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性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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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地水火風四大組織而成肉體,謂之色蘊。

    心法亦有色,即受想行識四蘊。

    合為五蘊,蘊者,積聚義,積聚五法,方成為人。

    色蘊已知,何為受蘊?受者,領納為義,能領納前塵境界,如眼受色,耳受聲等。

    想者,取像為義,能想像所受境界好醜,不好醜等。

    行者,遷流為義,即念念思量,相續不斷,如急流水,日夜遷流,無暫停歇。

    孔夫子一日在川上歎曰:‘逝者(即遷流)如斯夫,不舍晝夜。

    ’即說行陰,非說水也。

     識者,了别為義,而能了别諸法,若按第八‘阿賴耶識’(譯為含藏識能含藏根身器界種子等),又名‘執持識’,能執持一期壽命,而得住世。

    故作‘無我觀’者,觀察依此五蘊身心,假名曰我。

    如五人組合而成團體,五人分散,團體即無,本無實我可得。

    若執色蘊是我,其餘四蘊又是誰,若執五蘊皆我,豈有五我之理!反複觀察,‘我’不可得,是謂‘我空’。

    佛有時說‘我空觀’,即‘無我觀’。

    令人觀察此身,本來是空,不必等到死後才空,即現前未死本是空的。

     此身如夢境,此身如幻事,所以當下即空,這種道理,明心覺悟之士方信。

    若未具慧眼者,多皆不信,且必欲诤辯不已。

    謂‘現前此身,非在夢中,何得謂為夢境?這種思想,人多如是,這正是大夢未覺,而在夢中作夢想也。

    當知一夕之夢為小夢,一生之夢為大夢,不可但認夕間是夢,而執一生非夢。

    古德雲:‘世間是個大夢場。

    ’諸葛武侯曰:‘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此兩則,皆指一生為大夢,此身正是夢中身,不待夢醒身空,正在夢時,其身本空,佛則覺醒浮生大夢,故稱大覺世尊。

     何謂幻事?世有幻師,能以幻咒幻術之力,變化種種事物,如取一碗水覆之,以巾含咒書符,少頃挈巾示人,水中有二尾鯉魚,有智大人,則知此魚幻術所成,不認為實,若無識小人,一見則以為真;迷者如小人,覺者如大人,覺我此身,同彼幻事,吾人能常作夢觀幻觀,此身自空,我執自除。

    既不執身心為我,自無愛我之心,而貪嗔癡等三毒煩惱,亦無自而生矣。

    上說‘無我’,如何是‘大無我’?内觀察一身之我,既然如夢境如幻事,則所謂我家我族,一一無非如夢如幻,則無我之範圍,亦漸漸擴大,而為‘大無我’。

    諸君在軍界中,一定要學佛教‘大無我’之精神,學不存身家之‘我見’,自然心無挂礙。

    無挂礙故,無有恐怖,恐怖既無,膽氣自壯,可以‘建功立業,福國佑民’。

     更有最後數語,諸君切當謹記!為軍人者,不但當觀身空,還要更觀境空。

    若能觀得身境俱空,則雖大敵當前,自能鼓其銳氣,逞其雄威,奮勇争先,不貪生,不怕死,如入無人之境,何難立破勁敵,立奏奇功!此即圓瑛所希望,諸君!位位身為奇男子,位位将立大功業,自愧才拙語鈍,不善講演,惟祈指正! 歡迎會演講 圓瑛前在此間講經,承諸道友,殷勤招待,銘感奚如!别後身雖在外,而心常在閩,屢拟重來,與諸道友研究佛典。

    乃因法務牽纏,又兼環境所迫,緻欲行辄止,忽忽又隔三年。

    此次回閩,路經申江,适因寺産風潮,同人推為代表,前往國府請願。

    竊以寺産,乃僧衆命脈,佛法賴僧侶流傳,寺産不存,僧衆無以生活,佛法恐亦因之而消滅。

    由是徇同人之請,前往國府,主以信教自由,各國皆然,即國民黨綱,亦有明文規定。

    幸國府中亦有愛護佛法者,刍言得以采納,卒對教育會議案擱置。

    惟對于佛學院、養老院、孩兒院等,頗為注意,代表悉承認之。

    我們對于社會上慈善事業,本屬應為,故在上海籌議開設養老等院。

    往返蘇浙,多為阻滞。

    同人皆欲挽留,幫同整理,但承諸林友,邀約在先,敢不履踐。

    由是乘間旋閩,本日諸林友開會歡迎,誠不敢當。

    圓瑛閩人回閩,更無歡迎之必要,既承諸林友熱誠,望将歡迎圓瑛移為歡迎佛法。

    諸位如此誠意,足見對于佛法,确為誠懇,圓瑛于此,亦有感焉!本日未遑答詞,但念我等都是佛教徒,我心直言直,甚望諸位既為佛教徒,必求名實相稱。

     夫學佛兩字,乃是佛教徒責任,既為佛子,當作佛事。

    所謂佛事者,不外自利利他。

    世尊在雪山,苦行六年,為求自利,蓋自不能度,焉能度他?至三十歲,十二月初八,觀明星而悟道,了知大地衆生本來是佛。

    佛者,覺也,印度稱佛陀,此稱覺者,覺性衆生本具,故曰:衆生本來是佛;因迷覺性,背覺合塵,所以流轉六道。

    世尊從茲圓覺,說法四十九年,即是自覺覺他。

    諸位今日學道,雖知自利利他,自利者,即如我在生死海中,就是輪回,若非斷盡煩惱,則智慧光明焉露?故必先斷煩惱,以求自利。

    凡夫皆有煩惱,人心如鏡,煩惱如塵,鏡被塵障,失其光明。

    修行者,即如磨鏡,法門為八萬四千,門門皆可入道,所謂方便多門,歸元無二。

    如念阿彌陀佛,今日念,明日念,時時刻刻念,洗盡塵勞,即現光明智慧。

    勿使妄心,攀緣外境:眼緣色,耳緣聲,鼻緣香,舌緣味,身緣觸,意緣法,即生分别。

    好者取之,惡者舍之,由取舍而生苦因,由苦因而成苦果。

    若知六塵是假,心不随轉,則是修行人求自利自覺之道,然後即可以勸人修道。

    勸人修道,即是利他,雖衆生力不及佛,然當各盡其力而為。

     菩薩發四宏願雲:‘衆生無邊誓願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

    ’此即自利利他大願。

     第一句是利他,我今日述此四願,望大家照此四願而行。

    無論衆生能度盡與否,總當盡吾力而度。

    譬喻前年我來講經時,林友不滿三百人,現人人皆知學道。

    今日林友已約有千人,果能人人發願度人,今日度一人,明日度一人,而受度之人,複日日度人,何難衆生度盡,不幾時閩中必至全無惡人。

    甚望各位發度衆心,還望欲度衆生,先知自度。

    譬喻人溺于水,我拙泅水,從水而度,勢必人我俱亡。

     第二句煩惱無盡誓願斷:煩惱根本有六,貪嗔癡慢疑邪見是也。

    欲斷煩惱,須知回光返照,此為根本煩惱,尚有枝末八萬四千塵勞,都應斷除。

    煩惱是惑,譬喻貪财為匪,依惑作業,必成惡果,此佛教所謂因果,不得謂之迷信。

    煩惱斷即無惑,無惑即無業,不作三界因,定無三界報,故欲度衆生,必先斷除煩惱,煩惱雖斷,法門未學,僅能自利,不能利他。

     第三句法門無量誓願學:衆生煩惱八萬四千,故法門亦有八萬四千,煩惱是病,法門是藥,八萬四千法門,總之戒定慧三字耳。

    戒者,止也,止息妄念,令不馳散,妄念既息,寂靜轉安,故曰戒能生定。

    定極光通,照了諸法,故曰定能生慧。

    戒定慧三學具足,即能普度衆生。

    而衆生心病不一,治亦不一,因病下藥,随機說法。

    凡夫著有,即起貪心,著有如熱病,為說法空如涼藥;二乘著空,即生滿足,著空如冷病,為說有法如熱藥;總令調劑得宜,不生執著。

    是故佛稱為大醫王,欲度衆生,自學法門也。

     第四句佛道無上誓願成:諸位!學佛必應發願,同佛斷盡生死,證大涅槃。

    由不思議智,起不思議用,窮未來際,普利衆生。

    佛道超九界以獨尊,故稱無上。

    諸位佛性本具,人人成佛有分,不可自生退屈,亦不可自恃天真。

    凡此四宏誓願,各宜力行,以報佛恩。

    此即圓瑛所以奉答諸林友歡迎之盛意也。

     佛教療養之法 吾人鑄形父母,寄迹乾坤,随業受身,依因感果,是身不實,四大假合所成。

    有病方知五陰幻報為苦,古雲:‘有病方知身是苦。

    ’斯言信不誣也。

    然當知病苦與身,不相舍離,病是身生,身為苦本,苦乃身受,世人一一皆然。

    自應研究病源何從?苦因何在?方可施以療養之法。

    病之所起,起于四大不調,四大之身,乃因欲有,欲自愛生,愛由心起。

    吾人真心,一念未動以前,清淨本然,身尚不有,何況病苦?一念既動之後,從真起妄,依妄惑(妄心愛也),造妄業(過去欲也),依妄業,受妄報(現在身也老病死苦),此身病苦,世人皆知,而心病大苦,衆生罔覺。

    身病若得醫藥之力療養之法可望安痊,心病非假如來之教,修持之功,無由調治。

    心病者何?輕病法執,執諸法為實有,重病我執,執五陰(即内外身心)為實我,依此我法二執之心病,起惑造業,感報受身,而為衆苦所集。

    圓覺經雲:妄認四大,為自(我也)身相,妄認六塵緣影(意識也)為自(亦我也)心相,認此身心,以為實我,是為我執。

    不了四大本空,身如幻化,六識非有,心同影像,身心尚不可得,我相何從安立?非我執我為妄執,非我認我為妄認,世間一切諸法,亦複如是。

    猶如空華,病目妄見,亦如夢境,迷心妄現,何嘗實有?因衆生在長夜大夢之中,翳病深重之時,無中見有,妄執為實,是為法執。

    我法二執根于心,即為心病,而為諸病之根源,衆苦之本因。

    佛為無上大醫王,善知衆生身心二病,故為說我法二空之法藥而療養之,則藥到自可病除矣。

    若衆生不肯依法修觀,雖有良藥,無益于病。

    依法修觀,當如何修?須從自心起智觀察,作我法二空觀,先觀身心,乃色受想行識五蘊,心色二法和合,假名為我。

    色,即外身,地水火風四大色法,假合成身,皮肉筋骨屬地大,痰淚精血,為水大,周身暖相為火大,手足運轉,鼻息出入,為風大,是為色蘊。

    受,即眼耳鼻舌身五識,領受色聲香味觸五塵之境,是為受蘊。

    想,即第六意識,思想分别法塵之境,是為想蘊。

    行,即第七識,恒審思量,念念相續,遷流不息,是為行蘊。

    識,即第八阿賴耶識,在吾人身中,投胎時先來,舍報時(臨終死也)後去,是為識蘊。

    時時心中修觀,觀智分明,了知現前所稱我者,乃四大色法,八識心法,和合而有,本無實我可得,則我空也。

     複更進觀五蘊諸法,不僅五蘊和合所成之妄我本空,即能成之五蘊亦空。

    又不僅内身四大之色法空,即身外之山河大地,萬象森羅,四大之外色,亦如夢中境,了無實體,亦複本空。

    于是則身心世界,一切皆空。

    身心尚不有,病苦複何依。

    我法二空觀,修習得成,則身心一切諸病皆除,此即我佛之法藥,療養之奇方。

     歡迎大會答辭 圓瑛此次到平,承蒙諸山大德,諸位名流,各團體各界諸君,到站歡迎,十分感激!今日複承開此歡迎大會,謹此緻謝!圓瑛今天得與諸君聚會一堂,暢聆雅教,實有一段大因緣。

    正宜藉此良好機會,與諸君談談佛教。

    佛教是最純粹之教,其理高深,其義廣博。

    所謂高深者,乃諸佛衆生本來平等,隻因迷悟之分,迷為衆生,悟則成佛。

    并非高推一人如萬能,其餘皆為萬能之所支配。

    所謂廣博者,乃一切學理所不能及,以佛學能收攝哲學科學,而哲學科學不能收攝佛學。

    即于治世而言,佛教可以覺悟人心,維持世道,使人知因識果,改惡遷善。

     善惡為世間治亂之源,心為善惡樞鈕,非佛教無以正人心,無以維世道。

    希望在座諸君,無論是為國為民為己,皆要信仰佛教。

    是佛一革心之法:第一、當革除我執之心。

    不執此國為我,彼國為人,若有人我,則有是非鬥争;當視天下如一家,彼此親善,互相敦睦,則國豈有不和平之理!第二、當革除自私之心。

    事事當為人民謀利益,民安則國治,古雲:‘得天下者,先要得民心。

    ’故為人民謀利益,決不容緩也。

    第三、當革除不善之心。

    天下人無不為己,既要為己,自當積德修福,廣行方便,舍己利人,則依因感果,自得善報,此乃為己之正道。

    切勿但知為己,不肯行善,則雖眼前得利,其實反以害己也。

    如上之事,皆佛教所備載,實可以補助政治法律之不及,望諸君合力提倡佛教,宣揚佛法,而使普及,則自可正人心,而挽劫運,緻世界于和平。

    圓瑛不善說辭,倘希指教! 佛教與世界之關系 今天講題,是佛教與世界之關系。

    諸位!畢竟關系何在?凡世界所有各國人民,必要信仰一種宗教,其心方得有所歸宿,其人方能歸于良善。

    但各宗教之旨,雖是種種不同,而化民為善,則一而已。

     今日就佛教而論,佛教即釋迦牟尼佛所說之教法,高深廣博,具足世間法,出世間法,可以覺悟人心,維持世道,堪為文化之中心。

    我佛所說教義,不出戒定慧三種學說,今但就戒學而論,即與世界有莫大之關系。

     戒者,止也。

    教人當止諸惡,身不行惡事: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

    口不說惡言:不妄言、不绮語、不惡口、不兩舌。

    意不起惡念:不貪、不嗔、不癡。

    身口意三業之惡不起,自然衆善奉行。

    一人化于家,則成良善家庭;多人化于國,則成良善國家;多國遍于世,則成良善世界。

     世界之治亂,全由人心善惡所造成。

    若欲求世界和平,定當宣傳佛教戒學,戒學能得昌明于世間,則舉世人心亂源止息,自可感召天和,而邀幸福,豈非佛教與世界有密切之關系耶!佛教戒法,可以補助世界國家法律之不及,法律但能治人民犯罪于已然,既犯法律,加以處分;而佛教戒法,可令人民,畏罪不犯,而防非止惡,功效甚大。

    世界國家,應當共崇佛教。

    戒之一字,是救正人心之唯一善法,是挽回劫運之唯一方針。

    我佛教如是說,即與孔子所說之戒,若合符節。

    論語雲:‘血氣未定,戒之在色。

    ’不可貪求色欲,即佛教戒癡。

    ‘血氣方剛,戒之在鬥。

    ’不可戰鬥殺伐,即佛教戒嗔,殺伐之事必從嗔起,以一念嗔心起,八萬障門開,故一定要戒止。

    ‘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不可貪得無厭,即佛教戒貪。

    是知戒之為法,誠我國佛儒二教不約而同,實為治國平天下之東方文化,我等應當努力提倡。

    中國最高文化令得普及于全球,不難化幹戈為玉帛,轉亂世為和平,此是圓瑛日夕禱祝而盼望者也。

     放生會演說 圓瑛此次北來講經,辱承諸位歡迎,并聘為本會名譽會長,不勝感謝之至!本會創立,專以提倡戒殺放生為務,圓瑛無任贊同!年來南北各善團,時有聘為名譽各職,概辭不就,惟戒殺放生功德,乃為予之素願。

    前在滬上發起創辦護生會,提倡保護動物,亦與此旨吻合。

    今既承大會諸公不棄,聘為名譽會長,自當随喜,樂為接受,力盡棉薄,以期風動天下,早消劫運也。

     至論護生一事,佛儒二教,若合符節。

    我佛以大慈大悲而為救世之本,大慈者,與一切衆生之樂;大悲者,拔一切衆生之苦:以一切衆生皆有佛性,形骸雖異,知覺本同,莫不貪生愛命,豈肯心甘為食者乎?吾人當學佛之大慈大悲,實行戒殺放生,方是學佛之行。

    是以學佛者,不僅持律戒殺,九當竭力放生,方合我佛慈悲宗旨。

     儒教周易有言,幹曰大生,坤曰廣生,天地之大德曰生,故孔子贊易以生生。

    吾人應體天地好生之德,提倡戒殺放生。

    且孟子雲:‘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細究其義,前二句即勸人戒殺放生,後二句即勸人持齋茹素。

    既見其生,非特不忍自殺而見其死,并不忍其為他人所殺死,故必舍己資财,贖其身命而放之。

    聞屠門被殺哀号之聲,非特不忍食此衆生之肉,更不忍食一切衆生之肉,必終身茹素也。

    孟子又雲:‘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無恻隐之心,非人也。

    ’凡讀孟子者,亦皆所深知。

    倘見衆生蒙難而不救,且更啖其肉者,則全無恻隐之心矣。

    故吾人應當愛物存仁,提倡護生,實與佛儒之宗旨相合,望各力行宣傳,則幸甚矣。

     圓瑛在孩童時,見煮鼈魚,而鼈魚奮命,将鍋蓋頂起欲逃之慘狀。

    又見雞被殺前,兩眼皆突出,含冤怒視,似懷報複,遂感動于心,以後即不敢食肉。

    出家以來,每年力行放生。

    本會乃以蓮池放生會為名,當以佛教慈悲,儒宗恻隐,而作護生運動,實為天下無上吉祥善事。

    諸位既發心入會為會員,必須一律實行茹素,不可再行食肉,以作社會模範。

    既能自行化他,則推行會務,更覺容易。

    若一面放生,一面食肉,則與佛教慈悲救世未免大相矛盾。

    至茹素一節,實為最易,并無所難。

    在會中有未能完全實行者,即由于尚未具足慈悲心之故也。

    果人人具足慈悲之心,斷無食肉之理,希望在會諸君,勉力行之。

    即遇壽辰、結婚、生子,是自己求生,慶生吉祥之事,均宜戒殺放生茹素,以善因而求善果也。

     有人謂天生萬物以養人,畜牲本供人所食,如畜牲不殺而食之,則遍地成為畜牲世界。

    殊不知天生之稻梁粟黍稷瓜果蔬菜等,其品類已異常豐富,均足以養人,何必定以殺生而食;且世上之物,不一定以殺即可減少,不殺即應增多。

    如廣東人嗜食鼠,而鼠不見減少,而京津人不食鼠,而鼠不見增多。

    蓋有殺即有生,無殺即無生,世俗隻雲殺食,可以減生,而不明殺食反更滋生。

    此因智慧不足,而生此謬解,遂釀成滔滔不堪收拾之惡業,言之實可痛心。

    尚望在會諸君力為正之,俾得回心向善,而學我佛慈悲妙行,則殺因既止,殺劫潛消,而世界之戰争,自可從茲止息矣。

     佛教與做人 諸位!圓瑛此次到天津北京,講經六個多月,方回未久,今天到此講演,講題是趙樸初居士所拟的‘佛教與做人’。

    這個題目很有趣味,諸位莫道做人與佛教沒有相關,也不可說做人有什麼為難。

    世界上很多的人若要問他做人的道理,大多數都是不注意的,若沒有加以研究的,都以為做人是很容易的。

    那裡知道不但成佛難,就是做人也不易啊。

    何以見得做人是不容易呢?大凡我們托生于天地之間,要具道德學問閱曆三種資格,方成完全人格。

    若不具此三種,就不可說是會做人。

     (一)若無道德,則對家庭不能孝順父母,友愛兄弟,養育妻子,對外不能忠信朋友,和睦鄉黨,不守公德,凡公共場所不肯擁護,公用物件不肯愛惜,不恤同胞,不濟苦難,祗圖己利,不顧損人,此皆無道德之行為,不合做人之道。

    餘嘗謂道德為立身根本,若無道德,何以立身? (二)若無學問,不特佛學哲學理趣洪深不能了解,即對各種科學,各宗學說,亦不能披閱,世間常識,亦複茫然,名為白丁,問若啞漢,此皆無學問之表現,亦不合做人之道。

    餘嘗謂學問是應世經綸,若無學問,何以應世? (三)若無閱曆,即無經驗。

    無論政軍學商各界,必有閱曆,方富經驗。

    倘無經驗,為政者,難收治國安民之效;為軍者,莫獲建功立業之策;教學者,不得因才教育之功;經商者,安望貨殖生财之道,乃至百工技藝,農作之人,皆須經驗,方能獲利,如無閱曆亦不合做人之道。

    餘嘗謂閱曆是成功左券,若無閱曆,何以成功? 以上所講道德、學問、閱曆三者,如寶鼎之三足,阙一不可。

    雖有道德而無學問,不能利人;若有學問而無道德,不足服人;即使道學兼具,而無閱曆,必定不能辦事,遇境逢緣,無由應付。

    譬有良好機器,不谙使用,亦屬可惜,故做人必須具足三種資格,方算得會做人。

     現見世界上許多人,昏昏度日,過了一天是一天,并不想著做人道理,也不知做人如何做法,隻曉得穿衣吃飯。

    故古人對此等不具道德學問閱曆之人,呼為衣架子、飯袋子,此即寓有譏諷不會做人之意。

     現在對世間法上,講做人道理,要具三種資格,已是不容易的,今再講佛教與做人,有密切關系。

    佛教者,即釋迦牟尼佛度生之教法也。

    我佛是在中國周朝時代,生于中印度迦維衛國,為皇太子,年至十九歲,因見世人有老病死三種痛苦,無法解決,所以發心出家修道,欲度衆生。

    至三十歲成佛,說法四十九年,稱為佛教。

    共有五乘教法,人天乘是世間法,餘是出世間法,說人乘即教人做人的道理,現在多人,不曾研究佛學,不知佛教與做人的關系,都認著佛教是出世法,與世人無幹,此是錯誤。

     又有随聲附和之流,指佛教為迷信,更屬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