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齋忏祭祀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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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由于受到政府的延聘和招待的原故。

    這除了迦葉摩騰和竺法蘭二人外,再沒有其他僧侶是受到政府招待的。

    如若将漢明求法與楚王英奉佛二事聯系起來看,便可了解故事的原委。

    漢明帝夜夢金人,正是日有所思而夜有所夢。

    可見當時由于楚王交結豪俠,崇奉佛教,得到群衆的擁護,聲勢浩大,有淩逼帝位之勢,引起明帝的深刻憂慮,以緻夜夢金人,也就不得不遣使求法,藉此以與楚王争取群衆。

    畢竟這種辦法緩不濟急。

    所以在永平十三年(70)便以謀反的罪名貶遷了楚王,結果楚王自殺。

    同時還興起大獄,楚王門下賓客和親戚被殺和判刑的千餘人,系獄的有三千餘人,楚王門下的桑門、伊蒲塞當也在其中。

    明帝的政敵既除,求法之舉便無必要,因此譯出的經典也就緘之蘭台石室而不向社會流傳,并且有鑒于楚王的利用佛教,因而禁止漢人出家奉佛(《高僧傳·佛圖澄傳》王度奏語)。

    佛教受此打擊,所以此後八十年中寂然無聞。

     由于對漢明帝求法之事有所懷疑,因而對現存的迦葉摩騰所譯《四十二章經》的真僞也成為争論的問題。

    有人以為這經文詞華茂,不類漢代所譯諸經的古拙,疑是晉人僞造,或後代所譯。

    有人以為唐道宣《大唐内典錄》中有孫吳支謙譯《四十二章經》一卷,是迦葉摩騰譯本的重譯,于是認為現存本是吳支謙譯本。

    考印度經典是寫在貝多羅樹葉上,稱為貝葉經,極易碎破,不耐翻檢。

    所以師資授受都是口耳相傳,全憑背誦記憶。

    這《四十二章經》是迦葉摩騰就所記憶的《阿含經》背誦出四十二章。

    譯者筆受其意,寫成此經以供漢明帝閱覽的,未必是依文直譯。

    此經既是迦葉摩騰以意誦出《阿含經》的節要,西域未必有此選本,支謙何從而得梵本重譯。

    《内典錄》以前各經目中未載此條,想是出于誤會。

    梁陶宏景《真诰》中全部抄入此經而改佛為天尊,可見六朝時此經尚未廣泛流通,以緻陶宏景可以抄襲而不防人之辨識。

     漢代佛教的傳布漢代佛教在中國流布的區域還不普遍,其重心大略有三處:一是洛陽,因為洛陽是東漢的首都,必然是西域人會萃之所;二是江淮之間,奉佛的楚王英封國在此處,後來譯師嚴佛調也是臨淮人,漢末笮融在廣陵大興佛事;三是交趾,這是中國與印度水路交通的樞紐,漢末牟融在此撰《理惑論》叙述佛教,支疆梁接在此譯出佛經,康僧會在此出家的。

    漢代中葉雖是禁止漢人出家為桑門,而桑門獨身清苦的生活是受到社會尊重的,所以漢和帝永元中張衡作《西京賦》,其中是以桑門與柳下惠并稱的。

     當時佛經尚未廣事翻譯,對于佛教哲理尚未深悉,所了解的僅有兩點:一是三世因果之說,“人死精神不滅,随複受形,生時所作善惡皆有報應”(袁宏《後漢紀》);二是“貴尚無為,好生惡殺,省欲去奢”(《後漢書·襄楷傳》),“使人息意去欲而歸于無為”(袁宏《後漢紀》)。

    如漢代譯師的傳記以安世高的傳為最詳,但所叙全是三世因果的故事。

    他自稱前生曾經與一位長者子同出家。

    那位長者子對施主不能盡量布施時,常懷忿怨。

    安世高屢勸不改,如此者二十餘年。

    安世高最後向他說:我要到中國的廣州去償還宿債。

    你如此好恚怒,死後必受惡形。

    我若得道,必當度你。

    安世高既到廣州,被一少年賊殺死。

    安世高在臨死時對賊說:這是我前世欠你的債,所以特從遠道來償還的。

    死後便在安息王宮,為安息王太子。

    出家後于桓帝建和元年(147)來到洛陽。

    靈帝末南渡到廬山。

    時有?亭廟神甚靈驗。

    安世高到時,神便對之叙述前生,性好恚怒,今受惡形,深加忏悔。

    安世高為之用梵語贊誦一番。

    不久山後發現一死蟒,而廟也從此無靈驗了。

    安世高又到了廣州,找到殺他前身的賊,歡叙因緣。

    他又說:自己還有一債待了。

    因到會稽,正值街上有二人相毆,誤中世高而被打死了。

    這樣現身說法以證明三世因果,“于是遠近莫不悲歎,深信三世之有征”。

     中國原有的學說隻談兩生因果,儒家說:人是父母所生,死而為鬼,聰明正直者可以為神。

    道家也說:人是父母所生,但可以長生不死,或者羽化而登仙。

    現在佛教傳來,說三世因果,人生是過去無始,未來無終,生死循環,無有窮盡,而吉兇禍福全是自己所作善惡所感。

    所貴的是心懷仁慈,不念貪欲,修善行道以求解脫生死。

    這就使在患難之中的群衆可以得到精神上的安慰,而樂于信奉,又使有權勢的豪貴有所戒懼,不敢妄肆淫威。

    所以袁宏《後漢紀》中說:“王公大人觀生死報應之際,莫不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