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九十一 銘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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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可知矣。

    姚史官亦為當世達識,複與諸儒詳之,沉吟月餘,竟不知其指趣,豈止于是哉。

    原蔔者之意,隐其事,微甚言,當待仆為龔使耳。

    不然,何忽見顧訪也。

    謹稽諸曆術,測以微詞,試一探言,庶會微旨。

    當梁武帝大同四年,歲次戊午。

    言‘甸服’者,五百也。

    ‘黃鐘’者,十一也。

    五百一十一年而圯。

    從大同四年上求五百一十一年,得漢光武帝建武四年戊子歲也。

    ‘三上庚’,三月上旬之庚也。

    其年三月辛巳朔,十日得庚寅,是三月初葬于鐘山也。

    ‘七中巳’,乃七月戊午朔,十二日得己巳,是初圯堕之日,是日己巳可知矣。

    ‘浃辰’十二也,從建武四年三月,至大同四年七月,總六千三百一十二月,每月一交,故雲六千三百浃辰交也。

    二九為十八,重三為六,末言四百,則六為千,十八為萬可知。

    從建武四年三月十日庚寅初葬,至大同四年七月十二日己巳初圯,計一十八萬六千四百日,故雲‘二九重三四百圯’也。

    其所言者,但說年月日數耳。

    據年則五百一十一,會于‘甸服黃鐘’;言月則六千三百一十二,會于‘六千三百浃辰交’;論日則一十八萬六千四百,會于‘二九重三四百圯’。

    從‘三上庚’至于‘七中巳’;據曆計之,無所差也。

    所言年則月日,但差一數,則不相照會矣。

    原蔔者之意,當待仆言之。

    吾子之問,契使然也。

    從吏已久,藝業荒蕪。

    古人之意,複難遠測。

    足下更詢能者。

    時報焉。

    使還不代。

    鄭欽悅白。

    ”記,貞元中,李吉甫任尚書屯田員外郎兼太常博士,時宗人巽為戶部郎中。

    於南宮暇日,語及近代儒術之士,謂吉甫曰:“故右補阙集賢殿直學士鄭欽悅,于術數研精,思通玄奧,蓋僧一行所不逮。

    以其夭阏當世,名不甚聞,子知之乎?”吉甫對曰:“兄何以核諸?”巽曰:“天寶中,商洛隐者任升之,自言五代祖仕梁為太常。

    大同四年,于鐘山下獲古銘,其文隐秘。

    博求時儒,莫曉其旨。

    因緘其銘,誡諸子曰:‘我代代子孫,以此銘訪于通人,倘有知者,吾無所恨。

    ’至升之,頗耽道博雅,聞欽悅之名,即告以先祖之意。

    欽悅曰:‘子當錄以示我,我試思之。

    ’升之書遺其銘,會欽悅适奉朝使,方授駕于長樂驿,得銘而釋之。

    行及滋水,凡三十裡,則釋然悟矣。

    故其書曰,‘據鞍運思,頗有所得。

    ’不亦異乎!”辛未歲,吉甫轉駕部員外郎,欽悅子克鈞,自京兆府司錄授司門員外郎,吉甫數以巽之說質焉,雖且符其言,然克鈞自雲亡其草,每想其微言至赜而不獲見,吉甫甚惜之。

    壬申歲,吉甫貶明州長史。

    海島之中,有隐者姓張氏,名玄陽,以明《易經》,為州将所重。

    召置閣下,因講《周易》蔔筮之事,即以欽悅之書示吉甫。

    吉甫喜得其書。

    逾獲寶。

    即編次之,仍為著論曰:“夾一丘之土,無情也。

    遇雨而圯,偶然也。

    窮象數者,已懸定于十八萬六千四百日之前。

    矧于理亂之運,窮達之命。

    聖賢不逢,君臣偶合。

    則姜牙得璜而尚父,仲尼無鳳而旅人。

    傅說夢達于岩野,子房神授于圯上,亦必定之符也。

    然而孔不暇暖其席,墨不俟黔其突,何經營如彼。

    孟去齊而接淅,賈造湘而投吊,又眷戀如此,豈大聖大賢,猶惑于性命之理欤?将浼身存教,示人道之不可廢欤?餘不可得而知也。

    欽悅尋自右補阙曆殿中侍禦史,為時宰李林甫所惡,斥擯于外,不顯其身。

    故餘叙其所聞,系于二篇之後。

    以著蓍筮之神明,聰哲之懸解,奇偶之有數,贻諸好事,為後學之奇玩焉。

    時貞元九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趙郡李吉甫記。

    ”(出《異聞記》) 唐朝天寶年間,有個商洛隐士任升之,曾給右補阙鄭欽悅寫信說:“升之所言是這樣的:我隐退後居住在商洛,久阙披陳,獨往山林,親情之間斷絕往來。

    有事想向你求問,他日再去拜訪。

    升之的上五代先宜曾在梁朝作官任太常,當初在南陽王帳下作官時,在鐘山懸崖一處坍塌的墳墓中得到一篇古代的銘文。

    這篇銘志不講姓氏,用小篆刻的文字說:‘龜言土,蓍言水,甸服黃鐘啟靈趾。

    瘗在三上庚,堕遇七中已,六千三百浃辰交,二九重三四百圯。

    ’文字雖有剝落,但仍很分明清晰。

    是一場大雨之後,才墜落下來而得到的。

    當時是梁武帝大同四年。

    數日後,恰逢盂蘭大會,先祖随從皇帝一起去同泰寺,便将銘文抄錄下來拿給史官姚訾及諸學官看。

    他們仔細地研讨了幾個月,卻沒有一個人能知曉它的意思的。

    當時抄錄的文字,現在還裝在筐笥之中。

    您的學問可以說是生而知之,謀略、運籌兩者兼備。

    像您這樣有學識的人即使是前賢也比不上,近代也從未聽說過。

    願您能選其要旨,綜合它的要義,将遺簡的内容注釋闡發出來,以了卻先祖的遺願。

    這也是我深深盼望的。

    樂安任升之白。

    ”數日後,鄭欽悅回信說:“迷信的使者已到,忽然看到您的信函,正可滌除我胸中的煩悶。

    您不忘舊情,甚至要屈駕來訪。

    又把大同年間的古銘抄給我看,連前輩賢才都不能通曉,我沒有那麼高學識,怎敢輕言狂語呢?這讓我更加慚愧了。

    我現在正在途中,沒有什麼資料可查閱,隻是在馬鞍上探求思考,但也頗有收益。

    修建這座古墓的人不知是何人之子,選擇這個地方作墓地的人可稱得上是絕代的賢才。

    對過去和未來的事情,他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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