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光一現話紅樓之多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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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不注意也掉進去,可就撈不上來啦!) 李白的确在杜甫面前自比屈原。

    據說李白的成就雖然很高,但是還比不上屈原。

    杜甫總是裝出一副和李白好的不得了的樣子,其實知情的都明白,李白不是特别看得起杜甫那樣的詩人。

    在《紅樓夢》裡,曹雪芹恰好把這種關系颠倒過來,演繹出生死纏綿的愛情悲劇。

    但是這裡還是要提醒讀者注意,不要過于重視這個煙幕。

     的确,的确有人在這個問題上唠唠叨叨,沒完沒了。

    而這些人,充其量不過是讀了幾本西方文藝理論的作品,也沒有完全弄明白,就往《紅樓夢》裡套,當真令人哭笑不得。

    關于這個問題,我們的古人曆來不是特别放在心上。

     李白說,“陳王徒作賦,神女豈同歸。

    好色傷大雅,多為世所譏。

    ”這簡直是林黛玉“愛情觀”的生動寫照。

    《紅樓夢》說: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挂。

    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 這和李白的“陳王徒作賦,神女豈同歸”完全一緻。

     相反,倒是杜甫偶爾還流露出戀妻之情。

    在有些人看來,一味尋仙訪道的李白反而顯得不近人情。

    這隻是一個例子。

    說明要小市民理解我們的古人,理解《紅樓夢》這樣的作品是多麼的困難。

    還是《金瓶梅》、《肉蒲團》這樣的作品善解人意,不需要太費腦筋。

     簡單地把曹雪芹的命運加到賈寶玉身上,這是否妥當,我不敢多說什麼。

    現在紅學的基本觀點大緻就是這樣。

    我們知道,喜歡嘲笑李白的杜甫,其晚景也不是特别好。

    似乎也是流落江湖而終。

    而且據郭沫若說,還是吃了壞牛肉,加上飲酒過量而死。

    這裡又要饒上一句舌了,我們在《紅樓夢》裡已經看到,賈寶玉還是喜歡喝上那麼一口的,但就是忌諱喝什麼“冷酒”。

    這不禁使人想到老前輩杜夫子的事情來了。

    而據我看的一本書說,曹雪芹也喜好杯中物,而且在逝世前就多喝了一點。

    如果沒有錯誤的話,杜甫——賈寶玉——曹雪芹,結局都離不開酒精的直接作用。

    其實這并沒有什麼丢臉的問題,中國自古以來甘為酒死的人,或許要多于死于“情”的。

     (另外我感覺賈寶玉的“鬼話詞”與杜甫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并序》很有點相似。

    二者都是描寫女子的武藝的。

    ) [37]準确地說,曹雪芹采取了一種“以毒攻毒”的方法來進行否定。

    就是說,從一開始,曹雪芹接受大家的一般意見,但是在作品的進行中,隐藏的矛盾一一被發掘出來,并且表現為不可避免的大崩潰。

    因此可以說,作品前後的基調應該是恰好完全相反。

     [38]可以說,首先是從思想上的突破。

    可以說,我國古代的各種思想流派都在大觀園中進行展覽。

    而結果又是毫無例外地遭到可恥破産。

    這個突破是大膽的,具有開創性質的。

    而且可以說,這個突破是首要的。

    隻有正統的官方理論遭到否定,其它的事情才可能成立。

    換句話說,這個突破完成之後,其餘的工作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39]我們知道,賈府世襲的官爵是武職。

    在古代,似乎隻有武職才存在世襲的問題,文職一般經過科舉。

    但是我們知道,例如賈赦這樣的,根本不能打仗。

     [40]指文化上的否定。

     [41]很難說例如曹雪芹這樣的天才會對孔老夫子崇拜的不得了。

    在《紅樓夢》裡,似乎不難找到調侃孔夫子的地方。

    例如,當賈寶玉發春夢的時候,秦可卿吩咐小丫頭們在外面看貓兒打架。

    好像有一回,孔子的弟子聽到先生的琴聲有殺伐之氣,問這是怎麼回事,孔子很得意地說,小子啊,你終于懂琴啦!剛才我老人家撫琴的時候,恰好看到有兩個老鼠在打架,所以不知不覺就帶出來了。

     還有一個地方,就是薛蟠的“哼哼歌”,這顯然是在影射《詩經》裡的“青蠅”。

    當然這首詩或許比較适合薛蟠的地位。

    但是顯然,這不能說是對官方哲學的尊重。

    因為我們都知道薛蟠的形象并不是很好。

     這裡順便提到這個問題,目的隻是希望糾正“紅學”研究的方向。

    我們研究紅學必須從大處着眼,就是要從占據當時文化主流地位的文化學說着眼,看看曹雪芹是如何盡情地嘲笑、揭露這些不學無術的家夥的本來面目的。

    隻有這樣,方才不負曹雪芹“詩膽如鐵”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