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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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乃作邑也。

    ” 朱熹曰:“此詩言文王遷豐、武王遷鎬之事,而首章推本之曰文王之有聲也,甚大乎其有聲也。

    蓋以求天下之安甯而觀其成功耳,文王之德如是,信乎其克君也哉。

    ” 臣按:先儒謂文王之所以大有聲者,本由于征伐,而其所以征伐者不過求天下安甯而觀其功底于成耳。

    蓋以既為人君則當奉天道以安民,民有不安必有逆天命以緻之者,于是乎奉天命以讨其罪,使之不敢厲吾民焉。

    罪人既得而其所以為安集生聚之者不可無所居,故又為之邑以居之焉。

    凡若是者,非貪功以立威也,非廣地以附衆也,盡吾為君之道以無負上天付托之意焉耳。

     《大明》之七章曰:殷商之旅,其會如林(言衆也)。

    矢(陳也)于牧野,惟予侯(維也)興。

    上帝臨女,無貳(疑也)爾(指武王)心。

     朱熹曰:“此章言武王伐纣之時,纣衆會集如林以拒武王,而皆陳于牧野,則維我之師為有興起之勢耳。

    然衆心猶恐武王以衆寡之不敵而有所疑也,故勉之曰:上帝臨女,無貳爾心。

    蓋知天命之必然而贊其決也。

    然武王非必有所疑也,設言以見衆心之同非武王之得已耳。

    ” 臣按:此詩可見武王之伐纣,蓋承上帝之命,有如上帝赫赫然在上而臨督之者矣,此衆所以勸之無二其心也。

    蓋人之心即天之心,人心之所欲即帝命之所臨,苟拂人心而肆行己志,則是人心不歸,人心不歸則是上帝不臨矣,上帝不臨則其心不能無疑,其心既疑則雖有師徒之衆、将帥之賢,亦豈能有成功哉?是故明主之興師動衆,恒反求諸心曰上帝臨我乎?揆之天理而合則帝命在是矣,夫然後決然為之而不疑,不然則然而不敢少安也。

     《詩序》:《酌》,告成大武也。

    曰:于(歎辭)铄(盛也)王師,遵(循也)養時晦。

    時純熙(光矣)矣,是用大介(甲也,所謂一戎衣也)。

    我龍(寵也)受之,闇闇(武貌)王之造(為也)。

    載(則也)用有嗣,實維爾公(事也)允(信也)師。

     朱熹曰:“此頌武王之詩。

    言其初有于铄之師而不用,退自循養,與時皆晦,既純光矣,然後一戎衣而天下大定。

    後人于是寵而受此闇闇然王者之功,其所以嗣之者,亦惟武王之事是師爾。

    ” 臣按:先儒謂此詩頌武王之武功,言其初雖有甚盛之師,而退自循養,與時皆晦,不見其有迹,直至其時之至既純光矣,然後一著戎衣而天下翕然大定,此其所以為武王之武也。

    後王于是寵而受此闇闇然之武功,其所以嗣之者亦惟武王之事是師可也。

    不先時而動,不後時而靡,君之用武能如是,是亦武王也已。

     《魯頌泮水》其五章曰:明明魯侯,克明其德。

    既作泮宮,淮夷攸服。

    矯矯(武貌)虎臣,在泮獻馘(所格者之左耳)。

    淑(善也)問(訊囚也)如臯陶,在泮獻囚(所虜獲者)。

     朱熹曰:“古者出兵受成于學,及其反也釋奠于學,而以訊馘告,故詩人因魯侯之在泮而願其有是功也。

    ” 其六章曰:濟濟多士,克廣德心(善意也)。

    桓桓于征,狄(遏也)彼東南(謂淮夷)。

    烝烝皇皇(盛也),不吳(音話)不揚(肅也)。

    不告于讠兇(訟也),在泮獻功。

     其七章曰:角弓其觩(健貌),束矢(五十為束)其搜(矢疾聲)。

    戎車孔博(廣大),徒禦無斁(競勸也)。

    既克淮夷,孔淑不逆(違令也)。

    式固爾猶(謀也),淮夷卒獲。

     司馬光曰:“受成獻馘,莫不在學,所以然者,欲其先禮義而後勇力也。

    君子有勇而無義為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為盜,若專訓之以勇力而不使之知禮義,奚所不為矣。

    ” 臣按:朱熹謂作泮宮克淮夷之事,他無所考,故不質其為僖公之詩,而且以克淮夷為頌禱之辭,則是詩所謂獻馘、獻囚、獻功者,則未必有是事也。

    然其事雖未必有,但味其辭,克而謂之既,既者已然之辭也。

    考之《春秋》,僖公十三年魯嘗從齊桓會于鹹,為淮夷之病杞;十六年嘗從齊桓會于淮,為淮夷之病殽。

    當是時,主會在齊而僖公從焉,作頌者以公亦嘗與齊之會,故掠齊之美者以頌魯欤?其事之有無固不可必,臣載之于此,以見受成獻馘之禮皆在于學,非但禮有是言,而古之人實嘗行之,非虛語也。

     以上總論威武之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