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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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身可謂全矣 臣若水通曰身者父母之所遺而萬物皆備可謂全矣唯聖人為能踐形以全其歸是故孝子一舉足而不敢忘父母則遊荒之欲不滋于左右矣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則背謬之語不下于朝廷矣天理流行徳教洋溢而天地付與萬物皆備之全體始無忝也于此觀之則知事親事天之道豈外乎吾心而求之哉 論語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樊遲禦子告之曰孟孫問孝于我我對曰無違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之以禮祭之以禮 臣若水通曰此聖人告懿子之問孝葢因三家之僣禮而發然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上下皆通也禮者朱熹曰天理之節文臣謂天理則自有條理便是節文便是中正處不可過不可不及也人之所以事親者不合于天理中正即不以君子之道待其親雖欲尊親實非所以尊親不惟失所以尊親亦不可以為子矣故聖人必合生事祭始終而言之以見不容一毫之或苟也故胡氏曰人之欲孝其親心雖無窮而分則有限得為而不為與不得為而為之均于不孝所謂以禮者為其所得為者而已然則事親可不講求于天理之正乎 孟子曰天下大恱而将歸已視天下恱而歸已猶草芥也惟舜為然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舜盡事親之道而瞽瞍底豫瞽瞍底豫而天下化瞽瞍底豫而天下之為父子者定此之謂大孝 臣若水通曰孔門之論孝多矣孟子此章又發出得親順親一節如此夫父子之愛天性也乃人之真心即所謂天理也葢天下恱而歸已是亦可以樂矣舜則視之如草芥之輕所重者在父母舜以為若不得父母之歡心則不可為人不谕父母于道則不可以為子舜父頑母嚚嘗欲害舜然舜惟積誠引咎盡其道以事之至于親亦底豫焉感發其真心葢有以得其歡而順于道而舜為人子之心始可解矣卒之天下之為父子者皆感發興起其同然之心化于慈孝而止其所而無不各有定天下之人之孝皆舜之孝也此舜之孝所以為大足以法天下而傳後世也欤昔羅從彥語此雲隻為天下無不是底父母陳瓘聞而善之曰惟如此而後天下之為父子者定彼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者嘗始于見其有不是處爾然則後之事親者其必以舜爲法乎 孝經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 臣若水通曰身體發膚親之遺體也不敬其身則毀傷毀傷則是傷其親也豈得為孝故少而敬謹守身不敢毀傷孝由此始也及壯而出仕以事君則推父母之所生者以盡忠爾故曰事君不忠非孝也故為孝之中及其由少而壯而老體道于身而身立則體父母所生而全歸名于天下傳于後世是即父母所生之道傳名于後世而孝道畢矣 左傳隠公元年鄭伯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颍考叔為颍谷封人聞之有獻于公公賜之食食舎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颍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洩洩遂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匮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 臣若水通曰父子之愛天性根于心而不可解者也莊公以叔段之故遂寘其母私欲蔽之也既而悔焉天理之不容泯防也考叔因其善端而開發之葢亦因其所固有者而擴充之爾非莊公所本無而考叔能錫與而外益之也雖然考叔純孝人也事親孝故忠可移于君然則人君欲孝其親者可不講學以擴充之乎故曰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此又孝之大者 昭公十九年夏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之藥卒太子奔晉書曰弑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舎藥物可也 臣若水通曰禮父母疾飲藥子先嘗之季康子饋藥孔子受之而不敢嘗謹疾故也父母惟其疾之憂況人子養親之疾乎原止之進藥也未必有弑親之心其卒也以飲止之藥止弑之也旣曰無之哀恸以自絶可也奔晉何為故人子之事親飲食起居無一而不緻其敬謹焉爾否則止之罪有所必至何以逃于天地之間乎 定公五年葉公諸梁之弟後臧從其母于呉不待而歸葉公終不正視 臣若水通曰葉公之于後臧同母兄弟也母同則恩同者也吳入楚獲母而去獨後臧為可從哉比其反也棄母不顧後臧固不孝矣葉公不義其弟弟獨無辭乎 國語魯語夏父弗忌為宗烝将跻僖公宗有司曰非昭穆也曰我為宗伯明者為昭其次為穆何常之有有司曰夫宗廟之有昭穆也以次世之長防而等胄之親踈也夫祀昭孝也各緻齊敬于其皇祖昭孝之至也 臣若水通曰弗忌魯大夫夏父展之後宗伯掌國祭祀之禮烝祭也僖闵之兄繼闵而立跻僖公逆祀也宗有司者宗人官之有司也父為昭子為穆僖為闵臣臣子一例而升闵上故曰非昭穆也明言僖有明徳也長防先後也等齊也皇大也夫逆祀非禮也非禮之祀神必不享夫神不享猶不祀也可以為孝乎夏父弗忌為宗烝将跻僖公其亦不知孝子享親之道矣展禽謂後必有殃誠不可逭主祀昭孝者可不念哉 格物通卷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