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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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以自饫,弄雲泉以自娛。

    仍制一棺,夜則偃卧其中。

    才至分夜,令二三童子擊棺而呼曰:“吳子才,歸去來。

    三界無安不可住,西方淨土有蓮胎。

    ”吳聞即起禅誦,如是精進者數年。

    及終命家人曰:“汝聞乎?”家人曰:“不聞。

    ”吳曰:“汝當斂念而聽。

    ”悉聞空中,隐然有天樂之音。

    吳曰:“清淨界中失念來此,金台既至則予行矣。

    ”言訖而逝。

    《雪窗記》。

     寂室光禅師住靈隐日:“兄往訪之,茶湯而退。

    ”兄意不悅。

    知事延至庫堂,備食待之。

    光聞曰:“無故受食,他日累我在。

    ”令兄填還而去。

    《汀江筆語》 長靈卓禅師命無示立僧,法席嚴肅不事堂廚,唯安禅以當佳供,夜參以當藥石。

    其間衲子有不任者,無示告卓曰:“人以食為先,若是則衆将安乎?”卓愠之曰:“表率安可為此。

    ”無示雲:“某不争堂廚。

    教誰争邪。

    ”《慈航小參》 孝宗賜佛照禅師手诏曰:“禅師所奏菩薩十地,乃是修行漸次。

    從凡入聖,夫複何疑。

    方知腳踏實處,十二時中曾無間斷,以至圓熟。

    雜染純淨俱成障礙。

    作止任滅,脫此禅病當如禅師之言。

    常揮劍刃卓起脊梁,發心精進猶恐退堕。

    每思到此,兢兢業業未嘗敢忽。

    今俗人乃以禅為虛空,以語為戲論,其不知道也。

    如此茲事至大,豈在筆下可窮聊叙所得爾。

    ” 慈航樸禅師,福州人。

    生于世家,忽厭浮幻,脫身從釋。

    師納戒時身心輕安,如在空際。

    戒師曰:“子真得上品妙戒矣。

    ”由是終身持戒嚴甚。

    主天童二十年,未有一日辄背衆食,雖病不違。

    奉己甚約,待衆至豐。

    有小師知庫畢,歸拜師曰:“某竭力營轉,增一倍赢。

    不敢自與,納之常住。

    ”師怒曰:“汝所赢者,從巧取不義得之。

    常住物,乃淨财也。

    豈容汝不義物乎?”終不納,其僧逐之。

    師凡童行剃染,令入沙彌寮,習登壇受戒儀軌,及誦遺教經。

    方令受具戒。

    受具畢,入新戒寮,受持三衣一缽,夜則展坐具披五條而睡。

    複請一精誦戒經者,與之教授,誦至通利方許參堂。

    越二三夏,山門方督掌務。

    願遊方者,師必欣然動于眉睫,贈道具促其行。

    嘗誡其徒曰:“古者為僧,朝廷以試經得度。

    故發心從釋者,皆英特上行,誓求佛果之士也。

    爾時佛法淡薄,名存實忘。

    多資者服方袍,資不贍者裨販為利,貪僞捷出無所不至,一朝得預缁流,自謂畢生了辦,更不克己進修,便乃撥無因果,虛喪光陰,徒消信施,皆由不知出家正因,不明佛法罪淨,不解三乘十二分教,不達一切諸法本空。

    未得謂得,未證謂證,謟奉貴權幹求應世,且無為法身心一味,貪嗔造過。

    如斯之徒入我法内,傷敗壞亂為害滋多。

    佛言譬如師子身中蟲,自食師子身中肉。

    非外道天魔能破汝。

    既正因出家,正因為僧,須當遠離魔道,遵持佛戒。

    若是達道人,總不消恁麼,奈汝積劫至今,心識昏倒。

    為僧之初,不以三衣一缽種種禁戒制禦其心,安可入道。

    譬如象馬[怡-台+龍]悷不調,加諸楚毒方乃調伏。

    若不如是,異時三塗苦重悔将無及。

    我在無示會中,凡遇五夜必參誡行者,我須往聽。

    聞他苦口為人,不覺涕淚俱下。

    凡登無示之門,聽其舉揚觀其行事。

    雖老於叢林者,亦皆汗下心死。

    蓋者老和尚生平真實行說俱到,四十餘年不食非時,不畜衣缽,至於持己細行悉徇律制,以故所至住山不動聲氣,自然法席雍肅,諸方目曰鐵面。

    汝為釋子,當抗志慕古,依言立行,毋堕庸俗。

    無示嘗曰:我為主法者,若不方便教汝攝心為道,汝他日無知造罪,老僧未免同汝受苦。

    今不可使汝無聞,聞而不行非我之咎。

    不見良禅師,靖州人,楊岐會下尊宿,有小師犯戒律,臨終入惡道。

    其母夢其子銜恨於師曰:“皆父師不能導我為善,緻受是苦。

    ”其母以是夢告於良,良未之信。

    龍圖徐禧德占是時為布衣,嘗參扣於良,德占俄夢入一官府兵吏斧钺森列左右,熟視之乃良禅師坐於庭下,鬼卒以杵撞其背,号叫震裂,複見其小師枷鎖杻械蹲踞其側。

    德占問守阍吏曰:“二僧何罪?”。

    吏曰:“老者乃少之師。

    以其師平時不能訓導,縱令破戒,故師之罪特重爾,此猶生報。

    後七日,與子同墜無間,斯為大苦。

    ”德占夢覺遂詢良之所以,乃雲:“數日來背痛如擊撞,藥不可療。

    ”七日果卒。

    德占嘗擘窠大書于分甯諸剎之壁。

    《紹熙間光孝超禅師榜于天童行堂壁》 法智尊者,學行高妙。

    凡所着作,莫不立宗旨辟邪說,開獎人心到真實地。

    指要書成,雪窦顯禅師持出山,羞齋為慶,仍有茶榜具美其事,則知在昔禅教一體氣味相尚,至有如此。

    與今暗禅奪教者,非同日語也。

    《草庵錄》 黃龍心禅師,南雄人。

    為儒生有聲,年十九目盲,父母許以出家,忽複見物。

    遊方,谒南禅師,雖深信此事而不大發明。

    辭往雲峰,會峰謝世,就止石霜。

    因閱《傳燈》,至僧問多福:“如何是多福一叢竹?”,福曰“一莖兩莖斜”,僧雲“不會”,福曰“三莖四莖曲”,此時頓見二師。

    歸禮南公,方展坐具,南曰:“汝入吾室矣”。

    師亦踴躍自喜,即應曰:“大事本來如是,和尚何用教人看話下語。

    ”南曰:“若不令汝究尋到無用心處,自見自肯,吾則埋沒汝也。

    ”會南入滅,道俗請師繼踵。

    四方歸仰,不減南公時。

    然師雅尚真率,不樂從務,五求解去乃得謝事。

    未幾謝師直守潭州,虛大沩以緻師,三辭不往。

    又屬江西轉運彭器資請,所以不應長沙之意,師曰:“馬祖百丈以前無住持事,道人相尋於空閑寂寞之濱而已。

    其後雖有住持,而王臣尊禮為天人師。

    今則不然,挂名官府,直遣伍伯追呼,此豈可複為也。

    ”器資以斯言,及命師直複緻書曰:“願得一見,不敢以住持相屈。

    ”師與四方公卿,意合千裡應之,不合雖數舍不往。

    師以内外書征诘開示,使人因所服習,克己自觀,悟則同歸,歸則無教。

    諸方訾師不當,以外書糅佛說。

    師曰:“若不見性,則祖佛密語盡成外書。

    若見性,則魔說狐禅皆成密語。

    ”故四十年間,士大夫聞其風而開發者衆矣。

    庭堅,宿承記莂堪任大法,道眼未圓,來瞻宰堵,實深安仰之歎,乃勒堅珉敬頌遺美。

    《塔銘》 宏智覺禅師,隰州人。

    未遊方時,預夢天童之境。

    嘗紀之曰:“松徑森森窈窕門,到時微月正黃昏。

    建炎間謝事長,訪真歇寶陀岩。

    ”及到天童宛如昔夢。

    尋為州府敦請住山,師固辭。

    後為衲子肩至法坐,由是黾勉而受。

    居山三十年,傳法之外百具鼎新。

    常安千餘衆,而齋廚豐衍甲於諸剎,衲子得以安然辦道。

    師嘗為衆行乞,吳越人笃信其化,金帛之施不求而至。

    師謂諸檀曰:“化汝布施,令破悭心,毋專施於我。

    ”後有小寺僧來,卻願施之,或見廢寺窘乏及窮民老弱輩,即出衣資施令歡喜。

    師未嘗儲積,用盡為度。

    爾有隰州僧哲魁者,孤硬人也。

    潛迹坐下,不言鄉所,經十餘載始知宏智鄉人。

    宏智聞欣然訪曰:“父母之邦,何太絕物乎。

    ”智欲招至方丈,魁謝曰:“己事尚未辦,豈暇講鄉禮邪。

    ”即曳杖而去,人莫能挽,徑往寶陀真歇故居,禅宴月餘日,臨終召衆說法而逝,阇維舍利無數。

    《雪窗志其事》 驅陽文忠公,遊嵩山,放意而往。

    至一古寺,風物蕭然,有老僧閱經自若。

    公與語,不甚顧。

    公問曰:“古之高僧,臨死生之際類皆談笑脫去,何道緻之?”僧曰:“定慧力。

    ”公曰:“今寂寞無有何哉?”僧曰:“古人念念在定,臨終那得散。

    今人念念在散,臨終安得定。

    ”文忠歎服之。

    《林間錄》 馮濟川居士,施藏經願文,其略曰:“予之施經,一事而具二施。

    何故?以财贖經是謂财施,以經傳法是謂法施。

    按佛所說,财施後世當得天上人間福德之報,法施當得世智辯聰蓋衆之報。

    當知此二報皆是輪回之因,苦報之本。

    我今發願:願回此二報,臨命終時,莊嚴往生極樂世界,蓮華為胎,見佛聞法,悟無生忍,登不退階,入菩薩位。

    還來十方界内,五濁世中,普見其身而作佛事。

    以今日财法二施之因,如觀音大士具大慈悲,遊戲五道,随類化形,說諸妙法,永離苦道,令得智慧,普與衆生,悉得成佛。

    乃予施經之願也。

    ”《舍經碑》 北峰印法師,戒睡曰:“佛法欲滅而調養幻身,然此臭身終為灰土。

    苟因樹立以緻死,不亦大丈夫。

    ”又曰:“說得過人,不濟得事,須是行得過人。

    若自己分上一點用不着,雖記得千經萬論如阿難,亦何足貴。

    ”又曰:“嘗與見識人,論住持興顯寺門法,曰:‘不出勤奉香火,常住潔白,将衆人事。

    ’”予深喜此說盡理。

    若無識人論,則污下趨俗,失本色人體矣。

    《自行錄》 資壽總禅師,蘇氏,元佑間丞相孫女。

    年十五懵不知禅之所謂,唯疑人之處世,生則不知來處,死則不知去相,於是斂念。

    忽有所省,自不以為異,意其為最靈者靡不如是,亦未嘗以語人。

    及勉從庭闱之命,歸西徐許壽源。

    無幾何而深厭世相,齋潔自如,且欲高蹈方外,抗志慕古。

    遂谒薦嚴圓禅師。

     圓曰:“閨門淑質,何預大丈夫事邪?” 總曰:“佛法分男女等相乎?” 圓诘之曰:“如何是佛?” “即心是佛。

    ” “汝作麼生?” 總曰:“久響老師,猶作者個語話。

    ” 圓曰:“德山入門便棒聻。

    ” 總曰:“老師若行此令,不虛受人天供養。

    ” 圓曰:“未在。

    ” 總以手拍香台一下。

     圓曰:“有香台,從汝拍。

    無則如何?” 總便出。

     圓呼曰:“汝見甚麼道理,便與麼?” 總回首曰:“了了見無一物。

    ” 圓曰:“者個是永嘉底。

    ” 總曰:“借他出氣又何不可?” 圓曰:“真師子兒。

    ” 時真歇禅師,庵於宜興,師徑造焉。

    真歇端坐繩床,總才入門,真歇曰:“是凡是聖?” 總曰:“頂門眼何在?” 曰:“觌面相呈事若何?” 總提起坐具。

     歇曰:“不問者個?” 總曰:“蹉過了也。

    ” 歇便喝。

     總亦喝。

     總於江淅諸名宿參扣殆徧,從壽源守官嘉禾,唯未見妙喜為念。

    适妙喜,俱馮濟川舟禦氐城,總聞之往禮敬而已。

    妙喜謂濟川曰:“适來道人,卻曾見神見鬼來。

    但未遇爐鞴煅煉,恰如萬斛舟,在絕潢斷港中,未能轉動爾。

    ”馮軒渠曰:“談何容易邪。

    ”妙喜曰:“他若回頭,定須别。

    ”翌日壽源命喜說法,喜顧衆曰:“今此間,卻有個有見處人。

    山僧驗人如掌關吏,才見其來,便知有無稅物。

    ”及下坐,總遂求道号,喜以“無着”名之。

    明年,聞徑山法席盛,即往度夏。

    一夕宴坐忽有契悟,頌曰:“蓦然撞着鼻頭,伎倆冰消瓦解。

    達磨何必西來,二祖枉施三拜。

    更問如何若何,一隊草賊大敗。

    ”喜複之曰:“汝既悟活祖師意,一刀兩斷直下了。

    臨機一一任天真,世出世間無剩少。

    我作此偈為證明,四聖六凡盡驚擾。

    休驚擾,碧眼胡兒猶未曉。

    ” 總因入室,喜問曰:“适來者僧祇對,汝且道老僧何故不肯他?” 曰:“争怪得妙總。

    ” 喜舉竹篦雲:“汝喚者個作甚麼?” 總曰:“蒼天,蒼天。

    ” 喜便打。

     總曰:“和尚他後錯打人去在。

    ” 喜曰:“打得着便休,管甚錯不錯。

    ” 總曰:“專為流通。

    ” 總一日禮辭旋裡,喜曰:“汝下山去,有人問此間法道,如何祇對?” 總曰:“未到徑山不妨疑着。

    ” 喜曰:“到後如何?” 總曰:“依舊孟春猶寒。

    ” 喜曰:“恁麼祇對,豈不鈍置徑山。

    ” 總掩耳而出。

     由是一衆歆豔,無着之名,大着于世。

    晦藏既久,遂服方袍。

    師年德雖重,持律甚嚴,苦節自砺,有前輩典刑。

    太守張安國,以師道望,命出世資壽,未幾求謝,事歸老家墅焉。

    《投機傳》 道昙法師,常州人。

    於禅定中,得慈忍三昧。

    有猿鳥常供花果,乃為受戒說法而去。

    至夜,施鬼神食時祝之曰:“食吾食,受吾法,同為法侶。

    ”年九十餘而四方師事,受法者皆新學少年。

    師凡閱經,炷香九禮,趺坐良久,然後開帙。

    常訓諸徒曰:“夫窺聖教,意在明宗。

    若不端己虛心,争到如來境界,誠匪小緣,莫生容易。

    ”《孫仲益碑》 郭道人,世為鐵工。

    常參景德忠禅師,忠曰:“汝但去其所重,扣己而參,無有不辦。

    ”忠一日上堂,舉“善惡如浮雲,起滅俱無處”,郭於言下,忽然心開,自是出語異常。

    及卒别親故,趺坐說偈曰:“六十三年打鐵,日夜扇[打-丁+彭]不歇。

    今朝放下鐵錘,紅爐變成白雪。

    ”《類說》 伊庵權禅師,臨安昌化祁氏子。

    幼莊重嶷然如成人,十四得度,通内外學。

    依無庵全禅師,用工甚銳,至晚必垂淚曰:“今日又隻麼空過,未知來日工夫如何?”師在衆不與人交一詞,毅然自處,人莫能親踈之,嘗夜坐達旦。

    行粥者至忘展缽,鄰人以手觸之,師感悟。

    為偈曰:“黑漆昆侖把釣竿,古帆高挂下驚湍。

    蘆花影裡弄明月,引得盲龜上釣舡。

    無庵喜以為類己,乾道間出應萬年。

    ”宿學老師見其威儀,聽其舉揚,皆拱手心醉。

    内外萬指井井然,如入官府。

    師所至行道,與衆同其勞。

    尚書尤公袤曰:“住持者安坐演法,何至躬頭陁行邪?”師曰:“不然。

    末法比丘,增上驕慢。

    未得謂得,便欲自恣。

    我以身帥尚恐不從,況敢自逸乎?近世言禅林标準者,必以師為稱首也。

    ”《行狀》 東山淵禅師,業履端潔,聞于叢林。

    自東山遷至五峰,見火箸與東山所用者無異,遂诘其奴曰:“莫是東山方丈物乎?”奴曰:“然。

    彼此常住,無利害,故将至之.”淵誡之曰:“汝輩無知,安識因果,有互用之罪。

    ”急令送還。

    《怡雲錄》 别峰印禅師,住雪窦日,有小師訴頭首之過。

    峰厲聲怒曰:“汝是我小師,包含上下則可,反來說人過惡邪,置之左右必敗吾事。

    ”遂杖逐之,聞者歎曰:“何其明也!”《少雲雜記》 淳禅師,劍州人。

    出世丹霞,宏智為侍者。

    在寮中與僧征诘公案,宏智不覺大笑。

    适丹霞過門,至夜參問雲:“汝早來大笑何謂?”答曰:“因诘僧話,渠答太粗生,所以發笑。

    ”淳曰:“是即是。

    汝笑者一聲,失了多少好事。

    不見道,暫時不在如同死人。

    ”宏智敬拜服膺,後雖在暗室,未嘗敢忽。

    《雪窗記》 成都昭覺祖首坐,久參圓悟。

    因入室問“即心是佛”,從此有省,圓悟命分坐。

    一日為衆入室問:“禅者曰:生死到來如何回避?僧無對,祖擲下拂子,奄然而逝,衆皆愕眙。

    亟以聞悟。

    ”悟至呼曰:“祖首坐。

    ”祖複開目。

    悟曰:“抖擻精神透關去。

    ”祖複點頭,竟爾長寝。

    《東林顔屯庵記其事》 韓退之曰:“且愈不助釋氏而排之者,其亦有說。

    至於歐陽永叔曰:佛法為中國患千餘歲。

    世之卓然不惑而有力者,莫不欲去之。

    已嘗去矣而複大集,攻之暫破而愈堅,撲之未滅而愈熾,遂至於無可奈何。

    二皆欲壯其儒道,雖排之破之,實激揚吾釋氏之道,何害之有。

    ”《公論》 舒王,問佛慧泉禅師曰:“禅家所謂世尊拈花,出自何典?”泉雲:“藏經所不載。

    ”王雲:“頃在翰苑,偶見《大梵王問佛決疑經》三卷,因閱之,經中所載甚詳。

    梵王至靈山會上,以金色波羅花獻佛,舍身為床坐,請佛為群生說法。

    世尊登坐拈花示衆,人天百萬悉皆罔措,獨迦葉破顔微笑。

    世尊雲:吾有正法眼藏涅盤妙心,分付摩诃迦葉。

    ”泉歎其博究。

    《梅溪集》 秦國夫人計氏法真,因寡處,屏去紛華,蔬食弊衣,習有為法,於禅宗未有趨向。

    因徑山大慧遣謙禅者,緻問其子魏公浚公,留謙以祖道誘其母。

    真一日問謙曰:“徑山和尚,尋常如何為人?”謙曰:“和尚隻教人看——狗子無佛性。

    隻是不得下語,不得思量蔔度。

    隻舉——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雲無。

    隻恁麼教人看。

    ”真遂谛信,以狗子話晝夜參究,坐至中夜,俄有契。

    連作數偈,呈於大慧。

    其後雲:“終日看經文,如逢舊識人。

    莫言頻有礙,一舉一回新。

    ”《語錄》 神光者,磁州人,曠達之士也。

    居伊洛,博覽群書,善談玄理,每歎曰:“孔老之教,禮術風規,經論之诠,未盡妙理。

    ”近聞達磨大士,住止少林,至人不遙,當造玄境,光乃往彼,晨夕參承。

    大士唯端坐面牆,莫聞師誨。

    光自惟曰:“昔人求道,敲骨取髓,舍身求偈。

    古尚若此,我又何人。

    ”其年十二月九日夜大雪,光立于庭中,遲明積雪過膝。

    師憫而問曰:“汝立雪中,當求何事?”光悲淚曰:“惟願慈悲,開甘露門廣度群品。

    ”師曰:“諸佛無上妙道,積劫勤求,難行能行,難忍能忍。

    汝豈以小德小智輕心慢心,欲觊真乘乎?”光聞師誨,潛取利刀,自斷左臂置于師前。

    師知是法器,乃曰:“諸佛最初求道,為法忘軀。

    汝今斷臂吾前,求亦可在。

    ”因與易名曰“慧可”。

    光曰:“諸佛法印,可得聞乎?”師曰:“諸佛法印,匪從人得。

    ”光曰:“我心未安,乞師安心?”師曰:“将心來,與汝安。

    ”光曰:“覓心了不可得。

    ”師曰:“與汝安心竟!”光即契悟。

    《傳燈》 永明壽禅師,先丹陽人。

    父王氏,因縻兵宼歸吳越為先鋒,遂居錢塘。

    師生有異才,及周,父母有诤,人谏不從,辄於高榻奮身于地,二親驚懼抱泣而息诤。

    長為儒生,年三十四往龍冊寺出家受具。

    後苦行自砺,唯一食,朝供衆僧夜習禅法。

    尋往台之天柱峰,九旬習定,有尺鴳巢于衣裓。

    暨谒韶國師,一見深器之,密授玄旨,仍謂師曰:“汝與元師有緣,他日大興佛事。

    ”初住明之資聖,至建隆元年忠懿王請居靈隐新寺,為第一世。

    明年請居永明道場,衆盈二千,皆頭陁上行,願為僧者。

    師即奏王,與度牒剃染。

    因僧問:“如何是永明旨?”師示偈曰:“欲識永明旨,西湖一湖水。

    日出光明生,風來波浪起。

    ”又僧問:“學人久在永明,為甚不會永明家風?”師曰:“不會處會取。

    ”僧雲:“不會處如何會?”師曰:“牛胎生象子,碧海起紅塵。

    ”開寶七年,謝事歸華頂峰。

    頌曰:“渴飲半掬水,饑餐一口松。

    胸中無一事,高卧白雲峰。

    ”偶讀《華嚴》至“若諸菩薩,不發大願是菩薩魔事”,遂撰《大乘悲智願文》。

    代為群迷日發一徧。

    在國清修忏,至中夜旋繞次,見普賢像前供養蓮華,忽然在手。

    從是一生散華供養,感觀音大士以甘露灌口,獲大辯才,着《宗鏡》一百卷。

    寂音曰:“切嘗深觀之,其出入馳骛於方等契經者,六十本;參錯通貫此方異域聖賢之論者,三百家。

    領略天台賢首,而深談唯識。

    率折三宗之異義,而要歸於一源。

    故其橫生疑難,則釣深赜遠;剖發幽翳,則揮掃偏邪。

    其文光明玲珑,縱橫放肆。

    所以開曉自心,成佛之宗,而明告西來無傳之的意也。

    ”禅師既寂,叢林多不知名。

    熙甯中圓照禅師始出之,普告大衆曰:“昔菩薩晦無師智自然智,而專用衆智。

    命諸宗講師自相攻難,獨持心宗之權衡以準平其義,使之折中。

    精妙之至,可以鏡心。

    ”於是衲子争傳誦之。

    元佑間,寶覺禅師年臘雖高,猶手不釋卷,曰:“吾恨見此書晚矣。

    平生所未見之文,功力所不及之義,備聚其中。

    ”因撮其要處,為三卷,謂之《冥樞會要》,世盛傳焉。

    後世無是二大老,叢林無所宗尚,舊學者日以慵墯,絕口不言,晚至者日以窒塞,遊談無根而已。

    何從知其書,講味其義哉?脫有知之者,亦不以為意。

    不過以謂祖師“教外别傳不立文字”之法,豈當複刺首文字中耶。

    彼獨不思,達磨已前,馬鳴龍樹亦祖師也,而造論則兼百本契經之義,泛觀則借讀龍宮之書。

    後達磨而興者,觀音大寂百丈黃檗亦祖師也。

    然皆三藏精微,該練諸宗。

    今其語具在,可取而觀之。

    何獨達磨之言乎?聖世逾遠,衆生根劣,趣慮褊短,道學苟簡。

    其所從事,欲安坐而成,譬如農夫墯於耕耘,垂涎仰食,為可笑也。

    師嘗願曰:“普願十方學士,一切後賢,道富身貧,情踈智密,闡揚佛祖心宗,開鑿人天眼目。

    ”《實錄等》 人天寶鑒《終》 古之人,以修心為要。

    心之正,行毋越思。

    言斯鳴道,使夫後進其可師模,有何禅、教、律、儒、釋、道之異也。

    蓋至公,則天下共之。

    四明禅者秀公,笃志于此。

    履曆叢林,玄機綜覽,随所聞見集成此書,辟人天眼目,因以《寶監》名焉。

    走大圓覺,求之刊行。

    非獨發明先輩幽德潛光,将與同志力追此道。

    予嘉其說,遂跋其後雲。

     時紹定庚寅自恣前一日古岑比丘師贊書于萬壽歸雲堂 秀書記集古成書,曰《人天寶鑒》。

    請着語,遂下一轉雲:先德情知已厚顔,那堪落井更攀欄。

    本來一點明如日,胡漢何曾自照看。

     紹定庚寅中秋住靈隐妙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