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佛明宗答問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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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難焉如此,近世衆生,福薄障重,生活日艱,不能擺脫家庭,遠離羁縛,放棄一切,一門深造,世人又不識此去之與民生及國家關系密切重大,乃以為迷信而鄙之,上不提倡,下複摧殘,和尚而自謀生活,佛教衰落,亦可憐矣。

     佛子而不明心地,佛法陵替,亦可懼矣。

    世人對佛教,以種種原因,信心一落萬丈,其去滅亡,亦幾希矣。

    且今日佛教之所能存者,以正法之未亡也,使世無禅宗,不明心要,徒事他宗,偏于有相儀規,則精神既失,形存實亡,至可懼也。

    再經一二十年,諸山大德,皆已老去,繼起無人,心地法者,亦将随之具滅,益發可痛而可怖耶。

    然則欲求一法,可保持此心地法,且便于學人尋參,不礙其生活,于短期三二年内,能直證心田者,何法乎?此大事因緣之奇特,冥冥之中,實有護持者,此民國十七年(一九二八年),最高密部心中心無相悉地法,所以應運而出世者也。

     夫物久則變,變則通,處今之世,一切革新,以應時會,佛法久晦,亦應有重光之日。

    心中心法,于佛教中為異軍特起,随潮流而革新,此法以無相為宗,而與禅宗之法證直暗合,自與初步之有相密不同,以不重儀規,世遂以不完備密法目之,不知食蔗者,我取其汁,而棄其渣,彼必取有相以見蔗為備,執取名相者,難與言究竟也。

     故心中心法,在形式為密,于三密正得其全,至究竟地,則無名無狀,與宗同會,是繼禅宗而勿使中斷者,心中心也。

    功用之巨,關系之重,非親修親證者不知,我不欲争短長于今日,惟二十年後,禅宗垂亡,心地法賴此以存而法終不滅也,豈非盛事哉。

     我大愚師千辛萬苦,七載修行,于定中得普賢大士灌頂,開此法門,大事因緣,其在此乎。

    又民國己卯(一九三九年)七月,大水而後,世事日非,世界大戰又起,萬事無不在風雨飄搖中,何況佛法,我為此懼,夜不成寐,然喜法統之可望不滅也,則又大慰。

    恐世人之未明因緣也,謹說誠實言,以告世人,幸勿因人事而誤大法,務以大局為重,則護法功德,有勝于三千七寶之施矣。

     問:佛法關系世道之治亂,而人每不信,不知有善巧方法以挽救之否? 答:在使其先明利害與因果,凡人處于社會,講究處世之道,無一個不應學佛,學佛是要認識自己,了達人生觀,明白人的所以然,簡言之,就是明白做人的道理,此便是忠。

    拿這個道理去對人,通達他人的一切心理,才能盡對人之道,此便是恕。

    一是為己,一是為人,社會上人與人的情感和事業,無一不臻于完美,可見佛法是人生最主要的學問,最重大的事業,不是消極自利。

    消極自利,是佛所最不許的條件,因為佛法是救世的,救心的。

     社會上之所以恐怖不安,就因為惡人擾亂,惡人的産生,由于生計壓迫,而生計壓迫之原因,又有四:一曰不經濟而浪費,二曰風氣奢靡,百物昂貴,三曰懶惰奸詐及依賴成性,四曰社會上缺乏高尚思想的人,無真正是非,遂被虛榮心所沖動。

    此四種,又因無智慧以自恃其心,人之初心,本不願為惡,乃為環境所驅逼,因此高等的人,入于消極,中等的人,随波逐浪,下等的人,铤而入險。

    社會上一切均是互助,凡無相當代價的取得,分他人所有者,與強盜無異,從此社會無安甯公道之日。

    所以不論貧富,同一恐怖,同一猜忌,苦樂之不平,真無過于今日矣,上下男女,同一失心,但求有利,即寡廉鮮恥,無所不為,久久習成自然,膽子愈大,視為當然矣,豈不可怕之至,及今不救更待何時。

     人生的事業本有兩種,一曰謀生,衣食住行,是謀生的主旨,缺一不可。

    二曰存生,人之所以自存者,必先有自存的德性,國不保存,何有于家,何有于身,此利國者所以存其生也。

    在社會與人交換者,隻有忠實的勞苦工作,不信于人,人且拒我,我之生路,愈趨愈窄,此信義者所以存其生也。

    家庭快樂,乃人生勞苦工作後之安慰,若彼此猜忌,夫婦不和,垂老而子女不孝,人生之樂趣安在?不因勞苦而病,必且憂憤以死,此心安者所以存其生也。

    近世人之奔走事業,隻在謀生而不在存生,雖至席豐履厚,尚多不能止其貪欲,不保晚節,得惡名而枉死。

    其餘無一家不病苦不氣惱,外逼于人事之恐怖,内逼于家庭之氣惱,結果短命枉死。

    下此者,或因失戀,或因債累,種種慘苦,不可名狀,此皆不明因果,不達利害,自己失心颠倒所造成,可怕可怕,其尤可怕者,乃終日在恐怖窟中而不自知,所謂無智慧以自恃其心者也。

     眼前一切一切,全是一因一果,不明因果,其苦終無了期,是以眼光越遠,其防範心亦越密,未來之痛苦亦越少。

    佛法者,為人生預防未來痛苦至妙之法也,佛法以明心為主,心明則見識遠大,防備周密,一切疑忌冤怨苦毒殘害,皆不造作,福利自然而至,凡此種種當平心靜氣,随機為之開導,不可性急,此即善巧方便法也。

     問:學佛可以解除經濟壓迫否? 答:經濟壓迫者,有經濟而受壓迫也。

    世人以困窮為經濟壓迫,遂以無錢為義,不知有錢之壓迫為尤苦耳。

    凡有錢者,日處于恐怖經營保守勞苦之中,臻至眠食不安,一言一行,無不顧慮,老病苦三字,無形日增,在在可虞,處處提防,其被壓迫至于極點,若無财可經,無資可濟,或不至受壓迫矣。

    至于無錢之壓迫,名曰困,隻一時之苦耳,世人個個受困,但個個得過,未必即壓迫而死。

    至于餓死困死,另有其原因,所謂懶也,無信義也,先自絕于社會,一無辦法,此為真窮,然則自絕自棄,非經濟之迫我也。

    但使有錢而不善經營,貪得無厭,此真窮矣。

     故困則不必定死,窮則非死不可,其義不可不辨,又窮字從穴從躬,身屈居于穴,其無辦法可知,然則窮者,非有無之謂也,無辦法之謂也。

    人無智慧,則一切無辦法,貧固窮,富亦窮矣。

    學佛無非求開智慧,正所以解除經濟壓迫之苦,不受世間一切虛幻之惑,自無壓迫之苦。

    況壓迫乃自作自受,自生恐慌,非真由他,明因地者,又安得有此苦果耶! 問:前雲一切力不如心力,但鈍根人之心力,與利根人比較,雲何無别,其故又安在? 答:此因緣之不同耳,如同一臂焉,為蚊所刺,其感覺正同,但一則露臂,一則隔袖,其感覺之遲速,自有别矣,非感覺之有别也,乃有袖與無袖之因緣也。

    根之利鈍,亦由是耳,且心力之速,無與倫比,天下至快之物莫如光電,心之快,有過于光電者,一刹那間,聖凡之别,天淵之隔,不可道裡計矣。

    一念空即是佛,一念迷即是賊,總是此一念。

    成佛與落地獄,正同一快也。

    假定人每日有千念,此千念中,不知幾念是佛,幾念是六道,人隻是一分鐘菩薩,一妙鐘佛,苦不能打成一片,念念在佛,以心力不能兼顧,顧此則失彼,将有用之念,施于無用之地,為可惜耳。

     問:宗教二字之義,可得聞乎? 答:宗者有所宗一也,教者教其宗一也。

    惟儒釋二教,教其宗于自己,他則異是。

    必令其宗于我教,凡宗我者則發之,否則秘而不宣也,但各宗教之聖人,初意均不如此,系後來宗徒,因小見而自限,甚可惜也。

    夫宗教者,攝心之工具,而随民族種性之程度以為高下,更随政治國勢以為盛衰者也。

     東方民族,性好禮讓,意氣高逸,重于理想,一切宗教,不難化入,而難使其滿足,有不合其意境者,每鄙棄之,故黃老之學,雖極玄妙,以未達究竟,仍不足以滿其意,是以大乘佛法,出于印度,而昌于震旦,禅宗一門,為東方之所獨具。

    其後分派分宗,各樹門庭,競尚高下,已早失禅宗本旨,真正佛子,所不屑較,亦不忍道也。

     西方民族,性好競進,而意氣堅強,重于事實,一切宗教,難以化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