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回 強歡笑 心凄同命鳥 苦纏綿 腸斷可憐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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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酒醉,我還有好些話沒對你說呢。

    " 蕭玉受寵若驚,忙即應聲走到床前,偏身卧倒。

    瑤仙往裡一讓,蕭玉方想就勢拉她,瑤仙歎道:"癡兒,癡兒!你怎一味情癡,絲毫不知利害?"蕭玉驚問何故。

    瑤仙凄然欲哭道:"我對不起你,好在隻有這片刻之間,隻要不胡來,由你愛我一會吧。

    "蕭玉忙一把将她抱住,驚問:"姊姊何出此言?"瑤仙歎道:"你哪裡知道,你不用說,連我和绛妹都落在媽的算計中了。

    實告訴你,媽為報仇,死時對我曾用不少心機,還教我對你許多權謀。

    我事後追思,始得明白。

    其實媽平日愛我如命,便不如此,非再轉過一個人生,此仇也是必報。

    何況我又性情剛烈,言出必行,怎肯負我死母?明知不可為,仍然照她所說去做。

    前昨兩晚,我對你忽冷忽熱,以及今日,均照媽的指使。

    前晚你在外面受凍,我的心直如刀刺一樣,但是無法。

    事已至此,不這樣,怎會使你死心塌地為我盡力呢?可是你知道麼,由明日起,便是起始複仇之日?仇人何等厲害,你我如何近得他身?即或僥幸成功,他手下有本領的門徒那麼多,全村何人不會武藝,我夫妻姊妹三人,一個也休想落個全屍。

    事如不成,守着對媽誓言,你我夫妻永無團圓恩愛之日。

    地老天荒,此恨無窮,叫我這負心人怎對得起你?"越說越心酸,竟把頭埋在蕭玉懷中,哀哀痛哭起來。

     蕭玉聞言,忙寬慰她道:"好姊姊,快莫傷心,你聽我說……"瑤仙泣道:"她老人家隻顧複仇心切,到死還用心機,害了愛女,又害了愛婿。

    事到如今,還有甚麼說的?绛妹怕你寒心失志,讓我不向你吐露。

    我知道你愛我入骨,為我死了都甘心,不說更難對你,好歹死時也做個明白鬼。

    女人終是禍水,我也不懂有甚麼好處,值你這等愛法?為我一個苦命人,害得你不孝不弟,不仁不義,末了再送一條小命,真冤枉呀!"蕭玉慨然道:"姊姊對我這樣說法,怎樣橫死都值。

    何況人定勝天,也還未必。

    你說我愛你如命,可知你也和我一樣。

    适才你還怪我親你,實在我先雖愛極,并沒敢亂動。

    還是你在夢中喊我玉哥哥,伸手先抱我的呀。

    "瑤仙聞言,益發傷心,重又哽咽,悲泣不止。

    蕭玉一面溫存撫愛,一面溫言勸勉道:"人活百歲終須死。

    我不信隻有今生,就無來世。

    隻要彼此心堅,今生能報仇,逃出山去團圓,固是求之不得;設有差池,你我不會再托人生,重結夫妻麼?不過今生姊姊慣冷落我,來生我也變個女的,讓姊姊變男的,也來愛我,卻不似姊姊那樣心硬,要親就親,要愛就愛,那比今生還好呢。

    "這一番癡話,把瑤仙也引得破涕為笑。

    凄聲說道:"好弟弟,我照母親之計,本定今夜正名以後,稍微讓你親近,把心系住。

    到了明早,不是為了本題,決不許輕易相見;就見也做得你啼笑皆非,近身不得。

    适才我是裝醉,本意你那樣熱情,不會不起兒女之私。

    我呢,既要你為我效死,名分上又是你的妻子,為報母仇,稍微不遵母計,以身相報,不使你枉負虛名,也不為過。

    可是這麼一來,你雖是個人,卻近于禽獸。

    從此我非但看你不起,雖為我百死,也是應該,并且也不會再有好嘴臉對你。

    誰想你對我真個情有獨鐘,并無邪念。

    始而绛妹暗号說你換衣躊躇,繼又見你行禮勉強,已覺出你并非禽處獸愛。

    後來我裝醉卧床,仍沒有絲毫邪念。

    我姊妹事前已露出合卺同床口風,你不會不曉得。

    你愛隻管愛極,連驚醒我都不舍得,别的更無庸說。

    到此才知媽乃臨危亂命,所說男子皆為色欲,十九無天良,女子一失身立敗之言,不足為憑。

    現在事情不容易改,我也決不再對你用甚權謀。

    不過人言可畏,事貴機密。

    你到我家,清弟決不向人洩露,仇人如何知曉?可知有人已對我們留意。

    尚幸仇人猶念舊情,不但說時用話暗示,連兒女都不使在側,聽那口氣,還不許别人欺侮編造。

    但我們到底不可不防。

    還有绛妹鐘情清弟,勸她不聽,我看此事直和報仇一樣艱難。

    并恐清弟不久還要離你往依仇人,到時千萬不可攔阻。

    你隻弟兄二人,他不在内,還可留根,以免覆巢之下,更無完卵。

    便绛妹雖然情癡,也不願她和我們一起受害。

     這都是前世冤孽,沒法子的事。

    我已想開,時光不再,反正是你妻子,一會該走,且由你親熱個夠吧。

    " 蕭玉起初不是沒有欲念,隻為新遭喪變,私會情人已乖倫理,如何還敢生邪心。

    天人交戰,時起時止,心終不能無動。

    及至瑤仙披誠相與,自吐心腹,心中加了許多感激快慰,情愛也随之加增,色欲之私,反倒去了個幹淨,隻相偎相抱,蜜愛輕憐。

    轉不似起初微觸肌膚,立即心蕩神馳了。

    一個是多年渴望,才将溫香在抱;一個是為檀郎癡情感動,盡去昔謀。

     二人你愛我,我愛你,恨不能将兩個身子融化作一團。

    偶然想到未來的憂患,又樂極悲來,不可斷絕。

    末了再互相撫慰,盡量溫存憐惜,重複拭淚為歡。

    端的蕩氣回腸,無限纏綿恩愛,比那真個銷魂還要甜蜜親愛得多。

    無奈時光易逝,歡娛苦短。

    瑤仙覺得已到時候,連番催起。

    蕭玉自然不舍,又知瑤仙已不會再加嗔怪,推說到時绛妹必要進房來催,她沒前來,可知尚早。

    隻管賴在床上,緊摟瑤仙不肯起來。

    瑤仙實在也是又憐義愛,不舍分别。

     二人又恩愛了一陣,瑤仙方估計時久,不能再挨下去,忽聽绛雪在簾外咳嗽。

    蕭玉還在留戀,瑤仙無法,隻得星波微睨,佯嗔道:"你又不聽我的話了麼?"蕭玉畢竟久受挾持,見她有了怒意,慌道:"好姊姊,莫生氣,我走就是。

    "瑤仙聽到"走"字,心裡一酸。

    又見他說完,放手欲起,仍是平日絲毫不敢和自己拂逆神情。

    忍不住挨向蕭玉身上,雙伸玉腕,緊緊摟定。

    邊親邊凄聲說道:"好弟弟,莫傷心,我還不一樣舍不得你?這是沒法的呀。

     但願皇天鑒憐,使我夫妻不問如何,将來仍得團圓吧。

    "說時,滿腔熱淚,奪眶而出,流了蕭玉一臉。

    重又歎道:"唉!照我們日後所行所為,隻恐鬼物見嫉,天是不會垂憐的了。

    " 蕭玉眼含痛淚,反手摟抱,正待慰解。

    绛雪在外說道:"姊姊,我已來了一會了,請和姊夫起來,說幾句話,走吧。

    "瑤仙聞言,料時不早,心中一驚,連忙松手掙脫蕭玉懷抱,略拭眼淚,由床上縱下地來,取鞋要穿。

    蕭玉也跟着坐起,見瑤仙坐在床邊,跷起一隻俏生生的纖足。

    适才床上一滾,襪帶脫落,恰将足瞳露出,玉肌如雪,又白又嫩。

    不禁情動,覺着這雙香腳,尚未親熱撫愛,是個憾事。

    惟恐瑤仙又說他苦纏,連忙改坐為跪,先朝瑤仙扮個苦臉哀乞之容,然後俯身下去,将那一條軟玉捧将起來,先是連摸帶微聞,随又朝她襪口露肉一段狂嗅不已。

    繼見瑤仙停手相待,任他愛玩,愈發心貪,又試探着想将素襪脫去。

    瑤仙見他太已情狂,不忍斥責,隻得喊道:"绛妹進來吧,我下床了。

    "随手一推,将腳奪過,朝蕭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