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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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以雜于霸有由然矣伏惟我祖宗有君臣同遊輪直文華講習文樓之典甚盛舉也仰惟皇上聖學日新今年盛暑不以例辍講廢學诏日講經筵官日各輪一員入直文華是能複祖宗之舊章而唐不足論矣臣愚謂人君之學貴知本也方今道學漸明之時正心一徳之臣布于中外四方茍選取入京以本官兼文職俾之入侍日講經筵之班則其誠意徳氣亦足以薰陶防養而正君心矣誠為莫大之益天下幸甚 唐太宗貞觀二年六月戊子上謂侍臣曰朕觀隋炀帝集文辭博奧亦知是堯舜而非桀纣然行事何其反也魏徴對曰人君雖聖哲猶當虛已以受人故智者獻其謀勇者竭其力炀帝恃其俊才驕矜自用故口誦堯舜之言而身為桀纣之行曽不自知以至覆亡也上曰前事不逺吾屬之師也 臣若水通曰魏徴虛之一言庶乎知徳業之本矣虛明者心之本體也亦在乎盡心與否而已譬之鑒焉今日明燭妍媸非加光也不翳于塵爾明日一物莫燭非始無光也蔽之深爾君子能去其蔽光者則本體自見矣是之謂盡心而知性隋炀帝知是堯舜非桀纣心之本體有時而明然而身口頓異身為桀纣防于亡而不知非其欲蔽之深乎揆厥所由惟其不學故無以成其徳業爾或曰炀帝著書三十萬巻謂之不學可乎噫不立其本而徒事夫文詞之末雖曰充棟祗足以為惑爾奚學之雲學也者其聖狂之判乎 唐太宗貞觀三年十二月上問給事中孔頴達曰論語以能問于不能以多問于寡有若無實若虛何謂也頴達具釋其義以對且曰非獨匹夫如是帝王亦然帝王内蘊神明外當?黙故易稱以蒙養正以明夷涖衆臣若水通曰曽子此言謂昔者吾友嘗從事于斯則此乃孔門之學所從事者也蓋學以虛心受人為本唐太宗之問可謂善矣頴達者宜以此義開其君之心心虛則善日生帝王之學可基矣不知出此徒具訓釋以對遂使論語之義晦而孔門之學不明也噫有君如此而不遇格心之臣以佐之此太宗之所以多慚徳而貞觀之治不克終豈非輔臣之罪哉 唐太宗貞觀十五年指殿屋謂侍臣曰治天下如建此屋營構既成勿數改移茍易一榱正一瓦踐履動揺必有所損若慕竒功變法度不恒其徳勞擾實多 臣若水通曰太宗以殿屋喻治道且戒慕竒功變法度而又本于其徳之恒若太宗可謂知進脩矣向使當時有知學之臣将順其羙必曰屋以基為本如道以心為本帝恒徳之言若知本矣屋之榱瓦之損小而基崩之害大人君之治法度之損小而壊心之禍大心恒則徳恒徳恒則無法度之變矣徳業之成豈至貞觀之不終乎 唐徳宗建中四年十一月陸贽上疏曰臣聞仲虺賛成湯不稱其無過而稱其改過吉甫歌誦周宣不羙其無阙而羙其補阙是則聖賢之意較然着明惟以改過為能不以無過為貴蓋為人之行已必有過差上智下愚俱所不免智者改過而遷善愚者恥過而遂非遷善則其徳日新遂非則其惡彌積 臣若水通曰改過遷善進徳之基也陸贽以是而告徳宗可謂對病之藥矣惜乎剛愎自任而不能此其所以卒成亂階也欤 賈誼新書曰人主仁而境内和矣故其士民莫弗親也人主義而境内理矣故其士民莫弗順也人主有禮而境内肅矣故其士民莫弗敬也人主有信而境内貞矣故其士民莫弗信也 臣若水通曰仁義禮信人之性也性也者心之理也是故心性感于上而民心應于下其心同也故進徳脩業存之于身孚之于家國天下之人而治道具矣可不重乎 劉向說苑曽子曰君子脩禮以立志則貪欲之心不來君子脩禮以脩身則怠惰慢易之節不至君子脩禮以仁義則忿争暴亂之辭逺 臣若水通曰立志脩身居仁由義君子之徳業備矣禮也者理也體用之貫也故在心則志立在身則身脩在事則仁義而無貪欲怠慢争亂之邪焉何患乎徳業之不成哉 陸贽奏議曰愚智兼納洪纎靡遺葢之如天容之如地埀旒黈纩而黜其聰察匿瑕藏疾而務于包涵不示威而人畏之如雷霆不用明而人仰之如日月此天子之徳也 臣若水通曰天子之徳與天同體者也與天同覆而無外與地同載而不遺與日月同明而不蔽與雷霆同威而不怒所以複徳之本體而配天者也其徳崇矣其業廣矣脩之者非在乎他在吾心之本體始爾伏惟皇上加之意焉因陸贽之言而求之本心廓天地日月雷霆之徳以治天下幸甚 格物通卷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