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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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弋者挾繁弱之弓,貫會稽之箭,加以蒲苴之巧, 楚國善射弋之人也。

     不能與廚羅競獲。

    何者?術小故也。

    江湖之流爛赀漂屍,縱橫接連,而人飲之者,量大故也;盆盂之水,鼠尾一曳,必嘔吐而棄之者,量小故也。

    視棘之生數寸而抽枝,豫章之植百尺而蔣柯。

    其何故耶豈非質小者而枝條蔑之, 蔇,多條也。

     而體大者節目疏乎。

    是以達者之懷則況潛而無涯,褊人之情必刻竅而煩細。

    自上觀之,趁舍之迹,寬隘之量,斷可識矣。

     随時第四十五 時有淳澆,俗有華戎,不可以一道治,不得以一體齊也。

    故無為以化三皇之時,法術以禦七雄之世,德義以柔中國之心,政刑以威四夷之性。

    故易貴随時,禮尚從俗,适時而行也。

    霜風慘烈,周棄不執禾,炎氣赫曦,曹明不制裘,知時不可也。

    貨章甫者不造閩越, 南海有二國,名閩、越也。

     街赤為者 烏,履也,草履也。

     不入胱狹, 是撩之名,頭不加巾,足不蹑履也。

     知俗不宜也。

    故救饑者以圓寸之珠,不如與之橡菽; 橡,木子也。

    菽,大豆也。

     贻溺者以方尺之玉,不如與之短梗。

     短梗是短繩也。

     非橡梗之貴而珠玉之賤,然而美不要者各在其所急也。

    方於饑溺之時,珠玉甯能救生死哉。

    是以中流失船,一壺千金,貴賤無常,時使然也。

    昔秦攻梁,梁惠王謂孟轲曰:先生不遠千裡辱幸弊邑。

    今秦攻梁,先生何以禦乎。

    孟轲對曰:昔太王居鄧,狄人攻之,事以玉帛,不可。

    太王不欲傷其民,乃去合之岐。

    今王奚不去梁乎。

    惠王不悅。

    大梁所寶者國也,今使去梁非其能去也,非畢代之所宜行者。

    故其言雖仁義,非惠王所須也,亦何異救饑而與之珠,拯溺而投之玉乎。

    秦孝公問商鞅治秦之術,鞅對以變法峻刑,行之三年,人富兵強,國以大治,威服諸侯。

    以孟轲之仁義論太王之去鄧而不合於世用,以商君之淺薄行刻削之苛法而反以成治,非仁義之不可行而刻削之為美,由于淳澆異迹,則政教宜殊,當合縱之代而仁義未可全行也。

    故明鏡所以照形而盲者以之蓋卮,玉羿所以饬首而秃妪以之挂代,非鏡姅之不美,無用於彼也。

    庖丁解牛,适俗所傾; 庖丁,晉文時庖廚人。

     朱汗屠龍,無所用功, 朱汗用千金於泰龍氏學屠龍,雖用千金學得,於俗無所用也。

     苟乖世務,雖有妙術,歸於無用。

    故老恥至西戎而效狹言,夏禹入躲國聽然而解裳,非欲忘禮,随俗宜也。

    墨子儉啬而非樂者, 樂是無益,若男為之廢農耕,若婦為之廢機識,故言非樂也。

     往見荊王,衣錦吹笙, 随俗所宜。

     非苟違性,随時好也。

    魯哀公好儒服而削, 哀公好儒行,被晉所滅也。

     代君修墨而殘, 墨者,儒也。

    代國君好行仁義,以國為讓。

    讓者受之,遂放代君於人問,乃至於老死也。

     徐偃公行仁而亡, 偃公好行仁義,被楚王所滅也。

     燕嗆為義而滅。

     燕嗆好行仁義,被妻弟趙襄子於會稽所滅之。

     夫削殘亡滅,暴亂之所招也,而此以行仁義儒墨而遇之,非仁義儒墨之不行,行非於時之所緻也。

     風俗第四十六 風者氣也,俗者習也。

    土地水泉,氣有緩急,聲有高下,謂之風焉。

    人居此地,習以成性,謂之俗焉。

    風有薄厚,俗有淳澆。

    明王之化,當移風使之雅,易俗使之正。

    是以上之化下,亦為之風焉;民習而行,亦為之俗焉。

    楚越之風好勇,其俗赴死而不顧;鄭衛之風好侄,其俗輕蕩而忘歸。

    晉有唐虞之遺風,其俗節财而儉啬;齊有景公之餘化,其俗奢侈以誇競。

    陳太姬無子好巫祝, 太姬是周穆王長女,名胡姬,為陳侯夫人,為無子,好事鬼神析福,欲求有子。

    國人見之,敬事鬼神也。

     其俗事鬼神祈福;燕丹結客納勇士於後宮, 燕丹太子欲使荊轲入秦殺秦王,與荊轲結為賓客,禮納於後官,使妃妾待之。

    後燕國習之,若有賓客者皆遣妻妾待之為重禮,卻非禮也。

     其俗待妻妾於賓客。

    斯皆上之風化,人習為俗也。

    越之束有斡沐之國,其人父死,即負其母而棄之,雲是鬼,妻不可與同居,其長子生則解肉而食,其母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