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政第二

關燈
聖人之言也。

    胡氏曰:“人之欲孝其親,心雖無窮,而分則有限。

    得為而不為,與不得為而為之,均于不孝。

    所謂以禮者,為其所得為者而已矣。

    ” 孟武伯問孝。

    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

    ”武伯,懿子之子,名彘。

    言父母愛子之心,無所不至,惟恐其有疾病,常以為憂也。

    人子體此,而以父母之心為心,則凡所以守其身者,自不容于不謹矣,豈不可以為孝乎?舊說,人子能使父母不以其陷于不義為憂,而獨以其疾為憂,乃可謂孝。

    亦通。

     子遊問孝。

    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

    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别乎?”養,去聲。

    别,彼列反。

    子遊,孔子弟子,姓言,名偃。

    養,謂飲食供奉也。

    犬馬待人而食,亦若養然。

    言人畜犬馬,皆能有以養之,若能養其親而敬不至,則與養犬馬者何異。

    甚言不敬之罪,所以深警之也。

    胡氏曰:“世俗事親,能養足矣。

    狎恩恃愛,而不知其漸流于不敬,則非小失也。

    子遊聖門高弟,未必至此,聖人直恐其愛踰于敬,故以是深警發之也。

     子夏問孝。

    子曰:“色難。

    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為孝乎?”食,音嗣。

    色難,謂事親之際,惟色為難也。

    食,飯也。

    先生,父兄也。

    馔,飲食之也。

    曾,猶嘗也。

    蓋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故事親之際,惟色為難耳,服勞奉養未足為孝也。

    舊說,承順父母之色為難,亦通。

    程子曰:“告懿子,告衆人者也。

    告武伯者,以其人多可憂之事。

    子遊能養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義而或少溫潤之色。

    各因其材之高下,與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

    ” 子曰:“吾與回言終日,不違如愚。

    退而省其私,亦足以發。

    回也不愚。

    ”回,孔子弟子,姓顔。

    字子淵。

    不違者,意不相背,有聽受而無問難也。

    私,謂燕居獨處,非進見請問之時。

    發,謂發明所言之理。

    愚聞之師曰:“顔子深潛純粹,其于聖人體段已具。

    其聞夫子之言,默識心融,觸處洞然,自有條理。

    故終日言,但見其不違如愚人而已。

    及退省其私,則見其日用動靜語默之間,皆足以發明夫子之道,坦然由之而無疑,然後知其不愚也。

    ” 子曰:“視其所以,以,為也。

    為善者為君子,為惡者為小人。

    觀其所由,觀,比視為詳矣。

    由,從也。

    事雖為善,而意之所從來者有未善焉,則亦不得為君子矣。

    或曰:“由,行也。

    謂所以行其所為者也。

    ”察其所安。

    察,則又加詳矣。

    安,所樂也。

    所由雖善,而心之所樂者不在于是,則亦僞耳,豈能久而不變哉?人焉廋哉?人焉廋哉?”焉,于虔反。

    廋,所留反。

    焉,何也。

    廋,匿也。

    重言以深明之。

    程子曰:“在己者能知言窮理,則能以此察人如聖人也。

    ” 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溫,尋繹也。

    故者,舊所聞。

    新者,今所得。

    言學能時習舊聞,而每有新得,則所學在我,而其應不窮,故可以為人師。

    若夫記問之學,則無得于心,而所知有限,故學記譏其“不足以為人師”,正與此意互相發也。

     子曰:“君子不器。

    ”器者,各适其用而不能相通。

    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

     子貢問君子。

    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

    ”周氏曰:“先行其言者,行之于未言之前;而後從之者,言之于既行之後。

    ”範氏曰:“子貢之患,非言之艱而行之艱,故告之以此。

    ”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周,普遍也。

    比,偏黨也。

    皆與人親厚之意,但周公而比私耳。

    君子小人所為不同,如陰陽晝夜,每每相反。

    然究其所以分,則在公私之際,毫厘之差耳。

    故聖人于周比、和同、驕泰之屬,常對舉而互言之,欲學者察乎兩閑,而審其取舍之幾也。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不求諸心,故昏而無得。

    不習其事,故危而不安。

    程子曰:“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笃行五者,廢其一,非學也。

    ” 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範氏曰:“攻,專治也,故治木石金玉之工曰攻。

    異端,非聖人之道,而别為一端,如楊墨是也。

    其率天下至于無父無君,專治而欲精之,為害甚矣!”程子曰“佛氏之言,比之楊墨,尤為近理,所以其害為尤甚。

    學者當如淫聲美色以遠之,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