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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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八字打開,與諸弟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隐乎,吾無隐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

    ”以此而觀,夫子未嘗回避諸弟子,而諸弟子自蹉過也。

    昔張商英丞相雲:唯吾學佛,然後能知儒。

    ”上曰:“朕意亦謂如此。

    ”上又問曰:“莊老何如人?”印雲:“隻作得佛門中,小乘聲聞人。

    蓋小乘厭身如桎梏,棄智如雜毒,化火焚身入無為界。

    正如莊子所謂,形固可使槁木,心固可如死灰。

    ”於是稱旨。

    《奏對錄》 可久高僧,錢塘人。

    徧遊講肆,深得天台旨趣。

    後居祥符,喜為古律,造於平惔清苦。

    東坡以詩老呼之。

    坡因元宵同僚屬觀燈,坡獨往谒之,見其寂然宴坐,作絕句雲:“門前歌鼓鬧紛崩,一室蕭然冷欲冰。

    不把琉璃閑照物,始知無盡本非燈。

    ”久律己甚嚴,長坐一食。

    四威儀中,法眼未嘗去體。

    儉約自持,一布衲終身不易。

    或絕糧辟谷,宴坐而已。

    晚居西湖之濱,修然一榻不留餘物。

    窗外唯紅蕉數本,翠竹數百竿,自号蕭蕭堂。

    将卒語人曰:“吾死,蕉竹亦死。

    ”後如其言。

    《怡雲集》 楊次公雲:“大願聖人從淨土來,來實無來;深心凡夫從淨土去,去實無去。

    彼不來此,此不往彼,而其聖凡會遇,兩得交際。

    彌陀光明如大圓月,徧照法界念佛衆生,攝取不舍。

    諸佛心内衆生塵塵極樂,衆生心中淨土念念彌陀。

    若能發心念彼佛号,即得往生。

    河沙諸佛有同舌之贊,十方菩薩有同往之心。

    佛言不信何言可信,不生淨土何土可生。

    自棄己靈,是誰之咎?”公臨終時,見金台從空而至。

    即說偈而逝,偈曰:“生亦無可戀,死亦無可舍。

    太虛空中。

    之乎者也。

    将錯就錯,西方極樂。

    ”《輔道集等》 玄沙備禅師,福州人,姓謝。

    少漁於南台江上,忽棄舟從釋。

    芒鞋布衲,食才接氣宴坐終日。

    雪峰呼為“備頭陀,再來人也。

    何不偏參去?”備曰:“達磨不來東土,二祖不往西天。

    ”峰然之。

    備縛屋玄沙,衆相尋而至,遂成叢林。

    說法與契經合,諸方有要義未明者皆從決之。

    示衆曰:“佛道閑曠,無有途程,不在三際,豈有升沉。

    建立乖張,不屬造作。

    動即涉塵勞之境,靜即沉昏醉之鄉;動靜雙泯即落空亡,動靜雙收即漫汗佛性。

    何必對其塵境,如枯木寒灰?但臨機應用,不失其宜,如鏡照像不亂光輝,如鳥飛空不雜空色。

    所以道十方無影像,三界絕行蹤。

    不堕往來機,不住中間相。

    譬由壯士展臂不由他力,師子遊行豈求伴侶,九霄絕翳何用穿通,一段光明未曾昏昧。

    到者裡,體寂寂,常皎皎,赤赫爓無邊表。

    圓覺光中不動搖,吞爍乾坤迥然照。

    《傳燈》 文潞公,居洛陽嘗緻齋往龍安寺,瞻禮聖像。

    一日像忽朽堕,公見之略不加敬,但瞪視而出。

    傍有僧曰:“何不作禮?”公曰:“像既壞,吾将何禮?”僧曰:“先聖道:譬如官路土。

    私人掘為像。

    智者知路土,凡愚謂像生。

    後時官欲行,還将像填路。

    像本不生滅,路亦無新故。

    ”公聞之有省,由是慕道甚力。

    年九十餘,晨香夜坐未嘗少廢。

    每日願曰:“願我常精進,勤修一切善。

    願我了心宗,廣度諸含識。

    ”《梅溪雜錄》 普首坐,自号性空,得旨於死心。

    久居華亭,好吹鐵笛,放曠自樂人莫測之。

    喜為偈句,開導於世,偈曰:“學道尤如守禁城,晝防六賊夜醒醒。

    将軍主将能行令,不動幹戈緻太平。

    ”又曰:“不耕而食不蠶衣,物外清閑過聖時。

    未透祖師關棙子,也須存意着便宜。

    ”一日告衆曰:“坐脫立亡,不如水葬。

    一省柴燒,二免開圹。

    撒手便行,不妨快暢。

    誰是知音?舡子和尚。

    高風難繼百千年,一曲漁歌少人唱。

    ”遂向青龍江上,乘木盆,張布帆,泛遠而沒。

    《普燈》 愚法師,嘉禾人。

    棄儒從釋。

    精苦自勵凡三十年。

    加功進行未嘗一日輙廢。

    嘗與道潛.則章二師為友。

    潛能詩近名。

    而章與師韬光鏟彩不求人知。

    唯務己行。

    而章先卒。

    及愚将順世。

    告衆曰。

    吾夢神人告雲。

    汝同學僧則章得普賢願行三昧已生淨土。

    彼待汝久。

    曷可遲留。

    於是淨土聖相及諸花樂悉見在前。

    愚即說偈而逝。

    偈曰。

    空裡千花羅網。

    夢中七寶蓮池。

    踏得西歸路穩。

    更無一點狐疑。

    《行業記》 東坡曰:“已饑方食,未飽先止。

    散步逍遙務令腹空,當腹空時即入靜室。

    端坐默念,數出入息,從一數至十,從十數至百數至數百。

    此身兀然,此心寂然,與虛空等不煩禁制。

    如是久之,一息自住。

    不出不入時,覺此息從毛竅中八萬四千雲烝霧起,無始已來諸病自除,諸障消滅,自然明悟。

    譬如盲人忽然有眼,爾時不用尋人指路也。

    ”《大全》 靈芝照律師,錢塘人。

    幼有夙成,年十八以通經得度。

    在沙彌中,已為衆講解習毗尼。

    每怅然興恨,無所師承。

    時處謙法師深得天台之道,師見之曰:“真吾師矣。

    ”請居坐下,風雨寒暑日行數裡,謙每講必待師至。

    或少後衆以過時為請,謙必曰,:“聽講人未至。

    ”其愛之若此。

    師欲棄所習而從之,謙曰:“近世律教中微,汝他日必為宗匠。

    當明《法華》以弘四分,吾道不在茲乎。

    ”師乃慱究群宗,以律為本,非苟言之實允蹈之。

    嘗依南山,六時緻禮,晝夜行道。

    持盂乞食,衣唯大布;食不過中,一缽三衣;囊無長物。

    凡有祈禬誠達穹昊,祈蝗而蝗出境,祈雨而雨成霖。

    述古龐公命師禱雨,忏未絕口震雷大澍。

    公曰:“吾家數世不事佛矣,今遇吾師不得不歸向也。

    ”太師史越王題其碑陰曰:“儒以儒縛,律以律縛,學者之大病。

    唯師三千威儀八萬細行,具足無玷。

    而每蟬蛻於定慧之表,毗尼藏中真法主子,故能奮數百歲後直與南山比肩。

    功實倍之。

    向使師身不披缁,必為儒宗特立超詣,惜哉!師沒後二十六年,遺馨不泯。

    朝廷錫号“大智律師”,塔曰“戒光”,以賜谥之寵不及載劉公之文,因書于後。

    ”《塔銘》 大慧禅師,谒湛堂準和尚指以入道捷徑,慧橫機無讓。

    準诃之曰:“汝不悟者,病在意識領會,是為所知障矣。

    ”時逸士李商老,參道於準,适有言曰:“道須神悟,妙在心空。

    體之不假於聰明,得之頓超於聞見。

    ”李擊節曰:“何必讀四庫書,然後為學哉。

    ”以故結為方外友。

    準示寂,慧谒丞相無盡居士請準塔銘。

    公雅以禅學自許,非具大知見無敢登其門。

    慧承顔接詞綽有餘裕,公稱之曰:“子禅逸格矣。

    ”慧曰:“奈自未肯邪。

    ”公曰:“若爾見川勤可也。

    ”於是谒圓悟京之天甯。

    因升坐次,舉“僧問雲門如何是諸佛出身處?門雲東山水上行。

    ”“若有人問天甯,即向他道:熏鳳自南來,殿閣生微涼。

    ”慧忽然前後際斷,雖然動相不生,卻在淨顆顆處。

    每入室,悟曰:“也不易,爾得到者個田地。

    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語句是為大病。

    不見道懸崖撒手自肯承當,末後再蘇欺君不得,須信有者個道理始得。

    ”悟室中嘗問:“有句無句如藤倚樹,開口便道不是。

    ”慧一日同客藥石,把筯在手忘了吃食。

    悟笑謂客曰:“者漢參得黃楊木禅也。

    ”慧憤然問曰:“和尚嘗問五祖和尚——有句無句如藤倚樹,祖如何答?”悟曰:“描也描不成,畫也畫不就。

    又問樹倒藤枯句歸何處?祖曰:相随來也。

    ”慧抗聲曰:“我會也。

    ”從是豁然,無有凝礙。

    未幾取道江西,邂逅待制韓子蒼劇談儒釋,深歎服之,館于書齋半年,晨興相揖外,非時不許講,行不讓先後,坐不問賓主,相忘爾,汝傾倒緒餘,無日無法喜樂也。

    後以丞相張魏公,挽住徑山。

    天下衲子靡然景從,衆将二萬指,慧不不繩以清規,容其自律。

    每有禅者征诘要義,或氣論不合诤於大慧之前,慧不決巨細,例送堂司趁出。

    時維那紹真,蜀之義士,大慧凡有令下寝而不行,甚則令遊山。

    後聞于慧,慧大稱之曰:“非妙喜龍象窟中,安得有此悅衆。

    ”瑩仲溫曰:“蓋師倜傥好義,趣識高明。

    性雖急,量實寬,雖怒罵中實慈。

    衆中有不徇律者,一時據令而行,未嘗有傷人害物之意。

    師所以稱之者,深有旨矣,後人可不為鑒。

    ”《正續傳》 冶父川禅師,蘇之弓級也。

    以宿種故喜聽禅法,常參景德謙禅師,謙示以“趙州狗子無佛性”因緣。

    早夜參究,從爾廢職,尉怒笞之,忽於杖下大悟玄要。

    謙為改名曰:“汝舊呼狄三,爾名道川。

    此去能豎起脊梁。

    益加奮勵,則其道如川之增苟。

    其放怠無足言矣。

    ”川佩服其訓,志願弗移,嘗頌《金剛經》。

    今行於世,開法冶父。

    冬至示衆曰:“群陰銷盡一陽生,草木園林盡發萌。

    唯有衲僧無底缽,依前盛飯又盛羹。

    ”《舟峰集》 德山密禅師會下有一禅者,用工甚銳,看“狗子無佛性”話久無所入。

    一日,忽見狗頭如日輪之大,張口欲食之,禅者畏避席而走。

    鄰人問其故,禅者具陳,遂白德山。

    山曰:“不必怖矣。

    但痛加精彩,待渠開口,撞入裡許便了。

    ”禅者依教坐至中夜,狗複見前。

    禅者以頭極力一撞,則在函櫃中。

    於是霍然契悟,後出世文殊,道法大振,即真禅師也。

    《梅溪筆錄》 神照如法師,問法智尊者曰:“如何是經王?”尊者曰:“汝為我主三年庫事,卻向汝道。

    ”如敬承其命,三年畢如再請曰:“今當說矣。

    ”尊者大喚“本如”一聲。

    忽然契悟。

    頌曰:“處處逢歸路,頭頭是故鄉。

    本來成見事,何必待思量。

    ”《教行錄》 楂庵嚴法師,試經得度,依東山神照。

    照器之曰:“吾宗得人益不墜矣。

    ”擢居上首。

    師不特以講說為尚,凡出處語默必與其法相應而後已。

    時法真問止觀不思議境,師曰:“萬法唯一心,心外無别法。

    心法不可得,是名妙三千。

    ”未幾法真移東掖,及謝事,命師繼踵。

    師曰:“昔智者,年未五十已散徒衆。

    四明,年至四十長坐不卧。

    吾老矣。

    又何人,讵暇住山乎?”竟不受。

    隐居靈鹫之東峰,有楂木一本,結庵於傍,名曰“楂庵”。

    其文曰:“予年六十歸蔔草庵,庵成養病其中,且不以矯激流俗為意。

    庵之左,有楂一樹,因名焉。

    夫楂,非名果珍也。

    比之于梨栗豈無愧色,然梨以爽故緻刻,栗以甘故見啖。

    傥使梨栗有識性,而自求於無用之地,且不可得。

    彼楂者,與桲為類,雖香而澀。

    強啖之,香不可使腹實,澀不可使口爽,縱三尺豎子亦希采焉。

    磊磊在枝,有自得之狀,是可佳爾。

    於戲,人以智故勞其骨,楂以澀故安其身。

    智乎?澀乎?何者為真?予之不智,得與楂鄰。

    ”師奉身之具,止一小缽,晨晝之餐唯三白。

    如是獨居二十年,閉門宴坐世不可親。

    毗尼條章輕重等,護便用之物細至於扊扅悉有潔觸,寂寥自得,專以安養為所期。

    一夕夢池中生大蓮華,天樂四列,師曰:“此吾淨土相也。

    ”七日果逝。

    《行業等記》 昔有一尊宿,以道學為宗教所重。

    晚年被旨住山,雅為聖君賞遇。

    臨終上震悼,诏令宣葬。

    侍臣奏曰:“此僧衣缽太富,見訟有司。

    ”上不悅,眷禮遂衰。

    少雲曰:“惜哉,世利能蔽名喪德,今豐儲厚斂者烏可不戒。

    ”《少雲雜編》 古德浴室示衆偈曰:“從本腥臊假合成,皮毛津膩逐時生。

    直饒傾海終朝洗,洗到驢年不解清。

    身惹塵埃沽尚淺,心随欲境染尤深。

    堪憐舉世忘源者,隻洗皮膚不洗心。

    滿斛盛湯大杓澆,檀那更望利相饒。

    後生若不知來處,福似須彌立見銷。

    ”《湖心石刻》 分庵主,為道猛裂,無食息暇。

    一日倚石闌看狗子話,雨來不覺,良久衣濕,知是雨爾。

    後因行江幹,聞階司喝侍郎來,忽然大悟。

    偈雲:“幾年個事挂胸懷,問盡諸方眼不開。

    肝膽此時俱裂破,一聲江上侍郎來。

    ”從是不規所寓,庵居劍門,化被嶺表。

    偈語走筆而成,自題像曰:“面目兜搜,語言薄惡。

    癡癡酣酣,磊磊落落。

    罵風罵雨當慈悲,是聖是凡難摸索。

    每日橋頭橋尾等個人,世無王良,伯樂一生空過卻。

    ”《隐山》 靈源清禅師,南州武甯人。

    風神瑩徹,好學不倦。

    黃太史曰:“清兄好學,若饑渴者之嗜飲食。

    ”依晦堂,晝夜參決至忘寝膳。

    一日晦堂與客語話次,清侍立。

    客去久之,清隻在舊處立。

    堂呼之曰:“清兄死了也。

    ”於是有省。

    清與佛鑒書曰:“某兩處住持。

    凡接東山師兄書,未嘗有一句言及世谛。

    其叮咛委囑,在忘軀弘示此道而已。

    ”到黃龍得書雲:“今年諸莊皆旱損,我總不憂,隻憂禅家無眼。

    一夏百餘人入室,舉個趙州狗子話,無一人透得,此為可憂。

    ”至哉斯言!與憂院門不辦怕官人嫌責,慮聲名不揚恐徒屬不盛者,實相遠矣。

    《汀江筆語等》 佛燈珣禅師,霅川人。

    久依佛鑒和尚,随衆咨請邈無所入,俄歎曰:“此生若不徹證,誓不展被。

    ”於是四十九日隻靠露柱立地,如喪考妣相似。

    偶佛鑒上堂曰:“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

    ”珣即頓悟,往見佛鑒。

    鑒曰:“可惜一顆明珠,被者風颠漢拾得。

    ”圓悟聞得,疑其未然,乃曰:“我須勘過始得。

    ”悟令人召至,因遊山偶到一水潭,悟推入水,遽問曰:“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珣狼忙應曰:“潭深魚聚。

    ”又問:“見後如何?”“樹高招風。

    ”又問:“見與未見時如何?”曰:“伸腳在縮腳裡。

    ”悟大稱之。

    《舟峰語錄等》 秀州暹禅師,方五歲,秀氣藹然,母異之,令往資聖出家,徧曆禅會乃還。

    而秀郡未有禅居待來者,亦有所阙,師乃一更其院,如十方禅規主之。

    時吳中僧坐法失序,辄以勢高,下不複以戒德論。

    師慨然嘗以書求理於官,得正其事。

    師語明教嵩曰:“吾不能以道大惠於物,德行複不足觀,以媿於先聖人。

    苟忍視其亂法,是益媿也。

    ”明教曰:“不必謙也。

    宗門道妙罕至,十二頭陀出世至行也。

    吾徒之所難,能為法而奮不顧身亦人之難能。

    師皆得而行之,又何愧乎?”《影堂記》 圓照本禅師,常州人。

    天質粹美,不事緣飾,依天衣懷和尚。

    弊衣垢面,探井臼典炊爨,晝則驅馳僧事,夜則坐禅達旦,精勤苦到略不少怠。

    或謂之曰:“頭陀荷衆良勞?”本曰:“若舍一法,不名滿足。

    菩提決欲此生身證,敢言勞乎。

    ”瑞光虛席,命師主之。

    既至,擊鼓集衆,鼓忽堕地,圓轉震響。

    有僧呼之曰:“此和尚法雷震地之祥也”。

    俄失僧所在。

    從是法席大盛,後以諸剎争迎之。

    晚主淨慈與靈芝照律師友善,照授師法衣。

    師終身升坐必為衣之。

    東都曦法師,定中見淨土蓮華大書金字雲“杭州永明寺比丘宗本坐。

    ”曦異其事,特往瞻禮而問曰:“師是别傳之宗,何得淨土有位邪?”曰:“雖在禅門,常以淨土兼修爾。

    ”《行業等記》 仰山圓禅師,籲江人。

    禀戒後,為道勇決。

    聞妙喜居梅陽往依之,服勤炊爨精苦自勵。

    妙喜見其器識精敏,嘗異之。

    因小參聞舉“修山主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聖人法聖人不會,聖人若會即是凡夫,凡夫若知即是聖人”,忽然有契。

    後主衢之祥符,遷袁之仰山,視事閱七日,講禅門告香之禮。

    首坐領衆羅拜,咨以“生死事大無常迅速”,伏望慈悲開示因緣。

    圓徐曰:“若欲究明生死事,直須於行住坐卧處,觑看生從何來死從何處,畢竟生死作何面目?”良久不起于坐,泊然蟬蛻。

    《行狀》 大慧曰:“近代主法者,莫若真如喆。

    善輔叢林者,莫若楊岐會。

    慈明真率,作事忽略,殊無避忌。

    楊岐忘身,事之惟恐不周,惟慮不辦,雖沖寒冒暑未嘗急己。

    惰容自南源終于興化三十年,總柄綱律。

    盡慈明一世而後已。

    真如者,始自束包行腳,逮于應世領徒,為法忘軀不啻饑渴,造次颠沛,無遽色無疾言,一室翛然安靜自怡。

    嘗曰:“衲子内無高明遠見,外乏嚴師良友,鮮克有成器者。

    ”嗟于二老,實千載後昆之美範也。

    ”《與西善書》 石窗恭禅師,道行孤峻才刃有餘。

    久依天童宏智禅師,細大職務靡不曆試。

    一日歸省母,母曰:“汝行腳,本為了死生度父母,而長為人主事。

    苟不明因果,将累我於地下。

    ”恭曰:“某於常住毫發不欺,雖一炬之燈亦分彼此之用,無足慮我。

    ”母曰:“然過水得不腳濕。

    ”《怡雲錄》 泰華可夷也,飲食可無也,而孝不可忘也。

    故大孝,同天地,并日月而健行不息。

    大戒曰:“孝順父母師僧,孝名為戒,則孝可忘乎。

    吾侪祝發預三寶數者,無問貧富貴賤。

    唯尚以道,唯尚以孝。

    間有父母無親屬共億者,佛許減衣缽一分以奉之。

    若不躬父母之養者,非吾釋之子也。

    《叢林分論》 牧庵朋法師,婺之金華人。

    見車溪卿公發明大事,累屍大剎,學徒奔萃惟恐其後。

    師臨講不預看讀疏文,俾侍者簽出起止,以樂說辯流瀉不竭。

    嘗謂衆曰:“自領徒已來,七番講《摩诃止觀》。

    於正修中,未嘗舉口道着一字。

    ”又曰:“我於大部中,欲作個小難如片紙大亦作不成,所謂文字性離皆解脫也。

    ”晚主明之延慶。

    一日登坐講調禦丈夫次,忽數士夫至,聽師舉唱。

    師曰:“若在儒教論丈夫事,如忠臣不畏死,勇士不頋生,故能立天下之大事,成億代之顯名,乃至不為名利聲色所惑溺者,皆名丈夫。

    若在吾教,則以一心三觀為舟航,六時五悔為橹棹,降伏諸魔,制諸外道,是名大丈夫爾。

    ”士夫歎美而去。

    《行業》 無畏久法師,餘姚人。

    依慧覺璧公得旨,後徧曆禅會。

    嘗入徑山佛日之室,佛日夜坐必召師至,命說天台旨趣及《楞嚴》大意。

    深遇之,出世清修,學者雲集。

    師患後生單寮縱恣,辟屋為衆堂,淨幾明窗蒲褥禅闆,灑然有古叢社之風。

    講次,見學者膠文相鼓異說,歎曰:“天台之道,由四明而興,亦由四明而廢。

    非聖人複生,孰能扶持哉。

    ”識者謂師知言。

    師天資慧利,辯說如流,舉止委蛇,與物無忤。

    終身與之遊處者,未嘗見有喜愠之色。

    日課七經,夜則宴坐,率以為常,創無畏庵歸老焉。

    《塔銘》 紹興癸亥冬,大慧禅師蒙恩北還。

    時育王虛席,宏智和尚舉大慧主之。

    宏智前知其來,多衆必匮食。

    智預告知事曰:“汝急為我多辦歲計,應香積合用者悉倍置之。

    ”知事如所誡。

    明年大慧果至,衆盈萬餘指,未幾香積告匮,衆皆皇皇。

    大慧莫能錯,宏智遂以所積之物盡發助之,由是一衆鹹受其濟。

    慧詣謝曰:“非古佛安能有此力量。

    ”慧一日執智手曰:“吾二人偕老矣。

    爾唱我和,我唱爾和。

    一旦有先溘然者,則存者為主其事。

    ”越歲宏智告寂,大慧竟為主喪,不逾盟也。

    《雪窗雜記》 圓覺慈法師,解行兼備,學者宗之。

    東掖虛席,能文二師然指請師主之。

    慈至,法席鼎盛。

    盛暑講罷,歸方丈偃息,而文适至,謂師曰:“東掖道場,世世皆有道者主之。

    講罷不在忏室,即在禅堂,未有偃卧自恣者也。

    ”慈聞曰:“敢不敬命,自後祁寒溽暑殊不少怠。

    ”《草庵錄》 南嶽讓和尚參六祖,有般若多羅谶雲:“汝一枝佛法,從汝邊去。

    向後出一馬駒,蹋殺天下人在。

    ”即馬祖是也。

    祖出八十四人善知識,世人謂之觀音應化。

    凡住持皆王臣供給,有院主二十年管執常住,不置文曆。

    一日有司磨勘,囚禁在獄,乃自惟曰:“我此和尚,不知是凡是聖,二十年佐助伊,今日得此苦毒之報。

    ”馬祖於寺中覺知,令侍者裝香,端然入定。

    院主於獄中,忽爾心開,二十年用過錢物一時記得,令書司口授筆寫計算無遺。

    《通明集》 雪堂行和尚雲:“高庵為人端勁,動靜有法。

    處己雖儉,與人甚豐。

    聞人有疾,如出諸己。

    至於蒼頭厮役,躬往候問,聽其所須,及死不問囊箧有無,盡禮津送。

    其深慈愛物,真末世之良軌。

    《怡雲錄》 黃太史與胡少汲書曰:“公學道頗得力。

    治病之方,當深求禅悅,照破生死之根,則喜怒憂患無處安腳。

    疾既無根,枝葉無能為害。

    投子聰,海會演皆道行高重,不愧古人。

    若從文章之士,學妄言绮語,隻增長知見,何益於己事。

    ”《梅溪集》 簡堂機禅師,台之仙居楊氏子。

    風姿挺異,才壓儒林。

    年二十五棄妻拏,學出世法。

    晚見此庵元禅師,密有契證。

    出應莞山,刀耕火種,單丁者一十七年。

    偈雲:“地爐無火客囊空,雪似楊花落歲窮。

    拾得斷麻穿壞衲,不知身在寂寥中。

    ”每謂人曰:“某猶未穩在,豈以住山落吾事邪。

    ”而念道不減,在衆之日晝夜參究,殊不少廢。

    一日偶看斫樹倒地,忽然大悟。

    平昔礙膺之物,泮然氷釋,未幾有江州圓通之命。

    師曰:“吾道将行。

    ”即欣然曳杖而去。

    登坐說法雲:“圓通不開生藥鋪,單單隻賣死貓頭。

    不知那個無思算,吃着通身冷汗流。

    ”《大同拾遺》 隐山與靈空書曰:“沙門高尚大聖慈蔭之力,後世紛紛者自卑賤之。

    三三兩兩出沒於泉石間,其氣象與天台岩洞無異。

    頻頻伛偻王公之前,得不為識者掩口,年來糞火煨芋,不起謝恩之風,固不複見覓一人。

    如政黃牛志庵主,大似掘地覓天。

     紹興十三年,左修職郎詹叔義上财賦表,乞住賣度牒。

    朝廷依至三十二年。

    侍郎吳子才上表陳請,仍許頒賣,尋被論以為佞佛邀福。

    罷歸岩谷,宴坐一榻。

    味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