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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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格物通卷六十四    明 湛若水 撰 舉措二 左傳莊公九年齊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讨之管召雠也請受而甘心焉乃殺子糾于生窦召忽死之管仲請囚鮑叔受之及堂阜而稅之歸而以告曰管夷吾治于髙傒使相可也公從之 臣若水通曰鮑叔齊大夫子糾桓公之弟管仲召忽子糾臣也受而甘心言自殺之以快意未必殺也生窦堂阜皆地名夫管仲之賢鮑叔知之深矣故忘其雠而薦之用之鮑叔之賢後世孰有能及之者哉當鮑叔帥師之時使無知人之明則夫堂阜之囚何自而稅齊國之相何自而得乎是則用管仲者君之專進管仲者臣之明此管仲所以有生我父母知我鮑叔之感也然鮑叔之心豈為管仲哉為其賢也為其能也後之逞其私忌棄國之賢而敗人國家者鮑叔之罪人也 僖公三十年甲午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禮于晉且貳于楚也晉君函陵秦君汜南佚之狐言于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缒而出見秦伯秦伯乃還 臣若水通曰合秦晉之師以臨鄭鄭蓋岌岌乎危矣斯時也實于燭之武有賴焉鄭伯是時乃悔用之之晩也使早用之則秦晉之師豈至壓境哉一見秦伯鄭得安為東道主而秦亦不至自阙以利晉秦平而晉自退矣昔人有言一賢而止百萬之師也賢才之用舍系于人之國家豈小哉 文公十八年莒紀公生太子仆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仆且多行無禮于國仆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寳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冦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于其君者誅之如鷹鹯之逐鳥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德德以處事事以度功功以食民作誓命曰毀則為賊掩賊為藏竊賄為盜盜器為奸主藏之名賴奸之用為大兇德有常無赦在九刑不忘行父還觀莒仆莫可則也孝敬忠信為吉德盜賊藏奸為兇德夫莒仆則其孝敬則弑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寳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奸兆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昬民無則焉不度于善而皆在于兇徳是以去之昔髙陽氏有才子八人蒼舒隤敳梼戭大臨尨降庭堅仲容叔達齊聖廣淵明允笃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恺髙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貍忠肅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以至于堯堯不能舉舜臣堯舉八恺使主後土以揆百事莫不時序地平天成舉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隐賊好行兇德醜類惡物頑嚚不友是與比周天下之民謂之渾敦少皥氏有不才子毀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譛庸回服防搜慝以誣盛德天下之民謂之窮竒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梼杌此三族也世濟其兇增其惡名以至于堯堯不能去缙雲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于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兇謂之饕餮舜臣堯賔于四門流四兇族渾敦窮竒梼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魑魅是以堯崩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為天子以其舉十六相去四兇也故虞書數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無違教也曰納于百揆百揆時序無廢事也曰賔于四門四門穆穆無兇人也舜有大功二十而為天子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兇矣于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幾免于戾乎 臣若水通曰莒仆弑父之賊也以寳玉奔魯宣公欲納之是黨賊矣季文子執而戮之以謝莒是矣然而不禀命于公朝而自執國命則其去莒仆無幾矣至其援帝舜之事以辨論庶幾明舉措之大義于天下後世焉 宣公十六年春晉士防帥師滅赤狄甲氏及留籲铎辰三月獻狄俘晉侯請于王戊申以黻冕命士防将中軍且為太傅于是晉國之盜逃奔于秦羊舌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不善人逺此之謂也夫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氷善人在上也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也是無善人之謂也 臣若水通曰善人之用舍國之利病由之其于士防見之矣夫士防于文公七年奔秦為迎子雍之故也十三年還晉為從夀餘之計也晉人不以其患而終疑其臣士會不以其怨而終仇其君此士防所以見用而晉盜奔于秦書曰邦之杌?曰由一人邦之榮懐亦尚一人之慶善人之于人國豈可少哉 襄公三年晉祁奚請老晉侯問嗣焉稱解狐其雠也将立之而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謂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