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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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而削亡者,必主與大臣之德行失于身也,官職、法制、政教失于國也,諸侯之謀慮失于外也,故地削而國危矣。

    國無以大與幸而有功名者,必主與大臣之德行得于身也。

    官職、法制、政教得于國也,諸侯之謀慮得于外也。

    然後功立而名成。

    然則國何可無道?人何可無求?得道而導之,得賢而使之,将有所大期于興利除害。

    期于興利除害莫急于身,而君獨甚。

    傷也,必先令之失。

    人主失令而蔽,已蔽而劫,已劫而弑。

     凡人君之所以為君者,勢也。

    故人君失勢,則臣制之矣。

    勢在下,則君制于臣矣;勢在上,則臣制于君矣。

    故君臣之易位,勢在下也。

    在臣期年,臣雖不忠,君不能奪也;在子期年,子雖不孝,父不能服也。

    故《春秋》之記,臣有弑其君、子有弑其父者矣。

    故曰:堂上遠于百裡,堂下遠于千裡,門庭遠于萬裡。

    今步者一日,百裡之情通矣;堂上有事,十日而君不聞,此所謂遠于百裡也。

    步者十日,千裡之情通矣;堂下有事,一月而君不聞,此所謂遠于千裡也。

    步者百日,萬裡之情通矣,門庭有事,期年而君不聞,此所謂遠于萬裡也。

    故請入而不出謂之滅,出而不入謂之絕,入而不至謂之侵,出而道止謂之壅。

    滅絕侵壅之君者,非杜其門而守其戶也、為政之有所不行也。

    故曰:令重于寶,社稷先于親戚,法重于民,威權貴于爵祿。

    故不為重寶輕号令,不為親戚後社稷,不為愛民枉法律,不為爵祿分威權。

    故曰:勢非所以予人也。

     政者,正也。

    正也者,所以正定萬物之命也。

    是故聖人一精一德立中以生正,明正以治國。

    故正者,所以止過而逮不及也。

    過與不及也,皆非正也;非正,則傷國一也。

    勇而不義傷兵,仁而不法傷正。

    故軍之敗也,生于不義;法之侵也,生于不正。

    故言有辨而非務者,行有難而非善者。

    故言必中務,不苟為辯;行必思善,不苟為難。

     規矩者,方圜之正也。

    雖有巧目利手,不如拙規矩之正方圜也。

    故巧者能生規矩,不能廢規矩而正方圜。

    雖聖人能生法,不能廢法而治國。

    故雖有明智高行,倍法而治,是廢規矩而正方圜也。

     一曰:凡人君之德行威嚴,非獨能盡賢于人也;曰人君也,故從而貴之,不敢論其德行之高卑有故。

    為其殺生,急于司命也;富人貧人,使人相畜也;良人賤人,使人相臣也。

    人主操此六者以畜其臣,人臣亦望此六者以事其君,君臣之會,六者謂之謀。

    六者在臣期年,臣不忠,君不能奪;在子期年,子不孝,父不能奪。

    故《春秋》之記,臣有弑其君,子有弑其父者,得此六者,而君父不智也。

    六位在臣,則主蔽矣;主蔽者,失其令也。

    故曰:令入而不出謂之蔽,令出而不入謂之壅,令出而不行謂之牽,令入而不至謂之瑕。

    牽瑕蔽壅之事君者,非敢杜其門而守其戶也,為令之有所不行也。

    此其所以然者,在賢人不至而忠臣不用也。

    故人主不可以不慎其令。

    令者,人主之大寶也。

     一曰:賢人不至謂之蔽,忠臣不用謂之塞,令而不行謂之障,禁而不止謂之逆。

    蔽塞障逆之君者,不敢杜其門而守其戶也,為賢者之不至、令之不行也。

     凡民從上也,不從口之所言,從情之所好者也;上好勇,則民輕死;上好仁,則民輕财。

    故上之所好,民必甚焉。

    是故明君知民之必以上為心也,故置法以自治,立儀以自正也。

    故上不行,則民不從;彼民不服法死制,則國必亂矣。

    是以有道之君,行法修制,先民服也。

     凡論人有要:矜物之人,無大士焉。

    彼矜者,滿也;滿者,虛也。

    滿虛在物,在物為制也。

    矜者,細之屬也。

    凡論人而遠古者,無高士焉。

    既不知古而易其功者,無智土焉。

    德行成于身而遠古,卑人也。

    事無資,遇時而簡其業者,愚士也。

    釣名之人,無賢士焉。

    釣利之君,無王主焉。

    賢人之行其身也,忘其有名也;王主之行其道也,忘其成功也。

    賢人之行,王主之道,其所不能已也。

     明君公國一民以聽于世,忠臣直進以論其能。

    明君不以祿爵私所愛,忠臣不誣能以幹爵祿。

    君不私國,臣不誣能,行此道者,雖未大治,正民之經也。

    今以誣能之臣事私國之君,而能濟功名者,古今無之。

    誣能之人易知也。

    臣度之先王者,舜之有天下也,禹為司空,契為司徒,臯陶為李,後稷為田。

    此四士者,天下之賢人也,猶尚一精一一德以事其君。

    今誣能之人,服事任官,皆兼四賢之能。

    自此觀之,功名之不立,亦易知也。

    故列尊祿重,無以不受也;勢利官大,無以不從也;以此事君,此所謂誣能篡利之臣者也。

    世無公國之君,則無直進之士;無論能之主,則無成功之臣。

    昔者三代之相授也,安得二天下而殺之。

     貧民傷财,莫大于兵;危國憂主,莫速于兵。

    此四患者明矣,古今莫之能廢也。

    兵當廢而不廢,則古今惑也;此二者不廢而欲廢之,則亦惑也。

    此二者傷國一也。

    黃帝唐虞,帝之隆也,資有天下,制在一人。

    當此之時也,兵不廢。

    今德不及三帝,天下不順,而求廢兵,不亦難乎?故明君知所擅,知所患。

    國治而民務積,此所謂擅也。

    動與靜,此所患也。

    是故明君審其所擅,以備其所患也。

     猛毅之君,不免于外難;懦弱之君,不免于内亂。

    猛毅之君者輕誅,輕誅之流,道正者不安;道正者不安、則材能之臣去亡矣。

    彼智者知吾情僞,為敵謀我,則外難自是至矣。

    故曰:猛毅之君,不免于外難。

    懦弱之君者重誅,重誅之過,行邪者不革;行邪者久而不革,則群臣比周;群臣比周,則蔽美揚惡;蔽美揚惡,則内亂自是起。

    故曰:懦弱之君,不免于内亂。

     明君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