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六○

關燈
斷。

    久,常于中也;征,驗于外也。

    此皆以其驗于外者而言之,鄭氏所謂‘至誠之德,著于四方’者是也。

    存于中者既久,則驗于外者益悠遠而無窮矣。

    悠遠,故其積也廣博而深厚;博厚,故其發也高大而光明。

    ” 臣按:聖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夫惟至誠而又不息,然後能久,久故征驗于外,悠遠而無窮,悠遠則自博厚,博厚則自高明,非有至誠之德而又有無息之功,其安能緻是哉?蓋至誠之久于中,故其征驗之發于外者,氣勢自然如此,從容不迫,寬緩自在,所以積而至于博厚如地、高明如天,而其悠遠也又且至于久而無疆焉。

    彼夫虛僞妄誕,作辍無常,急迫而淺近,汲汲焉殚日之力者,其何以能底于博厚、高明之域哉?觀夫三代盛時積功累仁,功業盛大,而有道之長如此,秦、隋之君駕虛作僞,朝更夕改而日不暇給,而功業如彼之卑,運祚不延可驗也矣。

     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

     朱熹曰:“今,子思自謂當時也。

    軌,轍迹之度。

    倫,次序之體。

    三者皆同,言天下一統也。

    ” 或問于朱熹曰:“周之車軌書文,何以能若是其必同也?”曰:“古之有天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以新天下之耳目而一其心志,若三代之異尚,其見于書傳者詳矣。

    軌者車之轍迹也,周人尚輿,而制作之法領于冬官,其輿之廣六尺六寸,故其轍迹之在地者相距之間廣狹如一,無有遠近莫不齊同,凡為車者不合乎此,則不惟有司得以讨之,而其行于道路自将偏倚杌陧而跬步不前,亦不待禁而自不為矣,古語所謂‘閉門造車,出門合轍’,蓋言其法之同,而《春秋傳》所謂‘同軌畢至’者,則以言其四海之内政令所及者無不來也。

    文者書之點畫形象也,《周禮》司徒教民道藝而書其一,又有外史掌達書名于四方,大行人之法則又每九歲而一谕焉,則其制度之詳如此,是以雖其末流海内分裂而猶不得變也。

    必至于秦滅六國而其号令法制有以同于天下,然後車以六尺為度,書以小篆隸書為法,而周制始改爾,孰謂子思之時而遽然哉?” 臣按:人君治天下,車必同軌、書必同文、行必同倫,蓋王者之治大一統而無外也,有如此蓋有法制以維持之,則世道雖降而不至于廢墜,苟有興起者,由是而循持之以複先王之舊不難矣。

    故成周盛時之車軌書文,至于春秋之時猶同也。

     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别也。

    溥博淵泉而時出之,溥博如天,淵泉如淵。

    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說,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貊,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故曰配天。

     朱熹曰:“聰明睿知,生知之質。

    臨,謂居上而臨下也。

    其下四者,乃仁義禮智之德。

    文,文章也。

    理,條理也。

    密,詳細也。

    察,明辨也。

    溥博,周遍而廣闊也。

    淵泉,靜深而有本也。

    出,發見也。

    言五者之德充積于中而以時發見于外,其充積極其盛而發見當其可也。

    ‘舟車所至’以下,蓋極言之。

    配天,言其德之所及廣大如天也。

    ” 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

    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朱熹曰:“經、綸皆治絲之事,經者理其緒而分之,綸者比其類而合之也。

    經,常也,大經者五品之人倫,大本者所性之全體也。

    惟聖人之德極誠無妄,故于人倫各盡其當然之實,而皆可以為天下後世法,所謂經綸之也。

    其于所性之全體無一毫人欲之僞以雜之,而天下之道千變萬化皆由此出,所謂立之也。

    其于天地之化育則亦其極誠無妄者有默契焉,非但見聞之知而已。

    此皆至誠無妄,自然之功用,夫豈有所倚著于物而後能哉?肫肫,懇至貌,以經綸而言也。

    淵淵,靜深貌,以立本而言也。

    浩浩,廣大貌,以知化而言也。

    其淵其天,則非特如之而已。

    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