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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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然非二樞密與之同心,不能去此蔽而成此功,二樞密使亦宦臣也,乃能徇理而不徇乎私,為國而不為其黨,籲,賢矣哉! 大中九年,浙東軍亂,逐觀察使李讷,貶讷為朗州刺史,監軍王宗景杖四十配恭陵,仍诏自今戎臣失律并坐監軍。

     唐末時,諸節度既有監軍,其領偏師者亦置中使監陳,主将不得專号令,戰小勝則飛驿奏捷自以為功,不勝則迫脅諸将以罪歸之,悉擇軍中骁勇以自衛,遣羸弱者就戰,故每戰多敗。

     臣按:既用為将帥而又以中使監之者,疑之也,中使将帥同為臣子,何用分疑信于其間哉?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監軍以中使,适使之撓将權、壞軍政而懈士卒之心,未必有益也。

     宋太祖欲伐江南,曹彬與諸将入辭,上謂彬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民,務廣威信,使自歸順,不須急擊也。

    ”且以匣劍授彬曰:“副将而下,不用命者斬之。

    ” 臣按:王者之師代天以行道也,所以代王者以行天之道者誰欤?将帥也。

    将帥不能肅其下,則有仁而不能施,有義而不能振,号令不行而事功不立矣。

    宋祖命曹彬之辭及其授劍之意,可見其仁義之兼盡矣。

     太祖垂意将帥,分命李漢超等控禦西北,其家族在京師者撫之甚厚,所部州縣管榷之利悉與之,恣其回圖,貿易免所過征稅,許令召募骁勇以為爪牙,凡軍中事悉聽便宜處置,每來朝必召對命坐,賜以飲食,賜赉殊異遣還。

    由是邊臣皆富于财,得以養士用間,洞見蕃夷情狀,時有寇鈔亦能先知預備,設伏掩擊,多緻克捷。

    故終太祖之世無西北之憂,諸叛以次削平,武功蓋世,斯乃得壯士以守四方,推赤心置人腹中之所緻也。

     臣按:昔人謂太祖之置将也,隆之以恩,厚之以誠,富之以财,小其名而崇其勢,略其細而求其大,久其官而責其成。

    夫寵之以非常之恩則其感深,待之以赤心則其志固,富之以非常之惠則其養士足以得死力、用間足以得敵情,以至小其名而不撓權,則位卑者有赴功之心而勇智者得以騁,略其過則才能奮,久其任則事體熟,自古用将之方不易于是,而宋祖能用之,此其所以養士少而蓄材多、操術簡而收功博也欤。

     太宗太平興國中,以楊業為雲州觀察使知代州事,業自雁門之役契丹畏之,每望見業旗即引去,主将屯邊者多疾之,或潛上謗書斥言其短,上皆不問,封其書付業。

     富弼曰:“昔魏将樂羊征中山平之,及還見其君,所收謗書三箧,方知将帥立功不難,但人君信任為難爾。

    将帥專阃外權,擅行威福,人豈無嫉之者?嫉之則謗自生,既有謗言聞之于君,君惑之則疑其将,将被疑,未有能立功者,此樂羊所以感歎其事。

    自後帝王非聰明睿智之主,少有不惑謗言者,其明不及魏國之君也。

    楊業本河東降将,太宗得之信任不疑,每納謗書一一付業,使邊将安心以立事,其過魏國之君矣。

    ” 臣按:太宗之于楊業可謂合古人用将之道矣,雖然,将得其人如此可矣,苟非其人,豈不益長惡哉?是以君子貴明理而先覺。

     太宗與寇準言及将帥,上曰:“将帥材略固不求其備,但量其能而用之。

    上自節麾,下至二千石,第其功效而授之,微勞盡甄,下情必達,下情必達則無猜貳之,嫌微勞盡甄則無觖望之釁,所以各務忠孝而固祿位,悖亂不得而萌也。

    ” 臣按:太宗謂微勞盡甄、下情必達,此二言者用将之要道也,然二者之中又以下情必達為主,下情不能上達,雖大功巨庸亦或為人所蔽,況微勞乎? 孫何言于真宗曰:“謹按《史記》,漢高祖将定三秦,擇良日齋戒設壇場,拜韓信為大将軍部管諸将;魏故事,遣将出征,符節郎授節钺,跪推毂;北齊命将,出征則太蔔詣廟灼龜,授鼓旗于廟,皇帝陳法駕服衮冕,拜于太廟,遍告訖,降就中階引上将,操钺授柄,将軍既執斧钺,對曰‘國不可從外治,軍不可從中制。

    臣即授令,有旗鼓斧钺之命而無一言之命于臣’,皇帝曰‘苟利社稷,将軍以之’,将軍就載斧钺而出,皇帝推毂度門,曰‘從此以外将軍制之也’。

    臣伏見近邊将授任赴鎮之際,但授尺一之诏,前所謂築壇告廟之禮皆阙而未建,良可惜也。

    ” 臣按:後世命将之禮久廢,我文皇帝遣成國公朱能征安南黎季犛,聖駕幸龍江祃祭而親谕能等,其儀注之詳,具載于有司可考也,可為聖子神孫萬世之法。

     仁宗時,狄青自請擊侬智高,韓绛言武人不可獨任,上以問龐籍,籍曰:“青起行伍,若用文臣副之,必為所制,号令不專,不如不遣。

    ”乃诏廣南将佐皆禀青節制,若孫沔、餘靖分路邀擊,亦各聽沔等指揮。

     臣按:古者命将付以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