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百八十四 再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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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雲:“此兒算亦未盡,當相為放去。

    ”乃令向前二裡正送還。

    同拜辭欲出,主簿又喚,書其臂作主簿名,以印印之。

    戒曰:“若被拘留,當以示之。

    ”同既出城,忽見其祖父奴,下馬再拜雲:“翁知郎君得還,故令将馬送至宅。

    ”同便上馬,可行五十裡,至一店。

    奴及裡正,請同下馬,從店中過。

    店中悉是大镬煮人,人熟,乃将出幾上,裁割賣之。

    如是數十按,交關者甚衆。

    其人見同,各欲烹煮。

    同以臂印示之,得免。

    前出店門,複見裡正奴馬等。

    行五十裡,又至店。

    累度二店,店中皆持叉竿弓矢,欲來殺同。

    以臂印示之,得全。

    久之,方至瘿陶城外。

    裡正令同下馬,雲:“遠路疲極,不複更能入城。

    兼求還書與主簿。

    雲,送至宅訖。

    同依其言,與書畢,各拜辭去。

    同還,獨行入城,未得至宅,從孔子廟堂前過,因入廨歇。

    見堂前西樹下,有人自缢,心并不懼。

    力(出《史傳》,明抄本此處空一行,應有缺文。

    ) 朱同的父親是瘿陶縣令,他十五歲時,有一天無事出門玩,忽然看見平時很熟的兩個當裡正的人跑來說,“判官讓我們帶你去。

    ”朱同就慌忙地跟着走。

    出了瘿陶城,走了約五十裡,看見十幾個人在河邊喝酒。

    兩個裡正過去坐在正坐上和他們一塊喝酒,讓朱同站在他們身後瞅着。

    朱同大怒罵道,“你們這兩個裡正真不是東西,怎麼敢這樣對待我?!”裡正說,“你已經死了,何必還像你活着時仗着你爹是縣令呼三喝四的!”朱同一聽自己死了,就哭了起來。

    朱同哭了半天,喝酒的人散了,就又跟着裡正走。

    他們來到一座城前,城門還沒開,進不去。

    這時裡正又跟十幾個人在一起吃飯,雖然這次讓朱同坐下來了,卻不給朱同東西吃。

    不大會城門開了,一個判官走出來,裡正就在道旁拜見了判官,把解送朱同的公文和朱同一起交給判官。

    朱同向判官見了禮,判官就讓裡正領着朱同進城。

    來到衙門前停留了一陣,正不知該做什麼時,衙門裡面傳出話來說主簿大人已經吃完飯了。

    不一會就有一個穿青袍的官員走出衙門口,很随便的趿拉着鞋慢騰騰地走,後面跟着好幾個仆役。

    這位主簿認識朱同,問道,“這不是朱家的公子嗎,到這兒來作什麼呀?”朱同起初不認識主簿,不知說什麼好。

    主簿說,“我曾和你父親是前後任的縣令,我們是很知心的朋友呢!”說完就領着朱同去見判官,極力替朱同求情想救他出陰間。

    過了半天判官說,“這個少年的陽壽還沒盡,應該放他還陽。

    ”說罷就讓剛才送朱同來的那兩個裡正送他回去。

    朱同拜謝後剛要走,主簿又叫住他,在朱同的臂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并蓋上了主簿的印章,并說,“如果在回去的路上被誰拘捕,你就把臂上我的名字和印章給他們看。

    ”朱同出了城,忽然看他祖父的仆人下馬拜見說,“你祖父知道你被放回陽間,特派我來給你送馬。

    ”朱同就騎上馬,走了約五十裡來到一個店前,裡正和仆人請朱同下馬,一看店裡盡是些大鍋,鍋裡正在煮人肉,煮熟了就撈出來放在案子上切割着賣,裡裡外外好幾十人都在幹這營生。

    這時店裡的人看見朱同,就搶着要把朱同下進湯鍋烹煮,朱同忙把臂上的印給他們看,才免了下湯鍋。

    再往前走了五十裡又到了有店的地方,經過兩個店,店裡都是些拿着叉子棍子刀箭的人,要殺死朱同,朱同又給他們看臂上的印才得幸免。

    走了很久,終于來到瘿陶城外。

    裡正讓朱同下了馬,說,“我們一路奔波,實在太累了,就不進城了。

    請你給我們主簿寫封信,就說我們把你送到家了,我們好交差。

    ”朱同就按裡正的要求寫了回信交給他們,互相拜别。

    朱同一個人進了城,沒到家之前從孔子廟前路過,進去歇歇腳,忽然看見廟堂兩面的樹上有一個人上吊,心裡也沒感到害怕……(原文下缺) 郜澄 郜澄者,京兆武功人也。

    嘗因選集,至東都。

    騎驢行槐樹下,見一老母,雲,善相手,求澄手相。

    澄初甚惡之。

    母雲:“彼此俱閑,何惜來相。

    ”澄坐驢上,以手授之。

    母看畢,謂澄曰:“君安所居,道裡遠近,宜速還家。

    不出十日,必死。

    ”澄聞甚懼,求其料理。

    母雲:“施食糧獄,或得福助。

    不然,必不免。

    ”澄竟如言,市食糧獄。

    事畢,往見母,令速還,澄自爾便還。

    至武功,一日許,既無疾,意甚歡然。

    因脫衫出門,忽見十餘人,拜迎道左。

    澄問所以,雲是神山百姓,聞公得縣令,故來迎候。

    澄曰:“我不選,何得此官?”須臾,有策馬來者,有持綠衫來者,不得已,著衫乘馬,随之而去。

    行之十裡,有碧衫吏,下馬趨澄拜。

    問之,答曰:“身任慈州博士,聞公新除長史,故此遠迎。

    ”因與所乘馬載澄,自乘小驢随去。

    行二十裡所,博士奪澄馬。

    澄問何故相迎,今複無禮。

    博士笑曰:“汝是新死鬼,官家捉汝,何得有官乎?”其徒因驅(“驅”原作“驢”,據明抄本改)澄過水,水西有甲宅一所,狀如官府。

    門榜雲:中丞理冤屈院。

    澄乃大叫冤屈。

    中丞遣問:“有何屈?”答雲:“澄算未盡,又不奉符,枉被鬼拘錄。

    ”中丞問有狀否,澄曰:“倉卒被拘,實未有狀。

    ”中丞與澄紙,令作狀,狀後判檢。

    旁有一人,将檢入内。

    中丞後舉一手,求五百千,澄遙許之。

    檢雲:“枉被追錄,算實未盡。

    ”中丞判放,又令檢人領過大夫通判。

    至廳,見一佛廪小胡,頭冠氈帽,著麖靴,在廳上打葉錢。

    令通雲:“中丞親人,令放卻還生。

    ”胡兒持按入,大夫依判,遂出。

    複至王所,通判守門者,就澄求錢。

    領人大怒曰:“此是中丞親眷,小鬼何敢求錢?”還報中丞,中丞令送出外。

    澄不知所适,徘徊衢路。

    忽見故妹夫裴氏,将千餘人,西山打獵(“獵”原作“賊”,據明抄本改)。

    驚喜問澄,何得至此。

    澄具言之。

    裴雲:“若不相值,幾成閑鬼。

    三五百年,不得變轉,何其痛哉!”時府門有賃驢者,裴呼小兒驢,令送大郎至舍,自出二十五千錢與之。

    澄得還家,心甚喜悅。

    行五六裡,驢弱,行不進。

    日勢又晚,澄恐不達。

    小兒在後百(“百”原作“有”,據明抄本改)餘步,唱歌。

    澄大呼之,小兒走至,以杖擊驢。

    驚澄堕地,因爾遂活。

    (出《廣異記》) 西京郊區武功縣人郜澄,有一次為了考取官員到東都洛陽去。

    他騎着驢走到一棵槐樹下,看見一個老婦。

    老婦對郜澄說,“我特别善于看手相,讓我給你看看吧。

    ”郜澄起初很讨厭,但老婦說,“你和我都閑着沒事,我給你看一下,又有何妨呢?”郜澄就坐在驢上把手伸給老婦。

    老婦看完後說,“你家在哪裡?離這裡是遠還是近?你最好是趕快回家吧,因為不出十天你一定會死!”郜澄聽後十分害怕,就求老婦幫他一幫。

    老婦說,“你給監獄的囚犯施舍些吃食,也許能得到神的祐助。

    不然,一定不能免死。

    ”郜澄按老婦說的話,買了很多食物施舍給監獄,辦完以後,又去見那老婦。

    老婦讓他快快回家。

    郜澄就回到武功自己的家中。

    過了一天多,他既無病也無災,心裡挺高興,就脫了長衫出門。

    忽然看見十多個人在道旁跪迎他,他就問是怎麼回事,那些人說,“我們是神山的百姓,聽說大人被任命為縣令,所以來迎候大人。

    ”郜澄說,“我沒有參加考官的考試,怎麼會得了縣令這個官呢?”不一會兒,又有趕着馬和拿着綠色官服的人來迎接,郜澄不得已隻好穿上官袍騎上馬随他們走。

    走了十裡地,又有一個穿青綠袍子的官員下馬向郜澄跪拜。

    問是誰,回答說,“我現任慈州博士,聽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