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子通録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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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涯泛窺于百家之說而旁獵于前輩大老之文辭廣聞見于益友質是非于名師以文采論議為華以孝友謙慈為基識欲逺而不欲近志欲高而不欲卑若是則其逹也必能卓然有立以示百僚之準式其窮也亦将介然自重以為一鄉之表儀茍惟不然是林林而生泯泯而死者耳尚何以名男子為哉
童蒙訓呂舍人本中【字居仁東萊人紹興從臣訓其子侄今略取之 案本中宰相許國公夷簡之元孫申國公谥正獻公着之曾孫荥陽公希哲之孫東萊郡侯好問之子】
本中徃年每侍前輩先生長者論當世邪正善惡是是非非無不精盡至于前輩行事得失文字工拙後生敢略議及之者必作色痛裁折之曰先儒得失前輩是非豈後生所知楊十七學士應之兄弟晁丈以道持此規矩最嚴故凡後生嘗親近此諸老者皆有敦厚之風無浮薄之過 前輩士大夫專以風節為己任其于褒貶取予甚嚴故其所立實有過人者夏侯旄節夫京師人年長本中以倍本中猶及與之交崇甯初任諸州教授學制既頒即日尋醫去後任西京幕官罷任當改官以舉将一人安惇也不肯用卒不改官浮湛京師至死不屈唐文名恕字處厚崇甯初任荊南知縣新法旣行即緻仕不出者幾三十年範正平子夷忠宣公之子忠宣當國子夷是時官當入逺不肯用父恩例卒授逺地皆卓然自立不媿古人矣 東萊公嘗言凡衆人日夕所說之話如趙丈仲長諸公都無此話也衆人所作之事如楊公應之李公君行諸公都不做衆人做底事也 唐充之廣仁每稱前輩說後生聞人宻論不能容受而輕洩之者不足以為人 李公公擇每令子婦諸女侍側為說孟子大義荥陽公嘗言後生初學且須理會氣象氣象好時百事自當氣象者辭令容止輕重疾徐足以見之矣不惟君子小人于此焉分亦貴賤壽夭之所由定也 紹聖初荥陽公罷經筵舍于京城外華嚴寺俟命者月餘陳無己師道晁伯宇載之唐季實之問皆就見公為公留月餘執事左右如親子弟晨夕皆揖于寝門之外後人能如此尊事前輩蓋少矣 崇甯初荥陽公谪居符離趙丈仲長演公之長壻也時時自汝陰來省公公之外弟楊公瓌寳亦以上書谪監符離酒稅楊公事公如親兄趙丈事公如嚴父兩人日久在公側公疾病趙丈執藥床下屏氣問疾未嘗不移時也公命之去然後去楊公慷慨獨立于當世未嘗少屈趙丈謹厚笃實動法古人兩人皆一時之英也 饒德操節黎介然确汪信民革時皆在符離每疾病少間則必來見公而退從楊公趙丈及公子孫遊焉亦一時之盛也 趙丈每與公子弟及外賓客語及作書帖之類但稱荥陽公曰公其尊之如此楊公與他人語稱荥陽但曰内兄或曰侍講未嘗敢字稱也蓋荥陽公中表惟楊氏兄弟盡事親長之道可為後生之法 荥陽公為郡處令公帑多畜鳆魚諸幹物及筍幹蕈幹以待賓客以減雞鴨等生命也 李君行先生年二十餘時見安退處士劉師正解春秋甚愛之後于楚州聚學劉問何故留此君行曰吾父母戒我令不登科勿歸我以朞喪不得就試故留此聚徒以待後舉劉曰不然難得而易失者事親之日也豈可以爵祿故久去親側如此君行聞之即徑歸侍 外高祖侍郎晉陽王公諱子融嘗編京師世家家法善者以遺子孫録出之以自警戒亦樂取諸人以為善之義也 京師曹氏諸貴族卑幼不見尊長三日必拜 劉器之論當時人物多雲弱實中世人之病大抵承平之久人皆偷安畏死避事因循茍且而緻然耳紹聖崇甯間諸公遷貶相繼然徃徃能自處不甚介意龔彥和夬貶化州徒歩徑徃以扇乞錢不以為難也張才叔庭堅貶象州所居屋才一架上漏下濕屋中間以箔隔之家人處箔内才叔蹑屐端坐于箔外日看佛書了無厭色凡此諸公皆平昔絶無富貴念故遇事自然如此使世念不忘富貴之心尚在遇事艱難縱欲堅忍亦必有不怿之容勉強之色矣鄒志完侍郎嘗稱才叔雲是天地間和氣熏蒸所成欲徃相近先覺和氣襲人也 荥陽公嘗榜文中子數語于家中壁上雲子之室酒不絶注雲用有節禮不阙也 範子夷嘗言其家學不卑小官居一官便思盡心治一官之事隻此便是學聖人也若以為州縣之職徒勞人爾非所以學聖人也 子夷說其祖作外任官時京中人書言居京愼勿竊論曲直不同任言官時取小名受大禍因言吾徒相見正當論行己立身之事耳 又說仲尼聖人也才作陪臣顔子大賢也箪食瓢飲後之不及孔子顔子逺矣而常歎仕宦不逹何愚之甚若能以自己官爵比孔顔僥幸之甚矣 又說凡人為事須是由衷方可若矯飾為之恐不免有變時任誠而已雖時有失亦不覆藏使人不知但能改之而已 陳瑩中說立人之朝能舍生取義始可然此事須是學問有功方始做得從容又說學者非特習于誦數發于文章而已将以學古人之所為也自荊公之學興此道壊矣 又說凡欲解經必先反諸其身又思措之天下反諸其身而安措之天下而可行然後為之說焉縱未能盡聖人之心亦庶幾矣若不如是雖辭辨通暢亦未免乎鑿也今有語人曰冬日飲水夏日飲湯何也冬日陰在外陽在内陽在内則内熱故令人思水夏日陽在外陰在内陰在内則内寒故令人思湯雖甚辨者不能破其說也然反諸其身而不安也措之天下而不可行也嗚呼學者能如是用心豈曰小補之哉 荥陽公言吾幼學之年侍親于東颍時邦人王回深甫常秩夢臣皆為先公所重常先生深居靜黙罕與人交召之多不至王先生每與先公及歐陽公侍讀劉公原父朝夕講論故有聚星之說焉 荥陽公言焦伯強先生嘗言荘敬日強安肆日偷故君子當自強不息以之容貎禮際其接人也不敢不敬不敢少懈也況君親乎況長上乎況賢于我者乎茍不能自強則怠惰之心入矣非惟失義也禍且及焉 荥陽公元佑末嘗與子弟書雲予生五十二歲矣欲極富貴之樂事窮山水之勝遊豈惟心力已有所不逮于殘年晩日鋪排亦不能矣若汲汲為善則亦未晚要無虛日雲爾 荥陽公嘗言伯祖行父嘗題于壁雲但畏賢者之議論不顧小人之是非 治平中李公公擇數謂朋友言呂蔡州未嘗聞其疾聲見其遽色亦未嘗草書學者當師慕之呂蔡州謂正獻公也 正獻公簡重清靜出于天性冬月不附火夏月不用扇聲色華耀視之漠然也範公淳夫實公之壻性酷似公後荥陽公長壻趙丈仲長嚴重有法亦實似公焉 正獻公教子既有法而申國魯夫人簡肅公諱宗道之女閨門之内舉動皆有法則荥陽公年十歲夫人命對正獻公則不得坐命之坐則坐不問不得對諸子出入不得入酒肆茶肆每諸婦侍立諸女少者則從婦傍 正獻公年三十餘通判颕州已有重名範文正公以資政殿學士知青州過颕來複谒公呼公謂之曰太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歐陽永叔在此太博宜頻近筆研申國大夫在廳事後聞其言嘗語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