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釋忏文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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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得到一匹良馬,很快到目的地,沒有良馬,怎能到目的地?再如患癫症者,必要得到醫治該病的藥物,否則,癫病怎會痊愈? 己四釋發菩提心 第四發菩提心者:經言:當樂佛身,佛身者,即法身也。

    從無量功德智慧生,從六波羅密生,從慈悲喜舍生,從三十七助菩提法生,從如是種種功德智慧生如來身。

    欲得此身者,當發菩提心求一切種智,常樂我淨薩婆若果。

    淨佛國土,成就衆生,于身命财,無所吝惜。

     忏悔行者,具有如上慚愧、恐怖、厭離三種心,對衆苦所集的不淨之身,自然就要舍離,另求清淨法身,而這必須發菩提心,所以“第四”明“發菩提心”。

    文中所說“經言”,是指維摩诘經,該經方便品所說,與此所說是一樣。

    如該經說:“此可厭患,當樂佛身”。

    “佛身者,即法身也”。

    法身為三身之一,有法身、自性身、真實身、如如佛、法佛的五種名稱,再加佛所見佛,毗盧遮那二者,就有七種名稱。

    一般說的法身,唯識說自性身,此二實在是一,隻是名稱不同。

    法身所以名為法身,于一切法而為自在之所依止。

    如以真常論說:法指無始法性,雖是衆生實體,但為妄想纏覆,對己無所受用,如修佛法,息諸妄想,彼法顯了,即為法體。

    顯法成身,名為法身。

    總說一句,隐名如來藏,顯名法身。

    同樣法身,大乘三大系講法不同。

     一般說法身,法是真理,以真理之法為身,名法身;法是諸功德法,以諸功德法為身,名法身。

    這兒約第二種說,所以說“從無量功德智慧生”。

    功德固是無量,智慧亦複無量。

    諸佛法身,皆從無量福慧所生,亦即由福慧所莊嚴。

    法華經說:“如其所得法,定慧力莊嚴”,即是此意。

    沒有無量功德智慧,法身不能完成。

    此是總說功德,下再分别說諸功德。

     一、“從六波羅密生”,意說從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智慧六度而生法身。

    六波羅密實即福慧,前三度是福,後二度是慧,精進通于福慧。

    波羅密,中國譯到彼岸,亦譯一切事究竟,既到彼岸而一切事究竟,法身當然就得出生。

     二、“從慈悲喜舍生”,意說法身從四無量心生。

    慈是給與衆生的快樂。

    修慈是這樣的:“行者于禅定中,念令衆生得樂時,心數法中生起靜定,名為慈定,與這慈心相應的,是無瞋、無恨、無怨、無惱,善修得解,廣大無量,遍滿十方,名為慈無量心”。

    慈無量心是這樣修,悲無量心,喜無量心,舍無量心,亦都這樣修,比例可知。

     三、“從三十七助菩提法生”,這是菩薩所修的助道法,分為七類:一、四念處,就是觀身不淨、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二、四正勤,就是未生惡令不生、已生惡令滅,未生善令生、已生善令增長;三、四如意足,就是欲、念、進、慧;四、五根,就是信、進、念、定、慧;五、五力,就是信力、進力、念力、定力、慧力;六、七覺支,就是念、進、喜、擇法、輕安、定、舍;七、八正道,就是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

    合此七類,名為三十七助菩提法。

     “從如是等種種功德智慧,生如來身”。

    如來清淨法身,是從如上所說無量無邊的功德智慧生。

    此隻節錄方便品中的幾種,維摩诘經還說到從五分法身生,從方便生,從六通生,從三明生,從止觀生,從十力、四無所畏、十八不共法生,從斷一切不善法,集一切善法生,從不放逸生,從如是無量清淨法生如來身。

     諸佛所有的微妙淨法身,不唯諸佛可得,衆生同樣可得,問題看你要不要得,如“欲得此”法“身者”,先決條件,應“當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求一切種智,常樂我淨薩婆若果”。

    發菩提心是因,得如來身是果,為果的如來法身,非發菩提心不能得。

     求一切種智,般若經三慧品說:“一切種智是諸佛智”。

    不論哪尊佛成佛,都具一切種智。

    佛在經中對舍利弗說:“一相故,名一切種智,所謂一切法寂滅相。

    複次,諸法行類相貌,名字顯示說,佛如實知,以是故,名一切種智”。

    智論卷八十四解釋說:“一切種智是佛智。

    一切種智名一切三世法中通達無礙,知大小精粗,無事不知。

    佛自說一切種智有二種相:一者,通達諸法實相故,寂滅相。

    如大海水中風不能動,以其深故,波浪不起。

    一切種智亦如是,戲論風所不能動。

    二者,一切諸法可以名相文字言說,了了通達無礙,攝有、無二事故,名一切種智”。

    佛的一切種智,不特通達諸法寂滅相的真理,亦能通達諸法的事相,真可說是事理無不通達了知。

    像這樣的一切種智,不但聲聞人沒有得到,就是菩薩亦尚未得,雖尚未得,但在修學般若過程中,必以一切種智為追求目标,所以說“求一切種智”。

    未得一切種智前,不得說已成佛,為一切種智的佛智,怎可不求? 常樂我淨,在凡夫位,是屬四倒,所以小乘行人,必須破除四倒,才能證得涅槃。

    到了大乘,凡夫所執常樂我淨固是颠倒,二乘所執無常等亦是颠倒,必須擊破二乘四倒,使常樂我淨成為涅槃所具四德,就沒有凡夫所執的過失!常是顯示涅槃的當體,不遷不變,萬古常如,不是對斷說常;樂是安穩寂滅之樂,不是對苦說樂,因佛所證得的大涅槃樂,二種生死固皆遠離,苦樂之相亦皆雙融;我是主宰義,具八自在,得大安樂,什麼都可主宰,與凡外邪妄所執的自我不同;淨是顯示煩惱習氣斷盡,沒有絲毫垢染存留,非是對染說淨。

    如是常樂我淨四德,唯大般涅槃所具有,二乘所證涅槃,不具如是四德。

     薩婆若果的薩婆若是印度話,亦名薩雲若,中國譯名一切智,為修般若者所得智果。

    仁王護國經奉持品說:“滿足無漏界,常淨解脫身,寂滅不思議,名為一切智”。

    地持經第三說:“于一切界、事、種、時無礙智,名一切智”。

    界指世界及衆生界,事指有為及無為,種指因果界趣等的分别,時指過、現、未的三世。

    對此等一切,無遺馀的悉知,名一切智。

    如是遍知一切的一切智,能得到者,大小乘說法不同:婆沙第十五說:“以佛能知名邊際故,名一切智。

    有說佛及獨覺知名邊際,馀不能知。

    有說佛及獨覺到彼岸聲聞,知名邊際,馀不能知。

    評曰:初說為善。

    唯佛能知名之邊際,馀皆無有一切智故”。

    小乘有部這樣主張。

    大品般若經第二十一、三慧品說:“薩婆若(一切智)是一切聲聞、辟支佛智,道種智是菩薩摩诃薩智,一切種智是諸佛智”。

    此說,一切智是三乘共智,一切種智唯佛所得。

    是則一切智,不是佛所有,唯是三乘所共。

    依三慧品說:聲聞、菩薩、佛各有一切智慧。

    但亦有說:聲聞唯有一切智,無馀二智,菩薩有一切智、道種智,沒有一切種智,佛則一切智、道種智、一切種智具有,且三智于一心中得。

    再說:二乘雖有一切智,但沒有一切種智,佛所有的一切智、一切種智,都是真實不虛;二乘所有一切智,但有其名,如白天點燈,但有燈名,沒有燈用。

    如人向二乘問難,不能給人滿意的答複,亦不能除問者的疑惑。

    至一切智、一切種智,在佛沒有分别,有時說佛為一切智人,有時說佛為一切種智人。

    因而在佛立場,一切智就是一切種智,一切種智就是一切智,根本沒有分别。

    如說此二智有分别,在佛隻可說“佛一切智、一切種智,皆是真實”;或說“佛是實一切智、一切種智”。

     菩薩在修菩薩道時,有兩大任務必須完成,就是“淨佛國土,成就衆生”。

    國土是依報,衆生是正報,皆是菩薩行化時,所必要做好的工作。

    因為菩薩成佛,除了以悲願力,要來穢土度生,佛自所居國土,固要清淨莊嚴,為了攝化衆生,更要國土莊嚴,如何淨佛國土,自然就成菩薩行者的急切要務,而這亦可說是上求佛道所應進行的工作。

    成就衆生,是說在度化衆生時,要令所度化的衆生善根得到成就,将來好生清淨國土,再從佛聽聞正法,不斷從事修學,以獲生命解脫,這是下化衆生所應做的工作。

    佛土莊嚴清淨,是就完成自利,成就各類衆生,是就完成利他,自他兩利圓成,當然就得成佛。

     成就衆生所以要取佛淨土,因佛淨土的基礎,是建在衆生身上。

    維摩诘經說:“菩薩取于淨國,皆為饒益諸衆生故”。

    如是上求下化,當從布施做起。

    身外的财物布施,一般人還易做到,現在要行的布施,不但要你外财施,還要你身命布施,所以說“于身命财無所吝惜”。

    世人所寶貴身命錢财,佛法認為都是危脆敗壞之物,根本是不堅固,遲早要失去的,為什麼悭吝不舍,舍不得施與衆生?以此施舍衆生,衆生固然得益,自己同樣得大利益,當知無上菩提勝因,就是由此培植起來,為什麼要對它吝惜?能不能永遠保持?誰都知道不能,應當無條件的施舍! 己五釋怨親平等心 第五怨親平等者:于一切衆生,起慈悲心,無彼我相。

    何以故爾?若見怨異于親,即是分别,以分别故,起諸相着,相着因緣,生諸煩惱,煩惱因緣,造諸惡業,惡業因緣,故得苦果。

     “第五”所要說的是“怨親平等”。

    在這世間做人,無可否認的各有怨親。

    怨是怨家,或說怨仇,亦即自己所憎恨的人;親是親屬,或為親友,亦即自己所親愛的人;有了怨親的觀念存在,自然就要于中分别:是我怨家的,不特不會對他有同情感,且要使他多吃些苦頭,心中才感快慰;是我親切的人,不特不願看他受苦,如有困難,還要予以有力資助,心中才感安慰。

    世人有誰沒有這心理? 現在忏主要我們“于一切衆生,起慈悲心,無彼我相”存在。

    切實做到怨親平等,不于是中生憎愛念,應如圓覺經說:“觀彼怨家,如己父母”。

    真能如此,還有什麼怨親?如佛的大慈大悲,确做到怨親平等。

    提婆達多用種種方法想置佛陀死地,佛從沒有怨恨過他;其他虔誠的信衆,對佛以最上供養,佛也沒有特别對其親切,所以佛對衆生,從不計有恩怨,如計恩怨,就會破壞平等,彼我之相自然分明現前。

     “何以故爾”?是問為什麼要怨親平等無彼我相。

    原因“若見怨”家“異于親”屬,即是有“分别”心在作祟,是我怨家的,我就遠離他,見都不願見,是我親屬的,我就接近他,常與他往來。

    這樣,在怨親間畫道鴻溝,永遠沒法彌補,人世種種糾紛,于是由此而來。

    “以分别”親與非親的緣“故”,于是“起諸”怨親“相”的執着,這是我的怨家,那是我的親友,如是分别,牢牢計着,不肯解開怨親分别的死結。

    如此,怨仇越結越深,親情越纏越固。

    這樣“相着”怨親的因緣,即以内心分别為因,外境人我怨親為緣,自然就會“生諸煩惱”。

    煩惱雖說很多,在此以憎愛為主,對怨家生起憎恨,明明不願見他,但是怨家路狹,偏偏常相見面,真是所謂“怨家相見分外眼紅”,不期然的對之憎恨不已,為什麼到處都見到你,你為什麼不離我遠些?對親族生起愛着,恨不得長期相守,永遠不離,真是所謂“親愛難舍難離”,自然就感親人,無一不如己意。

    以此憎愛“煩惱”的“因緣”,于是“造”成“諸”多“惡業”。

    以是煩惱為因,造諸惡業為緣,如是因緣和合,所以就“得”三惡趣的“苦果”。

    佛法常說:造什麼業因,得什麼果報,因果必然如是,沒有還價馀地。

    做人如要将來不受苦果,最要現在不造惡因,造惡因而不受苦果,決難做到,是以應注意自己行為活動! 佛法所說怨親平等,如經說:“一切男子是我父,一切女人是我母”。

    與自己年齡相等的,不是兄弟就是姊妹,若年齡小過自己的,應看成是自己子女,以如是平等眼光,看世間一切人,還有什麼怨親差别?世間所以會常發生各種糾紛,甚至刀光閃閃,如社會每天有人被殺的現象,病在分别心太重,認為這是我的怨家,如不迅速解決他,難道等他來解決我,如要免此,應從怨親平等做起。

     己六釋念報佛恩心 第六念報佛恩者:如來往昔無量劫中,舍頭、目、髓、腦、支節、手足、國城、妻子、象、馬、七珍。

    為我等故,修諸苦行。

    此恩此德,實難酬報!是故經言:若以頂戴,兩肩荷負,于恒沙劫亦不能報。

    我等欲報如來恩者,當于此世勇猛精進,捍勞忍苦,不惜身命,建立三寶,弘通大乘,廣化衆生,同入正覺。

     “第六”所要說明的是“念報佛恩”。

    世人隻知如何報父母恩,或報社會國家恩,為佛子者,更要思念怎樣報佛恩德,佛對我們恩德太大,怎可不思報答?如教主釋迦“如來”,在“往昔無量劫中”,行菩薩道時,為救度無數衆生,不知施“舍”多少“頭、目、髓、腦、支節、手足”?菩薩修菩薩行,主要是行布施。

    布施中的内施,是舍生命所有的一切:如頭為人所尊貴的,看到頭就知是什麼人,誰也不願自己的頭搬家,更舍不得以頭施人,可是聖者菩薩,以頭施舍,若無其事,隻要衆生需要,沒有舍不得的。

    如佛行菩薩道時,有次為大光明王,以頭施婆羅門,并和顔悅色的對婆羅門說:“我以慈心憐愍于你,更不有逆你的來意,你要我頭,現即給你,願我來世得智慧頭”。

    立将頭割下奉獻!又為勝上身菩薩時,先施頭上的寶冠,複剝頭皮施舍人,從沒有悭吝之相。

    佛過去為屍毗王時,不惜财寶,有來乞求,皆悉施與,終不吝惜。

    時天帝釋化一大鹫,來到屍毗王前,不求金銀财寶,唯求王眼用作美膳,如蒙惠施,感激不盡。

    王聞鹫言生大歡喜,即持利刀自割雙眼,以施鹫鳥,無悔恨心!他如安隐菩薩等,舍肉及髓;法自在菩薩等,舍身支節一切大小;堅精進菩薩等,舍手足上的指頭;不可盡菩薩等,施舍手足的指甲,乃至無怨菩薩等,以耳、鼻等施人,皆無吝惜之念! “國城、妻子、象、馬、七珍”,是明外财施。

    國城,是指國家的王城,亦即整個國土。

    世間經常發生流血戰争,原因有侵略者侵略他國,他國為保衛自己的領土,于是雙方展開激烈的戰鬥,犧牲無數人民在所不惜!了解諸法如幻的菩薩,自身尚且布施,何況外在國城?有什麼舍不得?一次菩薩為善見王,放棄自己國位,好像棄去涕唾,并不是件難事!還有大勢至菩薩、勝國德月菩薩等,舍四天下大地及一切莊嚴給人,不會感到什麼困難,何況一國一城?當更無所謂的施舍! 妻子,有的說是内外施,現在是作外财施。

    佛在過去做須達拏太子時,慈悲普施貧乏,深為父王不滿,一怒逐出太子,太子毫無怨尤的離開國家。

    因他一生樂善好施,到最後沒有财物可施,竟将親生兩個兒子施婆羅門,又将親愛的妻子施與,一般人哪裡做得到?最難得的,就是施舍後,從沒有後悔,認為自己做得到的,應無保留施與。

    正因他無所不施,為人人之所稱道。

     象、馬、七珍,都屬外财施。

    古代交通不便,象、馬常為人們作代步之用,甚至作戰的軍隊,也有象軍、馬軍,所以深為國家及一般人民所重。

    七珍就是七寶,經中有時說為金、銀、瑠璃、玻璃、珊瑚、瑪瑙、砗磲七種,有時說為金、銀、瑠璃、砗磲、瑪瑙、真珠、珊瑚七種。

    這是世間最珍貴的,亦是世間所希有的,為人人所寶愛,所以說為七珍或七寶。

    一般人舍不得給人,甚至為此争得頭破血流,而菩薩視如泥土,無不樂予施舍! 佛在因中行菩薩道,犧牲自己的生命,施舍種種的珍寶,無一不是“為”了“我等”衆生,“修”此難得的一切“苦行”。

    有時為度地獄中的苦惱衆生,不惜到極苦的地獄去。

    佛這樣的為諸衆生,對我們所有的“此恩此德”,能不思念報答?即盡全力報答,“實”也很“難酬報”得了。

    “是故”法華“經言:若以頂戴,兩肩荷負,于恒沙劫亦不能報”。

    荷是擔在兩肩,負是任在脊背。

    古德說:“便使立地成佛,一肩擔荷,作佛長子,亦不能報萬分之一”。

    華嚴經更清楚說:“假使頂戴塵沙劫,身為床座遍大千,若不說法度衆生,畢竟無有報恩者”。

    為佛子者真欲報佛恩德,唯有說法度生,因佛所念念不忘者,就是怎樣利益衆生,不是要我們頭頂佛陀、肩挑佛陀、背負佛陀,即或我們做到如此,如不說法度生,佛不認為已報佛恩。

    古德說:“人但見父母生身,不知承佛恩力,多劫作忘恩背義人”。

    為佛子者,多知應報佛恩,但不是以香花供養,或以身作為床座,就算報答佛恩,應如佛所望于我們,多為衆生說法,使衆生從聞法中,知怎樣趣向解脫,或趣向無上菩提,終于如佛得道成佛,不再在生死流轉,是佛所最歡喜的,亦真正報了佛恩。

    當今佛教的現象,自己不能說法度生,還障礙别人說法度生,甚至予說法者種種打擊,說法者得到信衆崇奉,認為你有一股力量,設法将你這股力量壓下,佛教中任何事不容你擡頭,像這樣佛子,特别負有弘揚正法責任的善士,能說他報佛恩嗎?不客氣說,這簡直是我佛的最大罪人,将來要受極重大苦! 事實,“我等”真“欲報”答佛陀“如是”大“恩”大德,“當于”現在“世”中,“勇猛精進”的一直向前,不容煩惱亂心,不為塵勞所纏,“捍勞”而不避懶偷安,“忍苦”而不求諸安樂,像佛過去那樣,“不惜身命”的救度衆生,乃至見到三寶之幢将倒,同樣本着忘身忘命的精神,“建立三寶”之幢,務要不令倒下。

    自己或是他人,宣揚大乘佛法,有人運用暴力或惡勢力,不讓你順利弘通,亦當精進勇猛的捍勞,用各式各樣方便,使大乘佛法得以弘通。

    如是不惜犧牲的“弘通大乘”,不是為己有何所求,而是全為“廣化衆生”,“同”得“入”于無上“正覺”。

    佛的出現世間,是為說法度生,我們身為佛子,欲從佛陀學習,如不說法度生,怎能報佛深恩?是以為教忏悔三障,念報佛陀深恩,所當發心七種增上勝心之一。

    現在權力心重的僧伽,哪裡想到這點? 己七釋觀罪性空心 第七觀罪性空者:罪無自性,無有實相,從因緣生,颠倒而有。

    既從因緣而生,亦從因緣而滅。

    從因緣而生者,狎近惡友造作無端,從因緣而滅者,即是今日洗心忏悔。

    是故經言:此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間,故知此罪從本是空。

     “第七”所要說明的是“觀罪性空”。

    講到性空,不唯人們所造罪是性空,一切諸法無不是性空,認為諸法是實有的,乃衆生與生俱來以自我為中心的妄執,并不是諸法本身實有自性。

    要知現象界所有一切,各有它的一種特性,吾人看了以為實有,殊不知現象界萬有,還有一個特性,就是緣起無自性空。

    一般人隻看到似乎實有的特性,于是執着諸法實有,如能直透視緣起自性空的特性,就會通達萬有諸法皆空,實有妄執就不會生起。

     經說諸法本沒有自性的,如人有筆用墨在紙上寫字,三者和合有字的出現,而實紙中本無字的,現在所以看到有字,是假衆緣和合而成,如果紙中本來有字,要人執筆用墨去寫做什麼?又如以青黃二色合成綠色,應知青黃色中,本無綠色自性,若本是有綠色,要假青黃二色和合而成做什麼?直如吾人的生命存在,是賴飲食之所維持,而飲食中實無生命,如飲食中有生命,在吾人未食時,食中應有生命存在,可是事實不然。

    證知諸法現象,原是無自性空,哪可執為實有? 罪性本空,是顯所造“罪”業,“無”有實在“自性”,亦“無有實”在罪“相”。

    因諸罪業,都是“從因緣生,颠倒而有”。

    以内在的妄識為因,外在的幻境為緣,于是而有心倒、見倒、想倒的三種颠倒,從而造出許多罪業,可知罪性本來是空。

    如熱水本是寒冰,離寒冰哪有熱水?因而經說“業累即是解脫”。

    隻要業累不再糾纏,當下豈不就是解脫?如罪業有實自性,實有自性不可無,是則不論怎樣忏悔,罪業亦無法忏悔清淨,佛之所以要我人忏悔,就因罪性本空,才能忏悔清淨。

     罪業“既從因緣”和合“而生”,當然“亦從因緣”離散“而滅”。

    是則生本無生,滅實非滅,生滅固然皆空,身心同樣是空,哪裡還有實自性的罪業?法苑珠林忏悔篇說:“發心忏悔罪業,首當觀罪性空”。

    罪是從心生的,如心是可得的,罪自亦是有的,可是我心自空,空怎麼可說有?不但惡心如此,就是善心亦然。

    如是罪福無有其主,哪裡可說有罪有福?且觀吾人一念心,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中間更無有心,心是不常有的,不過但有名字,假名為心,罪福亦但有名,假名罪福,假名必然是空,還原返本,畢竟清淨,是為真正觀罪性空。

    永嘉大師說:“了即業障本性空”。

    “了”之一字,最為吃緊,不可放過。

    如不切實了達業空,說來好像已經明白,一旦觸對外境,就又迷惑起來,造諸罪業如故,怎能忏悔清淨?不特不能清淨,罪業反而更多,我人對此不可不特别注意!觀罪性本空而忏悔,是屬觀理的真忏悔。

    華嚴經說:“一切業障海,皆由妄想生,若欲忏悔者,當求真實相”。

    求真實相,就是觀罪性空。

    大寶積經說:“百千萬劫久習結業,以一實觀即皆消滅”。

    諸法無行經說:“若菩薩能見一切衆生性即涅槃性,則能畢竟滅業障罪”。

     罪業從因緣和合而生,是則“從”何“因緣而生”?内由自心貪等為因,外以“狎近惡友”為緣,因緣和合,無端造作一切罪業,所以說“造作無端”。

    無端,是示無緣無故的,從無端處,以邪思及錯誤知見,造作無量無邊罪業。

    罪業從因緣離散而滅,是則“從”何“因緣而滅”?當知“即是今日洗心忏悔”,以使罪業消滅。

    洗心,就是洗滌身心,令其清淨無染,邪念盡除,以此除去心垢為淨因,在三寶前忏悔,仰仗三寶威德滅除罪業為助緣,如是因緣和合,假佛慈悲之水,罪業自然滅除。

    是以要想消除罪業,必須洗心真誠忏悔! 以“是”之“故”,佛在“經言:此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間。

    故知此罪,從本是空”。

    此經指維摩诘經。

    經中維摩诘對優波離說:“彼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間。

    如佛所說:心垢故衆生垢,心淨故衆生淨。

    心亦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間。

    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諸法亦然,不出于如”。

    如是推求罪性本空,發智慧火,了無明暗。

    無始已來,所造諸惡,猶如暗室;忏悔正解,猶如明燈,明燈一照,昏暗皆除。

    行者産生正見之火,就如明燈,明燈一照,昏暗無有,正見解生,罪業皆滅。

     未曾有經說:文殊菩薩一次看到他人造了殺業,問佛殺業怎樣?佛反問文殊:你從什麼心而起業相?若現在心,現在心念念不住,若過去心,過去心已經過去,若未來心,未來心還沒有來,心無所住,所以不在内、外、中間。

    心沒有色相,不可說為青黃赤白;心離一切相,哪有業相可得?如是悟達罪性本空,自然不生怖畏之想。

    心地觀經觀蘭若品說:“我法二執及罪相,于三世中不可得;自身他身無有二,一切諸法亦如是”。

    大集經說:“如是百千劫中,所集諸不善法,以佛法力善順思惟,可于一日一時盡能消滅”。

    從諸經說,證知罪性是本空的,可是不能因為本空,就去造諸罪業,造罪還是要感果的。

     丁二結上勸誡 戊一如法罪滅福生 生如是等七種心已,緣想十方諸佛賢聖,擎拳合掌,披陳緻禱,慚愧改革,舒曆心肝,洗蕩腸胃。

    如此忏悔,何罪不滅?何福不生? 上明興發七種增上勝心,既然“生”起“如是等七種”極為殊勝的心,就當如法忏悔,若不忏悔,發心有什麼用?所以現在特加勸誡。

    忏悔不是心中想想就算,應該“緣想十方諸佛賢聖”,顯示諸佛雖不在自己面前,但想諸佛猶如在自己面前,面對諸佛賢聖忏悔,既得諸佛證明,亦得諸佛加被,罪業自可得到清淨。

    觀想諸佛在前,進當“擎拳合掌”。

    拳是拳頭,擎拳是将自己拳頭高舉起來,從而合掌,表示自己決心忏悔。

    有這決心,“披”剖“陳”詞,懇切禱告,達于極點,名為“緻禱”。

     七種勝心,第一慚愧心,忏悔而不具有“慚愧”,不是真切忏悔,唯有以慚愧心痛切“改革”,于忏悔後,方不再造諸惡。

    改是更改罪惡而行諸業,革是革除過去所有罪惡。

    “舒曆心肝,洗蕩腸胃”:舒是舒展,就是發露,亦即坦白;曆是經曆,将從前造諸罪過的經曆,一一自陳出來,決不覆藏隐瞞。

    腸胃都掬出來,将之洗得潔淨。

    總之,這兩句,古德說:“分明要脫皮換骨,卻将從前所為,盡情改換,從前知見,着實颠倒一番”。

    這是重新立志做人,亦即大死一番才得大活。

     緣想,是意業的至誠;擎拳合掌,是身業的恭敬;發言忏悔,是語業的真實:“如此”真心“忏悔”,必得十方諸佛,哀憐攝受,“何罪”而“不”得“滅”?何福而“不”得“生”?罪滅福生,自可出生死苦,得涅槃樂,證知洗心革面的求哀忏悔,确能得到很大利益。

     戊二不忏種種過失 若複不爾,悠悠緩縱,情慮躁動,徒自勞形,于事何益?且複人命無常,喻如轉燭,一息不還,便同灰壤,三途苦報,即身應受,不可以錢财寶貨,囑托求脫,杳杳冥冥,恩赦無期,獨嬰此苦,無代受者! 反過來說:“若複不”是這樣(不爾),即不能三業精誠的洗心而忏,仍然“悠悠緩縱,情意躁動”,就不是真心忏悔。

    悠悠,是怠惰的意思,根本不把忏悔當一回事。

    緩是不能急急于心,如有人表面在忏悔,實際是慢慢吞吞的,不認忏悔重要。

    縱是放縱,若無其事的,不積極的求忏。

    躁動是輕躁浮動,内心不能沉靜,怎能滌除罪垢?一上一下的好像在忏悔,實際沒有如法忏悔,不過是“徒自勞形,于”忏悔“事”有“何”利“益”?忏悔本欲滅罪生福,現在罪不能滅,福不能生,試問忏悔有什麼補益?隻是徒自勞形,空過光陰而已。

     忏主不特告誡吾人不可懈怠,現更引喻勖誡吾人不可大意。

    所以說“且複”應知吾“人”生“命”,是“無常”迅速,不能久住世間。

    “喻如轉燭”,燭是燈燭,原本光明,将燭倒轉過來使之息滅,光明立即轉成黑暗,暗中光明不會再來,且其轉變非常的快。

    喻人壽命,看來好像每天都在過活,其實隻是一口氣而已,如果“一息不還”,或入息不再出息,或出息不再入息,氣絕精神消失,立即“便同”冷“灰”土“壤”,哪裡還有生命存在?且人命無常,不問任何人,有無錢财固是如此,有無地位亦是如此,有無才幹同樣如此,且什麼時候要你生命結束,也沒有一定,原因是生命時刻在變,如人與人一天不見,就知生命已經變了,誰也不能說昨天的我就是今天的我,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我。

    經說:有人在胎中生命就結束,有人剛出生生命就結束,有人剛能言行生命就結束,誰能保證自己活到多少歲?敢說誰也不能保護自己。

     生前以及過去,造了很多罪業,并不因你生命過去,罪業也就跟着消逝,造了什麼罪業,必感什麼苦報,造了餓鬼罪業,就感餓鬼苦報,造了畜生罪業,就感畜生苦報,造了地獄罪業,就感地獄苦報,如是因如是果,絲毫不容假借,所以說“三途苦報,即身應受”,決免不了,不說貧窮人如此,就是你有很多錢,亦“不可以錢财寶貨,囑托求脫”。

    古德說:“陽網疏而易漏,陰網密而難逃,豈同人間賄囑之所能為哉”?人間有錢人犯罪,如果貪官污吏,用錢托人運動,免掉坐牢受苦,是還可以做到,陰間卻是不能。

    藥師經說:“琰魔法王,随罪輕重,考而罰之”,無論如何逃脫不了罪刑,不論你有多少金錢,都無法收買公正無私的琰魔法王。

    世說錢能通神,人世間或有可能,但到陰間,金錢完全失去作用。

     三惡趣是極黑暗的地方,所以說“杳杳冥冥”,顯示受苦的時間很長,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得出來。

    在人世間犯罪的人,雖被處無期徒刑關在獄中,但遇國家慶日,舉行特赦可得寬恕,早日得出牢獄,但是堕入三惡趣中,在你受苦罪業未盡,所謂“恩赦”是“無期”的,唯有自己“獨嬰(受)”此苦,“無”人可“代受”苦,自作唯有自受,要人代受決不可能,不說一般人不能為你代受,就是至親父子,恩愛夫妻,亦代替不了。

    地藏經地獄名号品說:“父子至親,岐路各别,縱然相逢,無肯代受”。

    賴吒和羅經說:“善惡随人,如影随身。

    人死後家室宗親,啼哭悲哀,棺殓葬埋。

    人生獨生,死亦獨死。

    身作善惡,身獨當之,無有人代者”。

    四自侵經說:“獲百千歲,何足言乎?會歸當死。

    行道一日,勝壽百年。

    不計無常,反更貪愛,言有父母、兄弟、妻子、中外宗族。

    疾病忽至,困劣在床,曉語諸親,分取吾痛,皆言不能。

    疾者乃覺,五種親戚,謂當益己。

    常坐汝等,勤勞治生,随時給足,使身堕貪,自縛自侵,憂念九族,妨廢善行,懷亂道心。

    老病死來,善惡苦樂,獨自當之,無有代者”。

    不說無人願意代你受苦,就是有人樂意代受,也代替不了,自作惡業,自受其苦,苦在你身,怎能代替?應知“死後有報,纖毫受之”。

    人既代替不了,亦不能說人無情義。

     戊三引經誡勿覆藏 莫言我今生中無有此罪,所以不須懇禱忏悔。

    經中謂言:凡夫之人,舉足動步,無非是罪。

    又複過去生中,皆悉成就無量惡業,追逐行者如影随形,若不忏悔,罪惡日深。

    故知包藏瑕疵,佛不許可,說悔先罪,淨名所尚。

    故使長淪苦海,實由隐覆。

    是故某等今日發露忏悔,不複覆藏。

     前發露忏悔文中,曾說“何人無罪?何人無愆”?足證人人有罪,應當至誠忏悔。

    世間有些愚癡之人,認為自己并沒有罪,何必求哀忏悔?現對這類人特别告誡說:“莫言我今生中無有此罪,所以不能懇禱忏悔”。

    殊不知這是極大錯誤!如佛在“經中謂言:凡夫之人”,不論“舉足動步,無非是”造“罪”。

    大經說:“舉足動步,不依律行,安得無罪?譬如二手相拍,聲在其中”。

    地藏經利益存亡品說:“閻浮衆生,舉心動念,無非是罪”,如來贊歎品又說:“南閻浮提衆生,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

    如此,所作罪業,多難計算,如要一一舉出,真是舉不勝舉。

    既有這麼多罪,怎麼可說無罪? 不說現生造種種罪,“又複過去生中”,同樣“皆悉成就無量惡業”,始終“追逐行者”,你到什麼地方受生,惡業跟着到什麼地方,“如影随形”,從不離你。

    如說:“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随身”。

    随身不離的罪業,除非已感受苦果,假“若不”予“忏悔”,那你“罪惡”就會一“日”一日加“深”,所受苦果亦越嚴重。

     以是之“故”,應“知包”含覆“藏瑕疵”,我佛絕對是“不許可”。

    瑕疵,喻所造的罪業:瑕是白玉内在的污穢,如人暗中所造罪過,疵是外在的黑點,如人明目張膽的造諸過失;前者要天眼才能見到人們不正當的行為,後者是一般肉眼所共見的。

    做人不論有些什麼微細罪業,自己或可瞞得過去,不會有人知我錯處,殊不知“舉頭三尺有神明”,絕對不會包藏得了。

    俗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是以為人,不論造了什麼大小罪業,都當立刻忏悔,将諸污點洗淨,不能越積越多。

    不然,佛陀對你即使怎樣慈悲,也不容許像你這樣死不肯改悔的人。

    懇禱忏悔該是刻不容緩,沒有不忏悔而罪得消滅的! “說悔先罪,淨名所尚”。

    淨名,就是維摩诘居士。

    他在維摩诘經說:人能忏悔過去所造罪業,應當不着佛求,不着法求,唯反觀諸身而求,如此在自身中,求諸過失了不可得,才是最好的忏悔,如不反求自求而忏,過去諸罪無法消除。

    大經亦說:“心初無悔,不能修善,覆藏瑕疵,雖有過去一切善業,悉為是罪之所垢污,所有現受輕報,轉為地獄極重惡果”。

    所以說得如是嚴重,因為現在忏悔,應當坦白所有罪惡,如不發露罪業,必存瞞昧之心,是為欺騙自己,這已是很不對,在佛前忏悔,還瞞昧佛陀,你這造惡之心,永無開曉之日,不長期的沉淪苦海怎麼可能?“故”知“使”諸衆生“長淪苦海”,不是有個什麼大力者令你如此,“實”在是“由”于自己“隐覆”自己惡業使然。

     以“是”之“故”,“某等今日”,全将罪業“發露”出來“忏悔”,決“不覆藏”,自欺欺佛,如是罪滅福生,是名真實忏悔。

    經中佛一再說:覆藏罪業,罪業不特不會減少,反會越為增長起來;發露忏悔,罪業就會逐漸消滅,不緻再受極重苦果。

    但這唯有智者做到,不是一般人所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