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四回 佛火煉妖屍 獨指祥光擒豔鬼 蓮花明玉鑰 重開寶鼎脫神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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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先非妖邪一流,尋常修道人的元神生魂,隻要不是敵黨,本可無害。

    何況金幢至寶,本身具有靈性,能夠分判敵友。

    就這樣,你謝二師叔還覺他膽小可憐,又以此寶初用,惟防萬一波及,不等施為,當催謝大師叔取用之時,已早将他元神收入玉瓶之内,現已随身帶走。

    隻你一人彼時正在專心緻志,運用你的乙木遁法,故未見到,别人多已瞥見。

    你師父、李師叔和我心意相差不多,因恨妖屍體生出的反應,無心中成全,順便解救,無足重輕,樂得有人帶走省事,故此行時未問。

    想不到你這姑娘也如此慈悲呢。

    "上官紅道:"弟子怎敢有甚成見?不過此人遭遇可憐,修為到此,煞非容易,好容易大劫之餘,保得元嬰,如為寶光所滅,豈不有失諸位師長救他初心? 二師伯又最愛憐弟子,言笑不拘形迹,故此冒昧請問,并無别意。

    "癞姑道:"你們初學道的人,是非輕重尚在首次,心性仁慈,原是好的。

    " 正談說間,易靜因為從此多事,為防外來妖邪潛入盤踞,照舊封閉之外,又加上一層近日學會的五行禁制,剛剛布置好了走來,随率領衆人一同出谷。

    到了幻波池上,忽見神雕由東南方急飛而至。

    袁星看出它曾在遠處飛回,問其何往?神雕答以有一舊日伴侶路過附近,在谷中遙聞鳴呼趕往。

    衆人急于同往仙府新居,未再追問。

    當下穿波飛降,到了谷底中洞門外。

    易靜又傳衆人簡便通行洞府的口訣禁法,方始偕入。

    周、李二人因知妖屍已落旃檀佛火之中,智窮力竭,隻待消滅。

    要緊關頭已過,四圍光網隻防萬一殘魂剩魄掙逃,紫、青雙劍無須親身主持,何況殿内還有五遁禁制。

    見衆一到,便和衆人同向李甯身後的玉榻邊上并坐侍立,互談各人以前經過。

    才知英瓊、謝璎這一路雖未遇到強敵,所曆險難,也不在癞姑等這一撥人以下。

     原來易靜自從那日在北洞下層由聖姑玉屏留影,悟徹玄機,随在靈源池底發現總圖,得到手内剛剛通曉,便值沙紅燕同一妖黨由壁間靈泉水脈施展邪法暗中侵入。

    這時,周、李二人正想由北洞甬道退出,見二妖人欲破水宮法物,去往池邊提那鎖鍊,惟恐惹出禍事,送了趙燕兒的性命。

    一時情急無計,飛回阻擋,來勢過于神速,又是雙劍合壁,隻一照面,便将沙紅燕所約來的妖人殺死。

    易靜原已發覺妖人暗入北洞,早在池底幻出假的法物,引其上當,以毒攻毒。

    沒想到周、李二人去而複轉,不及阻止,知道錯已鑄成,難于挽救。

    又發覺妖屍就要前來,一面急催周、李二人速退,一面乘着妖屍與沙紅燕惡鬥,詳參總圖機密,暗中運用,使其兩敗俱傷。

    此舉雖近冒險,仗着妖屍怒火迷心,既與沙紅燕苦鬥,又防另外二仇敵遁走,易靜掩藏運用,更極周密靈巧,當場并未覺察。

     後來妖屍連連吃虧之下,周、李二人與沙紅燕相繼退逃,妖屍帶着萬分怒火窮追出去。

     一則大限将臨,心神暗受禁制,日益倒行逆施;二則自恃邪法,以為前洞秘奧業已盡得,運用由心,誤認為仇敵全數逃遁,無一存留,又見妖黨傷亡甚衆,地有殘屍,有的生魂尚未消滅,居心狠毒,隻顧收那同黨殘魂剩魄去煉妖法,将各地五遁禁制重加施為,使其複原。

    不特北洞未再回去細加查看,連被易靜、上官紅用易周法寶靈符和先天乙木遁法暗中破去中洞戊土遁法,在易周法力掩飾以假為真之下,也竟始終沒有發覺出來。

    便宜易靜一人潛身水宮,細繹詳參,為所欲為,直到洞悉全圖微妙,燕兒心身元氣也漸康複,方始出水。

     易靜如與燕兒同回靜瓊谷,原可無事。

    再者總圖到手,勝算可操。

    以前所失顔面,業已挽回,轉辱為榮,本無須乎亟亟。

    無如天生好勝,疾惡如仇,明知妖屍和諸妖黨還有些日數限,終以兩次受挫之辱,氣忿難消,立意乘機下手。

    哪怕不聽師長所說時機,不能就此把妖屍除去,好在洞中禁遁已能運用,無論如何也給妖屍一點苦吃;就便如能将天書、藏珍先行盜走,豈非快事?一時急功太切,卻不想妖屍如不該死,便不容易傷她;果能予以重創,更無須後來大舉;聖姑昔年也無須小題大做,費上若許心力,周密布置了。

    并且那後半部天書,暗藏聖姑靈寝後面的五行殿壁之内,藏珍也在内一起存放。

     内外五遁之禁,息息相關,不将五行殿法物禁制破去,不能成功。

    如能成功,妖屍即可侵入,易靜當時如不能将妖屍殺死,至少聖姑法體必為所毀,決難防止,豈不與原意相背?那麼機智靈慧的人,一時私心自用,竟隻偏想了一面。

    仗着真解已得,出入随意,一點沒費事,便将所經之地層層埋伏一齊制住,由複壁秘徑,将燕兒送出險地,自己卻由原路退回。

     這時易靜已然得知妖屍由原停屍處遷入北後洞最上層的密室新居以内。

    因知那地方曲折難行,全洞隻此一處,聖姑無甚設施。

    妖屍素極詭詐,又多疑忌,既把此處辟作秘室,休說仇敵,便對同黨也必存有戒心,防其随意侵入,窺見她的陰私,或是群雄相遇,争風吃醋等情。

    如在原有禁制之外設下妖法埋伏,前往必被發覺。

    一擊而中,固大快事;萬一妖法厲害,仍是徒勞。

    憑借此時法力神通,自然不會再遭陷困,但既然打草驚蛇,還想盜取天書、藏珍,必須更艱難。

    念頭一轉,把原來心意稍稍變動。

    又知開那複壁秘徑,必須将東洞玉屏前寶鼎中的蓮花玉鑰得到手中,有了此鑰,再仗連日參悟出的各處妙用,不特中洞靈寝五行殿可以按圖索骥,循徑出入,就那玉屏後面夾壁之内,便有好幾件希世奇珍藏在其内。

    至不濟,這幾件法寶總可到手,不緻空手退出寶山。

    于是決計舊地重遊,取那寶鑰。

     誰知道高膽大,行事稍微疏忽,誤以為送走燕兒時,對于沿途禁制埋伏隻是略微挪移停止,随過随即複原。

    行動極速,無多耽延,所行又是最近最短的一條途徑。

    并且此是為燕兒重創新複,急于送他出困,更無餘暇再習通行口訣法術。

    又想借此演習連日所得,能否全數由心運用之故,但可趨避,無須停止,便不去動它。

    回來因已習有通行全洞法訣,無須停止禁制,隻照尋常潛蹤飛行,埋伏無人觸犯,妖屍自然不會驚動。

    就算先前警覺,也必當是有人由内往外逃走,決想不到仇敵去而複返。

    如意算盤打得倒好,哪知災難未滿,一時大意,沒想到妖屍在洞潛伏多年,後洞秘奧雖然未知,前洞禁制以及形勢,比起易靜熟谙得多。

    如在平日,妖屍自恃羅網周密,無人能入,還許有個疏忽。

     當日偏巧新遭挫敗之餘,更覺仇敵竟能沖破各層禁網,随意出入;尤可怕是末了兩個仇敵,居然由壁間靈泉水路秘徑深入北洞水宮重地。

    自己用盡心力,施展諸般埋伏禁遁,不特未占分毫便宜上風,反吃仇敵傷了許多法寶和同黨,兩下裡會合,由五遁網中從容逃退。

    去時自己冷不防還吃了虧,如非法力高強,玄功神妙,幾受重創。

    仇敵既能來而複去,早晚必要卷土重來,覺着來日大難,形勢不妙。

    又是愁急,又是暴怒,由不得對于防衛一切,格外加了戒心。

    回到中層,召集殘存妖黨,略微詢問經過,計議之後,首将禁制埋伏挪移運用,在各入口要路上加上好些阻力,另外再施妖法警戒,以防仇敵卷土重來,隻要入洞,立可發覺。

    不分日夜随時巡邏,查看動靜。

     易、趙二人才一出水,把沿途埋伏略微制止,妖屍立即警覺,循蹤追來。

    全仗易、趙二人飛遁神速,又是擇優挪移禁制,不是一路施為過去,所行之路既短,又是北洞夾壁水道,等妖屍追來,人已送出洞外。

    妖屍正在咬牙切齒,憤怒咒罵,不料仇敵才一離洞,重又退回,如是往常,妖屍早已下手施為。

    這時因見仇敵如此從容進退,仿佛和自己一樣,洞中禁遁埋伏已無所施,大是驚駭,沒敢當時發作。

    知道殘留妖黨決難抵敵,便用妖法發令,命各退下,以防打草驚蛇。

    獨自運用妖法,隐形尾随在仇人身後,等到查看明了來曆用意,相機下手,除此大害。

    易靜為防無心中撞見妖屍,露出馬腳,也将身形隐去。

    無奈妖屍終是行家,暫時雖看不出來人相貌,細一留意,來蹤去迹卻可看出幾分。

    先見仇人這次回來竟能不犯禁制埋伏,通行無阻,稍微疏忽,連影迹都覺不出來,越發駭異。

    知道一切禁遁已無所施,不禁又驚又怕。

    連次吃虧之餘,益發不敢大意。

    隻是強按捺着兇焰怒火,偷偷尾随在仇敵身後,看看是否已悉全洞微妙,還是隻知大概。

     一面暗中盤算毒計,相機伺隙,猛然一擊。

    上來隻當是正教中新來的能者,雖然驚疑,還沒往極壞處想。

    及至易靜到了東洞玉屏之下,因要行法停止禁制,心難二用;又知所有妖覺俱在北、中二洞等處,東洞左近空虛無人,總圖在握,自信過深,以為妖屍除仗聖姑遺法,其餘伎倆雖多,全難不倒自己。

    當時一心隻顧取那鼎中玉鑰,妖屍運用玄功變化一路尾随,竟一毫不曾覺察。

    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