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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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者,有投死以免者,而其害猶及鄰伍,欲伐茶則有禁,欲增植則加市,故其俗論謂地非生茶也,實生禍也。

    ” 知彭州呂陶言:“川陝西路所出茶貨北方、東南諸處十不及一,諸路既許通商,兩川卻為禁地,且如解州有鹽池,民間煎者乃是私鹽,晉州有礬山,民間煉者乃是私礬,今蜀州茶園乃百姓己物,顯與解鹽、晉礬事體不同。

    ” 臣按:産茶之地江南最多,今日皆無榷法,獨于川陝禁法頗嚴,蓋為市馬故也。

    夫以中國無用之茶而易外國有用之馬,雖曰取茶于民,然因是可以得馬以為民衛,其視山東、河南養馬之役固已輕矣,然恩澤既厚,怨讟易生,天下皆無而己獨有之,民愚不能反己,況其地素貧而易變,伏惟當世司國計者宜有以調停而優待之,俾兩得其便,一方之人不勝幸甚。

     元世祖至元十七年,置榷茶都轉運司于江州,總江淮、荊南、福廣之稅,其茶有末茶、有葉茶。

     臣按:茶之名始見于王褒《僮約》而盛着于陸羽《茶經》,唐宋以來遂為人家日用一日不可無之物。

    然唐宋用茶皆為細末制為餅片,臨用而輾之,唐盧仝詩所謂“首閱月團”、宋範仲淹詩所謂“輾畔塵飛”者是也,《元志》猶有末茶之說,今世惟閩廣間用末茶而葉茶之用遍于中國,而外夷亦然,世不複知有末茶矣。

    (已上言茶) 《周禮》:丱(故猛反)人掌金玉錫石之地而為之厲禁以守之,若以時取之則物其地,圖而授之,巡其禁令。

     臣按:丱之言礦也,金錫未成器曰礦。

    物其地,視其土色以别其所産也。

    圖而授之,使取礦者知所得也。

    巡其禁令,防人之竊取也。

     《管子》曰:今鐵官之數,曰一女必有一針、一刀若(若猶然後)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太鋤也)若其事立,行服連(連,辇也,人所挽者)轺(居玉反,大車駕馬者)者必有一斤、一鋸、一錐、一鑿若其事立,不爾而成事者,天下無有。

     臣按:自古商利者言鹽必與鐵俱,蓋以鹽者民食之不可無,鐵者民用之不可阙,計口食鹽則鹽日以銷,然生者又繼取用無已,若夫鐵之為用,則成一器之用,或以終身,不然亦或緻歲月之久,非鹽之可比也。

    言利之徒乃以鐵并鹽而言,至其設官也亦兼以鹽鐵為名,其輕重不倫矣。

    嗚呼,米、鹽民所食者既因以取利,刀針、耒耜之類民所用以為衣食者,又且不免焉,三代取民之法,豈有是哉? 漢武帝從鹽鐵丞孔僅、東郭鹹陽言,置鐵官凡四十郡郡,不出鐵者置小鐵官,使屬所在縣,敢有私鑄鐵器者,釱右趾、沒入其器物。

     馬廷鸾曰:“孔僅、鹹陽所言前之屬少府者,其利微,今改屬大農,則其利盡,此聚斂之臣飾說以蓋其私也。

    管仲之鹽鐵其大法稅之而已,鹽雖官嘗自煮以權取時利,亦非久行,鐵則官未嘗冶鑄也,與桑、孔之法異矣。

    ” 臣按:漢置鐵官四十郡,不出鐵處又置小鐵官,則是鼓鑄之官幾遍天下,而民間之一刀一針、一斤一鋸皆有稅焉。

    嗚呼,天子富有萬方,賦稅、貢獻之入奚趐億兆,而取之民也瑣屑如是哉?我朝惟于出鐵之處谪徒治冶,又多捐之于民不取焉,一何仁厚之至哉。

    (以上言鐵) 漢武帝鑄黃金為麟趾、蹄。

     蘇轼曰:“王莽敗時,省中黃金六十萬斤,陳平以四萬斤間楚,董卓剉塢金亦多,其餘三五十斤者不可勝數。

    近世金不以斤計,雖人主未有以百金與人者,何古多而今少也?” 葉夢得曰:“漢時賜臣下黃金每百斤二百斤,少亦三十斤,雖燕王劉澤以諸侯賜田,生金亦二百斤,梁孝王死有金四十餘萬斤,蓋币輕故米賤金多也。

    ” 臣按:昔人有言漢武帝置鐵官遍于天下,未聞有犯金之禁,鐵至賤也而榷之析秋毫,金至貴也而用之如泥沙,然則國家之征利無資于金也。

    《貨殖傳》所載蜀卓氏、山東程鄭輩之富,皆言其擅鐵冶之利,而未聞有藏金之事,上下之間好尚如此,蓋猶有古人不貴難得之貨之遺意雲。

    嗚呼,金之為物可以從革以為器用,好大喜功之君如漢武帝者猶不之好,則夫金、元以來所謂寶石者,何足尚哉? 後漢明帝永平十一年,漅湖出黃金,廬江太守取以獻。

    元魏宣武帝延昌三年,有司奏骊山有銀礦二石,得銀七兩。

    又恒州言白登山有銀礦八石,