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也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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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之神也。

    言人雖不用,神必不舍也。

    仲弓父賤而行惡,故夫子以此譬之。

    言父之惡,不能廢其子之善,如仲弓之賢,自當見用于世也。

    然此論仲弓雲爾,非與仲弓言也。

    範氏曰:“以瞽瞍為父而有舜,以鲧為父而有禹。

    古之聖賢,不系于世類,尚矣。

    子能改父之過,變惡以為美,則可謂孝矣。

    ”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

    ”三月,言其久。

    仁者,心之德。

    心不違仁者,無私欲而有其德也。

    日月至焉者,或日一至焉,或月一至焉,能造其域而不能久也。

    程子曰:“三月,天道小變之節,言其久也,過此則聖人矣。

    不違仁,隻是無纖毫私欲。

    少有私欲,便是不仁。

    ”尹氏曰:“此顔子于聖人,未達一閑者也,若聖人則渾然無閑斷矣。

    ”張子曰:“始學之要,當知‘三月不違’與‘日月至焉’内外賓主之辨。

    使心意勉勉循循而不能已,過此幾非在我者。

    ” 季康子問:“仲由可使從政也與?”子曰:“由也果,于從政乎何有?”曰:“賜也,可使從政也與?”曰:“賜也達,于從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從政也與?”曰:“求也藝,于從政乎何有?”與,平聲。

    從政,謂為大夫。

    果,有決斷。

    達,通事理。

    藝,多才能。

    程子曰:“季康子問三子之才可以從政乎?夫子答以各有所長。

    非惟三子,人各有所長。

    能取其長,皆可用也。

    ” 季氏使闵子骞為費宰。

    闵子骞曰:“善為我辭焉。

    如有複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

    ”費,音秘。

    為,去聲。

    汶,音問。

    闵子骞,孔子弟子,名損。

    費,季氏邑。

    汶,水名,在齊南魯北竟上。

    闵子不欲臣季氏,令使者善為己辭。

    言若再來召我,則當去之齊。

    程子曰:“仲尼之門,能不仕大夫之家者,闵子、曾子數人而已。

    ”謝氏曰:“學者能少知内外之分,皆可以樂道而忘人之勢。

    況闵子得聖人為之依歸,彼其視季氏不義之富貴,不啻犬彘。

    又從而臣之,豈其心哉?在聖人則有不然者,蓋居亂邦、見惡人,在聖人則可;自聖人以下,剛則必取禍,柔則必取辱。

    闵子豈不能早見而豫待之乎?如由也不得其死,求也為季氏附益,夫豈其本心哉?蓋既無先見之知,又無克亂之才故也。

    然則闵子其賢乎?” 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夫,音扶。

    伯牛,孔子弟子,姓冉,名耕。

    有疾,先儒以為癞也。

    牖,南牖也。

    禮:病者居北牖下。

    君視之,則遷于南牖下,使君得以南面視己。

    時伯牛家以此禮尊孔子,孔子不敢當,故不入其室,而自牖執其手,蓋與之永訣也。

    命,謂天命。

    言此人不應有此疾,而今乃有之,是乃天之所命也。

    然則非其不能謹疾而有以緻之,亦可見矣。

    侯氏曰:“伯牛以德行稱,亞于顔、闵。

    故其将死也,孔子尤痛惜之。

    ” 子曰:“賢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飲,在陋巷。

    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賢哉,回也!”食,音嗣。

    樂,音洛。

    箪,竹器。

    食,飯也。

    瓢,瓠也。

    顔子之貧如此,而處之泰然,不以害其樂,故夫子再言“賢哉回也”以深歎美之。

    程子曰:“顔子之樂,非樂箪瓢陋巷也,不以貧窭累其心而改其所樂也,故夫子稱其賢。

    ”又曰:“箪瓢陋巷非可樂,蓋自有其樂爾。

    其字當玩味,自有深意。

    ”又曰“昔受學于周茂叔,每令尋仲尼顔子樂處,所樂何事?”愚按:程子之言,引而不發,蓋欲學者深思而自得之。

    今亦不敢妄為之說。

    學者但當從事于博文約禮之誨,以至于欲罷不能而竭其才,則庶乎有以得之矣。

     冉求曰:“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

    ”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廢。

    今女畫。

    ”說,音悅。

    女,音汝。

    力不足者,欲進而不能。

    畫者,能進而不欲。

    謂之畫者,如畫地以自限也。

    胡氏曰:“夫子稱顔回不改其樂,冉求聞之,故有是言。

    然使求說夫子之道,誠如口之說刍豢,則必将盡力以求之,何患力之不足哉?畫而不進,則日退而已矣,此冉求之所以局于藝也。

    ” 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

    ”儒,學者之稱。

    程子曰:“君子儒為己,小人儒為人。

    ”○謝氏曰:“君子小人之分,義與利之閑而已。

    然所謂利者,豈必殖貨财之謂?以私滅公,适己自便,凡可以害天理者皆利也。

    子夏文學雖有餘,然意其遠者大者或昧焉,故夫子語之以此。

    ” 子遊為武城宰。

    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