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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酣,桓公謂鮑叔牙曰:&ldquo阖不起為寡人壽乎?&ldquo鮑叔牙奉杯而起曰:&ldquo使公毋忘出如莒時也,使管子毋忘束縛在魯也,使甯戚毋忘飯牛車下也。

    &rdquo桓公辟席再拜曰:&ldquo寡人與二大夫能無忘夫子之言,則國之社稷必不危矣。

    &rdquo 管子曰:&ldquo修恭遜、敬愛、辭讓、除怨、無争以相逆也,則不失于人矣。

    嘗試多怨争利,相為不遜,則不得其身。

    大哉!恭遜敬愛之道。

    吉事可以入察,兇事可以居喪。

    大以理天下而不益也,小以治一人而不損也。

    嘗試往之中國、諸夏、蠻夷之國,以及禽一獸昆蟲、皆待此而為治亂。

    澤之身則榮,去之身則辱。

    審行之身毋怠,雖夷貉之民,可化而使之愛。

    審去之身,雖兄弟父母,可化而使之惡。

    故之身者,使之愛惡;名者,使之榮辱。

    此其變名物也,如天如地,故先王曰道。

    &rdquo 管仲有病,桓公往問之曰:&ldquo仲父之病病矣,若不可諱而不起此病也,仲父亦将何以诏寡人?&ldquo管仲對曰:&ldquo微君之命臣也,故臣且谒之,雖然,君猶不能行也。

    &rdquo公曰:&ldquo仲父命寡人東,寡人東;令寡人西,寡人西。

    仲父之命于寡人,寡人敢不從乎?&rdquo管仲攝衣冠起,對曰:&ldquo臣願君之遠易牙、豎刁、堂巫、公子開方。

    夫易牙以調和事公,公曰:惟烝嬰兒之未嘗。

    于是烝其首子而獻之公。

    人情非不愛其子也,于子之不愛,将何有于公?公喜宮而妒,豎刁自刑而為公治内。

    人情非不愛其身也,于身之不愛,将何有于公?公子開方事公,十五年不歸視其親,齊衛之間,不容數日之行。

    于親之不愛,焉能有子公?臣聞之,務為不久,蓋虛不長。

    其生不長者,其死必不終。

    &rdquo桓公曰:&ldquo善。

    &rdquo管仲死,已葬。

    公憎四子者,廢之官。

    逐堂巫而苛病起兵,逐易牙而味不至,逐豎刁而宮中亂,逐公子開方而朝不治。

    桓公曰:&ldquo嗟!聖人固有悖乎!&rdquo乃複四子者。

    處期年,四子作難,圍公一室不得出。

    有一婦人、遂從窦入,得至公所。

    公曰:&ldquo吾饑而欲食,渴而欲飲,不可得,其故何也?&rdquo婦人對曰:&ldquo易牙、豎刁、堂巫、公子開方四人分齊國,塗十日不通矣。

    公子開方以書社七百下衛矣,食将不得矣。

    &rdquo公曰:&ldquo嗟茲乎!聖人之言長乎哉!死者無知則已,若有知,吾何面目以見仲父于地下!&rdquo乃援素幭以裹首而絕。

    死十一日,蟲出于戶,乃知桓公之死也。

    葬以楊門之扇。

    桓公之所以身死十一日,蟲出戶而不收者,以不終用賢也。

     桓公、管仲、鮑叔牙、甯戚四人飲,飲酣,桓公謂鮑叔牙曰:&ldquo阖不起為寡人壽乎?&ldquo鮑叔牙奉杯而起曰:&ldquo使公毋忘出如莒時也,使管子毋忘束縛在魯也,使甯戚毋忘飯牛車下也。

    &rdquo桓公辟席再拜曰:&ldquo寡人與二大夫能無忘夫子之言,則國之社稷必不危矣。

    &rdquo 【譯文】 管子說:&ldquo可怕的是自身不善,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

    丹青在深山,人們了解并把它取出來;美珠在深淵,人們也能了解并把它取出來。

    所以,我個人可以有錯誤的行為,人民卻不會有錯誤的評價。

    人民看問題是太清楚了,誰也不能瞞過他而為非作歹。

    所以,我有好處,人們就表揚我;我有過錯,人們就指責我。

    對待人民的指責與表揚,不需要再回去問自家人。

    所以,先王總是敬畏人民的。

    持有善名而且聽從人民,沒有不強盛的;持有惡名而且抵制人民,沒有不衰弱的。

    雖然有天子諸侯的地位,人民都持其惡名而離去,那就隻好棄其領地而出走了。

    所以先王是敬畏人民的。

    人身上什麼最敏感?耳目最敏感。

    聖人得耳目之利而依靠它,故人民倚重而名聲遠揚。

    我也要依靠它。

    但聖人以它行善,我則以它行惡,我用以行惡,而想求美名,怎麼行呢?即使愛我的人也不能幫我得到美名的。

    毛嫱、西施是天下的美人,臉上滿載怨氣,也不能算作美。

    我本身醜惡而滿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