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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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分憂,國家有難人民可以為國死難。

    若君主視民如糞土,人民就不會為他所用。

    君主有憂就不肯分憂,有難也不會死難。

    所以說:&ldquo莫樂之則莫哀之,莫生之則莫死之。

    &rdquo 人民之所以肯于守國殺敵至死而不後退,是因為君主對人民施加了厚惠。

    所以,君主施惠優厚,人民報答他也優厚;上面施惠微薄,人民報答他也微薄。

    如果施惠少而求索甚多,君主就不能從臣下手裡得到,甚至父親也不能從兒子手裡得到。

    所以說:&ldquo往者不至,來者不極。

    &rdquo 道,是扶持萬物,使它們生長發展,而全部完成它們生命的。

    所以它或者可以用來治鄉,或者可以用來治國,或者可以用來治理天下。

    所以說:&ldquo道之所言者一也,而用之者異。

    &rdquo 了解&ldquo道&rdquo而用它來治理一個鄉,使一鄉父子相親,兄弟和睦,一習一俗歸正,使人民懷樂君上,安居樂業,成為一鄉之主幹的,這就是治鄉的人材。

    所以說:&ldquo有聞道而好為鄉者,一鄉之人也。

    &rdquo 人民歸附有道的君主,如同饑餓時重視食品,寒冷時重視衣服,暑熱時重視蔭涼一樣。

    所以,有道則民衆歸附,無道則民衆離散。

    所以說:&ldquo道往者其人莫來,道來者其人莫往。

    &rdquo 道,是用來改造人的自身而使人走向正理的。

    所以,一個有道在身的人,言語自能通達,行為自能端正,事君自能忠誠,事父自能孝順,對人自能順理。

    所以說:&ldquo道之所設,身之化也。

    &rdquo 天的道,滿而不外溢,盛而不衰竭。

    明君效法天道行事,所以貴而不驕,富而不奢,行理而不懈。

    所以能長守富貴,久有天下而不失。

    所以說:&ldquo持滿者與天。

    &rdquo 明君就是要解救天下災禍,使天下危局趨于安定的。

    但救禍患與安危局,一定要依靠廣大人民為其所用,然後才能辦得到。

    所以說:&ldquo安危者與人。

    &rdquo 地大國富,民衆兵強,這是繁榮的國家。

    雖然已經繁榮,如果沒有深德厚惠來安定它,沒有法度策略來治理它,國家還不是他的國家,而人民也還不是他的人民。

    所以說:&ldquo失天之度,雖滿必涸。

    &rdquo 臣下不親近他們的君主,百姓不信任他們的官吏,上下離而不和,雖然表面安定,必将走向危亡。

    所以說:&ldquo上下不和,雖安必危。

    &rdquo 君主掌握天道,用來統治他的百姓,百姓就一心事奉君主,所以能夠富貴而長久統治天下。

    如果違背天道,百姓就背叛而不服從,君主就危險而不得長久統治天下。

    所以說:&ldquo欲王天下而失天之道,天下不可得而王也。

    &rdquo 人君努力積累學識韬略,遵行正理,則每日都有發展進步,以至于成就大的事業,而愚人是不理解的。

    昏君一婬一逸邪枉,每天幹無道的事情以至于滅亡,而自己還不知道原因。

    所以說:&ldquo莫知其為之,其功既成;莫知其舍之也,藏之而無形。

    &rdquo 古代三王五霸都是利天下的君主,故自身貴顯而子孫蒙其德澤。

    夏桀、殷纣、周幽王、周厲王都是害天下的君主,故自身因傷而子孫蒙其禍害。

    所以說:&ldquo疑今者察之古,不知來者視之往。

    &rdquo 神農氏教民耕作生産糧食,以利人民。

    大禹親身疏浚河道,鏟高治低,以利人民。

    商場王和周武王征伐無道,誅殺暴君,以利人民。

    他們的行動雖有所不同,其有利于人民則一。

    所以說:&ldquo萬事之任也,異起而同歸,古今一也。

    &rdquo 屋柱是新伐而又彎曲的木材,它不堪負荷而倒塌,人們并不埋怨,這是理該如此的。

    小孩子,是慈母所鐘愛的,但他無緣無故地拆下屋瓦,慈母也要拿棍子打他。

    故理該如此的,雖房屋倒坍也埋怨不到它;而理不該如此的,拆屋瓦就一定要打棍子。

    所以說:&ldquo生棟覆屋,怨怒不及;弱子下瓦,慈母操垂。

    &rdquo 行事合于天道,出自公理,則遠者都來親近;廢天道,按私心行事,則母子互相怨恨。

    所以說:&ldquo天道之極,遠者自親;人事之起,近親造怨。

    &rdquo 古時候,周武王地方不過百裡,戰卒不過萬人,但是能戰勝攻取,立為天子,而後世稱之為聖王,是因為他懂得治國為君的方法。

    桀、纣貴為天子,富有海内,地方甚大,戰卒甚多,而身死國亡,被天下所殺戮,是不懂得治國為君的方法。

    故善于為國的,小就可以變大,賤就可以變貴。

    不善于為國的,即使當了天子,人們也會奪取的。

    所以說:&ldquo巧者有餘而拙者不足也。

    &rdquo 明君上不背天,下不廢地,所以天給他有利的天時,地為他生産财富。

    昏君上違天道,下背地理,所以天不給他有利的天時,地也不給他生産财富。

    所以說:&ldquo其功順天者,天助之;其功逆天者,天違之。

    &rdquo 古時候,周武王是天所幫助的君主,故雖土地小而人口少,仍然可以當天子。

    桀與纣,是天所抵制的君主。

    故雖土地大而人口多,仍然困辱而死亡。

    所以說:&ldquo天之所助,雖小必大;天之所違,雖大必削。

    &rdquo 與人一交一友,多行詐僞,不講真實,苟且謀取一切,叫作烏鴉般的友誼。

    烏鴉般的友誼,最初雖然親密,後來一定反目。

    所以說:&ldquo烏集之一交一,雖善不親。

    &rdquo 聖人同人家結一交一,在朝上要看他如何事君的,在家裡要看他如何事親的,一定要根據可靠的條件,然後才與他結一交一。

    結一交一而不根據可靠的條件,以後一定背叛。

    所以說:&ldquo不重之結,雖固必解。

    道之用也,貴其重也。

    &rdquo 明君總是與聖人共同謀事,所以他的謀劃得宜;與聖人共同舉事,所以他的事業有成。

    昏君總是與不肖者共同謀事,所以他的計謀失誤;與不肖者共同舉事,所以他的事業失敗。

    計謀失誤與事業失敗,這都是用人不可靠的過錯。

    所以說:&ldquo毋與不可。

    &rdquo 明君用人總是衡量着每個人的力所能及,然後才加以使用。

    所以,命令人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命令就能推行;使役人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事情就能成功。

    昏君不衡量人的能力,命令人們做力所不及的事情,所以命令不能推行;使役人們做力所不及的事情,所以事業失敗。

    令出而不行,舉事而失敗,這都是強加于&ldquo力所不及&rdquo的過錯。

    所以說:&ldquo毋強不能。

    &rdquo 對于狂惑的人,若告訴他君臣之義、父子之理、貴賤之分,他非但不相信聖人的話,反而加以傷害。

    所以聖人是不肯告訴他的。

    所以說:&ldquo毋告不知。

    &rdquo 同不肖者共同舉事,則事敗;使人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則命令失效;把事理告知狂惑之人,則身受其害。

    所以說:&ldquo與不可,強不能,告不知,謂之勞而無功。

    &rdquo 常常用言語宣傳他對人友好,對人親愛和對人有德,以此與人一交一友就不會親密,以此與人交往就不會結好,以此施德于人就不會赢得報答。

    所以說:&ldquo見與之友,幾于不親;見愛之一交一,幾于不結,見施之德,幾于不報。

    四方之所歸,心行者也。

    &rdquo 明君不用他自己的智慧,而依靠聖人的智慧;不用他自己的力量,而依靠衆人的力量。

    所以,用聖人的智慧思考問題,沒有不了解的問題;用衆人的力量舉辦事業,沒有不成功的事業。

    能做到個人放手而依靠天下人的智慧與力量推動國事,那就自身安逸而多得其福了。

    昏君獨用他個人的智慧,而不依靠聖人的智慧;獨用他個人的力量,而不依靠衆人的力量,所以他自身勞累而多遭禍患。

    所以說:&ldquo獨任之國,勞而多禍。

    &rdquo 明君對内實行法度,對外實行理義。

    所以鄰國親近他,盟國信任他。

    有禍患鄰國替他分憂,有危難鄰國對他援救。

    昏君對内脫離人民,對外不取信于鄰國。

    國有禍患沒有人替他分優,國有危難沒有人對他援救。

    内外都脫離了,孤立而無援,所以國弱而君辱。

    所以說:&ldquo獨國之君,卑而不威。

    &rdquo 明君的治理天下,一定任用聖人,而後天下治;女人求嫁夫家,必須通過媒人,而後家事成。

    因此,治理天下而不任用聖人,則天下乖亂而人民不會親近;求嫁夫家而不通過媒人,則名聲醜惡而沒有信譽。

    所以說:&ldquo自媒之女,醜而不信。

    &rdquo 明君,人們還沒有見面就有了親近之心,是因為他有使人親近的治世之道。

    所以他總是地位安定而人民都來歸附。

    所以說:&ldquo未之見而親焉,可以往矣。

    &rdquo 堯舜,是古代的明主。

    天下人不厭倦地推祟他,不厭倦地贊譽他,曆時久遠而不忘記他,是因為他有使人民懷念不忘的治世之道,所以,他地位安定而人民都來歸附。

    所以說:&ldquo久而不忘焉,可以來矣。

    &rdquo 日月,是照亮萬物的。

    天空多有雲氣,掩蓋的雲層一多,日月就不那麼明亮了。

    人君,就如同日月一樣;群臣之中如果多奸邪之徒,樹立私一黨一,以蒙蔽君主,君主便不得明察其臣下,下情也不得上達。

    所以奸邪之臣愈多,君主愈受其蒙蔽。

    所以說:&ldquo日月不明,天不易也。

    &rdquo 山,是物中最高的。

    但地面險惡不平,山也就看不見了。

    人君,就象山一樣。

    左右近臣結一黨一營私,以蒙蔽君主,君主也就看不清了。

    所以說:&ldquo山高而不見,地不易也。

    &rdquo 人君講話不違背民心,不違棄禮義,他的話便足以安定天下,人們是唯恐他不多講的。

    如果講出話來使父子不親,使君臣疏遠,傷害天下的大衆,這便是不應再說的錯話,明君是不講的。

    所以說:&ldquo言而不可複者,君不言也。

    &rdquo 人君自身行事端正,對待臣下有禮,與人相處有信,做出事來可為天下的表率,人們是唯恐他不多做一些事情的。

    如果自身行事不正,使用臣下暴虐,與人相處沒有信用,所行之事為天下人恥笑,這是不可再做的錯事,明君是不做的。

    所以說:&ldquo行而不可再者,君不行也。

    &rdquo 不應該再說的錯話,這種話沒有信用;不應該再做的錯事,這種事害人至深。

    出言而無道,人民就不肯歸附;行事而害人至深,天下就怨聲載道。

    人民不歸附,天下怨聲載道,這是導緻滅亡的根源,所以是明君所禁忌的。

    所以說:&ldquo凡言之不可複,行之不可再者,有國者之大禁也。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