忙，但被母親制止了：&ldquo快回家吃飯去，我自己行啦。
什麼時候了，不饑困嗎？&rdquo 娟子瞅了母親一會，笑笑；扭回身，走了。
秋雨前的冷風，一陣緊似一陣地刮來，橫掃着落葉，嬉弄着行人的衣服，令人感到寒栗，也有說不出的清涼。
母親背着一捆幹草，搖晃着往家走。
王官莊是個一百多戶人家的大村子，四周都是山。
村上的房子順着南山根一條沙河排下去，象一條蛇一樣睡在山麓下。
母親的打谷場，在村東頭，而家卻在最西北角上，後面緊靠着山，再沒人家了。
街上亂哄哄的，人們都在忙着收拾東西。
光腚的小孩子，成群結隊地跑來跑去，叫鬧個不停。
那三五成群的燕子，飛的很低，互相呼應着，趕着風頭，常常突然俯沖下來，追逐捕捉那些毛蟲蟲。
遍地一片嘈雜聲。
母親被草捆壓彎了腰，隻顧低着頭，艱難地走着，搭拉下來的幾縷散發擋住她的視線，她也無暇去理它。
突然，一陣馬蹄子響和鈴铛聲，驚的她忙擡起頭。
一輛搭着席篷、圍着花花綠綠帶穗纓的篷布、兩匹大騾子拉着的大車，旋風般地沖到母親跟前。
母親吓了一跳，慌忙向旁邊一閃，連人帶草倒在地上。
大騾子受了驚，猛地停住，大車掀起，可怕地震動了一下。
車上立時發出種種驚叫和怒罵。
接着，跳下兩個歪戴帽子提着槍的僞軍，其中一個臉上有麻子的，照母親腰上就是一槍把子，罵道： &ldquo你這老東西，眼瞎啦&hellip&hellip&rdquo他正要再打，一見在附近做活的人都擁了上來，就罵着回到車上。
于是，一聲鞭響，車輪滾動，向南拐去。
母親受了這一驚吓，腰上挨了打，氣恨得眼睛也看不清了。
她被一個女人扶起來，直直地望着那向南馳去的大車，心想：&ldquo兇煞神！又是向王唯一家去的&hellip&hellip&rdquo她看着車後揚起的一片塵土，塵埃裡有一個女孩子，東撿撿這，西摸摸那，老跟在大車後面轉。
那是誰呀？噢，母親終于看清楚了，她是蘭子。
&ldquo秀子，不抱你妹在家裡玩，待在這幹麼呀？&rdquo母親對着在院門口逗着妹妹玩的二女兒說着，一面放下草，接過兩手向她撲來的兩歲的小女兒。
&ldquo媽，俺姐叫我在這看着點，不讓外人進去。
&rdquo秀子說着，機警地向外面巡視一眼。
&ldquo你兄弟呢？&rdquo &ldquo去街上了。
&rdquo &ldquo快下雨啦，叫德剛回來吧。
&rdquo母親說着抱起孩子往裡走。
她被剛才的驚吓後的忿恨控制住，腰上還留着被槍托子搗後的疼痛，心裡象有把草那樣亂。
她沒注意到秀子開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秀子愣住了。
讓不讓母親進去呢？姐姐吩咐不讓外人進，有人來就咳嗽兩聲通知她，可是母親是外人嗎？雖然，不是的。
再看到母親面帶愁容顯得很生氣，她更不敢阻擋，也忘記了用暗号通知姐姐。
母親走進去後，秀子就為難起來了。
母親叫她去找弟弟回家，不去吧，是母親的吩咐，不好不聽；去吧，萬一有外人來呢？她真難住了。
秀子瞪着對大眼睛，皺起短粗的鼻子，雖然她才十一歲，但是看她現在這副神氣，就象個大人在考慮重大問題似的。
想了一會，她忽然笑了，忙把門悄悄關上，上了鎖&mdash&mdash讓别人以為家裡沒有人，然後，向街上撒開了腿。
娟子是那樣集中心思擺弄着那支陳舊的已被她擦去紅鏽的獵槍，母親走到身後她也沒察覺，直到她拿起那鼓肚的象海蚌殼一樣的藥葫蘆，向槍裡裝藥的時候，妹妹嫚子叫起來：&ldquo姐姐，姐姐！我要&hellip&hellip&rdquo她才吃驚地擡起頭，看到母親的眼眶裡，飽含着淚水，呼吸異常用力，全身在抽搐。
娟子急忙迎上來： &ldquo媽！你？是你呀！&rdquo 母親全身象沒有了筋骨，癱瘓地坐在鍋竈台上，淚水順着嘴唇兩旁的深細皺紋，流進嘴裡，一股苦澀鹹味沖進心間。
她一切都明白了，把猜疑弄清楚了。
噢！女兒一切背人的行動，就是為的這支槍！ 母親隔着渾濁的淚水，朦胧地看着女兒的臉，悲恸着無力地說： &ldquo孩子，你要做什麼？！你知道你&hellip&hellip你爹&hellip&hellip&rdquo &ldquo媽，你别太傷心。
我記得，全記得！&rdquo 天空更加陰沉。
鐵塊般的烏雲，同山尖連在一起，象鐵籠一般把人們囿囚住。
一縷縷灰白色的輕霧，緩緩地從茅草屋頂上浮過。
一陣陰涼的秋風，把已枯萎的楸樹葉吹下來。
殘葉不高興跟着風走。
于是，風就旋轉起來，從山上沖進村中，從街上卷到院子裡來。
樹葉發出蕭蕭飒飒的響聲，象是在悲哀的哭泣。
兩年前的事，象涼風一樣，沖進母女倆的心間，隐隐綽綽的影子，仿佛就在眼前。
馮仁善、馮仁義是同胞弟兄兩個，都是氣死牛的好莊稼手，加上屋裡的女人過日子細，一家人披星戴月，不分白天黑夜的苦
母親全身一陣緊張，她預感到，一場暴風雨就要降臨了。
&ldquo怎麼，老大娘走了嗎？&rdquo 當娟子回到會場&mdash&mdash長滿各種一人多高的草木的山窪裡，七八雙擔心尋問的眼睛看着她，正在說話的姜永泉，代表在座的每個共産黨員的心情，問了一句。
娟子朝大家笑笑，點點頭，就在蘭子旁達坐下來。
蘭子看樣兒比娟子還小些，長着一對機伶伶的灰色眼睛，兩個圓臉腮老是紅潤潤的，說起話來翻動着薄嘴唇，和喜鵲叫差不多。
她抓住娟子的胳膊，急急地問： &ldquo娟姐，你給大嬸說了嗎？&rdquo &ldquo還沒有呢。
&rdquo娟子又轉向姜永泉說： &ldquo我是想，先告訴她，她一定怕的不行，鬧不好還壞事。
我等天快黑了再對她說，她一準會答應我的。
嗨，俺媽就是心軟，我要求她什麼，她都會答應的。
&rdquo 姜永泉看着娟子充滿自信的神氣，也贊同地點點頭。
他說： &ldquo秀娟這樣打算也對，老人是容易受驚的。
這老大娘是個好人，我想她會答應的。
&rdquo &ldquo是啊，一百個錯不了！&rdquo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很信服地說。
那是七子。
王官莊黨支部書記馮德松對姜永泉說：&ldquo老姜，這事就按原來的打算辦吧，我們家和娟子妹家是掩蔽地。
你再往下說别的吧！&rdquo &ldquo好。
&rdquo姜永泉的臉上變得嚴肅起來，口氣加重地說： &ldquo今夜這次暴動，是咱們黨的組織從地下轉為公開的決死一戰！前面我也告訴了大家，不光是我們村，而是周圍幾十個村子都一齊動手幹。
上級指示，乘日本鬼子還沒紮下根，咱們要先下手，把政權奪過來，攥在咱們手裡，領導人民堅決抗日！隻要咱們劃算好，到時候不要慌，别看幾杆土槍，幾個手榴彈，也一樣把敵人收拾幹淨！ &ldquo同志們！咱們盼望多少日子的武裝鬥争就要開始了！是每個共産黨員拿出真本事的時候啦！ &ldquo同志們！咱們決不能失敗，一定要戰勝敵人才行！&rdquo 周圍七八個人的心全都砰砰跳起來。
人們那被曬黑的飽經風霜的臉上，顯出嚴肅而緊張的神情。
德松瞪大那雙青春的眼睛，裡面閃灼着充滿信心和勇敢的光芒，看着姜永泉的每一個動作。
娟子和蘭子膀挨膀緊靠在一起，激動的臉直發燒，鼻尖上浮着一層細小的汗珠。
七子袒露出毛楂楂的堅實胸脯，用力地抽着煙，煙袋發出吱&mdash&mdash 吱&mdash&mdash的響聲。
&hellip&hellip 靜默一會，德松叮咛大家道： &ldquo老姜的話大夥都要記在心裡頭。
回去後再抽時間檢查一下武器，别到時打不響。
&rdquo &ldquo好，大家還有什麼話說？&rdquo姜永泉接上問道。
&ldquo&hellip&hellip沒有了？好吧，就這樣幹！都要記住暗号，按分配的小組去行動。
要保住秘密，外人誰也不能告訴。
發生意外情況我告訴大家。
秀娟，你回去好好勸勸媽媽，不行再想法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行，一定行。
俺早尋思好啦！&rdquo娟子滿有把握地回答。
娟子挑着一擔谷走到場上，見母親正在那裡收拾割來的莊稼，因為天要下雨了。
娟子搶上去幫忙，但被母親制止了：&ldquo快回家吃飯去，我自己行啦。
什麼時候了，不饑困嗎？&rdquo 娟子瞅了母親一會，笑笑；扭回身，走了。
秋雨前的冷風，一陣緊似一陣地刮來，橫掃着落葉，嬉弄着行人的衣服，令人感到寒栗，也有說不出的清涼。
母親背着一捆幹草，搖晃着往家走。
王官莊是個一百多戶人家的大村子，四周都是山。
村上的房子順着南山根一條沙河排下去，象一條蛇一樣睡在山麓下。
母親的打谷場，在村東頭，而家卻在最西北角上，後面緊靠着山，再沒人家了。
街上亂哄哄的，人們都在忙着收拾東西。
光腚的小孩子，成群結隊地跑來跑去，叫鬧個不停。
那三五成群的燕子，飛的很低，互相呼應着，趕着風頭，常常突然俯沖下來，追逐捕捉那些毛蟲蟲。
遍地一片嘈雜聲。
母親被草捆壓彎了腰，隻顧低着頭，艱難地走着，搭拉下來的幾縷散發擋住她的視線，她也無暇去理它。
突然，一陣馬蹄子響和鈴铛聲，驚的她忙擡起頭。
一輛搭着席篷、圍着花花綠綠帶穗纓的篷布、兩匹大騾子拉着的大車，旋風般地沖到母親跟前。
母親吓了一跳，慌忙向旁邊一閃，連人帶草倒在地上。
大騾子受了驚，猛地停住，大車掀起，可怕地震動了一下。
車上立時發出種種驚叫和怒罵。
接着，跳下兩個歪戴帽子提着槍的僞軍，其中一個臉上有麻子的，照母親腰上就是一槍把子，罵道： &ldquo你這老東西，眼瞎啦&hellip&hellip&rdquo他正要再打，一見在附近做活的人都擁了上來，就罵着回到車上。
于是，一聲鞭響，車輪滾動，向南拐去。
母親受了這一驚吓，腰上挨了打，氣恨得眼睛也看不清了。
她被一個女人扶起來，直直地望着那向南馳去的大車，心想：&ldquo兇煞神！又是向王唯一家去的&hellip&hellip&rdquo她看着車後揚起的一片塵土，塵埃裡有一個女孩子，東撿撿這，西摸摸那，老跟在大車後面轉。
那是誰呀？噢，母親終于看清楚了，她是蘭子。
&ldquo秀子，不抱你妹在家裡玩，待在這幹麼呀？&rdquo母親對着在院門口逗着妹妹玩的二女兒說着，一面放下草，接過兩手向她撲來的兩歲的小女兒。
&ldquo媽，俺姐叫我在這看着點，不讓外人進去。
&rdquo秀子說着，機警地向外面巡視一眼。
&ldquo你兄弟呢？&rdquo &ldquo去街上了。
&rdquo &ldquo快下雨啦，叫德剛回來吧。
&rdquo母親說着抱起孩子往裡走。
她被剛才的驚吓後的忿恨控制住，腰上還留着被槍托子搗後的疼痛，心裡象有把草那樣亂。
她沒注意到秀子開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秀子愣住了。
讓不讓母親進去呢？姐姐吩咐不讓外人進，有人來就咳嗽兩聲通知她，可是母親是外人嗎？雖然，不是的。
再看到母親面帶愁容顯得很生氣，她更不敢阻擋，也忘記了用暗号通知姐姐。
母親走進去後，秀子就為難起來了。
母親叫她去找弟弟回家，不去吧，是母親的吩咐，不好不聽；去吧，萬一有外人來呢？她真難住了。
秀子瞪着對大眼睛，皺起短粗的鼻子，雖然她才十一歲，但是看她現在這副神氣，就象個大人在考慮重大問題似的。
想了一會，她忽然笑了，忙把門悄悄關上，上了鎖&mdash&mdash讓别人以為家裡沒有人，然後，向街上撒開了腿。
娟子是那樣集中心思擺弄着那支陳舊的已被她擦去紅鏽的獵槍，母親走到身後她也沒察覺，直到她拿起那鼓肚的象海蚌殼一樣的藥葫蘆，向槍裡裝藥的時候，妹妹嫚子叫起來：&ldquo姐姐，姐姐！我要&hellip&hellip&rdquo她才吃驚地擡起頭，看到母親的眼眶裡，飽含着淚水，呼吸異常用力，全身在抽搐。
娟子急忙迎上來： &ldquo媽！你？是你呀！&rdquo 母親全身象沒有了筋骨，癱瘓地坐在鍋竈台上，淚水順着嘴唇兩旁的深細皺紋，流進嘴裡，一股苦澀鹹味沖進心間。
她一切都明白了，把猜疑弄清楚了。
噢！女兒一切背人的行動，就是為的這支槍！ 母親隔着渾濁的淚水，朦胧地看着女兒的臉，悲恸着無力地說： &ldquo孩子，你要做什麼？！你知道你&hellip&hellip你爹&hellip&hellip&rdquo &ldquo媽，你别太傷心。
我記得，全記得！&rdquo 天空更加陰沉。
鐵塊般的烏雲，同山尖連在一起，象鐵籠一般把人們囿囚住。
一縷縷灰白色的輕霧，緩緩地從茅草屋頂上浮過。
一陣陰涼的秋風，把已枯萎的楸樹葉吹下來。
殘葉不高興跟着風走。
于是，風就旋轉起來，從山上沖進村中，從街上卷到院子裡來。
樹葉發出蕭蕭飒飒的響聲，象是在悲哀的哭泣。
兩年前的事，象涼風一樣，沖進母女倆的心間，隐隐綽綽的影子，仿佛就在眼前。
馮仁善、馮仁義是同胞弟兄兩個，都是氣死牛的好莊稼手，加上屋裡的女人過日子細，一家人披星戴月，不分白天黑夜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