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心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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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這尋常的,自然要忽略過去,當面錯過若幹次,不能一把擒住,看是什麼,總是不痛切生死之故。

     宗門下手功夫,隻要先識知自心。

    做到如實知自心,是專一門的向上事業,實是至痛至切的功夫。

    如是漸入無功用地的功用,行者應将功夫活做才得。

     輕慢了佛法,是狂妄漢;不靠佛法,欲求修證,是自大漢;依賴了佛法,求有所得,又是個永無出息的不了漢,這三種人,都不能成就。

    惟有過量大人,得超然之境,不同凡見者,左右不被法縛,得法益而無法害,是真佛子。

     你隻看自奉過厚的人或自甘偏苦的人,都不是真上路的,一個是被身縛,一個是被見縛,都是自性煩惱,更何暇向最上門轉去。

     宗門功夫,用了還要放得,所難者,幾時是應放手時。

    以功夫不用則不實,不放則不活,不實則見不切,不活則力不圓。

    放早了就滑了去,一擱就可十年。

    世人本有貪懶習性,一知半解,自謂已是。

    此病最毒,古人不肯輕許要伊自肯者,即防此病也。

     禅宗功夫往往容易談得,難于見到,又容易見到,難于踐到。

    不真見到者,所談必恍恍惚惚,不真踐到者,所見必輕浮不實。

    及真到家時,試問還有什麼可說的。

     語言是口上的文字,文字是紙上語言。

    一篇廢紙,一段廢話,究有何益?根本全不在此,世人偏要在廢物上會,多所诤論,抑又何苦!所以無論何種高明的道理,乃至佛說經論,取之便成魔說,都是糞。

    不明此義者,隻說我狂,又奈之何哉。

     此事下手須辣,對自己原諒不得半點,念念在生死怖窟中,廢寝忘食,魂夢系之。

    古人悟前如喪考妣,我以為尚不痛切,要如父母已喪,停在床上,無一文錢在手,沒法安排,但非急急想法不可;又急病求醫藥,兇歲覓米糧,不得即死。

    如是惶急,方有些切近處也。

     非聰明人不能辦此事,而聰明人每在道理上深求,即又不能辦此事矣,以壞在計度思量也。

    一落法見,即又非是。

    但無一切心去,何用一切法乎?然執取無心,便又立法。

    且道如何得無心去,如木石之無知耶?則成個木石;謂用爾聰明耶?則又不是聰明的事。

    惟大智人,為能掊擊爾智,昭然自見。

     了達不污染義,還得親見不污染之相,斯不污染,但又已污染了也。

    非但此也,将輾轉污染,而惘惘蕩蕩去也。

     向外馳求,即根本大錯,雖學百年,亦無成也。

    但著意于向内,内即外也,以求即相對,相對則又立心取法,轉又不見。

    總之有求即錯,而不求又當奈何? 非具大魄力者,不足以當此大事,不可有依賴性。

    昔大慧禅師雲:禅豈有傳授耶?佛祖自證自悟之謂何!乃棄之,遍曆諸方,成一代宗師。

    至于遍參知識,求為印證是否者,恐落天然外道也。

    本來自疑自悟,非人可代。

    羅睺羅尊者,仗為佛之子,不求精進,待佛為度。

    佛知其意,一日佛食次,問尊者曰:我已飽否?答言:佛自食,雲何問人飽否?佛言:則我自成佛,非關汝事。

    尊者言下大悟,遂成密行第一。

    初學人無一遵循,原是苦事,若為師者一味教伊求法,下手即已推入火坑矣,不知幾時才得出也。

     平時于一切人事酬應,與絕不相幹處,都是我用功之地。

    處處是煩惱,卻處處是菩提。

    見性人即上陣殺敵,亦見性也。

    如不忘自己名姓斯得。

     有一毫恐怖,即是極大挂礙,即是修道人的恥辱。

    貴在時時察知,莫作等閑觀也。

    用功時無非攝心,但不可有一帶尾,病根即從帶尾上變化發生,當謹記。

    如一善念起後如何,一惡念起後如何,一凜覺後如何,于寂然無念時又如何,覺後一刀兩段,不得再拖尾。

    若再有所計,不歸入這本位去,覺亦為病,此便是帶尾,不就此截斷,又帶下去了。

    此是生死種子,嘗體會得麼? 方向隻是一路,變化卻有萬千,變化盡管萬千,我卻還是一路。

    且道如何是一路?登太華之巅,俯視一切,無不周遍矣,但腳下踏住這一塊,還是不見。

    必也騰空再上,方無遺漏處。

    悟此即明無住之大用。

    且問而今卻在何處立著,便知往後的處所。

    業力道力,隻此一念而已。

    一念昧,即是業力,一念空,即是道力,此勝彼負,此進彼退,同是此一轉耳。

    今以道力掃蕩業力,一念即已掃蕩淨盡,業力既盡,道亦不有,二者本同虛妄,本無難易之别。

    凡夫妄立難易之見,因循保留,是以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