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回 輕敵蹈危機 暗襲陰魔迷幻相 轉安憑定力 内瑩神智返真如

關燈
,任他大羅天仙,也難脫身。

     這樣,夜來行法,取寶毀屍,雖較艱難,卻可立于不敗之地。

    你看如何?" 毒手摩什好似自恃邪法,意欲徑由正門入内搜敵,先試一試;如其不能,再照妖屍前言行事,免得又生枝節,夜間多費心力。

    妖屍力言正門禁法太兇,堅持不可涉險。

    并說:"此時正門因仇敵無心闖入,禁制已被觸發。

    非我小看你,實則門戶就在眼前,除我深知虛實,近又悟徹玄機奧妙,尚能尋到而外,你初來不知深淺,休說由此深入,恐這眼前門戶你就尋不着,如何可以犯險妄進?"毒手摩什似仍不服,欲施邪法搜索門戶。

     因此煞光閃變愈急,勢更猛烈,兩番在門前疾馳而過,卻未進門;而且敵人相隔這麼近,竟如不見。

     癞姑等四人在門内看得逼真,因聽妖屍這一派話,俱料此來由于聖姑法力暗助,門内人的言動,妖屍竟一點也不知悉。

    方各尋思盤算,忽又聽妖屍笑道:"我的情郎,你看如何?老賊尼實是厲害,這不是負氣好勝的事。

    幸她元神坐着死關,她那玄功先機任怎神妙,也隻算那大綱節目,不能巨細不遺,一一預留下防禦暗算之法,毫無疏失。

    我能脫困複體,又先得到上半部道書,也由于此。

    否則你這等魯莽,她元神稍能随意行動,以她往昔為人,此時便有花樣對付你了。

    還是少安勿躁,乖乖由我一人前去,看似犯點險難,實則知進知退,比你同去穩妥得多呢。

    "底下便不再說。

     癞姑等四人知道妖屍要由别的秘徑入内,多半還許是在面前出現。

    又聽出那半部道書是妖屍的催命符,藏在寝宮一盞神燈後面,妖屍為防落于敵手,不等子夜大舉,冒險先來竊取,不由全動了心。

    卻不知數應有此小困,中了妖屍陰謀暗算,心神一動,立受禁法反應。

    否則四人之中隻謝琳一人不知中洞寝宮情景,上次女神嬰易靜來此入伏,被李甯佛法救出,一切經過,癞姑等三人均曾聽說起過,這時分明見外間景物,壁上黃圈,與易靜所說入伏前情景一樣,怎會茫然無覺?雖見前途深杳,目力難窮,偶然省悟,看出聖姑禁法神妙,鎮攝心神,免為所困,也隻一時之明。

    及聽妖屍故意唱隔壁戲,好勝貪功之念太切,心一旁注,依然又入幻境。

    如非功行深厚,法力高強,加以妖屍數盡,種種湊巧,才入陷阱便自警覺,四人縱有天大法力,本性已迷,除了反害自身,更難施為。

    就算功候精純,不緻滅亡,本元損耗也必難免了。

     癞姑等四人等了一會,不見動靜,心疑妖屍已由秘徑入内,意欲犯險試探着往裡壁圓門中走入,窺伺妖屍進來也未。

    總算知道當地埋伏重重,一直未敢大意,又防妖屍捷足先登,取去天書,準備堵截。

    各把飛刀、飛劍以及一切應用法寶準備停當,剛待緩緩飛進,猛瞥見左壁那團金色圓圈忽似電光一閃,全圈立隐,現出一個同樣大小的圓洞門。

     青光電漩中,妖屍突由洞内斜飛而出,勢甚神速,卻不向裡壁圓門直飛,先由左壁斜飛出來,到了前面青色界畫的甬路之上,然後沿着左邊界線,時高時低,燕子戲水勢般接連三個起落,往前面圓門飛去。

    明知仇人對面,竟不再顧,一味前飛,好似十分匆迫,惟恐被四人搶了先的情景。

    四人先聞二妖孽門外密語,已有先入之見。

    再見妖屍那等飛法,慧目注處,又看出幾分趨避。

    謝琳首喝:"快進!"癞姑、輕雲也均未及尋思,徑在神光護身之下,四人一同急追上去。

    雙方勢子都快,原是首尾相銜,等到門前,妖屍忽然一晃無蹤。

    妖屍前進之勢甚疾,四人未免追得也太急了些,加以觑準妖屍起落之處緊緊追逐,不差分毫,沿途并無阻力和什異兆,便把前言信以為真,惟恐妖屍先将道書奪去。

    情急勢猛之下,暗中又将禁制引發,不容瞬息,便已入門。

     妖屍雖和妖黨打定主意,當夜以全力去破靈寝前五行交會的諸般法物,跟着盜取道書、藏珍,相機毀壞聖姑法體,報仇雪恨,但是畏威已久,心仍有些内怯。

    加以先拟施展邪法,利用修道人的生魂去引發靈前禁制,使其占住五行中任何一宮,減卻一些威力妙用,然後親身誘敵入阱,不料被仇敵救去,勢又緊迫,别的妖黨根行功力不夠,再說也來不及。

    以前所煉生魂,又均煉成邪沫異寶,準備夜來大舉,各有用處。

    事情難料,惟恐小不忍則亂大謀,到時功虧一篑,滿盤皆誤。

    更以種種巧合,把仇敵法力估得過高,勢非拼犯險難,不能成功。

    及至飛抵門前,瞥見裡面五遁法物各蘊奇光,閃幻不息。

    妖屍本來深悉中洞五行殿靈寝的先後天五遁交會妙用無窮,威力無上。

    自從出困複體以來,全洞設施均已精悉微妙,随意運用,獨此中樞奧區,因後半部道書不能得到,怎麼靜心參悟推詳,也隻略知皮毛。

    屢次巧使有法力的同黨試驗,全遭慘死,形神皆滅。

    聖姑又素恨惡自己,今日肉身受戮,已應玉牒最後所現遺偈。

    此時隻剩元神,不論怎樣情急報仇,難道連幾個時辰都等不得,又來犯此奇險?适和毒手摩什故意漏活,說完分手時,已想起可怕。

    再見今日寝宮法物無人入内,便煥威光,猛憶前情,不寒而栗。

     妖屍仗着機詐絕倫,盡管臨危卻步,望門而止,心念一動,忙運玄功,先隐身形,再往門側閃開。

    其間不容一瞬,來人既未看妖屍收勢,前進又急,恐因法寶、飛劍生出反應,不是易與,又不肯冒失施為,所以易于入阱。

    妖屍閃退時,還想仇敵厲害,未必上套。

    又以不消多時便要大舉,隻要仇敵不緻走脫,複仇便自有望,本無須乎如此急急。

     素日行事均甚沉練,并且越是仇深恨重,志在必殺,設計格外周密準狠,一發必中。

    怎今日會如此煩躁,神志不甯,舉棋不定?正打算先把外層埋伏引發,不問能否生效,且先絆住仇敵,再作計較。

    忽見四人帶了所救生魂,已然一擁入門,不禁大喜。

    妖屍也真惡毒,見仇敵入網,斷定萬無幸免,知道四人法力甚高,必能掙紮些時。

    心想:"就此剪除一些未來叛逆,并可激動仇敵怒火,使其死前多受苦厄,正好一舉兩得。

    事完也到子夜了。

    "當時目蘊兇光,朝門内微獰笑了一聲,立由原徑退出,先往前面召集同黨自來納命。

    不提。

     這裡四人先還不知中了妖屍毒計。

    及至飛入門内一看,那門高約九丈,寬約兩丈,作長圓形,外觀已極壯麗,内裡更是祥光瑞彩,靜美莊嚴。

    當地乃是一同極高大的玉室,上下四壁通是整片碧玉,甚是空曠。

    隻當中地勢微微隆起,成一方台,有兩級不到半尺高的台階。

    台上有一個三丈大小圓形的白玉榻,四邊無欄。

    榻上端端正正坐着一個妙齡少女,身着一件薄如蟬翼的白色禅裝,頭上卻有又長又黑的秀發,披拂于後,沿及兩肩。

     一手指地,一手掐着印訣,十指春蔥也似。

    下面赤着一雙其白如霜,看去柔若無骨,而又瘦如約素的玉足。

    安穩合目,跌坐其上,口角微帶一絲笑容,面上容光更似朝霞,玉朗珠輝;宛如華鬟天人現真妙相,光彩照人,望之自然生敬,不敢逼視。

    那白玉榻後環立着十二扇黃金屏風,隐現風、雲、雷、電、水、火、刀箭、林木、黃沙之形,金光燦爛,閃變不停。

    榻前立着一盞白玉燈檠,佛火青瑩,光焰若定。

    燈側地上插着一柄金戈,長隻尺許;一根樹枝,仿佛剛折下來,晨露未幹,青翠欲滴;此外有一個盛水的小金缽盂和一堆金黃色的沙土。

    為物俱都不大,一樣接一樣做一圈環起。

    最奇的是四人一進門來,先是妖屍不見蹤迹,再見室中景象十分祥和安靜,又知榻上坐着的就是聖姑,不禁肅然起敬。

    身在禁中,以為那十二扇金屏中蘊五行和風、雲、雷、電,便是寝宮中的禁制埋伏中樞,不特那五行法物一樣也未看見,一心還在打算同去榻前,向聖姑禮拜通誠之後,再去尋找妖屍所說榻前神燈和燈後所放天書。

    危機四伏,一觸即發,絲毫也未覺察出來。

    不過一行四人到底夙根深厚,不似尋常,盡管入網,仍存戒心,進門便即收勢,并恐變起倉猝,加緊防備,并按着神光,緩緩前進,并未冒失。

     正往前走,癞姑、謝琳、輕雲三人在前,忽聽上官紅低喚:"二位師叔,請看這位朱道長為何如此?"三人忙即回顧,那道者元神本和上官紅并肩在後,這時忽然滿面驚懼之色,作出奮力強掙,大聲疾呼之狀,手也往後亂指,偏是有形無音,一字也聽不出。

     情知有異,忙向所指之處回頭,這才發現那五樣法物陳列在身側不遠,業已走過。

    這麼空曠通明所在,明顯顯放着五樣奇怪東西,尤其那座神燈有一人多高,兀立在中,憑四人的目力竟會一人未見,直似本來隐起,突然出現光景,心已奇怪。

    再往前一看,先前分明行離玉榻前面台階僅丈許遠近,就這聞聲回顧略一掉頭之間,竟會遠退出了好幾丈。

     謝琳心還有恃無恐,癞姑等三人久為聖姑先聲所奪,成見甚深,俱都驚疑起來。

     輕雲首先向謝琳道:"二姊留意,此是五行法物,與易師姊上次所見一般無二。

    當初易師姊陷身在此,如非李伯父施展佛法,親救出險,幾遭不測。

    我這時想起适追妖屍入門,妖屍失蹤,五行法物先隐後現,莫非中了妖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