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考證派打擊之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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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隐》有明确的肯定。

    他在列舉和比較了王夢阮和沈瓶庵、錢靜方、胡适、俞平伯、魯迅諸家的看法之後,寫道:“綜觀諸氏之說,自以蔡書為能窺見作者深意。

    ”但他又對蔡書有所批評,說:“平心論之,蔡氏不免為徐柳泉之說所拘,更引當時諸名士以實之,緻多牽強。

    若胡氏竟指為雪芹自述生平,則純乎武斷,反不如陳獨秀氏悉數推翻諸家影事之說,而純作言情小說觀之為斬卻葛藤也陳獨秀:《紅樓夢新序》,見上海亞東圖書館1921年初版之《紅樓夢》卷首。

    。

    然使竟如陳君之說,廢棄本事,專觀情迹,則又何解于本書開宗明義所謂故将真事隐去之言?是明明有真事在背影。

    後之讀者又何忍抹卻作者深心,而以尋常小說等視之也?”壽鵬飛:《紅樓夢本事辨證》第2頁,商務印書館1927年文藝叢刻乙集本;下同,不另注出。

    可見攻擊重點在于考證派對《紅樓夢》本事的看法。

     這并不奇怪,因為壽氏撰寫《辨證》是在考證派占優勢的氣氛之下,自不能沒有現實的針對性。

    《紅樓夢本事辨證》的絕大部分篇幅,都是對以前諸說的批評與辨證,逐一胪列出九種說法,即(一)關于書中人物影射當時名伶;(二)有謂記金陵張侯家世者;(三)有謂記故相明珠家事;(四)有謂為刺和珅而作;(五)有謂藏谶緯之說;(六)有謂影射《金瓶梅》;(七)有謂記清世祖與董鄂妃的故事;(八)有謂影射康熙朝政治狀态;(九)有謂系曹雪芹自述生平。

    對以上諸說,壽氏既指陳疵瑕,又不一筆抹煞,出發點頗具客觀色彩。

    如對王、沈所主張的清世祖與董小宛故事說,奉鵬飛認為“多未合榫,不過以意為之而已”,同時也肯定其“尚有自成一說之價值”。

    他說:“董鄂妃是否即為小宛,世祖與董鄂妃事是否即為《紅樓夢》書中影事,尚屬疑問,即使截然兩事,然如此豔情,出帝王家,亦足使小說家有合并附會之機會。

    ”壽鵬飛:《紅樓夢本事辨證》第14頁。

    自是合理的推論。

    對蔡元培的索隐,一方面覺得“深得作者真意”,一方面又指出:“第其采用徐柳泉說之寶钗影澹人一段,則殊未當。

    ”對明珠家事說、和坤家事說和張侯家事說,壽鵬飛否定得比較徹底,認為于史實、于情理都不相合,“其謬不待辨矣”。

    至于說影射《金瓶梅》此說系阚铎在《紅樓夢抉微》中提出,1925年天津大公報館印行,線裝一冊。

    ,壽氏認為是“不經之評論”。

    對胡适在《紅樓夢考證》中提出的自傳說,壽鵬飛也有所分析,肯定其對曹雪芹家世生平的考證,并說胡适“攻擊他說疵點,亦有可取”,但仍感到未搔到癢處,問道:“若《石頭》一記,止為曹雪芹自述生平而作,則此書真不值一噱矣。

    ”壽鵬飛:《紅樓夢本事辨證》第19頁。

    他指摘胡适從無意味方面加以武斷,抹煞了《紅樓夢》作者的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