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釋忏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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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四口業 壬一忏口業過患 前已忏悔身三業竟,今當次第忏悔口四惡業。

    經中說言:口業之罪,能令衆生堕于地獄、餓鬼受苦;若在畜生,則受鸺鹠、鸲鹆鳥形,聞其聲者無不憎惡;若生人中,口氣常臭,有所言說,人不信受,眷屬不和,常好鬥诤。

    口業既有如此惡果,是故今日至誠歸依三寶,皆悉忏悔。

     初兩句,是結前起後。

    “前”面“已”經“忏悔身”所造的殺等“三業”,現“今當”再“次第忏悔口”所造的惡口等四種“惡業”。

    為人生而有口,必要說話,若說有傷于人,或者挑撥離間,或說不誠實言,或說不三不四使人生起不好心念的,皆是惡業,為佛法所不許可,亦為人所不當言,所以口所造業,理應如法忏悔。

     一般以為說話随便,沒有什麼關系,其實關系很大。

    如世俗說:“一言興邦,一言喪邦”。

    特别是辦外交的,說錯一句,會使國家喪亡,說話怎不重要?吾佛更在“經中說言:口業之罪,能令衆生”,或“堕于地獄”受苦,或堕于“餓鬼”受苦。

    地獄、餓鬼二趣,前都說過,此不重說。

    或時堕于畜生,“若在畜生,則受鸺鹠、鸲鹆鳥形”。

    鸺鹠是食母的怪鳥,亦叫怪鸱鳥,屬于猛禽類,俗稱貓頭鷹,白天雖不怎樣看到事物,到晚上什麼都看得見,不特會食其他飛禽,就是生母亦會吃的,是性情兇殘鳥。

    鸲鹆是涉禽類鳥,全身灰白色,翼尾是黑色,形似鶴而頂不紅,頸嘴都很長,常栖江湖池沼近旁。

    叫聲難聽且含多淫,人聽到其聲,都對它憎惡,所以說“聞其聲者無不憎惡”,可見是非常不受人類歡迎的鳥。

     “若”從三惡趣出“生”到“人中”,因過去經常出口污人,所以現生為人,常從口出臭氣,所以說“口氣常臭”。

    如有人一開口說話,就有一股穢氣随口而出,使與對話的人,感到相當難受。

    設或與人談論什麼問題,明明是說事實,确有它可靠性,因過去說太多騙人的話,現雖“有所言說”,但“人不”肯“信受”,認你所說最靠不住,說話沒人肯信,做人有何意義?不說外人對你如此,就是家中“眷屬”,彼此亦“不和”睦,“常”愛“好鬥诤”,不是三天一小吵,就是五天一大吵,鬧得整個家庭,沒有和樂氣氛。

    如世間有很多家庭,常鬧得妻離子散,或發生嚴重悲劇,都由口業罪惡而來。

    “口業既有如此”令人可畏的“惡果”,為不受種種惡果所苦,“是故今日至誠歸依三寶,皆悉”予以“忏悔”,令是口業清淨。

     壬二别忏口惡業 某等自從無始以來至于今日:以惡口業,于四生六道造種種罪,出言粗犷,發語暴橫,不問尊卑、親疏、貴賤,稍不如意,便懷瞋怒,罵詈毀辱,猥亵穢惡,無所不至,使彼銜恨,終身不忘,連禍結仇,無有窮已。

    又或怨黩天地,诃責鬼神,貶斥聖賢,誣污良善。

    如是惡口所起罪業無量無邊,今日至誠皆悉忏悔。

     上已總忏口業惡報,下再廣舉口四惡業,一一次第加以忏悔。

    先别忏口業中惡口所造罪業。

    為人有時一怒沖口而出,所沖出的惡毒語言,使人聽如刀割一樣痛苦,特别是無保留的揭發他人陰私,所觸惱的對方更難忍受,惡口所感受的正報,如有頌說:“惡口如毒箭,着物則破傷,地獄開門待,投之以镬湯,割刀令自啖,楚毒難思量,若與身無益,慎口也何妨”?是以做人說話,應慎于口,俗說“三思而後言”。

    如此,方不緻于造成極重惡口罪業。

     可是在會“某等自從無始以來”,一直“至于今日,以惡口業”,對“于四生六道”的有情,不知造了多少口業罪惡,所以說“造種種罪”。

    惡口習重的人,“出言”吐語,總是“粗犷”。

    犷是蠻橫犷悍,本指不可接近的兇惡之狗,現喻醜惡粗強的語言,使人感到難以聽聞。

    又或“發語橫暴”,是指強橫粗暴的語言,同樣使人難以入耳。

    由對衆生發出這樣的語言,衆生不但在内心中對你憎惡,就是見到亦被視為仇人。

    法句經說:為人不攝身口,粗言惡說,多所中傷,為大衆所不愛,為智者所不惜,到了生命結束,必堕惡道受苦。

     在這現實人間,人與人的關系,無可否認的,有尊卑差别,出言應有分寸,可是惡言粗語,成為習慣的人,“不問尊卑”,無禮說出不堪入耳的話,“不問親疏”,說出無仁損德的話,“不問貴賤”,說出沒有義理的話。

    “稍”為感到有些什麼“不如意”,心裡“便懷”極大的“瞋怒”,對于有關無關的人,立刻沖口燒心的,予以“罵詈毀辱”。

    罵是以惡言傷人,或當他人面前謾罵,或在賓客滿座時大肆辱罵,罵得那人沒有面目見人,想想他對你的憎惡怎會平息?詈是同以惡言傷人,不過是在背後謾罵,但人口快如風,你罵他的話,很快傳入被罵者的耳中,被罵的人知你背後說他壞話,甚至無中生有的亂罵,那他對你怎不懷恨在心? 或複說出“猥亵穢惡”的語言,使人亦感難以入耳。

    猥是雜亂鄙陋的意思,亵是亵狎相渎的意思,總是污穢輕慢肮髒的話。

    諸如此類不近人情的語言,“無所不至”,緻“使彼”被罵詈毀辱的人,“銜恨在心”,而“終”其“身不”會“忘”記,于是彼此之間,“連禍結仇”,“橫則結怨于四方,豎則連禍于曠劫”,哪裡會有窮盡時?所以說“無有窮已”。

    佛對諸比丘說:不論什麼人,在欲說話時,應說善言好語,不當說粗惡語言。

    說善語自感清涼,說惡語自生熱惱。

    畜生受人毀罵,尚感相當慚愧,不願繼續工作,何況生而為人,受到他人毀辱,能不有所慚愧?是以不可随便用惡口罵人。

    如以惡口罵人,成實論說:“若人惡口種種罵詈,随語受報”。

    有感正報頌說:“惡口如毒箭,着物則破傷,地獄開門待,投之以镬湯!割舌令自啖,楚毒難思量,若與身無益,慎口也何妨”? 惡口苦報,不可不畏。

    中國唐朝時代,有楊師操者,在貞觀年間,曾任藍田縣尉,到貞觀二十一年,年老退休,回鄉躬耕,但他生性毒惡,喜見人過,鄉中每有小事,立即告到官府,縣司因他曾在朝中,做過國家的事,多少給他面子,可是長惡不改,惡口日盛,受人不喜見苦報! “又或”有些惡口極重的人,不但罵詈毀辱世人,還會“怨黩天地,诃罵鬼神,貶斥聖賢,誣污良善”。

    天地間的風雨陰晴沒有一定,但人總望風調雨順,一旦需雨而雨不來,不需雨而雨偏下不停,因而瞋天罵地,咒雨诃風,說老天不長眼睛,明明需雨為什麼不來?諸如此類的瞋天罵地,是為“怨黩天地”。

    或有惡口極重的人,竟也膽敢“诃責鬼神”。

    如有想發财的,或是做生意的,甚至體弱有病,就去求神問鬼,蔔問覓禍,若能滿其所求,就說鬼神很靈,用諸祭品祭祀,如不滿其所願,就又诃責鬼神,說既沒有靈驗,還當什麼鬼神?衰鬼惡神,種種诃責,并說以後再也不信。

    諸如此類,是為“诃責鬼神”。

     聖賢,有世間聖賢,有出世聖賢,都極端正而有高度修養,理應予以恭敬尊重,現不但不如此,反對聖賢,無理貶斥,說像他這樣人,哪有資格稱為賢聖?不過是估名釣譽而已,我才不信他們是賢是聖。

    諸如此類,名為“貶斥聖賢”。

    像這樣人,在這世間亦可說是很多! 百緣經說:過去拘留孫佛出世時,有一叫做婆羅,出家為一寺主,有諸檀越,沐浴衆僧,複以香油塗身,其中有一羅漢,寺主不知他是聖者,見到對之瞋恚罵詈,說你是出家人,還用香油塗身,豈不等于人用糞穢塗身?羅漢為憐愍他,不對他說什麼,即現種種神通。

    寺主見了,知非普通僧人,立刻向他忏悔,願除自己罪惡。

    緣此惡口謾罵罪業,五百世中身常臭穢,無人敢以與之接近。

    由于過去出家,知錯立即忏悔,現值佛陀出家得道。

    是以在世做人,應護自己口業,不得随便惡口罵人! 除此,複有“誣污良善”,就是世間極為善良,有道有德的正人君子,如略有慚愧者,看到他人如此,理應恭敬尊重,因為崇重賢善,是做人的美德,現不但不尊重,反而構惡掐醜,污人清白令名,使人蒙受不白之冤,試想這個罪惡多重?佛曾對阿難說:“人生世間,禍從口出,當護于口,甚于猛火,猛火隻燒一世,惡口熾火燒無數世,火燒世财,惡口燒七聖财”,人生于世,怎不謹慎防護于口?惡口對己确極不利,不但堕入地獄,會為大火燃燒,再為為人,亦會聽到如刀如劍語言,使你心難忍受! “如是”像上“惡口所起”的“罪業”,細說起來,有“無量無邊”那樣多,現在唯有從“今日”起,“至誠”懇切的“皆悉忏悔”,以後不再用惡言傷人! 壬三忏小妄語業 又複無始以來至于今日,以妄語業作種種罪。

    意中希求名譽利養,匿情變詐,昧心厚顔。

    指有言空,指空言有。

    見言不見,不見言見;聞言不聞,不聞言聞;知言不知,不知言知;作言不作,不作言作。

    欺誷賢聖,诳惑世人。

    至于父子、君臣、親戚、朋舊,有所談說,未嘗誠實,緻使他人,誤加聽信,亡家敗國,鹹此之由。

     前忏惡口業,此忏妄語業。

    妄語,有小妄語、大妄語之别,現在先明忏小妄語。

    吾人生命體,是虛妄不真實,所觸外在環境,同是虛妄不真實。

    “所以妄想虛構,惑倒交懷,違心背境,出語皆虛,诳惑前人,令他妄解,緻使萬苦争纏,百憂總萃,種虛妄之因,感輕賤之報,地獄重苦,更加湯炭,迷法亂真,實由妄語”。

    妄語,不但诳惑于人,對己亦大不利,因為常說妄語,到所說話,雖千真萬确,亦為人不信,且認你是專門說大話的,不特不信你講的話,對你還極度憎惡,看你遠遠來時,就說講大話的人來,我們趕快離開,不要再受他騙。

    說妄語的人,為人所不喜見,做人還有什麼意義? 妄語明對自他不利,“又複”衆生從“無始以來”,一直“至于今日”,仍“以妄語業”,造“作種種”的“罪”。

    如人在“意”念“中”,亦即在心裡頭,明明是“希求名譽利養”,而卻“匿情變詐,昧心厚顔”,匿是隐藏的意思,即把自己的真情實意隐藏起來,矯設虛诳的狀态,使人以為他是一個真實修行的人。

    如是變現虛詐,迷昧自己良心,厚顔無恥裝作,還能做到面無慚色。

    像這樣愛說妄語的人,在我們前後可說很多。

    如說妄語說慣了的人,問他某個事情做了沒有,他會面不改色的說已做了,事實并沒有做,因為怕被指責,隻好厚顔無恥的妄說已做,而且說得極為自然,使人以為他已确實做了。

    像這種人,初說人們以為是真,說多了人知他是說謊,不論說得怎樣逼真,亦沒有人信。

    “希求名聞利養”,雖說僧俗一樣,若僧為此而說妄語,過失更大,因本放下一切出家,現仍為求名聞利養,說諸诳言以騙信衆,那你最初出家,是為什麼?俗人為名聞利養妄語,固然不對,出家為名聞利養妄語,更要不得。

    經說妄語是最為第一大火,大海都會被它燒幹,何況是說妄語的人?當更将他燒得連骨灰都一無所存,為人怎可亂說妄語? 先略總釋妄語:如明是有的,反“指有為空”,如明是空的,反“指空為有”。

    如人遠見籬笆間的牛角,便說我已見到牛,或見天空烏雲密布,就說我已見到雨,或見一個人的身口活動,便說我已見到他心。

    實際沒有見到牛、見到雨、見到心,妄說已經見到,其罪不可勝言! 以眼助妄語說:明見某人某事,但對人說未見,是為“見言不見”;反之,明未見到某人某事,對人說已确實見到,是為“不見言見”。

    以耳助妄語說:事實他曾聽到如來正法,因為不欲人知如來正法,妄對人說沒有聽到,是為“聞言不聞”;反之,的确沒有聽到如來正法,為示自己對正法愛好,妄說已經聽到正法,是為“不聞言聞”。

    以鼻助妄語說:根本沒有嗅到戒香,為表自己工夫,妄說嗅到戒香撲鼻,是為“不嗅言嗅”;明明嗅到一股怪味,恐怕被人嘲笑,說未嗅到怪味,是為“嗅言不嗅”。

    以意根助妄語說:意是知法,如知萬有諸法如何,現在有人對萬有諸法,原是一無所知,但對人說,我對萬有諸法無一不知,是為“不知言知”;另有人确知諸法,恐人向他求知,故意說我什麼不知,是為“知言不知”。

    以身根助妄語說:身能作善作惡,如人做有益社會人群的善事,本應予以表揚,但為嫉妒心驅使,明知某人做了好事,妄說他未曾做好事,是為“作言不作”;或自己做很多罪惡事,且為别人所不恥的,如問你為什麼做這樣醜事,立刻否認我曾做過這事,你不要這樣冤枉我,是為“作言不作”;反之,有人從未做過慈善事業,卻到處宣揚自己做很多善事,是為“不作言作”。

    若就他人說:有說某人确做很多有益人群的事,而你亦極清楚知道,為什麼不對他加以表揚?其人很驚奇的反問:他真做過很多好事嗎?我怎麼一點不知道?是為“作言不作”。

     如是錯亂颠倒,要怎樣說就怎樣說,向上是“欺誷賢聖”,向下是“诳惑世人”。

    事實,賢聖不會為你之所欺誷,世人縱或為你蒙蔽一時,但也不會永為诳惑,自己反造下極大罪惡,将來堕入地獄受苦,做人為什麼要這樣? 為人皆知,世間至親,莫過父子,所說理應真實不虛,可是事實不然,“至于”至親的“父子”,亦會相互的說假,父親既不向兒子吐露真情,兒子也就不向父親說老實話,于是整個家庭,充滿虛言妄語,終至家庭破裂,父子母女離散,這不是妄語罪惡是什麼?至于“君臣”之間,本來是至義的,同樣上下瞞騙,君以妄言害臣,臣以妄言陷君,終至國家敗亡,這豈不是也是妄語的禍患嗎?君臣關系,以現在說,就是政府間的各級官員,大家都為國家,理應真誠坦言,但因各為本身地位,彼此總說些不實話,緻使國家遭受滅亡災禍,這不是君臣間互相瞞騙的過失是什麼?“其馀同姓之‘親’,異姓之‘戚’,齊心之‘朋’,‘舊’交之友”,“有所談說”,從來“未嘗誠實”,總是妄語往返,“緻使他人誤加聽信”,以為你所說的,都是真語實語,結果“亡家敗國,鹹”是“此”類妄語“由之”。

    妄語本為希求名聞利養,小則隻能利于一身,大則隻能利于一家,最後不但不能達到目的,反造成國破家亡,朋友成仇,妄語之罪能說不重?是以有害于人,有害于家,有害于國的妄語,千萬不可亂說! 壬四忏大妄語業 或假妖幻,每自稱贊:謂得四禅,四無色定,安那般那,十六行觀;得須陀洹至阿羅漢,得辟支佛,不退菩薩;天來、龍來、鬼來、神來,旋風土鬼,皆至我所。

    顯異惑衆,求其恭敬,四事供養。

    如是妄語所起罪業無量無邊,今日至誠皆悉忏悔。

     “或”有一些學佛行人,“假”借外道“妖”邪虛“幻”的法術,自己在佛法上沒有得到什麼受用,但為诳惑世俗一般無知的人,“每”在人們面前,“自”己“稱贊”自己,如“謂”我已“得”到初、二、三、四的“四禅”。

    四禅在經論雖常說到,但并不是佛子的獨修,宗鏡錄對此作四種說:“一、作異計,忻上厭下而修,是外道禅;二、信正因果,亦以忻厭而修,是凡夫禅;三、了生空理,偏真道而修,是小乘禅;四、達人法二空而修,是大乘禅”。

    同是四禅,以什麼觀念修,乃成四種。

    或對人說:我已得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無所有處,非想非非想處“四無色定”。

    真能得色界四禅定,無色界四空定,當然是不錯而又極為難得,但這是自己的修持工夫,并不須要向外宣揚,宣揚目的何在?宣揚尚且不可,何況自稱自贊? 或說自己已得“安那般那”。

    安那般那是印度話,中國譯為持息來、持息去。

    安那譯持來,即是入息,般那譯持去,就是出息。

    入息,是引外風令入生命體内;出息,是引生命内在風令出身體以外。

    吾人每一刹那都在呼吸,但呼吸的出入,從來沒有注意。

    經說行者修數息觀,是對息的出入加以計數,使出入息微細到而得入定。

    數息的方法,向分為四種:一、以一為一算數,如以入息為一算數,初緣入息,不觀出息,數以為一;若入息滅,出息生,出向外時,數為第二。

    如是展轉數至第十,是名以一為一算數。

    二、以二為一算數,如入出二息,合數為一,如是漸至第十,是名以二為一算數。

    三、順數,或由以一為一算數,或由以二為一算數,即前二數,從一至十,名為順數。

    四、逆數,是由前三算數,逆次展轉,從第十數,逆次九、八乃至于一,名為逆數。

    數息觀法,是三世諸佛入道初門,亦是一切禅定基礎。

    釋尊初詣菩提道樹,欲習三世佛法,内思安那般那,豁悟禅數奧秘,因稱甘露法門。

    有說:“自爾以來,印度諸祖,師資相傳,永遠不絕,多以此法,為學之初。

    四依大士,六通菩薩,說法度人,此為首唱”,數息觀能修好,終于能令智慧解脫完成。

     或有妄自稱贊已得“十六觀行”:佛法行者,具修四聖谛境,由此具修十六行相。

    能趣入四實谛理,所以名之為行,或時從理得名,即名為十六谛。

    首觀苦谛下的四行相:一、觀無常,顯觀五蘊和合的生命體,不斷的新新生滅,無一刹那可以暫住;二、觀苦,顯觀五蘊和合的生命體,不斷受到生命無常的逼迫,感到相當的痛苦;三、觀空,顯觀五蘊和合的生命體,是沒有主宰而無實自體的,根本沒有一異相可得;四、觀無我,顯觀五蘊和合的生命體,于中沒有我我所相可得,與一般妄執的自我相違。

    次觀集谛下的四行相:一、觀集,觀屬有漏的煩惱,能感苦果的現前;二、觀因,觀六因生于苦果,名為因行;三、觀緣,觀四緣生苦果,名為緣行;四、觀生,謂在未解脫前,還要感受未來的新生命,名為生行。

    再觀滅谛的四行相:一、觀滅,觀種種痛苦永息,不再感受怎樣痛苦;二、觀靜,觀貪等煩惱的猛火,已經息滅無馀,得到究竟寂靜;三、觀妙,觀涅槃無有衆患,于一切法最為第一;四、觀離,觀涅槃永離世間的一切災患,而所得解脫永極安穩。

    末觀道谛下的四行相:一、觀道,觀三學、八正道,能至涅槃而得解脫;二、觀如,觀所修正道無有颠倒,如實契于法性之理;三、觀行,觀三學、八正道,為一切聖人趣向涅槃解脫之地;四、觀出,觀所修聖道,能令行人永遠出離生死苦海,不再逗留于三界中受生死苦。

    如上觀四聖谛,每谛有四行相,四四成十六行觀,修此,就可漸漸接近見谛善根。

    行觀雖有十六,約自體說,以慧為本,修好十六行觀,就快證得聖果,未修好不可妄言已得。

     還有一些佛法行者,妄自以為已經證“得須陀洹至阿羅漢,得辟支佛,不退菩薩”。

    須陀洹,是聲聞行者所證的初果,中國譯為入流,就是入于聖者之流,或譯預流,就是參預聖者之流,亦譯逆流,就是逆于生死之流,不再随順生死而流。

    證得須陀洹果的聖者,在修十六行觀,到前十五心,亦即從第一苦法智忍,乃至第十五道類智忍,見四聖谛的真理,斷除八十八使見惑,名為預流向,到第十六心道類智,名預流果,至阿羅漢,簡去中間的二果及三果。

    二果在印度,叫斯陀含,中國譯一往來,已證初果聖者,繼續向前修學,斷欲界九品思惑中的前六品,就證斯陀含果,尚有最後三品思惑未斷,仍須一往天上,一來人間受生,名為一來,或名一往來。

    有學聖者,為斷感受欲界一番生死最後三品思惑,再繼續不斷進修,終斷欲界下三品思惑,上生色界寄居四禅天中,不再來到欲界人間受生。

    證得第三阿那含果,不再來到欲界,名為不還。

    再向前進一步,證得第四阿羅漢果。

    “阿羅漢是印度話,中國譯有三義:一、應供,理應受人天供養,為世間作大福田,這是約他的恩德說。

    二、殺賊,謂殺盡一切煩惱賊,不再受煩惱的騷擾,這是約他的斷德說。

    三、無生,謂徹證無生寂滅性,生死從此了卻不受後有,這是約他的智德說。

    具此三義,名阿羅漢”。

    辟支佛,譯為獨覺,出無佛世者多,或譯緣覺,出有佛世者多,以觀十二因緣,截斷生死之流。

    雖與聲聞同稱二乘,但根性略勝聲聞,不但能斷煩惱,更能稍侵習氣。

     最後不退轉菩薩,是指不退轉*輪的大士。

    大般若經第四百四十九轉不轉品說:“如是不退轉菩薩摩诃薩,定于聲聞,獨覺等地不複退堕,必得無上正等菩提,由是因緣名不退轉……如是不退轉菩薩摩诃薩,以自相空觀一切法,已入菩薩正性離生,乃至不見少法可得,不可得故無所造作,無所造作故畢竟不生,畢竟不生故名無生法忍,由得如是無生法忍故,名不退轉菩薩摩诃薩”。

    經說菩薩入于正性離生,得無生法忍,畢竟不堕二乘地,應證無上正等菩提。

    大乘學者對不退位有諸說,現不列舉。

    前說得須陀洹,乃至得不退轉,皆約未得謂得,未證謂證的大妄語說,如是說大妄語其罪極重,将來必定堕于地獄,任你怎樣如法忏悔,總難得以忏悔清淨。

     有些修學佛法行者,為了求得名聞利養,根本沒天來、龍來,妄對人說“天”曾“來”我這裡,對我恭敬供養,“龍”亦“來”我這裡,對我恭敬供養,甚至“鬼”亦“來”我這裡,“神”亦“來”我這裡,對我恭敬供養。

    “旋風”是鬼陣風,“土鬼”是鄉土中鬼,如是鬼等,不但不來擾我,且對我恭敬供養。

    “皆至我所”,是說這些無一不到我這兒來。

    事實并非如此,隻是“顯異惑衆”,用意在“求”得一般世人,對之生起高度“恭敬”,并求得飲食、衣服、卧具、湯藥“四事供養”。

     “如是”像上所說“妄語所起罪業”,有“無量無邊”那麼多。

    禅秘要經說:“若有四衆于佛法中,為利養故,貪求無厭,為好名聞,而假僞作惡,實不坐禅,身口放逸,行放逸行,貪利養故,自言坐禅”。

    諸如此類的妄語之輩,将來定堕阿鼻地獄。

    妄語正報頌說:“妄語诳人巧,地獄受罪拙,焰鋸解其形,熱鐵耕其舌,灌之以洋銅,磨之以鋼鐵,悲痛碎骨髓,呻吟常嗚咽”。

    這是多麼難受的苦報?然則應當怎樣?唯有在于“今日至誠”懇切的“悉皆忏悔”,從忏悔中消除妄語罪業,免受地獄苦報。

     壬五忏绮語業罪 又複無始以來至于今日,以绮語業作種種罪。

    言辭華靡,翰墨豔麗,文過飾非,巧作歌曲,形容妖冶,摸寫淫态,使中下之流,動心失性,耽荒酒色,不能自返。

    或恣任私仇,忘其公議,彼雖忠臣孝子,志士仁人,強作篇章,文緻其惡,後世披覽,遂以為然,令其抱恨重泉,無所明白。

    如是绮語所起罪業,無量無邊,今日至誠,皆悉忏悔。

     前忏妄語業,此忏绮語業。

    不論說什麼話,凡是不正當的,使人生起胡亂遐思,甚至做出不合理行為,皆得名為绮語。

    不論是怎樣绮語,除增自他放逸,長諸不善,可說全無利益,因而佛示人多說正語,不得濫說绮語。

    可是愚昧衆生,“複”從“無始以來”,一直“至于今日”,“以绮語業”,造“作種種罪”惡,實在令人可怕。

     如所說的“言辭”,聽來非常“華靡”。

    華說語言中帶着光彩,靡是其言多所奢侈,用句現代話說,就是異常動聽。

    做人相當奇怪,真正有益的話,不大愛聽,不三不四的話,反而喜聽,因人喜聽不正當語言,能言善辯的人,就專用巧言善谑的話來講,以逗人之所好,無怪社會每一角落所聽到的,都是些不正的绮語。

    語言如此,文字亦然。

    如有些愛耍筆杆的文人,正當的思想理論寫不出,寫些精彩動人的豔詩,美麗生動的小說,卻非常出色,所以說“翰墨豔麗”。

     或有“文過飾非”。

    文過,是說其人本來有過,但卻能以巧妙文字,将其過失掩蓋過去,使人以為他沒有過;飾非,是說其人确有錯誤,同樣能以巧妙文字,将其錯誤掩覆起來,使人以為他無錯誤。

    簡單說,掩飾自己過失,名為“文過飾非”。

    還有無聊文人,想入非非的“巧作”有關男女間的“歌曲,形容妖冶,摸寫淫态”,如社會流行的各種言情小說,描寫男女間的醜态,“使”得“中下之流”的人“動”了欲“心,失”去真“性”,于是“耽荒酒色,不能自返”。

    如有很多人本極規矩,因看了不正當的言情小說,為其生動的描模所惑,就到花街柳巷尋花問柳,不特弄得身敗名裂,且使身體滿身是病,終于搞得家破人亡,或使家庭時起糾紛,這不是在社會上所明白見到的事實嗎?如是流毒社會的小說淫書,古今流傳的很多,禁止也禁止不了,最好不要寫出有害廣大人群! “或”有人為“恣任”自己的“私仇,忘其”天下的“公議”,于是“使彼”本是“忠臣孝子,志士仁人”,但因為了要報私仇,不管你人是怎樣好,我卻要用不實绮語,“強作篇章,文緻其惡”。

    強作,是說其人本無罪惡,但勉強的羅緻他的罪惡,寫出一篇一篇的文章,将其罪惡加以無情渲染,說成罪大惡極,好像世人沒有哪個像他那樣罪惡深重。

    如是篇章流傳到廣大社會,社會人群看了,以為他真是個奸臣,真是不孝之子,如為最高當局知道,可能将忠臣誤認為奸臣,甚至身為父母者,亦以為子女确是不孝,這對忠臣孝子的陷害,其過失多麼重大?志士,指有志氣節操的人,仁人,是有高度道德的人,像這樣的人,是社會國家之寶,應對之愛護尊敬,可是世間有沒有道德的無恥小人,為了嫉妒他們,受到人們尊敬,于是妒火中燒,乃以生花妙筆,從無缺點中描寫其人缺點,說他是假裝的僞君子,根本沒有氣節道德,一般人不知其假,看他這樣的文章,就為這文章所轉,認為他們不是真的志士仁人,不特不再對之尊敬,反而對之加以鄙視,想想這對“志士仁人”的傷害多大? 不特如此,文字不同語言,語言說了就算,文字能傳久遠,因而“後世”的人,不管是他的家族,或社會大衆,“披覽”其文,“遂以為然”,就是信以為真,把“忠臣孝子,志士仁人”,看成天地間第一等壞人。

    他們生命固已結束,世人對他們誤解,沒辦法加以解說,所以說“令其抱恨重泉,無所明白”。

    如中國文化大革命時代,不知多少高級知識份子,優秀人才,被關進牛棚,打入黑五類,将他們祖宗八代,都說成罪惡滔天,沒有翻身的一日。

    不過一個人的德行,不論文人怎樣描寫他的過失,有德的畢竟有德,會有德行的人為之複反,不會永遠為人誤會。

    結果,顯揚他人罪惡的文人,反而受到人群萬世惡名的唾罵,說他故入人罪!好以文字羅緻他人罪惡的文人,不要以為大筆一揮,就會傷害他人令譽,而實自受惡報。

     绮語正報頌說:“绮語無義理,令人心惑亂,為喪他善根,烊銅擘口灌,焰鐵燒其舌,腹髒皆焦爛,此痛不可忍,悲号常叫喚”!智論又有偈說:“有堕餓鬼中,火焰從口出,四向發火聲,是為口過報。

    雖複多聞見,在大衆說法,以不成信業,人皆不信受。

    若欲廣名聞,為人所信受,是故當至誠,不應作绮語”!是則做人哪可随便亂說绮語?然則怎辦?“如是绮語所起罪業”,有“無量無邊”那樣多,唯有從“今日”起,“至誠”懇切的“皆悉忏悔”,得使绮語罪業清淨。

     壬六忏兩舌罪業 又複無始以來至于今日,以兩舌業,作種種罪。

    面譽背毀,巧語百端,向彼說此,向此說彼,惟知利己,不顧害他,讒間君臣,誣毀良善,使君臣猜忌,父子不和,夫妻生離,親戚疏曠,師資恩喪,朋友道絕。

    至于交扇二國,渝盟失歡,結怨連兵,傷殺百姓。

    如是兩舌所起罪業,無量無邊。

    今日至誠,向十方佛、尊法、聖衆,發露求哀,皆悉忏悔。

     前忏绮語業,此忏兩舌業。

    舌為人說話的工具,任何人口中,隻有一條舌頭,什麼人都知道,如有兩條舌頭,必被視為怪人。

    舌頭确隻一條,經中說為兩舌,不是說人真有兩舌,是約在這邊說這樣話,在那邊說那樣話,兩邊說話不同,破壞人的關系,所以說為兩舌。

    法苑珠林第七十六兩舌部說:“今見流俗之徒,乃專搆屏辭,惡傳彼此,令他眷屬分離,朋友乖散,樂種不和之業,感得生離之苦”。

    成實論說:“若以惡心令他鬥亂,則是兩舌,得罪最深,謂堕地獄、畜生、餓鬼;若生人中,被他诽謗,唯得弊惡,破壞眷屬”。

    兩舌的罪惡,能說不重嗎? 可是生死中的衆生,“又複”從“無始以來”,一直“至于今日:以兩舌業”,亦曾造“作種種罪”惡。

    如對一個人,當“面”稱“譽”他怎樣好,甚至說他是世間第一好人,“背”後對他又作種種“毀”謗,說他是怎樣壞,壞到沒有哪個人比他更壞,這不是兩舌是什麼?善用兩舌說話的人,“巧語百端,向彼說此,向此說彼”。

    即在那人面前說這人将要對付他,在這人面前又說那人要破壞你,而且說得活靈活現,使雙方信以為真,像這樣的挑撥離間,播弄是非,終使彼此關系失和,甚至不再往來。

    諸如此類播弄是非,中國說為嚼舌,這種人亦很多。

     人之所以花樣百出的說兩邊話,目的無非“唯知”怎樣“利己”,根本“不”曾“顧”及有“害”他人。

    殊不知這樣鬥搆兩頭,其過失是很重的。

    華手經佛說偈言:“惡口而兩舌,好出他人過,如是不善人,無惡而不造”。

    正法念處經有偈說:“太喜多言語,增貪令他畏,口過自誇誕,兩舌第一處”。

    如有賣買房子,在賣方說确沒有賺,在買方或第三方面,說賣方賺了三二十萬,這不是兩舌是什麼?這不是破壞他人名譽是什麼?又如有人,在這個大德面前,說那個大德是怎樣破壞你,到那個大德面前,說這個大德根本沒有把你看在眼裡,像這樣的播弄,播弄者以為很得意,殊不知雙方早就知道他的技倆,根本沒有把播弄者的話當作話聽,徒然顯得自己為人的卑鄙。

     過去帝王時代,君臣關系融洽,對國家很有利,有見君臣如此,就用“讒言”離“間君臣”關系,“使”得“君臣”間互相“猜忌”。

    如在君王前說某忠臣,不是真的忠心于你,而是想奪你的王位,複在忠臣前說帝王想利用你,并非真的對你信任,如此這般,使君臣間,你猜忌我,我防範你,不是君王解決忠臣,就是忠臣離王而去,這在曆史上不是常見的事嗎?由于君臣猜忌,彼此疏遠,政治不上軌道,以緻國家敗亡,其過失多麼重?又如國家人民,本是極善良的,忠君愛國無微不至,可是播弄是非者流,看到國家安定,人民愛護帝王,于是又鼓如簧之舌,以不誠實的“誣”言,“毀”壞“良善”的人民,說人民将要起來推翻帝王,帝王因此防範人民,人民因此惶惶不安,這不是兩舌的過失是什麼? 再就一般家庭說,至親莫若父子,父慈子孝,為理想家庭的楷模,有人為了離間他們父子,鼓其兩舌挑撥,在其父前說子怎樣不孝,在其子前說父怎樣對你不加慈愛,于是使得“父子”不和,甚至使得脫離父子關系。

    家庭中最恩愛的莫過夫妻,夫唱婦随,為家庭和樂之本,喜歡挑撥離間的人,看到他們夫婦恩愛,于是在他們間散布不和,對妻說夫在外有了外遇,或說其夫在外金屋藏嬌,對夫則說其妻怎樣不貞,經常與某某有不正當的行為,于是使得“夫妻”疑神疑鬼,不時為此吵鬧,以為确是真的,終于一拍兩散,活“生”生的“離”别,世間很多家庭悲劇,能說不是兩舌所造成的?還有内“親”外“戚”,經常往來,關系極為親切,有人從中讒言,使親者日漸“疏”闊,戚者日漸曠“遠”,終不再見像過去那樣往來頻繁,不是兩舌造成彼此疏遠是什麼? 再如“師資”之間,為師者愛護弟子,無論有什麼事,總使弟子得益,或增進弟子的智慧,或長養弟子的善根,或促進弟子的德行,師對弟子不能不說有着深恩,為弟子者感于師恩而報恩,可說是當然的,因而師資之間,親切猶如父子。

    有人見不得他們這樣親切,于是有人從中扇起彼此異語,說師沒有真正把他的學問傳給弟子,說弟子沒有真正報答師長的深恩,師資之間的“恩”惠,由此達于“喪”亡,彼此間好像從沒有師資關系,兩舌罪惡豈可謂小?世間多少師生,被兩舌所破壞? 生存在這人間,父子、夫婦、師資,固然關系重要,朋友之情亦不可缺,有說友誼過于骨肉,如得善友益友,對己确極有利,與朋友交,最重要的是道義,彼此需肝膽相照,信守誠實。

    有人不願看到别人友誼增進,就在友人之間搆鬥兩頭,說你對某人這樣友好,可是某人根本沒有把你當作朋友看待,如再跟他友好下去,那你決定會吃大虧。

    在兩方面都這樣說,朋友間就發生猜疑,态度沒有過去自然,終使“朋友”的“道”義,因此而“絕”,友好反成仇敵,在這世間不也常見有這事情發生嗎? “至于交扇二國,渝盟失歡”,更是一切戰亂之源。

    國與國間本是和平相處,或是結盟對抗共同敵人,但第三國看到兩國盟誼日進,恐對自己國家不利,于是派出善于說詞的外交大員,在甲國說乙國的壞話,在乙國說甲國的壞話,以兩舌風交扇二國,使得兩國最高當局,内心動起瞋火,說真豈有此理,我看你為盟友,你竟想要謀我,如此變前盟約,彼此相互失歡,既不能敦睦邦交,就在戰場上鬥個勝負,于是“結怨連兵”,烽煙四起,“傷殺百姓”,動辄無數,這不是因兩舌而發動的戰争嗎?戰火一起,積骸高如山嶽,流血成為河川,斷手削足的慘狀,孤兒寡婦的号哭,其聲不絕于耳,多麼令人痛楚! “如是”像上所說“兩舌所起罪業”,确有“無量無邊”那麼多,将來感受兩舌的苦果,自是不忍卒言。

    兩舌正報頌說:“兩舌鬥亂人,地獄被分裂,獄卒擘其口,焰刀割其舌,苦痛既如此,加之以饑渴,惡業不自由,還飲身中血”。

    然則應當怎辦?唯有從“今日”起,至誠懇切的,“向十方佛”、十方“尊法”、十方“聖衆、求哀”三寶慈悲加被,讓我“皆悉忏悔”,使我兩舌所造成的種種罪惡,皆得忏悔清淨,以後誓不再造。

     辛五願成口四善業 願承是忏悔口四惡業,所生功德,生生世世,具八音聲,得四辯才,常說和合,利益之語,其聲清雅,一切樂聞,善解衆生方俗言語,若有所說,應時應根,令彼聽者,即得解悟,超凡入聖,開發慧眼。

    忏悔發願已,歸命禮三寶。

     如上至誠求哀忏悔後,現願以此成口四善業。

     過去我造口四惡業,不知那是不對,現在知道錯了,已作如上忏悔,忏悔不但忏除過失,同時亦生種種功德,現我“願承是忏悔口四惡業所生功德,生生世世”的,皆能“具”有如佛所有的“八”種“音聲”,同時也能“得”如佛所得的“四”種無礙“辯才”。

    八音聲,又名八清淨音,或稱八種梵音聲,即佛音聲有八種德。

    梵摩渝經說:“大說法聲有八種德:最好聲,易了聲,濡軟聲,和調聲,尊慧聲,不誤聲,深妙聲,不女聲”。

    婆沙論第百七十七說:“佛于喉藏中有妙大種,能發悅意和雅之聲,如羯羅頻伽鳥,及發深遠雷震之聲如帝釋鼓。

    如是音聲具八功德:一、深遠;二、和雅;三、分明;四、悅耳;五、入心;六、發喜,七、易了;八、無厭”。

    佛的音聲妙好廣大,使諸聞者皆得入道,名最好聲;佛的音聲言辭辨了,能使聞者成無盡果,名易了聲;佛的音聲柔軟可愛,使諸聞者舍剛強心,名濡軟聲;佛的音聲調和中适,使諸聞者心和會理,名和調聲;佛的音聲尊嚴谛了,使諸聞者解慧開明,名尊慧聲;佛的音聲明晰無謬,使諸聞者能獲正見,名不誤聲;佛的音聲深遠微妙,使諸聞者悟甚深理,梵行高遠,名深妙聲;佛的聲音高大雄朗,使諸聞者能生敬畏,名不女聲。

    四辯才,就是四無礙辯。

    辯是應答如流的意思,才是巧應物機的意思。

    四無礙辯,前講過,不再說。

    以如實語對前妄語,從此不再宣說妄語。

     願我生生“常說和合利益之語”,是對兩舌而言。

    兩舌是破壞人家和合的,自是有害于人,現在發現他人有了意見,立刻盡我所能說得到的和合語,促進雙方和解如初,不因意見有所破裂,所說自是利益彼此。

     願生生世世說話音“聲,清”晰和“雅”,不論什麼人聽到,都很樂意的愛聽,所以說“一切樂聞”。

    同時,“善”能了“解衆生方俗言語”,說出各種不同的方言,彼此沒有語言的隔閡,能善溝通彼此的思想。

    古德說:“四方風俗,華夷土音,乃至九天禽語,九地獸言,皆善解之,亦能道彼雜言以博濟焉”。

    對各種方俗語言,果能多多的善解,就弘法說,确實方便得多,因為語言不通,不說不善佛法,就是精通三藏,亦沒辦法弘化。

     願生生世世,“若有”什麼“所”要“說”的,皆能“應時應根”,就是适應時代,不與時代相背,适應各類根性,不與機宜相違,“令彼聽”你說法的人,立“即得”到“解悟”,從而“超凡入聖,開發慧眼”。

    如是“忏悔發願已”後,再誠摯的“歸命禮三寶”。

     辛六諸根 壬一忏六根罪業 前已忏悔身三、口四業竟,今當次第忏悔六根所作罪障。

    某等無始以來至于今日,或眼為色惑,愛染玄黃,紅綠朱紫,珍玩寶飾;或取男女長短黑白之相,姿态妖豔,起非法想。

    或耳貪好聲,宮商絃管,伎樂歌唱;或取男女音聲語言啼笑之相,起非法想。

    或鼻藉名香,沉、檀、龍麝、郁金、蘇合,起非法想。

    或舌貪好味,鮮美甘肥,衆生血肉;資養四大,更增苦本,起非法想。

    或身樂華绮,錦繡缯縠,一切細滑,七珍麗服,起非法想。

    或意多亂想,觸向乖法。

    由此六根所造罪業無量無邊,今日至誠向十方佛、尊法、聖衆,皆悉忏悔。

     “前”面“已”經“忏悔身”體上所有“三”業,“口”頭上所有“四業”,現“今當”再“次第”的“忏悔六根所作”的“罪障”。

    原來身口意三業所造的種種罪,實是源于六根而來,沒有六根,三業就不會造罪。

    如眼等前五根,是促成造罪的緣由,而第六意根,則是造罪的内因,如是因緣和合,造成各種罪惡,由六根構成罪業,不得不予以忏悔。

    當知“某等”從“無始以來”,一直“至于今日”,由六根所造成的罪業很多,現在次第說明如下: 一、眼根對色塵:色塵,有外在的無情色,有相對的有情境,而人“或眼為色”所“惑”:如“愛染玄、黃、紅、綠、朱、紫”,是惑于各種不同的顔色。

    玄色,是形容黑色而無光澤的顔色,黃色,是形容五谷成熟時的顔色,如說谷子為金黃色;紅色,是形容一種淺赤的顔色;綠色,是青黃混合的一種顔色;朱色,是指的赤色;紫色,是指青紅混合的一種顔色。

    諸如此類的顯色,衆生各有所好,從人所穿所用的什麼顔色,就知他或她所愛好是什麼顔色。

    “珍玩寶飾”,是貴重的色境,亦為人們之所愛染。

    珍玩,是指珍貴的玩物,寶飾,是指寶貴的莊飾,同樣是為人人之所愛着,如有人愛用鑽石,有人愛用綠玉,有人愛用黃金,以此等制成莊飾品,作為自己之所把玩,或向他人作為炫耀。

    “或取男女長短黑白之相,姿态妖豔,起非法想”,是對男女色的形容,如男女身相的長短,膚色的黑白,形貌的嚴醜,丹唇皓齒,明眸善睐,種種可愛的姿态,各式各樣的妖豔,如是貪愛男女形色有情正報,而起一種不正常的非法妄想。

    如頻婆王的貪愛色欲,不顧國家的重要,甘願獨身入敵國,居于淫女阿梵波羅房中,終于受到極大的災難。

    古今多少英雄好漢,莫不于此欲海中,為恩愛奴,作色情魔,造種種罪,不特現生會遭遇災禍,來生還要堕三惡趣受極大苦,此即眼根造成罪惡的過患。

     二、耳根對聲:聲塵,同樣有無情聲及相對的有情境,而人“耳”根又極“貪”着美“妙”的“聲”音,如染着于“宮、商、弦、管、伎樂歌唱”。

    宮是五音的首音;商是五音的第二音;弦是樂器的弦線,用膠過的生絲做成,藉以發出音聲,如有弦線可彈的樂器,像琵琶、琴、筝之類皆是,還有現在所發明的風琴、鋼琴等都是,複有經中說的箜篌筝笛,絲竹金色音樂,皆屬無情的音聲。

    “或取男女音聲語言啼笑之相,起非法想”。

    此指有情境的音聲,如有情男女歌唱的音聲,或所發出的嬌媚妖詞,或淫聲豔語等種種蕩人心弦可樂音聲,凡夫聽到不知它的壞人德性,反而對之愛好染着百聽不厭,于是起諸不正當的非法之想,從而追求淫聲豔語,造下種種的罪業。

    經說有五百仙人在雪山修道,本是修得相當不錯,但一聽到甄陀羅女的美妙歌聲,專心一意的傾聽,立刻失去所得的禅定,因如醉如狂的,為那歌聲擾亂,不能繼續修定。

    經中複說有提波延那仙人,從修定中本已得到神通,偶而聽到舍脂夫人的輕言軟語,不禁生起不應有的欲念,于是立即失去神通,不能再在空中自由飛行。

    自古以來迄于今日,因聞伎樂歌唱,或聽嘤嘤的啼哭聲音,或聽妖豔浪漫的嬌笑聲音,生起非非之想而堕落的可說很多,此是耳根所造罪惡。

     三、鼻根對香:香塵,亦有無情香及有情香,如文說“或鼻藉名香”,若“沉”香,若“檀”香,若“龍”液香,若“麝”香等,都屬無情的香境。

    沉香,瑞香科的植物,其材可做香料,燒之香味甚佳。

    檀香,是常綠灌木,木材堅重清香,用為香料藥料,如通常所燒的檀香,就是指此。

    龍液香,有說鲸魚内髒的一種臘,其味是很香的;有說此香出于大石國,龍多藏海洋大石中,卧時吐出唾液,衆魚聚而食之,漁夫設網取得,能發衆香,名龍液香。

    麝香,是由雌麝臍部結成的塊狀物,香味很濃,可制化妝品及用作藥物。

    郁金香,是芳草名,為百草之英,二三月間開華,狀如紅蘭,四五月間可采。

    蘇合香,是紫赤色,似紫真檀,極芬芳,如石燒之,灰白者佳。

    衆生嗅到這些香氣,就會起非法想,造成種種罪惡。

    或世間的飲食馨香,或男女身上發出的香味,對之有所染着,生起非法妄想,于是造諸罪業。

    是皆鼻根所構成的罪業。

     四、舌根對味:味塵,向說有酸、甜、苦、辣、鹹、淡六味,以此六味調和飲食,又可調出種種可口的希有美味,如說“五味調和百味香”。

    世人對美味沒有不染着,所以在受用飲食時,總問味道好不好,因而世人特别考究做出美味可口的飲食。

    不特如此,世人“或”因“舌貪好味,鮮美甘肥”,殘殺“衆生”的生命,受用衆生的“血肉”,“資養”自己的“四大”,以為如此,會使身體肥壯起來。

    當正飽啖美味時,似在大快朵頤的享受飲食樂趣,殊不知這是“更增”痛“苦”的根“本”,如貪口味,吃得太飽,就會生病,俗說“病從口入”,不是增苦是什麼?再以殺他身分養己四大說,被殺的衆生現雖無力抗拒,但他含冤待機複仇,現既成為怨仇,來生随時都會采取報複,傷害你的生命,這不是更增苦本是什麼?飲食能維持生命就可,不應對它生“起非法”妄“想”,想吃美味而造衆罪。

    經說過去有個貪好美味的沙彌,由于特别染着酪味,死後堕在酪中成為酪蟲,這不是舌根貪味的過患是什麼?所以對于美味不應有所貪着! 五、身對觸塵:在此,觸是專就男女身體相觸而言。

    如男女身分,柔軟細滑,互相按摩,寒時體溫,熱時體涼,一旦互相接觸,尤其觸到殊好妙觸,有着快樂感受,對之有所染着,時生非法妄想,因而男貪女色,女愛男相,相互糾纏,難舍難離,由此觸對,造諸罪惡,這在社會每日見到的現象。

    “或”有“身樂華绮,錦繡缯縠,一切細滑,七珍麗服,起非法想”。

    這是約觸對衣服有所染着造成罪惡說。

    華绮,是指美觀的衣服,由細绫所做成的。

    錦以五色線織成的,亦即有文采的織物,如極華美的衣服,名為錦衣,相當美觀。

    繡是用絲線在綢布上繡成五采花紋,如說刺繡,就是指此。

    缯是絲織物的總稱,不論什麼絲織物,總是華美的,為人所愛的。

    縠是绉紗,同樣很好看。

    七珍麗服,是飾有七寶美麗的衣服。

    世人對美麗的衣服,沒有不愛好的,加上一般人們,“先敬羅衣後敬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