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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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政策還要死搬已經過時的那一套,使制度與時代、任務與政策脫節,這樣一來,即使有好的制度和法規,也是勞而無功,徒增混亂。

    所以聖人治國,一不法古,二不貪圖一時之宜。

    因時變法,隻求實效。

    這樣,遇到煩難也容易解決。

     [秦孝公既用衛鞅,想要變法,又怕天下議論自己。

    衛鞅說:&ldquo疑惑不決的行為沒有名聲,疑惑不決的事情沒有功績。

    且有高于常人的行為,本容易為俗世所反對。

    有獨特見識的計謀,必為人民所低毀。

    愚笨的人,仍不明已完成的事情;聰明的人,卻能預見未來的事情。

    行一事的開始,不可與人民共謀,而隻可與他們共享事業成功的快樂。

    能談論至德要道的人,不與世俗合流;能建立偉大功業的人,不與衆人共謀。

    因此聖人隻要可以使國家強盛,就不必效法舊制度;隻要可以便利人民,就不必遵循古禮教。

    &rdquo孝公說:&ldquo很好!&rdquo甘龍說:&ldquo不對!聖人是不改變民俗來教化的,聰明的人是不改變舊法來治國的。

    能依照民俗來教化的,不費力就能成功;能依照舊法來統治的,官吏習慣而人民安适。

    &rdquo衛鞅說:&ldquo甘龍所說的,是世俗之言。

    常人苟安于舊世俗,學者拘泥于舊見聞。

    以這兩種人來做官和守法都還可以,但卻不可以用以議論舊法以外的新事物了。

    三代不同禮教,而各治天下,五霸不同法律,而各成霸業。

    聰明的人能制作新法,愚笨的人卻受制于舊法。

    聰明的人能變更禮教,不聰明的人就要被禮教拘束。

    &rdquo杜摯說:&ldquo新法利益不及舊法百倍就不變法,新器功用不及舊器十倍就不換器。

    &rdquo衛鞅說:&ldquo治世不是隻用一種方法,利國不必效法古制度,所以商渴、周武不遵循古制度而能統治天下,夏桀、商纣不革新禮教而亡國。

    反對古制度不一定應該受非議,遵循古禮教也不值得多誇獎。

    孝公說:&ldquo鞅說得很好!&rdquo于是決定了變法。

    ] 由此可見,象商鞅這些人,都明白要想建功立業,富國強兵,必須順應時代,跟上時代。

    否則隻能被時代淘汰。

    [孟子說:&ldquo既使有肥沃的土地,也不如按季節種莊稼;既使有智慧,也不如趕上好時代。

    &rdquo範蠡說:&ldquo節令不到,就不能強迫禾苗生長;事情不經過研究,不能強求成功。

    &rdquo《論語》說: &ldquo聖人平時就把一切都準備好,隻等待時機的到來。

    &rdquo] 怎麼知道這樣做才是正确的呢?桓範說:&ldquo三皇(神農、女娲、伏羲) 時代的特征是以道治理天下,五帝(黃帝、颛顼、帝喾、帝堯、帝舜)是用德化育天下,三王(大禹、後稷、文王)用仁義教導人民,春秋五霸卻用權術和智謀制一服别的國家。

    &rdquo[不用制度法令和刑罰就能統治的是三皇;有制度法令而沒有刑罰的是五帝;賞善誅惡,分封諸候協助天子管理國事,定期到朝廷讨論國家大事,是三王;發動戰争,訂立盟約,用信義來使天下人服從指揮,取代天子稱霸天下的就是五霸。

    文子說:&ldquo三皇最可貴的是在于天然地有道德;三王崇尚的是仁義;而霸者卻不得不用理論、法則進行統治。

    大道淡薄後,統治者隻好動用智謀;缺乏德行後,就隻好加強法制;情況不明的統治者就隻能動用間諜偵探了。

    &rdquo建立統治一個國家,所采取的政治策略差别就是如此之大。

    ] 五帝以前的事已太久遠,經傳上也沒有記載,唯有&ldquo王道&rdquo和&ldquo霸道&rdquo 盛傳于今,隻好用它們的利弊得失作為我們讨論古往今來治國的經驗教訓了。

    [秦漢兩朝的帝王所推行的是&ldquo霸道&rdquo,所以不能把他們的仁德放在主要的地位上來讨論。

    ] 王道的統治,是先鏟除禍害人民的社會惡勢力,讓人民豐衣足食。

     [《論語》說:&ldquo五畝大小的宅第,種上桑樹,養上蠶,一個女子養蠶,就可以供五十人穿衣了。

    數口之家耕種百畝之田,就不會挨餓了。

    飼養六畜,老人也可以吃到肉了。

    上層的官吏不貪求,下層的民衆不奢侈,苛捐雜稅少,徭役也不繁重,當官的隻不過是拿薪水罷了,不要去與老百姓争奪利益。

    這樣一來,各行各業收入均衡,貧富也就不會差距太大了。

    &rdquo 經濟狀況得到保證後,就應該進行文明禮貌。

    倫理道德的教育了。

     [因此英明的國王經常反省自己是否堅持了正确的政治路線,謹慎地鞏固統治地位。

    宮室輿服不超過規定,三宮六院主内,三公主外。

    按井田制統籌農事,讓諸候來協助管理民衆,豐收時不驕奢,欠收時也不感到匮乏,然後設立學校推行教育,為人民大衆做出謙恭禮讓的榜樣,這就可以使得上下左右和睦相處,禍亂不生,這就是三王治理國民的辦法。

    ] 然後建立法規、刑罰來樹立國威,讓人民群衆分清善惡,明白自己前途之所在。

     [比如虞舜的時代,就首先命令大禹去治理河流,然後又讓後稷去播種百谷,讓契分管教化,讓臯陶制訂刑法,因而天下太平。

    ] 由此可見,最偉大的盛世,是通過多種因素,舉國上下同心協力,從而使普天之下一片安樂平和的景象,這就是王者的治國藝術。

     [王的職責是以天為父,以地為母,調和陰陽,順應四季的變化,使金、木、水、火、土五行合理消長,教養百姓,哺育衆生,所以王的含意就是萬民向往。

    總而言之,做為一國之王,他的恩澤浩蕩,惠養四方,天下人民争相投向他的懷抱,因此才稱之為王。

    ] 成就偉大霸業的國王,能做到君尊臣卑,權力在霸主一人手裡,政策法令由專門的機構制定,賞罰、法令嚴明,百官各司其職,有法必依。

     [霸主也能為人民除害謀利以富國強兵,或者是在一個朝代衰亡之後,興兵讨伐叛亂。

    如果做不到這兩點的話,也要遵循法度,宣傳文教,根據情況制定有效的制度,因時制宜,從方便、有利出發,目的主要是為了建立功勳,成就霸業。

    ]這就是霸主的治國之術。

     [如果是真正的王道,就會用仁德來統治,而霸道則駁雜無序且以法治為主。

    這就是二者優劣和差别之所在。

    ] 《道德經》說:&ldquo我無為,人民就會自我教育。

    &rdquo《文子》上說:&ldquo所謂無為,并不是就叫他不來,推他不走,什麼事也不做,整天坐着不動。

    無為就是指按規律辦事,借助一定的條件去奪取成功,也就是說,一切都要順其自然。

    &rdquo[所以說,既有才智,又善于向人請教就是聖明;既勇敢,又善于向人請教就是優勝。

    能發揮大家的聰明才智,什麼重任都能完成;利用群衆的力量就沒有不可戰勝的困難。

    因此聖人辦事,無不發揮各方面的優勢,并善于合理利用它們。

    ]商湯和周武王雖是聖主,卻不能和越人一起乘遊艇,泛江湖;伊尹是賢相,卻不能和胡人一道騎野馬馳騁;孔、墨雖然都是博學的通人,卻不能象山裡人那樣鑽山入林。

     由此可見,人的智能是有限的,如果想眼觀四海,胸懷天下,不掌握真理,僅憑自己有限的本領,就打不破時空的局限。

    一人的智慧,不能窮盡全部真理;一人的勇敢,不能無敵于天下。

    這是很明顯的道理。

    然而,作為國家的領袖,坐在高堂之上,就能對天下形勢了如指掌,其奧妙就在于他能因此知彼,因人知人,把别人的優勢變成自己的優勢。

    [《呂氏春秋》說:&ldquo大沒有固定的形狀,然而有了它萬物才能生成,偉大的聖人不是事事都親自動手,而是使所有的官員各盡其能,發揮作用。

    這就叫沒有教導的教導,沒有說出來的聖旨。

    &rdquo] 天下萬物都自覺向往冬天的太陽,夏天的陰涼,并沒有什麼人讓它們這樣做啊!可是在一精一誠的感召下,萬物都不叫自來。

    如果都等目光的示意,号令的指揮,它們才這樣做,這在道理上很難講得通。

     [文子說:&ldquo剛滿三個月的嬰兒是不懂利害的,然而仁慈的母親對嬰兒還是要唠唠叨叨地說個不停,憂慮之情溢于言表,這是因為至情使然。

    &rdquo所以說語言的作用是不足稱道的,語言後面的至情才是真正值得贊美的。

    文子還說:&ldquo不說話就能使人相信,不施惠就仁一愛一,不發怒就威嚴,這是大自然的自在一精一神。

    施惠才能做到仁一愛一,說話才能讓人相信,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