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道

關燈
有數。

    棄人于惡而迫之自棄,俾中人為小人,小小人為大小人,甘心抵死而不反顧者,則吾黨之罪也。

    噫!此難與君子道,三代以還,覆轍一一可鑒。

    此品題人物者所以先器識也。

     當多事之秋,用無才之君子,不如用有才之小人。

     肩天下之任者全要個氣,禦天下之氣者全要個理。

     無事時惟有邱民好蹂踐,自吏卒以上,人人得而魚肉之。

    有事時惟有邱民難收拾,雖天子亦無躲避處,何況衣冠?此難與誦詩讀書者道也。

     餘居官有六自:“簿均徭先令自審,均地先令自丈,未完令其自限,紙贖令其自催,幹證催詞訟令其自拘,幹證拘小事令其自處。

    ”鄉約亦往往行得去,官逸而事亦理,欠之可省刑罰。

    當今天下之民極苦官之繁苛,一與寬仁,其應如響。

     自井田廢而竊劫始多矣。

    飽暖無資,饑寒難耐,等死耳。

    與其瘠僵于溝壑無人稱廉,不若苟活于旦夕未必即犯。

    彼義士廉夫尚難責以餓死,而況種種貧民半于天下乎?彼膏粱文繡坐于法堂而嚴刑峻法以正竊劫之罪者,不患無人,所謂“哀矜而勿喜”者誰與?餘以為,衣食足而為盜者,殺無赦;其迫于饑寒者,皆宜有以處之。

    不然罪有所由而獨誅盜,亦可愧矣。

     餘作《原财》一篇,有六生十二耗。

    六生者何?曰墾荒閑之田,曰通水泉之利,曰教農桑之務,曰招流移之民,曰當時事之宜,曰詳積貯之法。

    十二耗者何?曰嚴造飲之禁,曰懲淫巧之工,曰重遊手之罰,曰絕倡優劇戲,曰限在官之役,曰抑僭奢之俗,曰禁寺廟之建,曰戒坊第遊觀之所刻無益之書,曰禁邪教之倡,曰重迎送供張之罪,曰定學校之額、科舉之制,曰誅貪墨之使。

    語多憤世,其文不傳。

     太和之氣雖貫徹于四時,然炎徼以南常熱,朔方以北常寒姑無論,隻以中土言之,純然暄燠而無一毫寒涼之氣者,惟是五月半後、八月半前九十日耳。

    中間亦有夜用袷綿時。

    至七月而暑已處,八月而白露零,九月寒露霜降,亥子醜寅其寒無俟言矣。

    二三月後猶未脫綿,谷雨以後始得斷霜。

    四月已夏,猶謂清和,大都嚴肅之氣歲常十八,而草木二月萌芽,十月猶有生意,乃生育長養不專在于暄燠,而嚴肅之中正所以操縱沖和之機者也。

    聖人之為政也法天,當寬則用春夏,當嚴則用秋冬,而常持之體則于嚴威之中施長養之惠。

    何者?嚴不匮,惠易窮,威中之惠鼓舞人群,惠中之惠驕馳衆志。

    子産相鄰,鑄刑書,誅強宗,伍田疇,褚衣冠。

    及語子太叔,他日又曰子産衆人之母。

    孔子之為政可考矣。

    彼沾沾煦煦,尚姑息以養民之惡,卒至廢馳玩遫,令不行,禁不止,小人縱恣,善良吞泣,則孔子之罪人也。

    故曰居上以寬為本,未嘗以寬為政。

    嚴也者,所以成其寬也。

    故懷寬心不宜任寬政,是以懦主殺臣,慈母殺子。

     餘息而在溝壑,鬥珠不如升糠;祼裎而卧冰雪,敗絮重于繡縠。

    舉世用人,皆珠縠之貴也。

    有甚高品,有甚清流?不适緩急之用,即真非所急矣。

     盈天地間隻靠二種人為命,曰農夫、織婦。

    郄又沒人重他,是自戕其命也。

     一代人才自足以成一代之治,既養無術而用之者又非其人,無怪乎萬事不理也。

     三代之後,治天下隻求個不敢。

    不知其不敢者,皆苟文以應上也。

    真敢在心,暗則足以盅國家,明之足以亡社稷,乃知不敢不足恃也。

     古者國不易君,家不易大夫,故其治因民宜俗,立綱陳紀。

    百姓與己相安,然後從容漸漬,日新月盛,而治功成。

    故曰“必世後仁”,曰“欠道成化”。

    譬之天地不悠欠便成物不得。

    自封建變而為郡懸,官無欠暖之席,民無盡識之官,施設未竟而讒随之,建官未久而黜陟随之。

    方朘熊蹯而奪之薪,方缫繭絲而截其緒。

    一番人至,一度更張。

    各有性情,各有識見。

    百姓聞其政令半不及理會,聽其教化尚未及信從,而新者卒至,舊政廢閣。

    何所信從?何所遵守?況加以監司之掣肘,制一帻而不問首之大小,都使之冠;制一衣而不問時之冬夏,必使之服。

    不審民情便否,先以書督責,即高才疾足之士,俄頃措置之功,亦不過目前小康,一事小補,而上以此為殿最,下以此為歡虞,嗚呼!傷心矣。

    先正有言,人不裡居,田不井授,雖欲言治,皆苟而已。

    愚謂建官亦然,政因地而定之,官擇人而守之,政善不得更張,民安不得易法。

    其多事擾民,任情變法,與惰政慢法者斥遂之,更其人不易其治,則郡懸賢于封建遠矣。

     法之立也,體其必至之情,寬以自生之路,而後繩其逾分之私,則上有直色而下無心言。

    今也小官之俸不足供饔飧,偶受常例而辄以貪法罷之,是小官終不可設也。

    識體者欲廣其公而閉之私,而當事者又計其私,某常例、某從來也。

    夫寬其所應得而後罪其不義之取,與夫因有不義之取也遂儉于應得焉孰是?蓋倉官月糧一石而驿丞俸金歲七兩雲。

     順心之言易入也,有害于治;逆耳之言裨治也,不可于人。

    可恨也!夫惟聖君以逆耳者順于心,故天下治。

     使馬者知地險,操舟者觀水勢,馭天下者察民情,此安危之機也。

     宇内有三權:“天之權曰禍福,人君之權曰刑賞,天下之權曰褒貶。

    ”禍福不爽,曰天道之清平,有不盡然者,奪于氣數。

    刑賞不忒,曰君道之清平,有不盡然者,限于見聞,蔽于喜怒。

    褒貶不誣,日人道之清平,有不盡然者,偏于愛憎,誤于聲。

    褒貶者,天之所恃以為禍福者也,故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

    ”君之所恃以為刑賞者也,故曰:“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

    ”褒貶不可以不慎也,是天道、君道之所用也。

    一有作好作惡,是謂天之罪人,君之戮民。

     而今當民窮财盡之時,動稱礦稅之害。

    以為事幹君父,谏之不行,總付無可奈何。

    吾且就吾輩安民節用以自便者言之。

    飲食入腹,三分銀用之不盡,而食前方丈,總屬暴殄,要他何用?仆隸二人,無三十裡不肉食者,不程飯桌,要他何用?轎扛人夫,吏書馬匹,寬然有餘,而鼓吹旌旗,要他何用?下莞上簟,公座圍裙,盡章物采矣,而滿房鋪氈,要他何用?上司新到,須要參谒,而節壽之日,各州懸币帛下程,充庭盈門,要他何用?前呼後擁,不減百人,巡捕聽事,不缺官吏,而司道府官交界送接,到處追随,要他何用?随巡司道,拜揖之外,張筵互款,期會不遑,而帶道文卷盡取擡随,帶道書吏盡人跟随,要他何用?官官如此,在在如此,民間節省,一歲盡多,此豈朝廷令之不得不如此邪?吾輩可以深省矣。

     酒之為害不可勝紀也,有天下者不知嚴酒禁,雖談教養,皆苟道耳。

    此可與留心治道者道。

     簿書所以防奸也,簿書愈多而奸愈黠,何也?千冊萬簿,何官經眼?不過為左右開打點之門,廣刁難之計,為下司增紙筆之孽,為百姓添需索之名。

    舉世昏迷,了不經意,以為當然,一細思之,可為大笑。

    有識者裁簿書十分之九而上下相安,弊端自清矣。

     養士用人,國家存亡第一緊事,而今隻當故事。

     臣是臯、、稷、契,君自然是堯、舜,民自然是唐、虞。

    士君子當自責我是臯、、稷、契否?終日悠悠洩洩,隻說吾君不堯、舜,弗俾厥後惟堯、舜,是誰之愧恥?吾輩高爵厚祿,甯不遑汗。

     惟有為上底難,今人都容易做。

     聽訟者要如天平,未稱物先須是對針,則稱物不爽。

    聽訟之時心不虛平,色态才有所著,中證便有趨向,況以辭示之意乎?當官先要慎此。

     天下之勢,頓可為也,漸不可為也。

    頓之來也驟,漸之來也遠。

    頓之力在終,漸之力在始。

     屋漏尚有十目十手,為人上者,大庭廣衆之中,萬手千目之地,譬之懸日月以示人,分毫掩護不得,如之何弗慎? 事休問大家行不行,舊規有不有,隻看義上協不協。

    勢不在我,而于義無害,且須勉從,若有害于義,即有主之者,吾不敢從也。

     有美意,必須有良法乃可行。

    有良法,又須有良吏乃能成。

    良吏者,本真實之心,有通變之才,厲明作之政者也。

    心真則為民懇至,終始如一;才通則因地宜民,不狃于法;明作則禁止令行,察奸厘弊,如是而民必受福。

    故天下好事,要做必須實做,虛者為之,則文具以擾人;不肖者為之,則濟私以害政。

    不如不做,無損無益。

     把天地間真實道理作虛套子幹,把世間虛套子作實事幹,籲!所從來久矣。

    非霹靂手段,變此锢習不得。

     自家官靠别人做,隻是不肯踏定腳跟挺身自拔,此缙紳第一恥事。

    若鐵铮铮底做将去,任他如何,亦有不颠踬僵仆時。

    縱教颠踬僵仆,也無可奈何,自是照管不得。

     作“焉能為有無”底人,以之居鄉,盡可容得。

    隻是受一命之寄,便是曠一命之官;在一日之職,便是廢一日之業。

    況碌碌苟苟,久居高華。

    唐、虞、三代課官是如此否?今以其不貪酷也而容之,以其善夤緣也而進之,國一無所賴,民一無所裨,而俾之貪位竊祿,此人何足責?用人者無辭矣。

     近日居官,動說舊規,彼相沿以來,不便于己者悉去之,便于己者悉存之,如此,舊規百世不變。

    隻将這念頭移在百姓身上,有利于民者悉修舉之,有害于民者悉掃除之,豈不是居官真正道理。

    噫!利于民生者皆不便于己,便于己者豈能不害于民?從古以來,民生不遂,事故日多,其由可知己。

     古人事業精專,志向果确,一到手便做,故孔子治魯三日而教化大行。

    今世居官,奔走奉承,簿書期會,不緊要底虛文,先占了大半工夫,況平日又無修政立事之心、急君愛民之志,蹉跎因循,但以浮泛之精神了目前之俗事。

    即有志者,亦不過将正經職業帶修一二足矣。

    誰始此風?誰甚此風?誰當責任而不易此風?此三人之罪不止于罷黜矣。

     做上官底隻是要尊重,迎送欲遠,稱呼欲尊,拜跪欲恭,供具欲麗,酒席欲豐,驺從欲都,伺候欲謹。

    行部所至,萬人負累,千家愁苦,即使于地方有益,蒼生所損已多。

    及問其職業,舉是譽文濫套,縱虎狼之吏胥騷擾傳郵,重瑣尾之文移督繩郡懸,括奇異之貨币交結要津,習圓軟之容辭網羅聲譽。

    至生民疾苦,若聾瞽然。

    豈不驟貴躐遷,然而顯負君恩,陰觸天怒,吾黨恥之。

     士君子到一個地位,就理會一個地位底職分,無逆料時之久暫而苟且其行,無期必人之用否而感忽其心。

    入門就心安志定,為久遠之計。

    即使不久于此,而一日在官,一日盡職,豈容一日苟祿屍位哉! 水以潤苗,水多則苗腐;膏以助焰,膏重則焰滅。

    為治一寬,非民之福也。

    故善人百年始可去殺。

    天有四時,不能去秋。

     古之為人上者,不虐人以示威,而道法自可畏也;不卑人以示尊,而德容自可敬也。

    脫勢分于堂階而居尊之休未嘗亵,見腹心于詞色而防檢之法未嘗疏。

    嗚呼!可想矣。

     為政以問察為第一要,此堯舜治天下之妙法也。

    今人塞耳閉目隻憑獨斷,以甯錯勿問,恐蹈耳軟之病,大可笑。

    此不求本原耳。

    吾心果明,則擇衆論以取中,自無偏聽之失。

    心一愚暗,即詢嶽牧刍荛,尚不能自決,況獨斷乎?所謂獨斷者,先集謀之謂也。

    謀非集衆不精,斷非一己不決。

     治道隻要有先王一點心,至于制度文為,不必一一複古。

    有好古者,将一切典章文物都要反太古之初,而先王精意全不理會,譬之刻木肖人,形貌絕似,無一些精神貫徹,依然是死底。

    故為政不能因民随時,以寓潛移默化之機,辄紛紛更變,驚世駭俗,紹先複古,此天下之拙夫愚子也。

    意念雖佳,一無可取。

     賞及淫人則善者不以賞為榮,罰及善人則惡者不以罰為辱。

    是故君子不輕施恩,施恩則勸;不輕動罰,動罰則懲。

     在上者當慎無名之賞。

    衆皆借口以希恩,歲遂相沿為故事。

    故君子惡苟恩。

    苟恩之人,顧一時,巿小惠,徇無厭者之情,而财用之賊也。

     要知用刑本意原為弼教,苟寬能教,更是聖德感人,更見妙手作用。

    若隻恃雷霆之威,霜雪之法,民知畏而不知愧,待無可畏時,依舊為惡,何能成化?故畏之不如愧之,忿之不如訓之,遠之不如感之。

     法者,一也。

    法曹者,執此一也。

    以貧富貴賤二之,則非法矣。

    或曰:“親貴難與疏賤同法。

    ”曰:“是也,八議已别之矣。

    ”八議之所不别而亦二之,将何說之辭?夫執天子之法而顧忌己之爵祿,以徇高明而虐茕獨,如國法天道何?裂綱壞紀,摧善長惡,國必病焉。

     治人治法不可相無,聖人竭耳目力,此治人也。

    繼之以規矩準繩、六律五音,此治法也。

    說者猶曰有治人無治法。

    然則治人無矣,治法可盡廢乎?夫以藏在盟府之空言,猶足以伏六百年後之霸主,而況法乎?故治天下者以治人立治法,法無不善;留治法以待治人,法無不行。

     君子有君子之長,小人有小人之長。

    用君子易,用小人難,惟聖人能用小人。

    用君子在當其才,用小人在制其毒。

     隻用人得其當,委任而責成之,不患天下不治。

    二帝三王急親賢,作當務之急第一事。

     古之聖王不盡人之情,故下之忠愛嘗有餘。

    後世不然,平日君臣相與僅足以存體面而無可感之恩,甚或拂其心而壞待逞之志,至其趨大事、犯大難,皆出于分之不得已。

    以不得已之心供所不欲之役,雖臨時固結,猶死不親,而上之誅求責又複太過,故其空名積勢不足以鎮服人心而庇其身國。

    嗚呼!民無自然之感而徒迫于不得不然之勢,君無油然之愛而徒劫之不敢不然之威,殆哉! 古之學者,窮居而籌兼善之略。

    今也同為僚殠,後進不敢問先達之事,右署不敢知左署之職。

    在我避侵職之嫌,在彼生望蜀之議。

    是以未至其地也不敢圖,既至其地也不及習,急遽苟且,了目前之套數而已,安得樹可久之功,張無前之業哉? 百姓甯賤售而與民為巿,不貴值而與官為巿。

    故物滿于廛,貨充于肆,官求之則不得,益價而求之亦不得。

    有一官府欲采缯,知巿直,密使吏增直,得之。

    既行,而商知其官買也,追之,已入公門矣。

    是商也,明日逃去。

    人謂商曰:“此公物不虧值。

    ”曰:“吾非為此公。

    今日得我一缯,他日責我無極。

    人人未必皆此公,後日未必猶此公也。

    減直何害?甚者經年不予直;遲直何害?甚者竟不予直;一物無直何害?甚者數取皆無直。

    吏卒因而附取亦無直。

    無直何害?甚者無是貨也而責之有,捶楚亂加。

    為之遍索而不得,為之遠求而難待。

    誅求者非一官,逼取者非一貨,公差之需索,公門之侵扣,價銀之低假又不暇論心。

    嗟夫!甯逢盜劫,無逢官賒。

    盜劫猶申冤于官,官賒則無所赴訴矣。

    ”予聞之,謂僚友曰:“民不我信,非民之罪也。

    彼固求貨之出手耳,何擇于官民?又何親于民而何仇于官哉?無輕取,無多取,與民同直而即日面給焉,年年如是,人人如是,又禁府州懸之不如是者,百姓獨非人哉?無彼尤也。

    ” 公正二字是撐持世界底,沒了這二字,便塌了天。

     人臣有二懲,曰私,曰僞。

    私則利己徇人而公法壞,僞則彌縫粉飾而實政堕。

    公法壞則豪強得以橫恣,貧賤無所控訴而愁怨多。

    實政堕則視國民不啻越秦,逐勢利如同商賈而身家肥。

    此亂亡之漸也,何可不懲。

     “與上大夫言,誾誾如也”朱注雲:“誾誾,和悅而诤。

    ”隻一诤字,十分扶持世道。

    近世見上大夫,少不了和悅,隻欠一诤字。

     古今觀人,離不了好惡,武叔毀仲尼,伯寮訴子路,臧倉沮孟子,從來聖賢未有不遭謗毀者,故曰:“其不善者惡之,不為不善所惡,不成君子。

    後世執進退之柄者隻在鄉人皆好之上取人,千人之譽不足以敵一人之毀,更不察這毀言從何處來,更不察這毀人者是小人是君子。

    是以正士傷心,端人喪氣。

    一入仕途,隻在彌縫塗抹上做工夫,更不敢得罪一人。

    嗚呼!端人正士叛中行而惟鄉願是師,皆由是非失真、進退失當者驅之也。

     圖大于細,不勞力,不費财,不動聲色,暗收百倍之功。

    用柔為剛,愈涵容;愈愧屈,愈契腹心,化作兩人之美。

     铨署楹帖:“直者無庸我力,枉者我無庸力,何敢貪天之功;恩則以奸為賢,怨則以賢為奸,豈能逃鬼之責。

    ” 公署楹帖:“隻一個志誠,任從你千欺百罔;有三尺明法,休犯他十惡五刑。

    ” 公署楹帖二:“皇天下鑒此心,敢不光明正直;赤子來遊吾腹,願言豈弟慈祥。

    ” 按察司署楹帖:“光天化日之下,四方陰邪休行;大冬嚴雪之中,一點陽春自在。

    ” 發示驿遞:“痛蒼赤食草飯沙,安忍吸民膏以縱口腹;睹闾閻賣妻鬻子,豈容窮物力而擁車徒。

    ” 發示州懸:“憫其饑,念其寒,誰不可憐子女,肯推毫發與蒼生,不枉為民父母;受若直,怠若事,誰能放過仆童,況糜膏脂無治狀,也應念及兒孫。

    ” 襄垣懸署楹帖:“百姓有知,願教竹頭生筍;三堂無事,任從門外張羅。

    ” 莫以勤勞怨辛苦,朝庭覓你做奶母。

     城門四聯:“東延和門:‘青帝布陽春,郁郁蔥蔥生氣溢沙随之外;黃堂流德澤,融融液液太和在梁苑之西。

    ’南文明門:‘萬丈文光北射鬥牛通魁柄;三星物采東箕尾上台躔。

    ’西寶成門:‘萬寶告成,耕夫織婦白叟黃童年年歌大有;五征來備,東舍西鄰村北曈處處樂同人。

    ’北鐘祥門:‘洪濤來萬裡恩波,遠抱崇墉浮瑞霭;玄女注千年聖水,潛滋環海護生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