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九十四 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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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裡于是吸足了水份。

    遷韶能夠求雨除害的事,因此傳遍遠近各地。

    他到滑州遊曆時,正趕上久雨不晴,黃河水泛濫成災,官吏們整日為防水淹而辛勞,達到廢寝忘食的程度。

    遷韶便在長二尺的鐵片上畫了符,拿來立在河岸上,洪峰象小山一樣奔湧而來,然後順着河床滾滾流下,不敢越過立符的界限,人們終于避免了被水淹沒的災難。

    這件事至今仍在傳揚。

    有人得了病請他給畫符,他便絕不挑撿筆與墨的優劣,寫完就送給人家。

    這些符都收到了預期的效果。

    遷韶多半在江浙一帶周遊,喜歡吃腥葷,不按照修道的規矩約束自己。

    後來不知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元稹 (“稹”原作“積”,據明抄本改) 唐元稹(“稹”原作“積”,據明抄本改)鎮江夏。

    襄州賈墅(明抄本“墅”作“塹”)有别業。

    構堂,架梁才畢,疾風甚雨。

    時戶各輸油六七甕,忽震一聲,甕悉列于梁上,都無滴汙于外。

    是年稹卒。

    (出《劇談錄》,明抄本作出《酉陽雜俎》) 唐朝,元稹鎮守江夏。

    襄州賈墅有座别墅,他在這裡建造堂屋,剛把房梁架好,就來了狂風暴雨。

    當時,他所管轄的住戶每戶都繳納六七甕豆油。

    突然一聲雷響,所有的油缸都排列在房梁上,沒有一滴油污灑在缸外面。

    這一年,元稹去世了。

     裴用 唐大和,濮州軍吏裴用者,家富于财。

    年六十二,病死。

    既葬旬日,霆震其墓,棺飛出百許步,屍柩零落。

    其家即選他處重瘗焉,仍用大鐵索系纜其棺。

    未幾,震如前。

    複選他處重瘗,不旬日,震複如前,而棺柩灰盡,不可得而收矣。

    因設靈儀,招魂以葬。

    (出《集異記》) 唐文宗太和年間,濮州有個叫裴用的軍吏,家資富有,六十二歲時病故。

    埋葬後第十天,雷霆襲擊他的墳墓,棺材飛出約一百步遠,屍骨與靈柩摔碎後散落滿地。

    他的家屬立即選取其他地方重新安葬,仍然用大鐵鍊子把棺材綑牢。

    沒多久,又象前次那遭到雷擊。

    再次選取異地重葬,不滿十天,又一次同以前那樣遭到雷擊,而且連棺材和屍骨都化為灰燼,再也不能收拾了。

    于是隻好擺設靈位,招回魂魄來進行安葬。

     東陽郡山 唐東陽郡,濱于浙江,有山周數百裡,江水曲而環焉,遷滞舟揖,人頗病之。

    常侍敬昕,大和中出守。

    其山一夕雲物曛晦,暴風雷電,動蕩室廬。

    江水騰溢,莫不惶惑。

    迨曉方霁。

    人往視之,已劈而中分,相遠數百步,引江流直而貫焉。

    其環曲處,悉填以石,遂無萦繞之患。

    (出《宣室志》) 唐朝東陽郡,座落在浙江岸邊,郡城旁邊有一座方圓幾百裡之大的山,江水彎彎曲曲地環繞此山流過,進出郡城的船隻行駛起來十分不便,行旅之人頗以此山的阻隔而苦惱。

    常侍敬昕于大和年間出任東陽郡太守。

    這座大山在一天晚上被雲霧籠罩着,天色十分昏暗,狂風夾着雷電,劇烈地震動着房屋,江水翻騰奔湧,大有沖出江堤之勢,人們見此情狀,無不驚恐惶惑。

    直到天亮才雨過天晴。

    人們來到山下觀望時,隻見大山已被從中間劈開,兩邊相距幾百步遠,江水從這裡一直穿流過去,原來環繞彎曲的河道,全被石頭填平了。

    從此以後,再沒有環山繞行的困苦了。

     段成式伯 唐段成式三從伯父,少時于陽羨親舊舍,夜值雷雨,每電起光中,見有人頭數十,大于栲栳。

    (出《酉陽雜俎》) 唐代段成式的堂伯父,年輕時住在陽羨親人的舊房子裡,碰上夜晚打雷下雨時,常常在閃電的光亮中,看見有幾十顆人頭晃動,一顆顆人頭比小筐還大。

     智空 唐晉陵郡建元寺僧智空,本郡人,道行聞于裡中,年七十餘。

    一夕既阖關,忽大風雷,若起于禅堂,殷然不絕。

    燭滅而塵坌,晦黑且甚,檐宇搖震。

    矍然自念曰:“吾棄家為僧,迨茲四紀,暴雷如是,豈神龍有怒我者?”不然,有罪當雷震死耳。

    ”既而聲益甚,複坐而祝曰:“某少學浮屠氏,為沙門迨五十餘年,豈所行乖于釋氏教耶?不然,且有黩神龍耶?設如是,安敢逃其死?傥不然,則願亟使開霁,俾舉寺僧得自解也。

    ”言竟,大聲一舉,若發左右。

    茵榻傾糜,昏霾颠悖,由是驚懾仆地。

    僅食頃,聲方息,雲月晴朗。

    然覺有腥腐氣,如在室内,因燭視之,于垣下得一蛟皮,長數丈,血滿于地。

    乃是禅堂北有槐,高數十尋,為雷震死,循理而裂,中有蛟蟠之迹焉。

    (出《宣室志》) 唐朝晉陵郡建元寺内有個僧人叫智空,是本地人,道業和修行之深聞名于當地,已有七十多歲了。

    一天晚上,大門已經關閉了,忽然起了大風雷,就象從禅堂内升起的一樣。

    雷聲隆隆不絕,狂風吹滅了蠟燭揚起了塵土,四周十分黑暗,房檐被雷聲震得直抖。

    智空驚惶地環顧四周,自語道:“我抛棄家人落發為僧,至今已有四十八載。

    暴雷如此逞狂,莫不是神龍有生我氣的事情?如不是這樣,就是有罪該當被雷震死?”後來雷聲更大了,他又坐下來禱告說:“我從少年起修學佛教,當和尚已有五十餘年,難道我的行為違背了佛祖的教義嗎?如若不然,就是有亵渎神龍的地方吧?如果是這樣,我怎敢逃脫死亡的懲罰?如若不然,那就希望趕快讓天開晴,以使全寺的僧人得到解脫。

    ”說完,隻聽一聲巨響,好象就從身邊發出,坐墊和床鋪都被崩碎了,一陣黑煙襲來沖得他神魂颠倒,于是驚吓得仆倒在地上。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聲音才平息下來,雲散月出,天氣晴朗。

    但他感覺到有一股腥臭氣味,好象就在自己屋内,于是舉着蠟燭察看起來,在牆腳下搜到一張蛟龍的皮,有幾丈長,鮮血流了滿地。

    原來這座禅堂北面有一棵槐樹,有幾十丈高,槐樹被雷震死,沿着紋理被劈開了,裡面有蛟龍蟠踞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