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壇四大高手縱論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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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凹(作家、陝西省作協副主席、西安市文聯主席) 我非常喜歡看金庸先生的小說,他的小說故事性非常強,看的過程中讓你放不下。

     我開始讀金庸的小說是在1992年。

    當時我因為生病住院,為了排遣住院的寂寞,我買了很多金庸的小說,都把它們搬到了病房裡。

    盡管醫生勸我要好好休息,盡可能地縮短看書的時間,但我有時候經常看金庸的小說一直到淩晨二三點鐘。

     金庸先生小說的讀者衆多,不同年齡、不同階層的人都非常喜歡他的作品,這說明他的作品肯定有受歡迎的道理。

    有很多人認為金庸的作品不僅僅是武俠小說,應該稱作小說精品,我認為非常有道理。

    不管在哪個領域,你能夠做到極緻,都是非常了不起的,我覺得金庸的作品不能局限地稱為武俠小說。

     金庸先生也是我一直很敬慕的一代文豪。

    他的作品用的是傳統的寫作方式,内容也是中國傳統的俠義,作品的字裡行間充滿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

    盡管我不是研究金庸小說的,但我感覺他的作品都寫得很有氣勢,場面比較宏大,寫得的确非常不錯,對我的創作有一定的啟發。

    而且,他除了是一個作家之外,還是一個社會活動家、報人、時事評論家,他在創作中站的角度就不一樣。

    他寫的是江湖,但實際上很大程度上寫的是政治,因而在他的“江湖”的虛拟世界裡,我們會感覺到很多現實的内容。

     金庸這次到陝西來,我因為比較忙,和他接觸的時間比較少,但覺得他非常謙虛,很有人格魅力,知識也非常淵博。

     現在金庸的作品幾乎都被拍成了影視劇,甚至是一部作品有好幾個版本,我平時看電視很少,看這樣的影視劇也不多,但我覺得如果你真正喜歡金庸的作品,就應該讀他的原著。

     高建群(作家、陝西省作協副主席) 中國人喜歡把小說分為農村題材小說、城市題材小說、改革開放題材小說、武俠小說等,我覺得這是一種不好的現象,實際上是一種小家子氣。

    我不主張把小說分得那麼嚴格。

    小說藝術具有無限的可能性,怎麼寫都行。

    金庸把某種可能性變成了現實,變成了小說,發展到了一個相當高的高度,對中國文化的弘揚有積極的意義。

     小說藝術歸根到底是一種大叙事的藝術,就是講故事。

    我認為20世紀中國的小說藝術基本上沒有得到充分、自由的發展。

    在這種背景下,中國的小說劍走偏鋒,出現了金庸小說。

    在他的筆下,他創作出了那些大奸大惡、大愛大恨、大喜大悲的人物。

    從小說的文本上來看,他對小說藝術有很大的貢獻。

     中國小說跟世界水平還有一定差距,金庸拉近了這個距離。

    金庸的小說固守了中國傳統小說的園地。

    像大仲馬創作《基督山恩仇記》,柯南道爾創作《福爾摩斯探案集》等,金庸在自己的領域内達到了一種極緻。

     金庸的小說創作形式是純粹東方的,是東方固有文化的精髓。

    叙事風格上,東方藝術是一種表現的藝術,西方藝術是一種再現的藝術。

    東方小說把很多懸念都留在了後面,令西方人很驚奇。

     對金庸及其他武俠小說家,很多人都存在着一種偏見,我覺得金庸的《射雕英雄傳》、《鹿鼎記》等,都是很有力度的作品,都是可以進入中國文壇的。

    金庸的小說跟過去的小說比,如《七俠五義》等,比那些小說發展得還要充分,在藝術成就上要高出很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特的創作道路,香港的特殊環境造就了金庸的武俠小說,如果現在再寫武俠小說,我認為就不會是這種形式。

    現在寫武俠小說,也許大家更喜歡的是古龍的那種寫作風格,因為時代已經不一樣了。

    如果讓我來寫武俠小說,也許是另一種形式,金庸的作品對我今後的創作也産生了一些影響,比如我在今後創作中,在關注大的史實背景的同時,也許會盡可能地注重小說細部的虛構描繪。

     魏明倫(劇作家、中國劇協副主席) 武俠小說在過去很多人眼裡是不入流的,不能夠登大雅之堂,在文壇上沒有把武俠小說當作一種正規文學,這是一種偏見。

    我們不應該把舊的武俠小說跟新派的武俠小說等同起來,把武俠小說排斥在文學之外也是不恰當的。

    武俠小說是文學的一部分,一個類别,在這個類别中,也同樣有文學精品。

     我從小就喜歡武俠小說。

    金庸的武俠小說和以前的武俠小說有很多異同。

    從曆史淵源來說,武俠小說是在一定的曆史背景下産生的,是從公案、俠義小說發展起來的。

    正式的武俠小說是從公案小說《施公案》、《包公案》等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