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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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謂之佻。

    劉子曰:教者所以明民也,明民者其猶迷之有表乎。

    一則得,多則惑,天下之表亦衆矣,欲民之無惑難矣。

     劉子曰:道廢則士之為私議者衆,而後有楊墨;政亂則民之圖非福者衆,而後有佛老。

    庶之富之,教之節之,事非其方者恥之。

    子思不去其親,臣思不去其君,天下安有不治乎。

     人之議所親也則欺,所賢也則囘,所貴也則隨。

    欺者私也,囘者疑也,隨者畏也。

    君子雖私不欺,雖疑不囘,雖畏不隨。

    故父兄之私諱而已矣,聖賢之疑辨而已矣,君上之畏直而已矣。

     學不能至于自足者,好為人師。

    道不能至于自得者,急言天下之憂。

     士未可言而言者,及其可言也或不言矣。

    未可憂而憂者,及其可憂也或不憂矣。

    有利之心存焉,君子不由也。

    人自以為忠者衆,而明于忠者寡。

    人自以為仁者衆,而至于仁者寡。

    忠者以厚得之,用力為下;仁者以靜得之,愛利為下。

     君子有過而無罪父子之親也君臣之義也朋友之交也骨肉之愛也君子過于厚不過于薄觀其過可以知仁矣 劉子曰:天地之運一動一靜,四時寒暑一進一退,萬物一生一死一廢一起,帝王之功一盛一衰,祅異變化一出一沒,此皆理之自然者也。

    惟聖人窮于理,理者微而著、隠而顯者也,猶羿之射也,在百步之外而不失秋毫,射之理先盡矣。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敢問其不可得聞何也曰神神也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者也萬物之性未嘗同而聖人盡之剛柔也遲速也淺深也明晦也燥濕也應而不窮者也物固未嘗無性而性未必善也人之性善矣而未必能自知也學者能自知矣而未必能盡已也君子能盡已矣而未必能盡人也人之與人其類同仁人能盡人矣而未必能盡物也故可以聞者言也不可以聞者其所以言也 永叔曰:以人性為善,道不可廢;以人性為惡,道不可廢;以人性為善惡混,道不可廢;以人性為上者善下者惡中者善惡混,道不可廢。

    然則學者雖毋言性,可也。

    劉子曰:仁義性也,禮樂情也。

    以人性為仁義,猶以人情為禮樂也。

    非人情無所作禮樂,非人性無所明仁義。

    性者仁義之本,情者禮樂之本也,聖人惟欲道之達于天下,是以貴本。

    今本在性而勿言,是欲導其流而塞其源,食其實而伐其根也,夫不以道之不明為言,而以言之不及為説,此不可以明道而惑于言,道不可以無言而迷于有言者也。

     劉子曰:君子小人之恥過也同,欲善也同。

    君子恥過而改之,小人恥過而遂之。

    君子欲善而自反也,小人欲善而自欺也。

    其斯所以異乎,雖桀紂未嘗不自多以無過,未嘗不好人之謂已善也。

    吾以是驗之,君子小人之恥過也同欲善也同,所以異者微耳。

    楊朱哭衢塗,曰此夫失一舉足而差以千裡者歟,此之謂也。

     永叔曰:老子貴無為,然則極老子之無為,且將大不為國小不為家,開口而哺仰人而食,安坐徒處而已矣。

    劉子曰:非也,貴無為者,以其可以無不為也。

    無不為者惟無為獨也,此聖王之道,仁人之守,非老子之蔽。

    知老子之蔽者,其絶聖棄智、絶仁棄義、絶學棄禮,號不可以教者也。

    老子為柱下史矣,未嘗以無為廢其職。

    然則無為非所以廢職也,舜耕而化陶而化漁而化賈而化,知夫無為也,故能屢化。

    不夫無為也,躓于物久矣。

     劉子曰:道莫大乎仁,仁莫要乎一。

    一者無不貫也,無不載也。

    一在内,萬在外,一之至貴賤貧富壽夭生死,不見其異焉。

    進退取舍動靜語黙,不見其二焉。

    事有制者也,禮有節者也,言有物者也,所以事者不出于制,所以禮者不出于節,所以言者不出于物。

    乘夫無心以遊無欲,大矣。

     永叔曰:何以謂復其見天地之心也?劉子曰:復者靜,靜者天地之性也。

    知靜者非靜之至也,動而反于靜也,性靜者靜之至也,未嘗知靜而為萬物應,故曰天地之心也。

    永叔曰:人之生也,一生一死一覺一寐,生動也而死靜,覺動也而寐靜,所謂靜為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